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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72 斬斷云空(一)

陰沉天空下,荒野上風起浪滾,柏無封神色凝重的騎在馬上,目光沉沉的看著遠處的天狼城雨水打在他的鎧甲上,瀝瀝作響,再順著鐵甲滑落,更增添了幾分寒氣。13579246810胯下長健馬噴著響鼻,馬蹄不安的活動著,鼻翼間吐出的長長白氣,在他身邊,柏風鈴一身輕甲,秀眉中帶著濃濃的不甘心  “哥,我們真的要去投靠山中行省?”

  “不去,留在這里等死嗎?”柏無封神色冷峻的收回目光,嘴角苦笑“現在的天狼軍早就不是以前了,司徒家雖然再無法入主天狼軍,但是那些先前投靠司徒家的長老們,怎么也不會容忍我們繼續待在天狼城的,與其這樣,還不如提前離開,至少燕州營還在,根基還在,而且朝堂方面也下了昭令,由山中行省接手中比亞的荒野事務,我們去投靠山中行省,有什么不對?‘

“可是,山中行省畢竟也不是我中比亞人的地區。。。。。。”柏風鈴嘴唇微顫說道,露出擔憂的神色  “只要能活,其他的都是次要的,難道經歷過這次事件,你還要一力堅持嗎?’柏無封目光閃動,極為自信的說道“其實投靠山中行省也只是為了避禍,又不是真的給山中行省命,只要燕州營在手,實在是呆不慣,我們還有離開荒野這一條路的”

  柏無封目光所及,燕州營地內,大隊大隊的士兵正在填營盤周圍的壕溝,將輜重搬上如龍一般的車馬牛騾,車上堆得滿滿的都是器械輜重糧草,牲口口中都已經被木棍叼著,嘶鳴不得,只是在泥濘當中掙扎負責的軍官在隊伍前后奔走來去,小聲但是急促的傳著命令,輜重兩側,是身穿鎧甲的燕州銳卒,圓盾砍刀,在雨水中閃爍生輝,維持著秩序,護衛著讓這支龐大隊伍滾動向北,

天狼城在雨中更顯出憂郁,即使城外的香草河的河水靜靜的流淌,也帶不走這種壓抑的感覺,氣勢洶洶的司徒家就這樣灰溜溜的撤出了荒野,實在是讓天狼軍內大跌眼鏡,原來不少見風使舵的人都認為司徒家這次入主荒野,首先要除去的,必然是原來的天狼軍大統領柏無封,所以才提前與柏無封撇清關系,希望在未來的天狼軍大洗牌中的站到一個好位置誰知道只是幾天時間,就是風云突變的結果主持司徒家入主荒野的最高負責人,司徒家大少爺司徒妄,莫名其妙就死在了帝的勢力范圍,隨后司徒家四方軍戰力最強的東軍也被帝國邊軍阻擋于邊緣之外,上萬精銳的戰死依然無法向前推進一步,如果不是東軍將軍武力果斷放棄了進軍的打算,司徒家四方軍中最強大的一方就算是徹底交代在這片荒野了,惱羞成怒的司徒家家主親上新帝京臨杭求助,結果人還沒回來,就有消息傳出,皇帝陛下已經將荒野事務交給了山中行省天狼軍作為中比亞貴族向西最大的走私集團,內部各方勢力傾軋,對于上層的風聲動向自有其眼線,很快,這個消息就得到了證實,天狼軍嘩然,山中行省是什么東西,一個西大陸背景的外人怎么有資格來管理中比亞事務!就在天狼軍內部對此表示出嗤之以鼻的態度,所有人都認為一定會全力反對山中行省入主荒野的大統領柏無封,卻發出了令所有人都錯愕的聲音  ”燕州營,自即日起歸入山中行省!“

柏無封的態度,就像是一根針狠狠的扎在那些先前還搖擺不定的天狼軍長老會身上柏無封或者無法代表整個天狼軍,但其麾下燕州營卻是公認的天狼軍最精銳最能打的部隊,燕州營歸入山中行省,這等于一下抽掉了天狼軍的脊梁骨,一下讓那些還想著看熱鬧的長老們坐不住了  天狼城內緊張的氣氛也越來越濃郁。城頭街道上,天狼軍和中比亞各勢力的軍隊都有。有穿著簡陋的小勢力,也有大紅盔甲地騎兵,從昨天開始,就陸陸續續有大量的外來的部隊進駐天狼城。隨著軍隊進駐的,城墻上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城市里面的巡邏隊也加密了好幾倍。城中的居民一律只準進不準出,警戒最嚴密的地方,自然是天狼軍大本營,一棟陳舊的磚瓦式建筑,雖然顯得有些古老和陳舊,但是卻驅趕了不少的悶熱感,

