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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89 斬斷云空(十八)

  “恭迎獵鷹陛下”

脆滴滴的童音飄蕩在一片肅殺中,才九歲的高盧小皇帝帶著上百名高盧貴族跪在地上  在他們的前面,黑色的帝國大軍猶如一片巨大的烏云壓在前方,大軍壓城,鐵甲錚錚,殺氣沖天,飄揚在風中的帝旗頂端,阿爾杰農卡佳血淋漓的頭顱赫然在那里,亂糟糟的頭發染滿了血色,一雙已經泛白的瞳孔,帶著無數的不甘心凝視著這個世界,風聲蕭瑟,大地秋黃,六月二十七日,阿爾杰農卡佳的頭顱高懸在帝旗之上,徹底擊垮了山中首府的抵抗意志,在得到帝國保證不會報復的承諾下,山中行省首府的鐵大門,緩緩在帝隊的面前打開,

  “你多大了?”

胖子饒有興趣的看著這名所謂的皇帝后裔的小孩子面前停住戰馬,高盧王室的正統其實在高盧京都就已經被貴族們殺光了,這一個只是屬于王室旁支的小孩子皇帝,明顯就是阿爾杰農兄妹的傀儡,胖子并沒有為難一個小孩子的打算  “九。ranwen`。。九歲”高盧小皇帝聲音發顫,整個身體就像是一片秋風中隨時會飄落的枯葉,只是個孩子,那里見過這樣的場面,沒有當場就嚇尿褲子已經相當不錯了,更不要說還能說話,

“我不會殺你,也不會傷害你,別跪了,先回去吧,還是個孩子啊!”胖子摸了摸鼻子,不知道在想什么,擺了一下手,策動戰馬緩緩從小皇帝的身邊過去,從頭到尾就再也沒有看跪在路邊呆立的小皇帝一眼,全身鎧甲的帝國近衛軍緊隨其后,猶如一道長龍進入山中行省的城門入口“陛下這是什么意思?”跟在胖子后面的岳山有些茫然,雖然頂著高盧皇帝的名義,其實本質上就是一個小孩子而已,連大半個歐巴羅大陸都征服了的獵鷹陛下,需要如此嚇唬一個孩子嗎  “不知所謂的家伙!”

伯蘭特邦妮臉色冷冷的撇了一句,雖然知道當日是胖子故意的,但嘴上還是不愿意軟下來,此刻她已經徹底得到了木里河的忠誠,為了表示自己對剛非北軍和荒野軍沒有區別,伯蘭特邦妮沒有選擇緊隨胖子,而是位置更靠后一些,帶領剛非北軍和木里河的荒野軍一起進城  “我倒是認為,汗王是個仁慈的人”

木里河臉色凝重,說出一句讓伯蘭特邦妮臉色詫異的話“仁慈?”伯蘭特邦妮有些無語,死胖子殺人如麻,僅僅費珊之戰,就是一夜三十萬人頭滾滾,已經是整個歐巴羅大陸公認的暴戮君王,說出名字足以讓止住小孩夜啼的恐怖存在,也只有如木里河這樣以殺戮為榮耀的草原人,才會有這樣的想法吧  “大人難道沒看出來,如果汗王不當著所有人說這句話,不多此一舉的問一句,那么極為保證的說,這個剛非小皇帝不會活過今天晚上”木里河深些一口氣,解釋的說道“很多時候,上位者的一個表情,一句話,下面的人都會有太多的想法\'

  木里河的聲音頓了頓,繼續說道“這個世界總是有自詡聰明的人存在,高盧帝國已經滅亡了,最后的山中行省也插上了帝國的鷹旗,為了討好新主子,愿意代勞殺掉舊主的大有人在,在這種事放在任何地方都是一樣的,就算是我們草原上,如果新主人沒有對征服者做出善意的表示,那么就等于下達了格殺令,現在有了皇帝這句話,這些高盧貴族應該不會有人去做這種事。那個孩子至少還能活著”

  “他真會那么好心?”

