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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89章 當賊遇上了賊

  屋里有人。

  而且,不只有一個,是兩個人。

  一男一女,聲音還挺大的。

  三個潛入者都聽見了。

  這是多種混合的聲音,象交響樂在奏響。

  邵三河無聲的笑了,他是過來人,對這種聲音早已了然于胸。

  杜貴臨也在笑,兒子都快上小學的男人,豈能聽不懂這是什么聲音。

  向天亮當然也笑了,實際意義上,作為未婚青年,他比身后兩個“過來人”更熟悉這種聲音。

  是進?還是退?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既然來了,就沒有見門不進的道理。

  不過,向天亮也壞,他側退半步,把邵三河拽到了前面。

  他還在邵三河后背上推了一下,心里說道,沒辦法,是個自個說的,“這里的領導別墅,里外結構都一樣,進別人家,就象進自已家一樣的熟。”

  三個人象賊似的,躡手躡腳的來到了臥室門邊,動作比“專業”的還要“專業”。

  臥室里的動靜太大了,震天動地,一男一女激戰正酣。

  門居然是虛掩著的,邵三河伸手一推,推出了一條門縫。

  三個男人的腦袋,爭先恐后,上下有序,齊齊的排在了門縫上。

  客廳里漆黑一團,但臥室里卻開著一盞床頭燈,正好相當于現場直播。

  向天亮個最高,他的腦袋在最上面,但他很快撤回了腦袋,遠離了臥室的門。

  他認識的人不多,根本不知道床上的男女是誰,還看什么看。

  很快的,邵三河和杜貴臨也離開臥室門,回到了向天亮身邊。

  三個腦袋湊在了一起。

  “他媽的,撞車了。”向天亮氣得直罵。

  “不對。”邵三河道。

  “什么不對?”

  杜貴臨解釋,“邵局是說,人家偷人,咱們竊物,性質不同。”

  向天亮樂了,“偷人者,噓寒問暖,用了會還,竊物者,偷偷摸摸,人走物丟,咱們不如人家喲。”

  “現在怎么辦?”邵三河用胳膊推了一下向天亮。

  “既來之,則安之。”

  “不錯,但得找個地方候著。”

  “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床下?”老實人也開起了玩笑。

  “呸,你去床下,我和貴臨去書房。”

  邵三河起身,帶頭前往,三個人悄悄的進了書房。

  隔壁的臥室里,聲音越來越大。

  杜貴臨從隨身攜帶的包里拿出了微型手電筒,向天亮接過來,借著光束,先找到通往書房的門,向杜貴臨做了個手勢,杜貴臨會意,輕走兩步守在了門邊。

  然后,向天亮順勢在書桌后的皮椅上坐下,轉身找到了保險箱。

  果然是個大家伙。

  邵三河過來,借著微型手電筒的光束瞅了一眼,“和我辦公室里的保險箱一模一樣,我們遇上麻煩了。”

  向天亮滿不在乎,“什么麻煩?你我聯手,打開就是了。”

  邵三河:“上面的鎖,沒有原配鑰匙根本打不開,你的‘萬能鑰匙’派不上用場。”

  向天亮:“臭三河,你怎么不早說啊。”

  邵三河:“沒關系,把鑰匙偷來就是了。”

  向天亮:“鑰匙在哪里?”

  邵三河:“在主人身上。”

  向天亮:“主人在哪里?”

  邵三河:“臥室里。”

  向天亮:“那男的不是姜建文啊。”

  邵三河:“女的。”

  向天亮:“他老婆?”

  邵三河:“對了,許白露,姜建文的老婆,你分管的招商局副局長。”

  向天亮:“還真偷人啊,那男的是誰?”

  邵三河:“你猜。”

  向天亮:“猜個屁。”

  邵三河:“姜建文的秘書張思成,小白臉。”

  向天亮:“哦……秘書偷領導的老婆啊,有趣。”

  邵三河:“張思成跟著姜建文三年了,鞍前馬后,挺辛苦的。”

  向天亮:“還得幫領導照顧老婆,是挺辛苦的。”

  邵三河:“哎,乘著他們忘乎所以,你正好去偷鑰匙。”

  向天亮:“這回得你去偷。”

  邵三河:“為什么是我?”

  向天亮:“你官比我大。”

  邵三河:“去你的,我會抓賊,不會做賊,你比我內行,你去。”

  向天亮:“呸,我是正牌警察,你是半路出家,你在部隊當過偵察兵,偷過人,你才比我內行。”

  邵三河:“要不,讓貴臨去?”

  向天亮:“不行,就得你去。”

  邵三河:“給個我必須去的理由啊。”

  向天亮:“傻了吧,你認識這種保險箱的鑰匙,我們不認識。”

  邵三河:“倒也是啊,不過。”

  向天亮:“不過什么?”

