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劉宇浩要那地上紙盒里的瓷盤,佟繼祖屁股底下好似安裝了彈簧般“嗖”的一下子就跳將起來,兩三步走過去把瓷盤從盒子里取出,畢恭畢敬的送到了劉宇浩面前。
“小伙子,你這個瓷盤也是賣的嗎?”
劉宇浩瞇起眼睛仔細看了一會那瓷盤,再次釋放出異能證實了剛才自己的結論后笑著轉身問剛才那少年。
少年的臉立刻脹成豬肝色,再加上年紀小,剛才親眼目睹自己老爸被劉宇浩一掌打飛出去,更是驚慌,小雞吃米似的猛搖頭,又覺得不對,懦懦說道:“是,呃,不是!”
“究竟是還是不是?”
佟繼祖狠狠的瞪了那少年一眼。
加拿大的洪門勢力非常強大,佟家最初來到溫哥華的時候以為只要不過多的沾惹是非,就能明哲保身,可后來家族產業不斷被洪門侵吞。
要不是當年薛老爺子管著統戰口子,又見佟家是正黃旗后裔所以才出手拉了他們一把,否則還不知道佟家能不能延續至今呢。
劉宇浩當年能為他追回那個玉扳指就已經讓佟繼祖感恩戴德了,可后來,佟繼祖見識了劉宇浩的各種能耐以后,更是有心結交。
不僅是因為劉宇浩翡翠圣手的名頭和手中占據的大量珠寶資源,更是看好劉宇浩在國內有著深厚的背景。
若說做生意,佟繼祖不能算精明的,可并不糊涂,他可不想因為一個破盤子而得罪劉宇浩這尊大神。
少年被佟繼祖這么一個白眼嚇得更加驚惶了,臉上露出懼色,說道:“佟爺,這盤子是楚二叔讓我做舊的,跟我和我老爸一點關系也沒有。”
我了個去的!
見怎么說少年也不明白,佟繼祖恨得直咬牙,皺著眉頭問楚二,道:“楚二,你說這盤子是怎么回事?”
楚二見自己平時連巴結都巴結不上的佟爺居然對那個年輕人畢恭畢敬,哪里還敢說假話。
于是,楚二為了挽回自己的錯誤,彎著腰陪著笑臉,說道:“回佟爺的話,這盤子和那青花罐一樣,都是去年收回來的,埋在土里做舊了前些日子才挖出來,可我沒想到這位先生是您的朋友啊,不然,不然......”
楚二分明看到佟繼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急的連連擺手,豆大的汗珠滾落一地,心里暗暗叫苦,接著連忙解釋道:“要早知道他們是佟爺您老的朋友,給我個膽子我也不敢騙啊!”
說完,楚二已經是一臉慌亂,可憐兮兮的看著劉宇浩和佟繼祖,希望這次自己不要死的太慘。
既然是拿出來賣的就好。
劉宇浩淡淡一笑,擺手說道:“楚二,當初你們收這些瓷器的時候用了多少錢?”
楚二哪敢提錢的事?
“沒,沒多少錢。”楚二心下一緊,連連擺手還想辯解。
劉宇浩微微皺眉,說道:“到底是多少錢?”
楚二愣了愣,撓著頭想了一會才說道:“當時一共收上來二十件,好像,好像只用了四百加元的樣子。”
劉宇浩剛要說話,楚二便緊接著補充了一句,道:“佟爺,這樣的瓷盤本來是一整套四件的,這是其中的一件。”
“整整一套?”
劉宇浩頓時眸子猛然一亮,倒吸了一口冷氣。
別人可能不知道,但劉宇浩心里明鏡似的,那瓷盤可是正宗的萬歷官窯五彩,國內已經很少能見到真品了,沒想到居然讓自己無意間遇到一整套!
這他娘也太讓人意外了吧!
