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幾家歡樂幾家愁這句話,就在湯燦清這兒得到了詮釋。
劉沛東跟天龍倉的確栽了水,住戶們也都給燒了家,眾林商場更是沒了地兒這是肯定有點慘。
這一把大火把整個眾林商場和旁邊的幾棟樓和一片民房都燒成赤地,斷壁殘垣在渝慶的黃金地段真是顯得格外刺眼,因為天龍倉方面被勒令五年內不得進場,但所有權和地塊購買合同卻是天龍倉的,天龍倉雖然沒有來補償拆遷,也不說放棄,所以這一大片就在最中心地區的廢墟就成了暫時沒人管的破爛孩子。
于是陸文龍本著幫zhèngfǔ解憂的態度,主動派出工程機械拆除清理現場,得到的回報就是這幾年外圍的廣告牌和……順帶的門面房,那些廣告牌本來就還有七八年的合同呢。
其實說難聽點這些門面房就是違章建筑,不過湯燦清先歪歪扭扭的修了一小段圍墻,再把銹跡斑斑的鋼架焊接在圍墻內組成鋼架,看上去格外的寒磣,敗落得不行,再看看另一頭砌的單層門面房頂的鋼架廣告牌,就把里面遮得嚴嚴實實,兩相比較,幾個相關部門都不做聲,湯燦清就橫下一條心,把門面房圍著偌大一個火燒廢墟現場修了一圈!
換做別的廣告公司,估計是真沒這個財力和執行力,在她這里么,阿剛和周杰抽了些工人和機械建筑材料,加班加點的二十四小時不停工,兩百多名工人上陣,飛快就把每間門面房十多平方的格局結結實實的圍起來。除了在一個不起眼的背街角落修個工程車輛進出大門。就開始立廣告牌。甚至連里面的廢墟都還沒怎么拆除,外面的廣告牌就帶著嶄新的白鐵皮底層開始招商,之前有合同的優先照顧,但是位置可就不是隨便選,現在是價格高的拿最好的位置。
與此同時這些適合做服裝店、小食店之類的門面也根本就不需要招租,從修建那天開始就不停有人過路詢問是不是要出租,幾乎是修好一間租一間,價格還不便宜。湯燦清拉著蔣琪到周圍的街道門面偷偷去轉了一圈,定了個足夠心黑的價碼,還是給搶著租掉,誰叫位置基本就是渝慶最黃金的地段呢?
不過到最后,幾乎都是商店,服裝店居多,然后就是電器行傳呼機店之類,賣食品的有,但開飯館在這樣的小門面高租價的情況下,還真沒法經營。
有人來鬧過事。不是別人,就是眾林商場的人。這塊地方原本就是他們的,火燒了以后,分管廣告這塊的那個經理被判了幾年緩刑,其他人幾乎就被遣散,每個月有200多的待崗工資。
保險公司向商場是支付了賠償的,阿燦的那個龍牌專賣店都得到了幾千塊被燒貨物賠償,但所有員工是沒有賠償的,雖然他們中間大部分原本就沒上班,天天在家待崗,現在不過是全員待崗,公司得到了幾百萬賠償款,拿去別處購買了房產卻沒有經營商鋪,就空著,所以現在上千名員工就閑下來。
體制帶來的懶惰在這些人身上再次體現得淋漓盡致,假如他們另外去找到了工作,待崗工資就會停發,所以這些人中間大部分都選擇寧愿不死不活的拿這點工資啥都不做,也不愿去找工作奮斗,反而現在是看著火紅起來的門面房開始眼熱。
沒得說!還是那一套,敲鑼打鼓的上門去鬧事!
這里的地不是他們的,賠償也是保險公司給的,放那把火更是和門面房八竿子打不著,甚至假若沒有這把火,他們依舊還是每個月拿著200多的待崗工資過自己的逍遙rì子,純粹就是見不得別人努力以后開始收成,現在收成豐厚了,哪有不分一杯羹的道理?
就是見不得別人好!
可他們遇見的就是好像脫胎換骨一般的陸文龍!
冷冷的跟余竹還有湯燦清在街道對面看著這些作亂的人群以后,挨個指點人頭,把挑頭的幾個指出來以后,當晚楊森就帶著人分頭打上門去!
既然選擇懶惰的過逍遙rì子,就別為了嫉妒和眼紅就來作怪,只要敢伸手,就要明白會得到什么報應!
一水兒的黑sèt恤平頭漢子,沖進家里就挨個暴砸,事主被拉出來胖揍一頓,家屬如果不鬧就不碰,但要跟著拉扯,一樣打!
末了只丟下一句話:“明天繼續去火燒現場鬧或者報jǐng,明晚繼續來打,而且連你的爹媽家一起砸,后天再去,就把你老婆父母家也砸了,慢慢耗,每天加一碼,看誰耗得過誰!”
換在以前,陸文龍一定會費心周折的幫這些人也尋個出路,大家都是底層人,給條活路是應該的,但現在,他總算明白,人真的是要分三六九等,不是生來就分,而是你自己有沒有奮斗,把自己當chéngrén,如果自己都不拯救自己,那就乖乖的等死吧!
