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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五章.當面對質.

  聽到梁輔臣的質問語氣,再看到梁輔臣的嚴肅表情,所有官員皆是心中一驚。

  所謂“討個說法”,實際上就是興師問罪、要求解釋的意思。

  所有官員皆是閉口不敢多言,只是小心翼翼的打量著趙俊臣與梁輔臣二人的表情變化。

  這是閣臣之間的沖突,眾位官員皆是不敢隨意參與其中。

  另一邊,在梁輔臣的質問與逼視之下,趙俊臣依舊是一副風淡云輕的模樣,只是表情略有驚訝,問道:“哦?梁閣老要向晚輩討個說法?究竟是什么事情,竟是這般嚴重?”

  梁輔臣并沒有直接回答趙俊臣的詢問,而是轉身向著正堂內眾位官員問道:“諸位同僚!早在一個半月之前,本閣就奉了陛下的旨意,趕來花馬池營主持陜甘三邊的所有軍政事務!本閣當然是不敢懈怠,領旨當天就離開了京城中樞,一路上也是日夜不歇、馬不停蹄,按理說早就應該趕到花馬池營了……但實際上,直到半個月之前,本閣才是遲遲出現!各位可知道,本閣為何會是耽誤了這么長時間?”

  梁輔臣遲遲不能抵達花馬池營,官方解釋是他途中生了重病,但在座眾人皆是陜甘境內的高層官員,都是消息靈通之輩,自然是清楚這件事情的真相!

  實際上,梁輔臣并不是因為半途生病而耽誤了時間,而是因為他半路上被馬匪綁架了!

  但這種事情太過敏感,關系到朝廷的威望、閣臣的聲譽,又如何能夠當眾講明?

  所以,聽到梁輔臣的詢問之后,眾位官員皆是表情尷尬,愈加是閉口不敢言。

  眾位官員之中,也唯有剛剛趕到花馬池營的左蘭山與鮑文杰二人確實是不明真相,表情間充滿了疑惑。

  梁輔臣環顧之際,將眾位官員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頓時是明白了眾人的想法,卻是面現冷笑,道:“看來,眾位同僚皆是知道真相,只是不敢講出真話而已!既然如此,你們不敢講,那就由本閣親自來講!我這次之所以是延遲了好些時日才趕到花馬池營,并不是因為途中生了重病,而是半路上遭到了馬匪的綁架!更還被馬匪囚禁于地窖之中,長達二十天時間!……奇恥大辱啊!”

  聽到梁輔臣的這般說法,在場所有人都是面色驚變!

  左蘭山與鮑文杰二人得知了真相之后,出于心情震駭之下,更是忍不住當場站了起來!

  其中,鮑文杰更是驚聲說道:“什么?梁閣老被馬匪綁架了?究竟是哪里的馬匪?他們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不成?就連當朝閣老也敢綁架?”

  不過,眾人之中,也唯有左蘭山與鮑文杰是震驚于事情的真相,其余的眾位官員之所以是表情生變,只是因為他們沒想到梁輔臣會自曝己短罷了!

  梁輔臣并沒有理會眾人的面色紛變,只是自顧自的說道:“但這件事情,卻有頗多蹊蹺之處!本閣之所以是遭到馬匪綁架,乃是因為路過驛站吃飯之際,飯菜里被人下了巴豆,馬匪攻來之際,手下侍衛們皆已是手腳乏力,這顯然是蓄謀已久的舉動!

  本閣被這伙馬匪囚禁了整整二十天之后,趙大人的長隨許慶彥突然間出現了,成功營救了本閣,但還不等本閣開始調查這伙馬匪綁架自己的原因,就發現所有馬匪已是盡數自焚而亡了!一個活口也沒有留下!

  萬幸的是,本閣被綁架的事情,并沒有影響到陜甘三邊的戰局,趙大人顯然是胸有成竹,一舉全殲了蒙古聯軍,立下了赫赫戰功,如今更是憑借這般功績,獲得了入閣輔政的資格、以及新成伯之爵位……可謂是收獲匪淺!

