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涯珍屋里的喘息聲弄得我臉紅心跳的,沒再聽,拍相四一,拿起立在墻頭的鏟子繼續挖土。過了一會兒,院子里響起細碎的腳步聲,應該是小龍的,之后旁邊有開門的動靜。在這之前,我卻沒聽見她屋門響,里面自始至終大概只有袁雅珍一人吧,估摸是在看盤。
大約九點左右,我停下鏟子不能再挖了小龍明天還要上學,可能已經睡覺了。
角落那幾十厘米大小的坑現被我刨到了將近一米深,這個深度八成到了極限,估計當初埋箱子的人和王女士夫婦也不會有心思挖到一米之外,沒必要,所以如果一米還沒有,肯定也是沒有了,嗯,明天換個位置。
第二天早晨。
我刷牙洗漱后,拿著手紙出去上茅房。這邊胡同的廁所在南邊的那條巷子里,人很多,五六個人拿著紙在門口排隊,女廁那邊就更多了,我看有幾人臉憋得通紅,跺著腳丫子干著急。
上完茅房往回走,院門口,正碰見一身制服高跟打扮的袁雅珍走出來。她牽著小龍的手,看樣子是要送他上學。想起昨晚的事兒,我心有點熱,咳嗽一聲,點頭招呼道:“袁姐,上班去?”
袁雅珍瞅瞅我,不冷不熱地嗯了一聲。看來,我昨天給她留下的印象不太好。
背著:“哥哥好。”
“你也好,嗯,不是放暑假了么?”我道:“怎么還去上學?”
小龍已被她姑姑拽著與我擦肩而過,他回頭道:“是去英語補習班,哥哥再見。”現在小孩兒家長大都希望自己孩子能多學些本事,英語啊,鋼琴啊,電腦啊,于是這個班那個課地一通報,生怕孩子落下。從這個角度講,袁雅珍對小龍倒不像我想象的那樣差,至少還是很關心他的。
嗯,既然她家沒了人,我就可以放開手腳大干一場了。
第一塊磚被掀開,后面的也輕松許多,再不用費勁巴拉地砸石頭,只需要用邊角撬開,讓地磚離開泥土的懷抱。卸下挨著墻角的第二、三塊磚頭,我將第一個坑的土重新填回去,而后開始挖下面兩個地方。
加…沙……沙……
挖到三十厘米時,土里蹦出了好幾個蟲子,有一只是蚯蚓,另兩只不認識。
我一陣反胃,但也沒辦法,忍著惡心感繼續下鏟子。
忙活了一整天,總算挖好了五塊磚,也一米深,不過墻角附近這兩平米的范圍,仍沒有神秘箱子的蹤跡。我早預料到工作不會那么順利,沒太在意,洗了手,出去尋摸了一頓晚飯。回到家后把土填滿回去。聽著院里好像袁雅珍接孩子回家了,我就也沒再挖,全身乏力地往床上一靠,插上電源,抱過筆記本電腦上網。
我用的是無線上網卡,為了方便新辦的,家里的。還是每月限時的那種,沒改。
瀏覽了一下新聞,翡翠降溫了,股票大漲了,飛機失事了。
正看著呢,傳來咚咚敲門聲,我下意識地把鼠標拉過去一看,是碧玉上線了。
我想了想,送道:今天大盤漲了五十多個點,你賺錢了沒?
半天沒回音,可能網開有事情要忙。過了三分鐘,碧玉那頭滴滴響了響:當然賺了,昨天新買了一只鐵路股,今兒個收盤價漲了百分之三點多,我打算明天看看行情走勢,不行就短線賣了,嗯,上個月的一只券商股也漲了不少,拋出手續費,凈賺百分之六點多吧,還不錯。
我:那恭喜了,嗯,找到好蛐蛐兒了么?
碧玉:嗯,去官園鳥市花四千多買了一只,前天晚上去跟人掐了一架,賭贏了兩萬。
我呃了一聲,欠身從桌子上抓來水杯喝了口,枰字道:那你運氣真好。
碧玉:是啊,前天打麻將也摸了把豪華七小對兒和扛次一條龍,這兩天挺順的。
我想勸她說賭博不是長久之計,但見她心情這么好,也沒多說,打道:你現在干什么呢?