萬歷時期的五彩瓷器色彩鮮艷,造型多變,日本人尤為喜愛,五彩瓷器銷往日本后為上層人士所珍視,不惜重金求購。
五彩瓷器色彩對比強烈,在視覺效果上與歐洲建筑的居室裝飾色彩十分搭配,故大為流行。正是由于歐洲人、日本人長期以來對五彩瓷情有獨鐘。
在這種傳統的審美和收藏心態支配下,到了清末民國時期,國外古董商紛紛來華收購在國內留存的五彩瓷器。
由于當時國內藏家多偏重宋瓷與永宣青花、雍乾官窯,因此價位也甚低。
一些精明的古董商趁此機會大量的為海外收購五彩瓷,造成國內的五彩瓷器嚴重流失,在國內留存下的精美者甚少,故今天的國內收藏群體難以接觸到上好的五彩瓷器,自然也就物以稀為貴“一器難求”了。
“快,快點把剩下的幾件都拿過來。”
佟繼祖最善于察言觀色,見劉宇浩眼中露出一絲驚喜,立刻安排楚二把他所說的一整套瓷器都拿過來,不過,他卻一直沒問劉宇浩為什么對那瓷盤這么感興趣,這也是他的為人聰明之處。
楚二自然是忙不迭的點頭一路小跑著奔出菜館。
因為楚二去取萬歷五彩瓷需要一點時間,劉宇浩就順勢起身走到胡三身邊,連續在胡三的天突、璇璣、巨闕、神闕幾處穴位上拍打了一下,暗中催動一絲真氣渡入胡三體內。
短短數秒鐘,胡三的血便止住了,人也不像剛才那樣渾身抽搐不止。
藤軼他們見怪不怪,已經對劉宇浩的各種手段不再像當初那樣詫異了,可佟繼祖卻是第一次親眼見到這么神奇的療傷手法,眼中的敬畏更是達到了頂峰。
不一會,楚二便把剩下的幾件瓷器都拿了過來,小心翼翼的放到桌上,道:“佟爺,一共是四件,都在這里了。”
“劉老弟,你看是不是這些。”
佟繼祖沖楚二不耐煩的揮揮手,馬上又換成了一副笑臉轉向劉宇浩那邊。
楚二自然不敢往前湊了,偷偷瞥了一眼劉宇浩后心中暗暗慶幸,還好自己今天沒有讓胡三帶什么刀槍棍棒什么的出門,要不然,樂子可就大了。
劉宇浩沒有注意楚二神色的變化。
他的眼球已經完全被那造型敦厚凝重、線條優美的萬歷五彩青花吸引了過去,盤、碟、碗、高足杯,無一不是胎體厚重,釉面光澤肥潤。
看了好一會,劉宇浩一臉惋惜的搖了搖頭。
“怎么了劉老弟,不對勁嗎?”佟繼祖關切的問道。
劉宇浩淡淡一笑,放下手中的放大鏡,搖頭說道:“好好的老物件被這幾個人糟踐了,這瓷面上原本是應該微微泛青的,可惜做舊的痕跡太粗劣,已經掩蓋了本來的美。”
說話的聲音很低,楚二他們壓根不敢往前湊,自然聽不到劉宇浩在說什么,只能看到嘴唇動了幾下。
萬歷官窯五彩燒造難度大,產量低,傳世不多。多見于小件,大件器物罕。器形多樣,有盤、碗、洗、罐、瓶、尊、各式盒、花觚、筆桿等。圖案紋飾也多以龍鳳、花草為主,并有嬰戲、八仙、魚藻等畫片。
擺在劉宇浩面前的這一套四件萬歷五彩青花就采用當年最具有代表性的開光和鏤空工藝,使之別具一格美不勝收。
“這一套瓷器我要了,楚先生,你開個價吧。”
劉宇浩此刻的心情好到了極點,原本以為來加拿大是件苦差,可沒想到南邵的人還沒見到,自己倒先得了幾件寶物。
“劉,劉爺,您看得上這些物件是我的榮幸,怎么能要您老出錢呢。”
楚二倒會見風使舵,連忙上前一步獻媚的說了幾句冠冕堂皇的話,腰也彎的更低了。
劉宇浩笑著擺了擺手,神色之間卻表現出一副不可侵犯的威嚴,道:“買賣嘛!只有一手交錢一手易貨才是正途,怎么能不收錢呢?是多少就開多少吧。”
不收錢?
那劉宇浩可不干。
現在楚二是不知道這萬歷五彩青花的價值,他能腆著臉說不要錢,可萬一以后知道了呢?就沖他那德行,劉宇浩可不敢保證為了錢他會反悔。
佟繼祖剛才聽了劉宇浩的話,心里也是暗暗震驚的不行,可此時他只能盡力掩飾著內心的激動,冷著臉,說道:“楚二,開個價吧。”
楚二想了想,能和佟爺做朋友的還能少了錢?如果今天自己不要一分錢的話,恐怕佟爺也不會答應,這才搓著手嘿嘿干笑,道:“那就怎么收的怎么賣吧,四件瓷器一起給八十加元就好。”
劉宇浩在心里冷笑了一下,臉上依然保持著平靜,說道:“藤軼,給他一萬加元。”
藤軼點點頭,不管走到什么地方,他總是事先換足了錢以備不時之需,所以很快就把一萬加元擺在了楚二面前,冷著臉,說道:“這是一萬加元,你數數。”
“別,要不了這么多!”
楚二連連擺手,他可不是嫌錢扎手,他是不敢憑空收劉宇浩那么多錢啊,為了還能繼續在這唐人街混下去,就算是白送給劉宇浩他也不會有異議。
不就是八十加元嘛!
只要這次順利過關了,還怕以后佟爺高興了能會少讓自己賺錢?
但那只是楚二自己心里的想法,劉宇浩卻搖搖頭,說道:“給你就拿著吧,多出來的既算是一年來你們的辛苦費,也算給那個人補身子。”
劉宇浩指的是胡三,本來他是不想出手救胡三那種打手的,可畢竟自己得了寶貝,心情也好了許多,也就不計較剛才的事了。
但劉宇浩也沒真把那胡三治好,今天是遇到自己了,萬一楚二他們坑的是普通人呢?還不得一拳被胡三砸出個好歹來?
這次的事也算是給他們留個教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