比如那些在廢墟工地里面干得熱火朝天的下力人,就得到一份讓他們也覺得心滿意足的報酬,而且是破天荒的每天結賬,勞累一天就領到一份工錢的感覺,讓山民們天天樂開花。
沒錯,就是山民,江小船和王猛把劉沛東送到山寨去就順便帶了近百名山民出來,現在先集體住在廢墟工地上,跟隨拆遷設備學習不少工地上的工作方式,等這里完成以后,才到別的建筑工地上開始打工。
看著那些癩皮狗似的在門面房外面鬧騰的大閑人們,要不是其他弟兄拉住,這些山民是打算沖出去在現場就暴打一頓這些恬不知恥的城里人。
陸文龍不看這些齷齪事了,吩咐下去,只叮囑余竹掌握好分寸,別越界。再跟市委書記辦公室報備一聲。那邊現在也只叮囑他打開移動電話保持聯系暢通。自己就去了香港。
雖然蔣琪和蘇文瑾都沒有一塊兒,正在搶著收錢的湯燦清也沒有閑暇出行,但楊淼淼主動帶上了陸娜,因為龍牌也可以借她拍一組廣告宣傳照,阿燦更是建議可以問維克托或者別人在香港給陸娜找個走臺的機會試試看。
既然要帶個拖油瓶,蘇文瑾就建議索xìng多帶點,現在也不在乎這點錢了,所以從弟兄姑娘中間挑了一批表現不錯的。在小白兩口子和阿光還有李萬機的帶領下,算是到香港旅游福利,小主播顧硯秋也因為在劉家父子這檔子事兒中間有表現,也歡天喜地的有了獎勵。
辦理這么多人的港澳通行證也沒花多少時間,不用打陸文龍楊淼淼的牌子,余竹的人手就有跟辦證機關比較熟悉的,很快就辦理下來,只是二十多號人登上飛機的時候,送行的足有一兩百人!
余竹還在下面鼓勵:“好好干!下一次跟著哥哥嫂嫂們到香港甚至國外玩的,就可能是你們了!”
群情激昂!
誰說公司員工激勵那一套不能用到弟兄中間來?
飛機上的這邊也差不多。基本都是小縣城出來的土包子,甚至還有個王猛的心腹。哪能不激動,從系安全帶到吃飛機餐,雖然都老老實實坐在座位上,可一直都呱噪得要命,阿光小白怎么喊都喊不住,最后還是楊淼淼跳起來叉著腰,才讓這些家伙安生一點,也幸好她這名人露個臉,原本非常鄙夷的空姐臉sè才好了點。
陸文龍沒說話,一直都靜靜的靠在椅背上瞇著眼打盹,剛剛二十歲的他,似乎就脫去了這個年紀應該有的跳脫,連自己以前比較多的混混吊兒郎當都消失殆盡,似乎慢慢的沉淀下來只有沉穩。
話說這股沉穩勁讓身邊坐著的陸娜更是多看了幾眼,特別是陸文龍打開飛機餐,看見里面附送了一截熟玉米,就順手挑給她,小妮子就有些驚喜:“你記得我喜歡吃這個?”
陸文龍瞥她一眼,還是笑罵:“要不要給你小媽換個座位到窗邊去?我看你坐在這邊也探頭探腦的。”上來就有點奇怪,陸文龍要坐走道邊的,陸娜說自己好招呼顧姐,她就坐邊上,跟楊淼淼在陸文龍一邊坐一個。
陸娜拿起兩截玉米搖頭,遮住了自己的眼睛,瘦高的個頭綣起來,似乎想把自己躲起來一點,陸文龍就不管這小丫頭了,三兩口刨掉自己的吃食,依舊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心底算計楊淼淼的參賽安排和自己要跟維克托談的商業事情。
不過不多一會兒,就感覺到楊淼淼吃過飯順勢就側過來斜倚在自己手臂上要睡覺,這極講究養生的姑娘作息時間都是極準的,陸文龍不睜眼,順出點手抱住她,楊淼淼滿意的哼哼兩聲就開始打盹,陸文龍也開始隨著她的呼吸越來越平靜,真有點夫妻之間相熟相知的味道。
只是又過了一會兒,另一個輕巧的頭,就靠在他另一側的肩膀,雖然似乎很不經意的靠過來,但陸文龍的臂膀顯然感受到那種小心翼翼的試探,想笑,沒做聲,最后讓陸娜也靠著肩頭,雖然最終她一直沒睡著。
一直到飛機在香港降落,陸文龍才重重的在陸娜頭上彈了個剝落,疼得小妮子眼淚都要出來了,還被攆人:“去搬行李!把你小媽的東西搬好!”
楊淼淼只咯咯咯的笑……
維克托換了一身普通休閑裝,親自來機場接人,開著自己的那部奔馳跑車,后面卻很好笑的跟了一輛香港小巴,對自家弟兄真沒必要擺闊氣炫耀的。
所以出了空港看見香港弟兄阿托,好些個弟兄都歡快的沖上去抱著他亂拍肩膀,讓實際上是李家勞斯萊斯司機的小巴司機眉毛一陣亂跳,李大少親自接機的客人那得是什么檔次,結果還一個個沒正形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