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傅之文眨巴眨巴眼睛,不明白靜仙子在說些什么,然后頗是納罕的看著蕭華跟靜仙子,那拿在手中木匣也有些尷尬的收了回去。()
蕭華聽了靜仙子的話,盯著傅之文的眼睛,和藹的問道:“傅之文,你知道這是天罰囚晶么?”
“稟前輩,晚輩不知曉。”傅之文老老實實的回答。
靜仙子有些冷笑道:“你縱然不知曉的,難不成你的家人也不知曉?”
不過說到此處,靜仙子有些醒悟了,微微搖頭:“老身明白了,所謂知律犯律罪加三等,你若是不知道此乃天罰囚晶,即便是仙宮的刑罰使捉到你,對你的處罰也不會太過嚴格。這……也是你傅家在保護你吧!”
“仙宮的刑罰使??”傅之文的臉瞬時白了,他雖然不知道什么是天罰囚晶,可他知道什么是刑罰使啊!過得片刻之后,他才又低聲道,“我傅家本是平山國的小家族,未必就能有前輩這般的博聞強識,可能不知道此物的來歷!”
“或許吧!”靜仙子看傅之文不似作偽,若有所思道,“既然你果真不知道此物的來歷,那也不是故意將禍水引到蕭華身上,老身剛才有些誤解了。”
“呵呵”蕭華笑道,“靜仙子多慮了,蕭某跟傅之文也算是患難之交,他當不會有什么齷齪的心思。”
“有沒有都無所謂的!”靜仙子看了一眼玉匣內云霞飄逸的天罰囚晶,淡淡的說道。“若是老身碰到這天罰之物,絕對第一時間將之扔了,扔的越遠越好,離開的越遠越好。”
“不!”傅之文斬釘截鐵道,“內中有晚輩的娘子,晚輩絕對不會將之拋棄!”
聽到此處,靜仙子又是雙眼微瞇,若煙的眸子中閃動異樣的神情,看了看蕭華,隨即溫聲道:“其實……聽到此處。雖然蕭道友還沒有說一句話。估計道友心中已經有了定計吧?”
“此事……乃傅之文之私事,一切的決斷都在他的手中!”蕭華同樣毫不猶豫,笑吟吟的說道。
“說的也是!”靜仙子點頭,轉頭又是看向傅之文。說道。“傅之文。老身看你乃是癡情之人,也多說幾句吧,具體的決斷還在你的手中。”
但見靜仙子將手一指木匣之內的天罰囚晶。解釋道:“所謂的天罰囚晶,顧名思義就是上天降下的懲罰,將所犯律法之人囚禁于三寸天地之內。儒修有云畫地為牢,固步自封就是如此。此刑法乃是仙宮懲治犯了仙宮律法之人的手段之一,乃是將罪人囚于玉晶,不得修煉,不得與人言,不得與人見,罪人的整個世界就是三寸的井天,比之坐井觀天還不如。而且,囚禁之期內,每日皆有天降神雷轟殺,毀其肉身,滅其魂魄。據說內中之凄苦,尋常之人莫能擋過。”
“原來如此,晚輩明白了。”傅之文眼中泛起了柔情,很是感謝靜仙子的解釋。
靜仙子接著說道:“這天罰囚晶之上乃是仙宮之銘律鏈鎖,沒有仙宮玉印銘文不能解開,除非到了刑法之末,銘律鏈鎖才能自解。但凡之前有人膽敢嘗試破除,都被視為跟仙宮作對,當是觸犯天條。輕者仙宮會派仙兵圍剿,重者仙宮會派刑罰使掌斬仙臺下界擊殺。”
說到此處,靜仙子再次停頓,深深的看了一眼傅之文,溫聲道:“傅之文,你……固然是對你的娘子癡情一片,可……她明顯是騙了你,她……是在利用你啊!”
是啊,既然傅之文到了此時都不知道此物乃是天罰囚晶,那說明天罰囚晶之內的罪人并沒有將實情告知傅之文。天罰囚晶如此重要的刑罰,連靜仙子都知道的清楚,那罪人如何不知道,她不跟傅之文說明白,豈不就是將傅之文拉入這漩渦之內?
哪知道傅之文聽了,眼中泛起深情,恭敬的躬身道:“前輩愛護晚輩之心,晚輩謝過,事情不是前輩所想的那般,賤內并沒有欺瞞晚輩,甚至還讓晚輩將這天罰囚晶扔掉,可……晚輩著實的不舍得,都是晚輩自己的所為。”
“哦?”靜仙子有些不解,她心里也知道此事有些蹊蹺,因為據她所知,身處天罰囚晶之內,根本無法跟外界聯系,罪人連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即便是落入深淵,即便是遇到山崩地裂,天罰囚晶被埋入地底,里面的罪人也根本無法逃脫的。她不知道這傅之文如何跟里面的罪人聯系,甚至還叫人家娘子,“那倒是奇怪了,你且說來聽聽……”
不過,說到此處,靜仙子突然又是醒悟過來,急忙擺手:“且慢,此事還是不說的好。”
靜仙子對著蕭華道:“蕭道友,此事涉及仙宮刑法,遠不是我等道門修士可以接觸的!即便是一等儒修世家遇到此物,怕也是避退三舍!”