  大廳之內,一名身材壯碩的天狼會長老氣急敗壞的將關于燕州營準備開拔離開天狼城的報告丟在長老會的長桌上“瘋了,柏無封這小子一定是瘋了,我都說了,前段時候我們做的太過了,刺激到這小子了“

  “都看見了,我早就說柏無封就是一匹不受訓的野馬駒子,是養不熟的白眼狼,當初就不應該選舉他為大統領,本來因為司徒家的失利,已經鬧得的滿城惶惶,如果這個時候再讓柏無封帶著燕州營離開,雪上加霜下,整個天狼軍會因此分裂也是可能!”

  另外一名長相嚴肅的老者鼻翼重重的悶哼了一聲“也不知道柏無封是怎么想的,司徒家畢竟是中比亞二等武臣門第,距離當年的巔峰張家不過就是一線差距,這樣的家族想要入主天狼軍事完全可以接受的,但是山中行省就不同了,這是一個純粹西大陸人構成的行省,是當初戰敗的高盧帝國的殘余,只是為了得到庇護在借著中比亞的名義,這樣的人怎么能夠代表中比亞朝堂入主天狼軍!

  “是啊,柏無封這個混蛋,在這個時候宣布脫離天狼軍,根本就是報復我們!”

  “對,絕對不能讓柏無封的燕州營離開”

  “既然大家都認為不應該放柏無封走,那么就派人把他截回來好了!這種人死不足惜!”亂遭遭的喧鬧中,不知道誰說了這一語句,會議廳頓時安靜下來,是啊,柏無封要走,那就攔下來好了,這種狗屁話也不知道是誰說的,

  柏無封麾下的燕州營,雖然人數不過千余,卻是真正血戰而出的精銳,就算是戰至最后一人,也會向前不退的兇徒,柏無封本人更是武力超絕的悍將,一條兇狼帶著一群兇狼,效果絕對不會是一加一那么簡單,燕州的營的戰力有目共睹,保守估計,想要剿滅柏無封的燕州營,沒有做好五千以上的損失準備是做不到的,雖然天狼軍對外宣稱兵力過萬,但那其實是各方中比亞勢力拼湊出來的,誰會真拿自己的血本去幫其他人開路!

  “柏無封如果真是去山中行省,必然會途經靈庫城,如果靈庫城主王千軍大人愿意協助,攔住柏無封不是沒有可能!”

  一名身材消瘦的中年人站起身,目光看向參會人里邊一個面色慘白的胖子,雖然天氣很熱,但是從大廳透過的風也算是涼爽,但是這個身上穿著金絲袍子,頭上卡著一根玉石簪子的胖子,額頭上的汗珠子就這樣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放你魯開的臭屁,柏無封的燕州營是何等的兇殘,我靈庫城不過才五六百的兵力,如何擋得住!”

  那個胖子滿臉憤憤的看向那名將禍水引向自己的中年人,一下干脆站了起來,扯開上衣的口子,露出滿是刺青的胸膛,拍著桌子大聲地說道“真要我靈庫城攔住柏無封也不是不行,但是必須要拿出足夠的誠意來,否則我靈庫城毀了,白白便宜了別人不成“

“誠意是指?”一名天狼軍的長老宋陽眉毛微蹙,凝聲問道,司徒四方軍抵達天狼城,他是第一個投靠司徒家的長老,柏無封叛離天狼城可算是狠狠打了他的臉,自然是恨不得將柏無封早點除掉,只要能夠攔住柏無封,做出一點犧牲也認了  “一百萬帝國金幣,只要長老會拿出來,我王千軍就算是把肉全刮了也認了!”