  巧合的是,趙大人前腳剛是全殲了蒙古聯軍,我后腳就被他的長隨許慶彥給搭救了出來……若是我被搭救的時間稍稍提前一些,只怕是就要與趙大人爭功了,若是我被搭救的時間稍稍延后一些,僅憑趙大人的一己之力,也是無力推動朝廷出兵收復河套的計劃!但我被營救的時間卻是不早不晚,既是沒有機會與趙大人爭功,又能幫著趙大人推動朝廷出兵收復河套的計劃……就像是這一切早就安排好了!”

  說話間,梁輔臣的目光轉向了趙俊臣,銳利的眼神好似刀槍一般,愈加是咄咄逼人。

  事實上,不僅是梁輔臣,眾位官員聽到了梁輔臣的說法之后,紛紛用眼角余光暗中觀察著趙俊臣的表情變化。

  在梁輔臣的引導之下,所有人皆是忍不住心中生疑,認為趙俊臣也許就是馬匪綁架梁輔臣的幕后主謀!

  在這件事情上,趙俊臣的獲益最大,一切時機也太過于巧合,而且許慶彥出手營救梁輔臣之際,馬匪們竟是集體自焚而亡、就連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下,這般情況也太過詭異了,頗有些欲蓋彌彰、自導自演的意味。

  所有政客皆是陰謀論的忠實受眾,這個時候也難怪他們的心中會產生一些聯想了。

  在眾人的注視之下,趙俊臣的表情也漸漸陰沉了下來,似乎是動了怒氣。

  沉默良久之后,趙俊臣緩緩說道:“梁閣老,你的這些說法,可是懷疑我就是指使馬匪綁架于你的幕后主謀?但若只是憑著一些毫無根據的疑點,你也不會選在這個時候當眾向我發難……你究竟還有什么懷疑,一口氣全部講出來吧!若是你找到了某些佐證,也不妨是盡數拿出來!本閣接到圣旨之后,還要盡快趕回京城,卻是不想因為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耽擱時間。”

  說到這里,趙俊臣的話鋒一轉,同樣是目光逼人的看著梁輔臣,又說道:“但本閣要在這里提前說一句,若是梁閣老的懷疑與佐證完全經不起推敲,就不要怪我告狀告到陛下那里、與你打官司了!”

  此前,趙俊臣在梁輔臣面前總是自稱“晚輩”,這是為了表示尊重、刻意與梁輔臣拉近關系,但如今趙俊臣突然間換了自稱,一口一個“本閣”,卻是有些公事公辦、恩斷義絕的意思了。

  聽到趙俊臣的威脅之后,梁輔臣則是不屑一顧!他認為趙俊臣的這般威脅,只是垂死掙扎罷了。

  于是,梁輔臣馬上就做出了回應,說道:“沒錯!根據本閣的詳盡調查,這件事情就是由你的長隨許慶彥一手操辦!從頭至尾,他皆是參與其中!收買馬匪綁架于我的人就是他!事后殺掉馬匪滅口的人也是他,把我囚禁于地窖里的人是他!最后裝模作樣的出面營救于我的人還是他!

  趙大人,我且問你!在本閣遭遇馬匪綁架之前,一向是與你形影不離的許慶彥在哪里?”

  聽到梁輔臣的質問,眾位官員的表情愈加是有些懷疑。

  確實,若是趙俊臣打算收買馬匪綁架梁輔臣的話,出面負責這件事情的人,就一定是趙俊臣的鐵桿心腹!

  而趙俊臣手底下最受信任的心腹,無疑就是許慶彥了!

  事實上,早在梁輔臣遭遇馬匪綁架之前,從來都是跟在趙俊臣身邊形影不離的許慶彥就,就突然間不見了蹤跡,任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這般情況顯然是再次增加了趙俊臣的嫌疑!