碧玉:沒得干,對著電腦呆,你呢。
我苦笑一聲:我也是,看了看新聞,也沒事兒可做了,好友都不在線。
碧玉回了個簡單地“哦”字,不久,她過來一張截圖,是好友在線人數的,上面顯示by1代表有一個人在線,數字3代表她有三個好友。
我微微一愣:你上指人?
碧玉嗯了一下:你起碼還有不少人呢,我都不知道和誰聊天去。
不久,碧玉的第二條信息到了:有照片么?一個給我看看。
我可不喜歡把自己照片隨便給人,雖然我和她關系不錯:,沒有。
碧玉:哦,反正也沒事,嗯,視頻不?
還沒等我回復,碧玉的視頻邀請就打了過來,我說了句“我沒有攝像頭”見對方說沒關系,我才點擊了確認。無線網卡網不快。好幾秒鐘后,碧玉的形象欄才跳出一片黑乎乎的圖像。仔細看看,好像是一個臥室,最后面有一張鋪著紅色大花床單的雙人床和把椅子,靠近影像的位置能瞧見半張電腦桌和四分之一的鍵盤,上面沒有碧玉的正臉,只有她右胳膊肘隱約出現在攝像頭里,一動一動,似乎在打字。
滴滴滴。
碧玉:看到了?
看什么呀,就一胳膊。我無語道:差不多,就是不太清楚。
碧玉:能看到就行,網買的攝像頭,第一次設置,不太會弄。
我:多少錢?像素似乎不太斟 碧玉:四十五,我也不知道像素多少,跟小商品批市場買的,虧了?
我:也不算吧,只是那里的電子產品愛壞,用不了多長時間,對了,你買它干什么?
碧玉:視頻啊。
我:你不就仁好友么?除去我還剩倆?
碧玉:準備再加幾個”正從查找好友里搜索呢,嗯,現實里的人太勢利,跟網上試試看吧,現在不是挺流行網戀的嗎?先把感情談好,再跟他說我家里的狀況,那樣或許好接受一些。
這時,我從視頻窗口里看到碧玉右手摸向電腦桌,好像拿了個亮著屏幕的手機過去,大約一分鐘以后,她給我打過來一行字“有事出去一趟,回來再聊”說罷,她仍在。我估計碧玉是把顯示器關掉了,省電。
等了十幾分鐘,見她還沒回來,我干脆也合上筆記本蓋子讓顯示器歇歇,同意沒關電腦,轉身抓過鏟子,壓著力氣一下下挖土。
鏟子尖頭徒然一響,聲音很清脆,像是碰到了什么硬東西。
我心頭猛地一跳,按耐住欣喜,放輕了力度怕傷到下面的玩意兒,從邊上慢慢挖了挖。
結果當看見是枚芋頭大小的石頭子后,我不禁哭笑不得地拍拍腦門,唉,白高興一場了,還以為找見寶箱了呢。
回去拉開電腦屏幕看了眼,畫面仍停在開著燈的臥室里,沒人。
我就再拿起鏟子回身挖起來。
等將近九點半時,我擦著汗往地上一坐,氣喘吁吁地呼了兩口氣,將土填回第七個坑中,又踩死兩只叫不出名的蟲子,刷牙洗漱,準備上床睡覺。咦,我忽地一愣,才想起電腦還沒關,靠在床頭將屏幕掀起來,現視頻窗口上有東西在動。
定神一瞧,那是一個女人的半個背影。能看到左手臂、肩膀、臀部和左腿,八成是碧玉本人了,但因為視野有限,無法瞧見碧玉的后腦勺和小腿,只顯出中間的身段。此時,她正背對著攝像頭彎腰在床單上鼓搗著什么,不多會兒,碧玉左手抬起,似乎在捂著嘴巴打哈欠接著,就在我目瞪口呆的視線下,輕輕脫掉上身黑色布料的小馬甲。丟到了床頭邊的椅子上。
呃,碧玉剛剛出門前關掉了顯示器,一個多時了,是不是她忘了電腦還開著?