  伯蘭特邦妮目光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前方的那個身影,低估了一句,一雙明媚的眼里透出一股莫名的情緒,

高盧地區脫離了近兩年的山中行省回歸帝國的版圖,帝國收復山中行省的第一件事,就是集中了十萬人力,在短短半個月時間內,將原來阿爾杰農家用山石所堵塞的與高盧北部地區的道路打通,同時為了減輕山中行省不堪重負的人口壓力,帝國開始大批從山中地區向荒野地區移民,特別是原來涌入山中行省的高盧貴族們,都一股腦的全部趕到荒野去,這樣就算這些高盧貴族內心如何不滿,也再也無力對抗帝國的統治  八月,隨著道路上與高盧地區的連接,荒野地區作為同時連接帝國高盧地區和剛非地區的黃金三角,無論是在戰略位置上還是商業位置上,都顯現出其重要性,一條帝國對中比亞的黃金通道已然成型,

帝國商人終于不再需要穿越環境險惡的北方千里荒野,這大大縮短了帝國商人抵達中比亞地區的時間,如果以前帝國商人去中比亞地區需要跋涉兩個月的時間,那么現在橫穿荒野則只需要十五天左右,而且因為路途的縮短,沿途新興城鎮的增加,橫貫荒野地區的帝國商道就這樣在一雙看不見的調控之手下逐步成型,商人不再需要攜帶大量的維持物資就能夠穿過荒野,進入中比亞,這也就是無形中等于增加了可以裝載的貨物深秋時分的正午陽光,懶洋洋的照耀在古老建筑上,散發出令人肅然起敬的光芒,這些古老建筑大多都歷史悠久的讓人無法置信,從最早特色的石頭建筑到那種簡單而龐大的使用巨大的石塊直接堆砌而成的大型殿閣,歲月的痕跡在這些年代久遠的條石上留下的痕跡有著滄桑的沉淀,從外表上看起來,這些如同廢棄一樣的斑駁破舊。就像是這片土地上的一個個的疤痕  荒野的氣候多干燥,能看到的綠色植物并不多,尤其是在樹葉凋零的深秋,除了殷紅的楓葉林地鋪織成燦爛的晚霞之外,簡直再也沒有任何值得稱道之處,每當秋風掠過,都會帶來大量的灰塵,將整個地區都籠罩在灰蒙蒙的塵海里,

  但這一切,都無法阻止明月公主的決心,這位決心以自己的力量來重振中比亞的的中比亞王室公主,在得到帝國皇帝的首肯后,組建了明月燕州軍。明月燕州軍的底子自然是柏無封的燕州軍,又從原來天狼軍中吸收了五千人,構成了一支七千人左右的部隊,

作為明月燕州軍的首戰,在李月華的建議下,主要負責作戰的柏無封,選擇了一支人數約三千人,一路順著大河走廊掠奪糧食的草原騎兵那是草原幾個新投靠耶律家的小部落的聯合部隊,因為原來肥碩的地區,都已經被最初跟隨耶律家南下的其他部族瓜分的干干凈凈,這些后來投靠的部族,就只能沿著大河向西拉長來安置耶律家現在在南部高歌猛進,一口氣打到了中比亞新京臨杭城下,將中比亞朝堂好不容易才聚累了幾分的兵力再次打空,雖然還沒有打下臨杭,再上演一遍帝京浩劫,但是也因為此戰而聲望再次暴漲,不少的北方草原部族看見耶律家的實力,紛紛脫離王庭南下,耶律家的勢力迅速擴大,已經徹底成為掌控從大海先西,一直抵達荒野的強大草原王朝,為了躲避耶律家的鋒芒,原本還停留在邊界上的部分中比亞邊軍,也都抽調加入臨杭防御戰整個大河之北,中比亞的軍事力量已經徹底沒有,如此情況下,這些新歸附的草原部族自然是驕橫跋扈,直接將中比亞中部地區當成了草原,為了搶奪資源人口也是相互大打出手,夾在中間的中比亞人更是生存慘淡無比,猶如奴隸般驅趕買賣,對于這些情況,耶律家也是睜一只閉一只眼,用實力說話,歷來都是草原上的規矩,部族之間的戰爭和爭奪,就算是真正的王庭,也不會去管這種事,這是草原上千百年來的規矩,耶律家雖然還沒有王庭的名義,但是其實力和控制力,已經是王庭無疑,就連還在燕州盤踞的北方王庭,都在耶律家的咄咄逼人下,有了幾分想要從燕州撤離的打算  這支沿著大河道向西掃蕩的草原騎兵,一路燒殺,一些散亂的碉樓石墻之下,堆累積攢著的尸首幾乎都快有石墻高,這些都是本地的一些大族大戶,中比亞軍隊可以撤離,但是他們守著家業堅持著,組成一個個地區民團與掃蕩的草原軍進行抵抗,可惜地區民團就是地區民團,即使是面對一般的部族騎兵也不是對手,前幾次面對一兩百騎,還能夠憑借碉樓讓對方無法有所收獲,