  在眾人的懷疑目光之下,趙俊臣的表情愈加陰沉,似乎是強自按耐著怒氣,再次問道:“梁閣老,容我再次提醒你一句!你所說的這些疑點,皆只是似是而非,根本經不起推敲!我再問你一句,你的這些懷疑與指責,可有確鑿證據?”

  見到趙俊臣依舊是死鴨子嘴硬、不見棺材不落淚,梁輔臣冷笑道:“若是沒有尋到確鑿證據,我又豈會是當眾揭露此事?”

  說完,梁輔臣轉頭揚聲喚道:“把那人帶進來!”

  梁輔臣的喚聲剛落,張道真就領著張茂快步進入正堂之中,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然后,張道真向張茂吩咐道:“各位大人的面前,你把所有事情皆是一五一十的詳細講述一遍!”

  在眾位官員的緊緊盯視之下,張茂心中有些慌亂,說話也有些磕磕巴巴,但他還是把所有情況盡數講了一遍。

尤其是許慶彥曾經與綁架梁輔臣的那伙馬匪有過秘密接觸的事情,更是引起了一片嘩然  聽完了張茂的講訴之后,眾位官員看向趙俊臣的目光,已是發生了徹底的變化。

  這些證據,完全可以證明,梁輔臣遭到馬匪綁架的事情,與趙俊臣有著直接關系!

  暗中勾結馬匪綁架當朝閣老,這般滔天重罪,足以讓趙俊臣抄家問斬十次了!

  而就在眾人目光復雜的紛紛注視之下,一直是表情陰沉、似乎是強行忍著怒火的趙俊臣,卻是猛然間站起身來,頓時就把眾人嚇了一跳!

  趙俊臣起身之后,伸手指著王茂,冷笑道:“也就是說,他只是一個暗中勾結馬匪、惡貫滿盈的劣商惡賈,那名曾經與馬匪有過秘密合作的青年男子,他也只是遠遠看了一眼!……而梁閣老你只是憑借這樣一個人的一面之詞,就認定我是幕后主使了?”

  梁輔臣面無表情的說道:“證據確鑿,不得不信!我所調查到的所有跡象,皆是指向于你!”

  趙俊臣也同樣是面無表情,冷眼打量了王茂一番之后,卻是突然間大聲喊道:“許慶彥,你給我進來!”

  聽到趙俊臣的大聲呼喊,所有人又是忍不住嚇了一跳。

  很快的,許慶彥已是快步走入了正堂之中。

  不等許慶彥請示,趙俊臣就再次伸手指向王茂,說道:“許慶彥,你站在那人的面前,讓他仔細看一看你!”

  許慶彥似乎是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走到了王茂的面前。

  而趙俊臣則是冷聲向王茂說道:“現在,你再給我仔細看一下,你眼前這個人,究竟是不是你當初所見過的那名青年男子!你要知道,惡意誹謗朝廷重臣,刻意挑撥閣臣關系,引發朝廷局勢動蕩,這般罪行足以讓你盡誅九族!你若是再敢說謊,本閣絕不輕饒!一定會讓你受盡天下酷刑!不得好死!”

  聽到趙俊臣的這般表態,梁輔臣當即是皺眉道:“趙大人,事到如今,你難道還想要恐嚇證人不成?”

  趙俊臣沒有理會梁輔臣,只是聲音冰冷的催促王茂,道:“仔細觀察!認真分辨!然后給我答案!記住,這是你最后一次說真話的機會!”

