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的眾人之所以驚愕,是有原因的。
因為在一個多月前,在興州城的巷道內還發現死了兩名身穿黑衣的煉氣中期修士。葉晨、孔仙師、吳尊者、儒衫修士何風等好幾名修士突然從興州城消失,沒有任何音訊,連孔、吳二人主持的朝天觀和天羅寺祭天求雨都半途而廢。
興州城內一時間謠言紛起,說這些郡主府的客卿修士之間發生了火拼,葉晨等人殺了那兩名黑衣修士之后跑了。
當然了,這僅僅限于謠言和猜測,一來沒有證據,二來官府只管世俗平民,不敢去過問修仙者之間的任何事情。仙人打架,官府也只能當做沒看見。
所以謠言瘋傳了一段時間之后,人都不知去向,這事情不了了之。況且郡主府上下正在為旱災發愁,忙著應付大災,慢慢將此事給忘了。
沒想到,一個多月后葉晨、孔、吳等三名修士突然又大搖大擺的回來,出現在郡主府大堂。
“哼~,孔仙師,吳尊者,你們不告而別,一去便是一個多月,不知去了哪里快活?”
“我等眾人在郡主府苦思對策,你們倒是輕松隨意,想來便來,想走便走。”
坐在堂上一旁席位的幾名煉氣期二、三層修士,怪聲怪氣的嘲諷。
他們都是興州郡的散修士。
別看孔仙師和吳尊者二人在興州郡的百姓名氣極大,只是朝天觀、天要寺的信徒極多而已,并不是他們實力強。在郡主府其他修士客卿的眼中,并沒有把他們二人當一回事。
唯一讓他們這些郡主府修士客卿忌憚的是葉晨,他們看不出葉晨的多少虛實。
“這是什么話。我們三人為郡主出生入死,打探重要情報,比你們可辛苦多了!你們不過是坐在堂上動動嘴皮子而已,有什么好自夸的。”
若是放在以前,孔仙師也不敢去招惹他們,可是現在有葉晨撐腰,他根本不怵他們,聽到他們的話語擠兌,立刻反口相譏道。
葉晨輕咳了一聲。
孔仙師發現自己說太多了,立刻閉上嘴。
“打探情報,什么情報?”
堂上的重臣和修士客卿們不由好奇。
“機密,自然不能外泄!”
孔仙師翻了一個白眼,沒再理會眾人,而是朝坐在堂上的王琳郡主道,“郡主大人,我等三人有機密情報,不知能否另外安排地方詳談?”
事實上是葉晨有事要找郡主談。孔仙師也不知葉晨打算和郡主談什么機密。他和吳尊者只是陪襯,掩人耳目而已。
郡主府內很可能有拜火門的探子、奸細,需要避免被拜火門的人發現端倪。
王琳不知道孔仙師在弄什么名堂,不過既然被孔仙師稱為機密,想來應該不會是無關緊要之事。她想了一下,道,“請三位仙長前去本郡的書房,本郡主隨后便到。”
郡主府幾名仆人帶路,葉晨、孔、吳三人來到郡主府的后院,一間書房。
葉晨步入書房內,打量了一下書房。這書房頗為簡潔,書房內掛著一些烏蘭古畫。書桌上放著的筆墨硯臺,不少書籍。
桌上還有一張興州郡的兵力地圖,上面有不少的標識。各地的守軍分布,因為大災而引發災民叛亂,賊兵分布的位置兵力。這地圖上記錄了大量的軍事情報。
不過,這種世俗地圖對修仙者來說沒有多少意義。
三人便在書房等著。
過了一會兒,王琳郡主在一名白衫老者的陪同下進入書房內。這位白衫老者正是天虛門修士,在郡主府內出任太師,保護烏蘭皇室成員的王琳郡主安全。
白衫老者只是微微皺眉看著葉晨,以他練氣后期的修為,居然看不出葉晨修為的深淺,心中有些忌憚。好在這里是郡主府,府內的修士客卿不少,倒也不用太過擔心。
“三位仙師,不知有什么情報,需要私下跟本郡談?”
王琳郡主好奇的打量著三人。
葉晨轉頭朝孔、吳二人說道,“你們先出去吧。”他接下來要說的一些,涉及到天虛仙門的內務,他們二人不便在場。
孔仙師和吳尊者點了點頭,退出了書房,在書房外面守著,把外面的侍從們都趕走。
葉晨在書桌的座椅坐下,從儲物袋內拿出一塊令牌,上面寫著“天虛巡視使”五個字。
“天虛巡視使!”
王琳郡主吃了一驚,很快反應過來,連忙一拜,“弟子王琳,參加巡視使!”
巡視使意味著代表天虛仙門,巡查烏蘭帝國一切大小事務。上到烏蘭皇帝,下到普通小、事,只要巡視使想過問的都有權過問,并且能將所見情況上報給仙門。
“不用多禮!我是王掌門的親傳弟子,你是王氏世俗一脈的后裔。算起來,我們也是有幾分淵源,叫我師叔便行了。”
葉晨淡笑道。
他這位王掌門的親傳弟子,跟王掌門的嫡女王瑩的身份地位是差不多,都是仙門二代真傳修士,而且在二代之中屬于核心層。
天虛門掌門王氏一脈,在烏蘭帝國的世俗后裔便是烏蘭皇室。嚴格來說,王琳郡主的身份,要比葉晨足足低上好幾個檔次,只是相當于一名天虛仙門的三代弟子。就是烏蘭國的皇帝,也矮葉晨一大截。
“王琳見過師叔!”