“嘿嘿……”連星君殿殿主都殺了的蕭華如何畏懼這些?特別是他很欣賞的傅之文?蕭華淡淡一笑,道,“仙子莫怕,先聽聽吧,蕭某很是好奇,讓傅之文如此傾心的女子到底犯了什么刑律!”
“好吧!”靜仙子情知自己無法勸住蕭華,只好點頭。
傅之文小心的將天罰囚晶收入木匣,看看時辰,又是貼身藏了,站在那處將事情的來由一五一十是說了。
倒真是一個凄美的故事,早在數年前,傅之文游歷到此處,見到時辰晚了,就在這山麓間休憩,待得夜間,傅之文身后的石壁之處突然生出異彩,隨即一個貌美的女子從山石中飛出,傅之文瞠目結舌之余又是心中泛起異樣的漣漪,女子見到傅之文也是高興,隨即跟傅之文促膝長談,女子自名憂曇,乃是山精,不過女子見識廣博,言語風趣,傅之文不過與之攀談半個時辰,立時將女子視為天人,心中傾慕不已。最讓傅之文喜出望外的是,那女子居然對他也情有獨鐘,就在那清朗的月光之下,兩心相悅,天作了被子地作了床。
更讓傅之文預料不到的是,春風一度之后,還不等傅之文多問半句,那女子立時變臉,竟成一副青面獠牙之像,面目猙獰中想要吞噬傅之文的精血,也就是在此時,風雷之聲大作,一道霹靂將女子打得煙消云散再不見蹤跡。
傅之文膽戰心驚之余再不敢在山麓上停留,催動法術遠遠的遁走。
可是,逃走之后的傅之文,對那女子久久不能忘懷,女子楚楚動人的相貌,舉止高雅的談吐一直在他的腦海中縈繞。再細細思想那月夜所發生的一切,傅之文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畢竟若是那女子若是有心相害,何必等到最后?不說一出現時,那近半個時辰的傾談,更不必說兩人纏綿的時刻,單說女子的實力似乎遠超傅之文,女子想要吞食傅之文,簡直就是輕而易舉啊!
想了許久,對女子念念不忘的傅之文終究還是重上山麓,仔細的找尋蹤跡。可惜山麓荒涼,除了枯枝就是山石,并未任何的蛛絲馬跡,即便是那夜的荒唐也早在山風之中飄逝。
尋了數十個晝夜沒有結果的傅之文,心中愈發的明白,沒有結果其實是最好的結果,這表明那女子絕非是她口中自稱的山精,也絕非是想吞噬旁人精血的惡人。于是傅之文將目光看向了女子飛出的石壁,然后動用法力將石壁鑿穿,這木屋之后的山洞就是當日傅之文的所為。
可惜的是,傅之文即便是將石壁之內鑿出了極多的通道,依舊沒能找到那女子,最后,傅之文甚至想將山麓一層層的推倒,可想到這樣做可能會傷到自己沒有找到的憂曇,傅之文還是停下了這種瘋狂的想法。
很快,一年的時間要過去了,傅之文心中隱隱有了靈犀,仿佛到了那個日子,那個時刻,自己心中的女子必然還會降臨,他索性就在山洞之內靜修,等待那個時刻的到來。
果然,同一個日子同一個時刻,又是異彩再現,女子果然出現!女子見到又是傅之文,大驚之余臉色又是大變,瞬時化作兇狠的模樣,準備要誅殺傅之文。面對可惡可憎的面容,面對擊殺自己的纖手,傅之文臉上帶著笑容,眼中充滿柔情,將自己衣衫撕破,把的胸膛送到女子的眼前。
女子楞了,竟不能下手,而待得女子見到石壁之內的通道,女子又是哭了,女子又是醉了,抱住傅之文久久不能放手。
年余不見的兩人自然又是顛龍倒鳳,而待得風月之后,女子再次態度有變,雖然不曾跟前次那般的兇惡,可也是警告傅之文,莫要再在此處盤桓,并且跟傅之文說的明白,自己乃是山精,跟尋常人族不同,眼中沒有什么廉恥,沒有什么禮儀,傅之文并不是自己委身的第一個男人,自己不過就是寂寞難捱,這才輕易的找到傅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