  而這一次卻是足足三千騎兵,而且都是部族中驍勇善戰的青壯,專門找這種囤積有大批物資的碉樓攻打,一路打下來,只是一般防護的碉樓也一樣被攻破,尸首散布得到處都是,歪七扭八死狀各異,黑煙滾滾長,還有十七八座長梯歪倒在石墻之下,焚燒得還剩下一點焦木。此刻猶自在縷縷冒著青煙。

  草原軍的戰馬毫不留情的在已經是沉甸甸金色麥子的土地里踏出了大片大片的馬蹄印子,連片的麥田都被踏平成泥濘,大批的中比亞人在驅趕下前進,雖然只有三千草原騎兵,卻驅趕著足足十余萬的中比亞人,綿延十余里上,滿是傾倒的大車,丟棄的細軟,破衣爛衫,踩掉的鞋子。間或還有孩子的啼哭聲,就在這片變得死寂的的荒涼土地上響起。一座座的村莊有黑煙冒起,有的尚翻卷著火星,有的是黑煙滾滾,不知道多少屋舍被主人匆匆放棄,趁亂打劫放火照得一片通紅!

  “總算知道為了耶律家會壯大的如此之快了,一次收獲就有這么多,可想而知,當初耶律家南下之時,收獲的只怕比這個更多上十幾倍也不止”一名身材粗壯的猶如野豬般的部族首領嘴角都笑的合不攏,早知道中比亞人如此懦弱,只要打破幾層壁壘就乖乖的任人宰割,早就應該將所有的輕騎都散出去,屠戮搶掠,飽足之后,然后帶著這些返回部族,整個冬季都足夠了,

  在他旁邊的另外一名部族首領頗為遺憾的嘆息了一聲”庫迪亞族長說的沒錯,沒想到中比亞如此富饒,人畜更是無法數,這一路打的,真是吃上十年也足夠了,當初跟隨王庭八軍南下攻下中比亞帝京,雖然說也是如此這般的令人震撼,但是多數好處還是都讓王庭八軍拿走了,落到我們這些小部族上面的怕死連百分之一都沒有,哪有這次這么暢快,可惜就是不能再繼續向西了,聽說再過去,就不是中比亞的范圍里了!“

  “白芨族長說的哪里話,只要是能長草的土地,就都是我草原人的,管他是誰呢”庫迪亞手中的馬鞭狠狠的提起,對著遙遠的西邊揮舞了一下”如果不是給耶律家幾分面子,我倒是還真想去看一看有什么了不起的“

  “哈哈,庫迪亞族長還是先處理好眼前的事務吧,這些中比亞人怎么處理更好”白芨哈哈一笑,他跟庫迪亞不同,雖然都是小部族,但是他白芨部的女兒好歹在這次投靠時得到了耶律家大公子的喜歡,加以時日,白芨部必然會迅速壯大成為一個中型部族,甚至有可能成為一個大型部族也說不定,要知道,耶律家可是要稱汗的,一旦稱汗,自己的女兒就是王妃也是可能的,

“這些人,還有什么好處理的,按規矩辦就是了,三抽殺一,是死是活,看長生天吧”一臉兇相的庫迪亞目光掃過前面被強制跪在地上的一大片中比亞人,都是青壯,在上千草原騎兵的包圍下,全都跪倒在地,聽到庫迪亞的話,立即就有百余名草原騎兵從戰馬上下來,沖到這些跪倒的中比亞人里,只是隨便揀選出百人,全都以麻袋通上困在戰馬后面,然后上馬,千騎奔騰之下,沉重無比的馬蹄,將這隨意被挑選出來的百名中比亞人全部生生踏作肉泥,一條條血肉模糊的看不清形狀的麻袋就這樣隨意的丟棄在麥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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