王琳立到乖巧道。
“天虛門三代弟子趙真,參見葉師叔!”
白須老者看到身份令牌,聽到葉晨的身份,露出驚色,急忙退后一步,畢恭畢敬的向葉晨持弟子之禮,然后才道,“弟子之前不知是葉師叔駕臨,還請師叔恕罪!不知師叔此次前來興州郡,是為何而來?”他是天虛仙門的三代弟子,自然更清楚掌門親傳弟子意味著什么,那不是一般天虛巡視使可以相比。這位巡視使的地位比烏蘭帝國的國師,有過之而無不及。
葉晨點了點頭,卻是平淡道,“你不需要知道這些,只要照命令做便是了!”
他對趙真有些不滿。趙真在興州郡出任太師,居然不知道郡內出了一座地焰山,這是嚴重的失職。若是趙真早知道,并且上報給了天虛仙門,天虛門肯定早就派人過來接管這座靈地,現在也不需要他來過問這事情。
“是!弟子謹遵師叔之命。”
白衫老者趙真神情一滯,連忙懦懦道。
“現在有三道命令,立刻去執行。”
葉晨看了他們二人一眼,沉聲道,“第一道,王琳郡主,你立刻下令興州郡所有百姓遷徙其它州郡。興州郡已經不適合耕種,所有百姓遷走,也能減輕從其它州郡調運糧食過來的負擔壓力。”
王琳郡主臉色微變,“師叔,飛,其它州郡只怕無法容納如此多的災民。況且,如此大的遷徙行動,還需要烏蘭帝都同意,我不能擅自做主。我若不先稟報,取得帝都同意,父皇會震怒。”
“等到帝都同意,時間上來不及了。照做,事后帝都若是追問,就說是天虛巡視使的命令!烏蘭皇帝若是不快,讓他去找掌門理論。”
葉晨搖頭道。
他很清楚,這樣大規模的百姓遷徙,萬里迢迢上報給烏蘭帝都,再由朝廷的大臣們ji烈商議爭吵要不要遷徙,沒有一年半載,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結果。
他可沒時間去等。他能等,拜火門也不會給他這個時間。等過上一年半載,黃花菜都涼了。
王琳郡主語塞,不敢再說了。她父皇敢去找天虛掌門理論?恐怕再加十個膽子,也不敢。烏蘭王氏皇室能坐穩皇位,全是靠王掌門的支持。掌門的親傳弟子前來巡視烏蘭,烏蘭皇帝也不敢怎樣。
“第二道命令,興州郡的兵馬立刻備戰,準備應對其它國度的入侵。”
葉晨飛快的下了第二道命令,看了一下書桌上的地圖,想了想又向王琳問道,“興州郡總共有多少兵馬!”
王琳對她治下的興州郡情況十分熟悉,道,“稟巡視使,原本有三四十萬兵力,但是因為旱災動亂,損失了近一半的兵力。現在興州城有十萬守軍,還有分散在邊關重鎮,大約有十萬。全部集中起來能有二十萬兵馬!”
“周邊的其它世俗國度兵力如何?”
葉晨又問道。
“跟我興州郡接壤的是興南國。興南國是一個中等國,大約有近百萬軍隊。周圍另外還有幾個國度,都有不下百萬軍隊,只是距離遠一些”
王琳道。
葉晨聞言,臉色卻是微變,“興南國有百萬兵馬?興州郡這點兵力太少,無法應對。我的第二道命令是,你立刻寫幾封緊急調兵密函,用我的天虛巡視使令牌蓋上印,封上火漆,火速送到最近的其它幾個烏蘭州郡,調各個郡的所有兵馬,前來支援興州郡。”
“興南國會入侵我興州?興州大旱,數千里田地都無法產糧食,只有大量的災民和賊兵,無利可圖。況且興 南國也不敢得罪烏蘭帝國,不可能把它全國的兵力都調集過來,攻打我興州郡。”
王琳十分疑惑道。
葉晨苦笑。
跟一座大型的地焰靈山比起來,區區一二千里方圓的良田算什么。它們的價值差距,就像是一件價值上萬的靈寶跟地上一粒不值一錢的沙石,完全無法相提并論。
拜火門不敢直接派人把烏蘭帝國的皇室成員滅掉,取而代之,那是因為烏蘭皇室是天虛門掌門的王氏一脈的世俗后裔,會引發天虛掌門的震怒和全力報復。
拜火門最大的可能,就把鄰國興南國的王室滅掉。興南國這樣的普通中等過度,后臺肯定較弱,多半是某個仙門的普通修士后臺。然后借助興南國兵力,吞并烏蘭帝國的興州郡。這樣做的話,這便是一場世俗國度之間的沖突,影響不會太大。
就算付出興南國的百萬兵力,若是能把興帥郡吞并,將這座地焰山給拿下,對拜火門來說也完全值得一試。興南國一旦攻打烏蘭興州郡,肯定是舉國之力全力猛攻,以求一舉成功。
只是,這些他沒必要對王琳和趙真二人說,說了也沒用,反而增加恐慌。
“這兩道命令,立刻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