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和利益,本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可是,交友的動機決定了交友的內容,
朋友中,或多或少的總會產生些利益的瓜葛,
當無孔不入的利益把它們攪和在一起時,這朋友的味道也就釀成了利益的“酒窖”,在利益的驅使下,本來意義上的朋友,似乎只剩下利益的熏陶和糾纏了,劉宇浩有很多利益可以拿出來,但他不需要眼中只有利益的朋友,
而且,在劉宇浩的眼中,朋友二字說起來應該是個十分美妙的字眼,純潔得就像一張白紙,簡約得就像一杯白水,凝聚得就像一條解不開的心繩,永恒得就是一座敲不完的時鐘一樣,
所以,在最初下請柬的時候劉宇浩想了又想最終只定下了不到五十個人的名單而已,另外,查理那邊僅兩百多人的賓客名單劉宇浩也親自過目,但誰也沒想到,還沒臨近中午寶龍拍賣的大廳里就已經匯聚了上千貴賓,
最讓劉宇浩頭疼的是,聞訊不請自來的那些賓客中有很大一部分要么是雄霸一方的巨賈,再么就是身份顯赫的知名人士,不管得罪了誰今后都會落下口實,
“劉兄弟,早聽說過你交游廣闊,老哥今天可是真正見識了啊。”
每一次聽聞來者身份后,陳家云就禁不住愣怔一下,其中有很多人都是他平時只能在電視里才能偶爾一見,可沒想到今天居然讓他和那些大腕們來了個近距離接觸,最后,陳家云實在忍不住了嘖嘖連聲贊嘆了起來,
劉宇浩微微皺眉,苦笑道:“來來往往皆為利嘛。”
且不說那些來賓中百分之九十以上劉宇浩不認識,就算劉宇浩真的認識,可仔細數一數,除了極少數人是沖著劉宇浩三個字來的以外,剩下的又有幾人當真把劉宇浩認作一盤菜了,
現如今的劉宇浩可不是當初那個出入茅廬的青澀小伙兒了,這些年,他見過不少的朋友發展成了利益同伙或是上下級后,裸的利益關系把朋友范疇內的那點內容掃蕩殆盡,
也見過在自己那些以往的同學基礎上結合而成的利益集團或上下級,朋友的身份也是蹤跡難見,有時,也就僅僅起點遮羞布的作用而已,
再就是其它性質的朋友,在精神和利益層面的制約和促使下,短暫的和美也是轉瞬而逝,剩下的,是那無窮無盡的折騰、無奈和遺憾,甚至讓一生不得不寧,
“那些人不是你的朋友嗎。”
陳家云愣了愣,滿臉詫異地問道,
剛才上來和劉宇浩打招呼的人太有欺騙性了,人人臉上都掛滿“真誠”的笑容,而劉宇浩看上去也無一例外對每個人都熟悉的不行,難怪不太熟悉劉宇浩朋友圈兒的陳家云會生出誤會,
劉宇浩深沉地一笑,沒有解釋什么,
世事間,當問就非親屬以外的關系時,一般都答曰:朋友,
可見,這朋友的涵蓋面是十分寬泛和普及的,就像人人腰間掛的那串鑰匙,或多或少地都能開上幾把不同的鎖那樣,在自己的位次上,也都會擁有一些不同類別的朋友,
可實實在在地說,在朋友的范疇內做成了多少應該是朋友該做的事,那可真是說不準道不確了,
在利益充斥的現實狀態下,利益在完成和鞏固了它的統治地位后,“朋友”的陣地也早被它攻擊得千瘡百孔,
二哥是劉宇浩的朋友,周錫也算一位,藤軼騰鐵兩兄弟就更不用說了,本來就是劉宇浩無話不說的摯友,再就是秦為先哪怕沈國也是一直被劉宇浩當作真心朋友的對待,
可今天這些趕來參加那些人,劉宇浩似乎沒有從他們身上感覺到朋友的味道,
看著劉宇浩欲言又止的模樣,陳家云眼中露出恍然之色,呵呵一笑,道:“朋友和利益,即是伙伴又是敵人,團結時人心齊泰山移,敵對時你要活我就死。”
劉宇浩深深望了陳家云一眼,
很快,兩人之間的談話便被周錫的到來打斷了,“老四,你看我把誰給你帶來了。”人還沒到,咋咋呼呼的聲音就從老遠傳過來,
劉宇浩先是無奈地對陳家云聳聳肩,隨即換成一臉的微笑迎了過去,握住周錫帶來的男子大手,笑道:“大使先生,我謹代表我個人歡迎您的到來。”
“你們認識。”
周錫愣怔了一下,可隨即他便注意到了劉宇浩剛才的用詞,瞪大眼睛的同時,抬頭錯愕的看著劉宇浩,很不滿意地嚷嚷起來,“老四,你是寶龍的大股東,又是今天的角兒,怎么能是代表你自己呢,再說了,老吳又不是外人。”
劉宇浩意味深長地瞥了周錫一眼,笑道:“周警官,你忘了你才是今天的主角兒吧。”
吳大使雖然也有些意外,但因為職業本能,他倒是很快反應了過來,握緊劉宇浩的手不緊不慢笑道:“劉先生,十多年前我和二哥也住過同一個大院。”
