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七天過去了。
七天里,宋明根本就沒出過門,連飯菜都是叫的外賣。若不是事先和柳菲菲紫蘇二女打過招呼,她們都會以為宋明失蹤了。這七天里沒干別的事,除了碼點字和設置更新外,就是畫畫了。
“終于成功了,太費事。”七天后,宋明注視著地上的畫作,苦笑起來,他第一次懷疑自己這么選擇是不是值得。
既然是要拿去圈錢的畫,自然是選的大型畫作,因為小型畫作價格高不起來,只有作為大型畫作的藝術精品,才能夠買到幾百上千萬,甚至好幾千萬的高價。于繪畫的藝術素養而言,宋明對自己有著絕對的自信,比起吳門四家中的仇英,文微明,宋明自問也不會遜色多少,不過效果如何仍然不好說。
現在的人玩收藏,喜歡古代的畫作,在眾多藏家眼中,古董這種物件自然是越古老越好,而當代的畫作基本上沒太好的市場,眼前這幅畫作耗了宋明太多精力,就藝術水準而言,比起古代名家絕對差不到哪去,但墨跡未干,卻不討好。
“看怎么操作吧,以曾老的閱歷,應該懂得如何去做。”任自己的畫作擱在地上,宋明先去洗了個澡,然后驅車出門。
在年上打電話給柳菲菲和紫蘇,約她們中午一起吃飯。
“喲,我們的大畫家終于出來了。。”因為紫蘇的店稍遠一些的原因,所以宋明先去接她。才一上車,紫蘇就打趣起來,但在看到宋明臉上猶未消散的疲憊之后,語氣忽而一窒。
宋明見狀,微微一笑,說道:“畫畫有點、耗神了。”
如果只是小幅的畫卷于宋明自然不費力,但是那種長達兩米多的大型畫作,要保持不輸名家的水準,自然不可能一蹴而就。也是宋明的身體好到沒話說,他畫的這幅畫要擱古代的文人,這種大型畫作少說要兩三個月的時間慢慢才能完工,更久一些的,一年半載都有可能。一則是感覺的問題二則是身體不允許長時間的繪畫。
聽著宋明輕描淡寫的話,紫蘇心里陡然一疼,宋明的打算自然沒有隱瞞她和柳菲菲的必要,但關于進入古玩圈錢的最終目的,宋明并沒有仔細說明,但這一點難不到聰明的紫蘇。以宋明現在的收入,并不缺錢,家財已經達到了幾千萬以宋明那絕對談不上奢侈的生活,這一輩子都已綽綽有余了。
在這樣的條件下,宋明為什么還會對金錢不滿足。
以紫蘇對宋明的了解,答案很容易就找到是為了她們。
在心底,紫蘇發出了低低的嘆息當初她和家里鬧翻,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眼前這個男人,呃,當時應該說還是男孫……或許,在那個時候開始,自己已經愛上他了吧。
他的才華猶如妖孽,他的經歷于普通人眼底就是傳奇中的傳奇……他本可以獲得灑脫從容,就像他三年前那樣,而現在他卻如此疲卷……
“宋明。”紫蘇喊了一聲。
“嗯,怎么了。”宋明開著車,倒沒注意紫蘇情緒的變化,只是笑著應了一聲。
“沒什么,我那邊現在生意越來越好了。”紫蘇臨到嘴邊又轉了話題,說道:“辦理了V四口會員卡的會員已經超過百數,都是回頭客,預計這個月的利潤可以超過二十萬。”
二十萬的利潤算不上什么,但畢竟是新開張能有這樣的成績確實是很不錯了,宋明不由得哈哈大笑道:“這是喜事,值得慶賀,要不然這一頓就由你買單了吧。”
“小氣。”紫蘇笑罵道:“才二十萬而已,還沒到手你這就惦記上了。”
“蚊子再小也是肉嘛。”宋明嘿嘿笑道:“投入這么多,可都是要回報的啊。”
“那如果虧了你幾百萬打水漂了呢。”紫蘇知道宋明開玩笑,但因為心中的氣還未消,說話語氣自然帶著絲絲不滿。
“那樣啊……”宋明轉頭眨巴了一下眼睛,笑嘻嘻的說道:“那沒辦法,就只有身債肉償了。”說著,手指已朝紫蘇的臉捏了過去。
“去你的。”紫蘇見宋明做出恬不知恥的樣子,罵了一句,不過這一次出奇的沒躲開宋明的手指。
指尖傳來滑膩的感覺,就像是觸摸最滑順的綢緞,讓宋明心中微微一蕩。
“專心開車吧。”半響紫蘇才躲開了宋明的手指,說了一句,語氣中少有的溫柔和關懷之意讓宋明大喜。
到了柳菲菲那邊,三人帶著兩個女兒,好好的吃了一頓,宋明很想趁熱打鐵,但是兩女都很忙,他只好無奈地獨自回去。
畫作后續的題字和修飾又用了兩天的功夫,完成這些,宋明才打電話給曾銓,將畫作帶去。