  王千軍一臉視死如歸的說道,他本來就身材高大,四肢發達,孔武有力,眼睛里面閃動著惡狠狠的兇光。不要看他胖,能夠在荒野之地震懾一城的人物都不簡單,說話間眼神透露出的凜冽殺氣,就像是一頭被激怒的野豬,

  “王千軍,你怎么不干脆去搶,一百萬中比亞銀錢還差不多,一百萬帝國金幣,你以為柏無封是黃金做的啊!“

在座的,基本上都是從死人堆里面打滾出來的人物,哪個不曾經殺人如麻,聽到王千軍提出的條件,頓時就像是炸了鍋一樣,自從中比亞帝京南遷,國庫幾乎完全用光,中比亞方面的鑄幣廠是日夜開工,為了彌鑄錢所需要的銅的空缺,鑄幣廠的銀烙銅早就已經是缺斤少兩嚴重,甚至用廢鐵來灌重,一千中比亞銀錢里邊,最少有五百是鐵,如此大的劣質銀錢,已經導致很多地區的商業完全停擺,人們交易寧可用以貨易貨,也絕不使用遷京后的銀銅錢,而作為走私重災區的荒野之地,帝國金幣以其量足,還可以隨時換成輕便的金票,可比中比亞地區流通的鐵銀錢好使用的多  “一百萬中比亞銀錢?不給錢就想要人命,誰愛去誰去”王千軍嘴角咧了咧,肥大的屁股一下蹲在位置上,不要看都是一百萬,比例卻是極為懸殊的一比一百,甚至更多,一百萬中比亞銀錢能夠換到一萬帝國金幣就算是賺到了,

  “難道就沒有人為大局作想嗎?”

  剛才那名天狼軍的長老宋陽臉色惱怒,目光震怒的看了看參會的各方勢力的當家人,凝聲說道“燕州營雖強,但是只有區區千余人,還有顧忌大批的物資家眷,大家同心協力拿下柏無封就那么難?!”

  冷場。

  其他人似乎什么都沒有聽到。

你們!“宋陽雙眼突出,渾身顫抖,手需要扶著會議桌才能站的穩,咬牙切齒,手微微顫抖的抬起來”誰能夠抓住柏無封,我個人給予兩萬帝國金的獎勵”還是冷場,沒有人回答。不過個人地臉上神色都有了輕微的變化。兩萬帝國金在荒野也不算是小數目了,正如宋陽所說,燕州營是強,但是千余人是其最大的短板,一支需要護衛大批物資輜重的千人精銳,就算再強也是強的相當有限了“如果宋陽長老能夠將賞金提到三萬,我倒是愿意試一試”那是一名兩鬢略顯幾分斑白的中年人,目光銳利有神“陳宮微?你不是柏無封最好的朋友嗎?怎么會。。。。。。。”宋陽看見這名中年人,臉上露出一絲詫異,其他的人也都是差不多的表情,似乎根本就不相信這個中年人的話,此人叫陳宮微,麾下的陳家軍也算是天狼軍中一支勁旅,與柏無封的關系非常好,誰也沒想到,他會站出來了  “諸位何須如此詫異!”陳宮微嘴角冷冷一笑“我與柏無封私交不淺,但是也是知道什么叫禮義廉恥的,柏無封脫離天狼軍去投靠西蠻子的山中行省,就是對于中比亞的背叛,對于這種,人人得而誅之!”

  “好。好一個人人得而誅之!”宋陽神色古怪的哈哈笑道“陳宮微,你真的以為我們有這么傻,你明明就是打著假追擊真放人的盤算,真要是讓你去追,只怕你會一路護送他們進入山中行省!”

  “既然宋陽長老不信,那就算了!”陳宮微臉色一冷,不再說話,

  天狼城外的一處林地,一名帝國近衛騎兵飛馳而來,在林地前方跳下馬,向帝國邊軍第九旗團長木里河行了一個軍禮,說道“柏無封的燕州營已經離開了,陛下的命令,任何追擊的人,格殺勿論!”

  “恩,明白”木里河在馬背上點了點頭,目光冷酷無情的看著遠處大地邊緣的天狼城,在他的身后,五千帝國騎兵頭盔上的長纓,厚實的鎧甲,隨著雨水被沖洗的錚亮,上半身是整塊鍛造的板甲,下本身是有關節保護的鐵鎧,左手是用于防護的塔盾,右手下方是一柄柄在掛鉤上的騎兵,鋒銳的尖朝前放置,帝國鷹軍旗在風雨中飄展,發出啪啪的迸裂聲音,冰冷的雨點打在騎兵的臉上,順著冰冷的鎧甲流淌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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