這是在表明身份了,
大使館的“瓢把兒”劉宇浩怎能不知道是誰,可他沒想到這位看似渾身透出濃濃的書卷氣的男子竟是京城里的世家子弟,
劉宇浩眼中立刻閃過一抹亮彩,呵呵笑道:“是弟弟我唐突了,吳哥千萬別往別處想呀。”
“哪兒能呢,倒是劉兄弟你別介意我沒趕回去參加你和嘉怡的婚禮才好。”
吳筠奇在說笑的同時也上下打量著劉宇浩,對這么一個從吳家大少手中搶了京城第一豪門公主的男人,他若是說不好奇那才怪呢,
劉宇浩淡淡一笑,剛要說話,可眼睛突然一黑,“噗通”一下暈倒在地上,
“老四,老”
這是劉宇浩在暈倒以前模糊意識中聽到的最后一句話,
“醫生,老四怎么樣了,怎么會突然暈倒呢。”
“周先生,病人可能是太勞累了,沒什么大礙。”
說話的醫生是吳筠奇從使館中帶來的,恰好那醫生從小就喜歡翡翠玉石,聽說有怎么一場盛宴自然不肯錯過,哪想到居然還派上了用場,
周錫皺了皺眉,蠻橫地揮揮手道:“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如果我兄弟出一點問題,我回國以后一定會向你們的單位投訴你。”
“周先生,您”
醫生愣了愣,很無語的搖頭,但周錫的紈绔大名他在很早以前還沒出國的時候就已經聽說過,倒也沒表現出特別的氣憤,
可以說,周錫討厭起來,簡直比蒼蠅還要讓人厭惡,可誰也拿他沒辦法,
對于周錫的無賴之舉吳筠奇只能笑了笑,出來圓場,道:“老周,郝醫生是我們使館出了名的做事認真負責,只要他說劉兄弟沒什么事就應該沒問題。”
“老子就不相信什么破醫生的話了。”
周錫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一點給人臺階下的覺悟都沒有,氣鼓鼓地瞪著牛眼瞅著劉宇浩休息的房門,
吳筠奇皺了皺眉,也不好再說什么,幸好此時房間門打開,一臉嚴肅的孔老爺子走了出來才引開了周錫的注意力,
“孔老爺子,老四,哦,宇浩他怎么樣了。”
在孔老爺子面前周錫可不敢撒野,雖說關心劉宇浩的身體,可說話倒是中規中矩,沒有表現出自己桀驁的一面,
孔老爺子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擺擺手說道:“沒事,那小子這幾天可能是累著了,休息幾天就應該沒事了。”
“看吧,我剛才說了他還不信。”
郝醫生撇了撇嘴小聲咕嚷了一句,雖然聲音不大,可在場的人卻都能聽的清楚,
“你得瑟個毛線啊,信不信老子回頭收拾你。”
周錫一臉的不爽,回過頭來怒吼了一聲,
“你”
孔老爺子眉角帶出一絲倦意,皺了皺眉,道:“周錫,這幾天宇浩就在我那里休養,至于捐贈和拍賣的具體事宜都要你去操辦,記得上點心。”
“我,”
周錫愕然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可看到孔老爺子臉上沒有一絲要跟自己開玩笑的意思后艱難地吞咽一口唾沫,苦笑道:“好吧,那老爺子我先出去看看外面的情況,如果有問題我再來找您。”
在處理大事上,周錫還是知道輕重緩急的,
孔老爺子微微點頭,直等周錫眾人轉身離去后臉上才露出濃濃的怒意,推開房門道:“陳家云,你跟我說實話,到底那小子去了哪兒。”
“老爺子,我真不知道啊。”
陳家云也是有苦說不出,明明剛才大家都在場的,可等那郝醫生和孔老爺子談論劉宇浩身體情況的時候病床上的人就不見了,現在孔老爺子問他要人,他去哪給老爺子變一個劉宇浩出來,
“哼,你們幾個前幾天就在一起神神叨叨的以為我不知道。”
孔老爺子一陣頭疼,雖然幾天前他看到劉宇浩和周錫竊竊私語的時候就已經覺察出有問題了,可沒想到劉宇浩竟然會在這個當口上突然失蹤,這實在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陳家云不好當面反駁孔老爺子的不是,只好哭笑不得的搖搖頭,心中大呼冤枉說:“劉兄弟,這把你可是玩的有點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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