通過聊天接觸,我感覺碧玉是個還算保守的女人,當然不信她是故意表演給我看的。
視頻窗口里已經失去了碧玉的身影,脫掉馬甲后,她好像坐去了床尾,攝像頭照不到這里。
幾個手指頭捏著一件白襯衫出現在屏幕,衣服被丟到了椅子的靠背上,手掌又縮了回去。
十幾秒鐘,捻著條黑的手掌再次伸來,腕子一抖,將裙子橫鋪在椅子面。
再過片刻,手指縫隙間夾著的東西變成了一條肉色連褲絲襪。卷卷曲曲地團在一起,被扔在裙上方。緊隨其后,屏幕最下端跳過來一只黑色高跟鞋。
我砰然心動,覺得自己應該關掉視頻。但猶豫了半晌,還是沒能下決心。
一條純黑色的文胸掠著道拋弧線砸到絲襪上,我看見一只手臂伸到了枕頭邊,從夾縫里拽出一件淺色的低胸睡衣。
十秒鐘……
二十秒鐘,”
驀地,我電腦上的視頻攔一黑,大概是碧玉把燈關了,黑乎乎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非禮勿視,我認為也差不多了,就想把視頻關上。
可就在這時,屏幕一閃,那邊的攝像頭好像被什么東西蓋住了,影像在動,卻是模模糊糊的。
滴滴滴!
碧玉的信息殺了過來:你都看見了!?
我表情一愕,想她肯定是關燈后現電腦機箱還亮著,才想起開著視頻呢吧?
我咽咽吐沫,沒回答 一裝死。
啪!視頻被對方關掉了!
滴滴滴!碧玉:我問你是不是全看到了!!
如果對方是個現實中認識的熟人,我打死我也不會回話,肯定裝傻裝到底,避免雙方都尷尬,但碧玉終歸是我網友,我倆注定不會在現實里有什么交集,對她的態度自然可以隨意一些,嗯,我猶豫了一下,回復道:攝像頭只朝著床頭,我就看見幾件衣服,其他的真沒看見。
那邊沒了聲音。
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半天沒回來,我也去忙別的了,等要睡覺時打開電腦,正好趕上你,呃,想關也來不及了。
我一直認為自己是個很正直的人,但隨著接觸的人越來越多,接觸的錢越來越多,接觸的事兒越來越多,人終歸是要變的,我就感覺自己說起謊來愈加利索了,這在以前幾乎是不可能生的,唉,這算是被社會和他人同化了么?
碧玉過來一串省略號:”,還是看到了!對吧?
我:呃,真不算。
碧玉:看了就看了,有什么不敢承認的?我又不能跑到電腦那頭把你眼珠子扣下來!
生氣了?
我過去一個流汗的表情。
碧玉:,聽說視頻上有一個錄像功能,你沒錄吧?
我:沒,肯定沒。
碧玉嗯了一下:我看你也不像那種人,嗯,這事兒就算了,忘掉它,明白?
我:明白。
等了大約半分鐘,那邊也沒再回話,我就道:那我去睡了,晚安。
碧玉:等一等,有個問題問你下,嗯。看到我正臉了吧?什么感覺?
汗,這話問的。我沒懂她什么意思,打字道:真沒看到臉,攝像頭照不到。
碧玉顯然是不信:好,就當你沒看到臉,我想聽你的真心話。從性格上講,你認為我這人怎么樣?別人跟我網戀的機會大不大?
實話實說,她那嗜賭的性子確實不咋樣,可既然人家這么問了,我當然不能如實回答,恭維道:挺好的,穩重成熟,心地善良,有幾次我找你朋友鑒定東西,你也二話不說地同意了,嗯,感覺你對人很真誠,想從再上談對象的話,你的條件應該不難。
碧玉:是嗎?可我家里欠了不少外債,如果最后告訴他的話,你說成功的幾率有多少?會不會白忙一場?
我:不會,現在的人也不全都勢利,再說,你性格這么好,人大概長得也不錯,肯定沒問題。
幕玉:”,我真這么好?
其實恰恰相反,她性格冷漠,嗜賭如命,我想只是這兩點,就會讓很多人望而卻步吧?我昧著良心鼓勵道:比我說的還要好,真的。
碧玉:哦,既然這樣,要不咱們網戀吧?
哐當!
我差點從床上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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