聚寶齋后邊的房間內,曾銓小心翼翼地將畫作打開一副山水圖出現在了眼中。
“這是。千里江山圖。”乍然一看,曾銓露出意外的神色,因為這幅畫作并非他見過的某一幅,他不由奇怪問道:“宋老弟,你沒有仿名家之畫。”
“沒有。”宋明在下筆前是打算仿名家臨摹一幅畫作,換而言//最快文字更新無彈窗無廣告//之,也就是假借古代某名家的畫作制作贗品。但臨到下筆時,宋明又改變了主意,先畫一幅自己的畫作試試水,其他的或臨摹,或仿造,到時候再說。
對于自己的畫藝,宋明有著絕對的自信,即使是吳門四家這種名傳千古的畫家,宋明不覺得自己比他們差,而且,要真正說起來,他前世其實也是屬于吳門畫派的。
吳門畫派代表了明朝在繪畫藝術上的最高成就,宋明的時代比吳門四家稍晚,因而他對于吳門四家的繪畫特點,繪畫境界都有著深刻的了解,沈周,文徵明,唐璞,仇英這四個杰出畫家的大部分畫作,宋明都深入地了解研究,細細把玩過。
所以,對宋明來說,要模仿吳門四家中的任何一個,對他來說都沒有任何難度,他本意也是如此為之,但落筆的那一刻,卻又不愿如此為之了。
若細思之,宋明才驚覺那是一種心中的不甘和驕傲使然。文人有文人的風骨,宋明以為自己早該忘卻,最后卻發現那種驕傲早已浸到了骨子里頭。
因此,才有這么一張古意濃烈的畫作誕生,畫名千里江山圖。
即便是要做假,那假的也只是時間,而不是畫作本身。
“江山如畫,鐘靈毓秀……”曾銓細細打量起宋明的這幅畫來,眼睛移不開目光。
這樣類型的畫作既多,那么要出彩也無疑是很難的,最基本的一點,要在區區數尺的畫卷上濃縮進江山萬里,這種空間的壓縮就要難倒無數的畫匠。而眼前這幅,在這一點上沒得說,結構布局無一不恰到好處,畫面上的景物層次分明,整體井然有序,在構型上,完全是名家之象。
“果然是神作。”曾銓喃喃自語著,眼睛依然死死盯著這幅千里江山圖,比起上一次來,這一次他顯然已有了心理準備,所以雖然激動,但談不上失態。
宋明依然不語。
“風格上趨近于仇英,勁秀瀟灑,兼重工筆重色……不對,這里有唐伯虎的風格,化渾厚為瀟灑,氣勢磅礴的同時,還有著一種飄逸絕倫的氣質。”曾銓評價著這幅千里江山圖,猛地抬頭,說道:“不可思議啊不可思議,我見過當代名家的許多山水圖,比起這一幅來,提鞋都不配啊。”
“真是三生有幸,能夠見到這樣的畫作。”曾銓發出滿足的嘆息,忽而轉身,朝宋明拱手一禮。
“曾老這是做什么。”宋明嚇了一大跳,一把攙住曾銓。
“平生之愿足矣啊。”曾銓開懷笑道:“我收藏畫作不少,但這么大幅的,這么好的畫作卻沒有過。可惜我出不起價格,不然必定斥巨資拿下這幅畫。”
“改日替曾老再畫一幅便是。”宋明笑道“說說這幅畫,曾老以為如何。”
“于水準上而言,絕對的珍品,是罕見的大師名作。”曾銓評價道:“可惜古玩這一行,沒經過時間的沉淀,沒有名人的印鑒,價格只怕還是高不起來。”
“正為此事而來。”宋明說道:“時間沉淀上邊沒有辦法,只能做舊。印鑒上邊,我做幾個印鑒印上去。”
“老弟還精通這個。”曾銓萬分驚奇地道。
“多少懂一點點的。”宋明哈哈一笑,于前世那個時代的文人而言,琴棋書畫,印鑒題跋都是必須掌握的技能,而為一代文宗的宋明若不懂這個,說出去才是笑話了。
聚寶齋有現成的上好印石和刻刀,宋明拿在手里,細細雕琢了起來,石粉灑落,不到半個時辰,第一枚印鑒完成。
印鑒名為六如居士,正是唐伯虎的號。
印石刻好后,宋明拿著刻刀輕輕敲打著,是印鑒帶一點裂紋,顯出一點滄桑感,然后他開始做第二枚印鑒。
印鑒只有兩個字:十洲,同樣是仇英的號。
看著宋明嫻熟的手法,曾銓拿出印泥,在一張白紙上蓋上了這兩個現場制作的印鑒。
“這……可以以假亂真。”唐伯虎和仇英的印鑒,曾銓自然不會不清楚,這兩枚印鑒和那些知名畫作上的印鑒,除了顏色過于鮮艷外,其他居然毫無區別。
“只是小道而已。”宋明一笑,刻制第三枚印鑒,這第三枚印鑒的名字為:蘭陵笑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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