  此時,許慶彥就站在王茂身前一米之處。

  王茂也不敢違抗趙俊臣的命令,連忙是再次辨認眼前之人。

  然而,越是仔細觀察,王茂就越是心中發虛。

  許慶彥當初與馬匪首領王老虎見面密談的時候,自然是通過化妝手段改變了容貌,只是因為這個時代的化妝手段太過落后,并不能完全遮去許慶彥的相貌特點,但經過一些偽裝之后,許多方面也有出現明顯的不同。

  比如說,許慶彥發現自己眉角處的一顆褐痣無法遮掩之后,就索性把這顆褐痣畫大了兩圈;又比如說,許慶彥的眉毛原本是有些女性化的柳葉眉,但他與王老虎見面的時候,卻是刻意偽裝成了劍眉;再比如說,許慶彥與王老虎見面之際,曾刻意在衣服里塞了一些棉花,讓自己的身材顯得略有臃腫;

  他前些日子遠距離暗中指認許慶彥的時候,還覺得許慶彥與記憶中那名青年男子有著六七成相似,但如今近距離觀察之后,卻又覺得兩者只余下五六成相似了。

  但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王茂也只能咬牙硬扛到底了!

  所以,觀察良久之后,王茂終于是顫聲道:“就、就是他!我當初所見到的人就是他!不會有錯!”

  梁輔臣冷笑道:“趙大人,事到如今,你還有何話可說?許慶彥當初無緣無故的消失不見,隨后就出現在了馬匪據點之中,再然后這股馬匪就綁架了我……你還敢說這一切與你毫無關系?”

  趙俊臣則是冷聲反問道:“你剛才說……馬匪綁架于你的事情,皆是許慶彥具體負責操辦?但若是我能講出許慶彥那段時間的行蹤,并且是尋到一位切實可信的證人作證,你又要如何?”

  說完,不待梁輔臣做出回應,趙俊臣就轉過了身子,目光投向了大堂末位的一名武官。

  這名武官,正是前兩天才剛剛抵達了花馬池營的王英!

  在趙俊臣的注視之下,王英表情有些猶豫,但他最終還是主動站了出來,

  見到王英出列,許多人皆是表情一變,似乎是聯想到了什么。

  趙俊臣問道:“王英,我且問你!我與你之間,總計是見過幾次?”

  王英垂首答道:“卑職與趙大人前后只見過三次面,第一次是渭水大捷之后,卑職與齊格木一同晉見趙大人;上次見面則是兩天之前,卑職抵達花馬池營之后,趙大人您與梁閣老一同傳喚卑職、向卑職詢問河套平原的消息;再然后就是今天的這次見面了!”

  趙俊臣輕輕點頭,又問道:“是啊,只見過三次面,所以你并非是我的親信,也就沒有理由為我偽證了!……我再問你,既然是你我二人在此之前從未見過,那么今年的火篩入寇期間,我又為何會盲目信任于你,更還把假意投降蒙古聯軍、成為內應的重要任務交到你的手上?”

  王英猶豫了一下之后,答道:“這是因為,趙大人您當初抵達了花馬池營之后,就詳細調閱了陜甘三邊的所有武官資料……在這些武官資料之中,趙大人發現卑職入伍多年以來,從未有過謊報軍情、殺良冒功、又或者是夸大戰功的劣跡……還有就是,卑職還有一些領兵作戰的本領,近幾年的火篩入寇期間,卑職的防區從未出現過大問題!”

  趙俊臣依然是輕輕點頭,再次追問道:“哦?這些事情你又是從何處知道的?”

  “是您的長隨許慶彥告訴我的!四十天之前,他突然趕到了卑職的防區鎮寧衛,向卑職傳達了您的秘密軍令,說是蒙古聯軍很快就會攻入到鎮寧衛附近,讓卑職尋找機會假意投降于蒙古聯軍,這一方面是為了滋生蒙古人的輕視之心,讓他們繼續孤軍深入、落入包圍之中,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讓卑職潛伏在蒙古聯軍之中,設法分裂蒙古聯軍!”

  不知不覺之間,這般問答之際,趙俊臣已是漸漸掌握了正堂內的節奏。

  與此同時,聽到王英的這般回答之后,正堂內的眾位官員頓時間又是表情一變!

  梁輔臣的證人王茂剛剛還是表示,他曾在四十一天之前、湯南山的馬匪據點之內,親眼見到了許慶彥與馬匪首領秘密接觸的情況,而如今王英則是表示自己曾在四十天之前、于自己的駐地鎮寧衛城之內,也同樣是親眼見到了許慶彥,許慶彥還交給了王英一項機密任務!