  邵三河:“不過,人家在忙活,我怕打攪了他們。”

  向天亮:“呵,也對,同行相遇,偷人偷物,各不相干,不應該打擾。”

  邵三河:“同行?你還真善解人意。”

  向天亮:“三河兄,你學會幽默了。”

  邵三河:“跟你學的。”

  向天亮:“呵,你是怕進去后受到感染,把持不住而擦槍走火吧?”

  邵三河:“去你的,象許白露這樣的娘們,倒貼我也不要。”

  向天亮:“她不漂亮嗎?”

  邵三河:“漂亮,白骨精能不漂亮嗎?”

  向天亮:“白骨精?”

  邵三河:“她名字里有個‘白’字,大家私下里喊她白骨精。”

  向天亮:“這娘們,在床上大呼小叫的,一定浪得要命。”

  邵三河:“你說著了,她善于給姜建文戴綠帽子。”

  向天亮:“連老公的秘書都勾搭上了,一定是賣綠帽子的。”

  邵三河:“那是,近水樓臺先得月,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向天亮:“姜建文一定在外面有不少女人吧。”

  邵三河:“肯定的啊。”

  向天亮:“這也不錯,姜建文在外面彩旗飄飄,許白露在家里紅旗不倒,這里有他秘書張思成的功勞。”

  邵三河:“維護了領導的家庭和睦嘛。”

  向天亮:“那你該向姜建文建議,給張思成頒發一個‘促進領導家庭和睦獎’。”

  邵三河:“呵呵……我跟姜建文剛吵過架,他不會聽我的,我建議還是你去說吧。”

  向天亮:“行啊,反正我這人學雷鋒學慣了。”

  邵三河:“呵呵……”

  兩個人正在樂呵之時,隔壁的臥室里,突然傳來了一聲大叫。

  “啊……”

  是姜建文的秘書張思成在叫。

  臥室里的男女完事了。

  接著,傳來了開燈聲和腳步聲。

  守在門邊的杜貴臨,迅速的撤到了向天亮和邵三河身邊,“快撤。”

  往哪撤?向天亮沖著杜貴臨直打手勢。

  杜貴臨指了指窗戶。

  向天亮聳肩攤手,表示了對杜貴臨的反對。

  可是,臥室里的腳步聲,已經停止在了門邊。

  邵三河臉色大變,卻急而不亂,轉身打開窗戶,一個魚躍,消失在黑暗之中。

  杜貴臨也不含糊,同樣的動作,不過比邵三河慢了一點點。

  吱的一聲,門正被推開。

  向天亮手忙腳亂,等他翻身出窗,身后已有了臥室透過來的燈光。

  他的身體,重重的砸在了杜貴臨的身上。

  杜貴臨忍著背上的痛,表現了一個警察臨危不亂的基本素質,伸手將那扇開著的窗門推了回去。

  寒風刺骨,外面冷啊。

  三個人狼狽的縮成了一團。

  “叭。”

  書房的燈開了。

  同時,傳來了說話聲。

  說話的人,當然是姜建文的老婆許白露,和他的秘書張思成。

  張思成:“許姐,你真沒有鑰匙嗎?”

  許白露:“跟你說過多少遍了,我只有一把,沒有另外一把,不和老姜一起,根本就打不開保險箱。”

  張思成:“每個鎖不是都有兩把鑰匙嗎?”

  許白露:“是啊,我只有左邊的一把,老姜他不但有左邊的一把還有右邊的一把。”

  張思成:“那右邊的另一把呢?”

  許白露:“老姜藏起來了。”

  張思成:“這就是說,他一個人能打開,而你想打開,只能有他在場了。”

  許白露:“咯咯……當然了,這個保險箱是組織上分配給老姜用的,我只是沾他的光,借用一下存放我的東西而已。”

  張思成:“唉,我就想看看那書稿。”

  許白露:“小傻瓜,你那點小心思,老娘還看不出來嗎?”

  張思成:“真的,許姐,我就想看一眼而已。”

  許白露:“哼,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女朋友的爸爸在宣傳部是個小股長,你是想拿書稿去要挾盧海斌,讓他把你女朋友的爸爸提撥到副科級。”

  張思成:“許姐,我女朋友他爸都四十六歲了,這次人事調整是他最后的機會,過了這個村,就沒了這個店了。”

  許白露:“咯咯……看在你一星期為我辛苦一次的份上,許姐幫你。”

  張思成:“沒用的,盧部長是個油鹽不進的人。”

  許白露:“小傻瓜,你真是個一根筋呀。”

  張思成:“我知道,盧部長最重名節,只有拿這書稿才能讓他就范。”

  許白露:“照你這么說,就只有這條路了?”

  張思成:“許姐……幫幫我么,我要是不幫我女朋友的爸爸,她就要跟我吹了。”

  許白露:“咯咯……好,你這個忙呀,許姐幫定了。”

  張思成:“許姐,真的,真的嗎?”

  張思成:“小傻瓜,許姐幾時騙過你呀。”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響起了轎車的喇叭聲。

  只聽得許白露急道:“小張,委屈你一下,你快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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