  然而,馬匪據點位于陜西東部的湯南山,王英的駐地鎮寧衛則是位于陜西的西南部,兩地相隔千里之遙,許慶彥想要往返兩地至少也需要好幾天的時間。

  趙俊臣同樣是沒有理會眾人的表情變化,只是目光投向了許慶彥,又問道:“許慶彥,我且問你,四十天之前,你究竟是去了黑虎軍的據點湯南山?還是去了王英的駐地鎮寧衛?”

  許慶彥立刻答道:“我當然是去了鎮寧衛、與王百戶見面,這是少爺你親自交代于我的任務!”

  趙俊臣又問道:“三邊總督府的信使無數,我當時為何要派你去見王英?”

  許慶彥依然是立刻答道:“當時出現了汪家背叛朝廷、勾結蒙古人的事情,少爺你交給王百戶的任務又是最為機密之事,所以少爺你信不過其他人,只好是派我趕去鎮寧衛、親自向王百戶交待任務!”

  聽到趙俊臣與許慶彥、王英二人之間的問答,梁輔臣頓時是面色變幻不停,只覺得自己好像是落入了一個圈套之中。

  趙俊臣依然是沒有理會梁輔臣,只是用冷冽的目光掃過了大堂內的眾位官員。

  然后,趙俊臣再次緩緩說道:“好了!到了現在,我的長隨許慶彥,幾乎是同時出現在兩個地方!梁閣老的證人——這是一個勾結馬匪、惡跡斑斑的奸商——他宣稱許慶彥當時正在馬匪據點之中、與馬匪首領達成了一項秘密交易;而本閣的證人王英——他是一位剛剛立下大功的朝廷武官,這段時間以來甘冒奇險、忍辱負重,潛伏在蒙古聯軍之中作為內應,更還在關鍵時刻策反了齊格木——他表示許慶彥當時正在與他見面、向他交代任務!”

  頓了頓后,趙俊臣面現冷笑,又說道:“哈哈,兩位截然不同的證人,兩份南轅北轍的證詞,兩個相互矛盾的故事……你們說,應該信誰?”

  趙俊臣的話聲剛剛落下,左蘭山當即是站起身來,揚聲說道:“相較于這樣一位軍功卓越、擔當敢為的朝廷武官,我們難道還要相信一名奸商惡賈不成?”

  隨著左蘭山的帶頭表態,眾位官員紛紛是跟著響應!

  “當然是信任王百戶!”

  “王百戶這段時間以來甘冒奇險、立下大功,他的為人與秉性,我最是欽佩不過,他又豈會說謊?”

  “這個奸商一看就不是老實人!”

  隨著越來越多的官員響應,形勢瞬間逆轉了。

  梁輔臣看著眼前這一切,面色漸漸變得蒼白!

  趙俊臣依然沒有理會梁輔臣,甚至也沒有過多理會眾位官員的熱烈響應,只是抬手一指王茂,寒聲傳令道:“來人啊!就在這里!大刑伺候!告訴刑頭,無需顧忌,可以使用任何刑具!但在一炷香之內,我要讓他說出真話!”

  不知不覺,進度條又到頭了。

  進度條再次延長是肯定的,但究竟是延長到40,還是延長到50,蟲子有些舉棋不定。

  猶豫之際,蟲子的心中冒出了無數熱血沸騰的口號——“人生短短兩萬天,今日不搏何時搏”、“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橫下一條心,堅決要出線”、“一時斷更一時爽,一直斷更一直爽”(最后兩個劃掉)

  最終,蟲子一咬牙,決定把進度條拉長到50,省得你們天天盯著進度條看個不停!

  話說,這個進度條只是蟲子自我督促的一種手段,并不是斷更倒計時,也不是我在恐嚇你們好吧?

  總而言之——30/50!

  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蟲子拿起鏡子照了照自己的臉——恩,表情穩如老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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