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進了院子,只見一眾弟子皆都是規矩的坐在院中早就碼得整齊的小馬扎上,而那些剛才還奏樂歡迎的藥童們,也是跟著進來,分散著站在這些弟子的后面,張小花趁人不注意,悄悄的溜下圍墻,坐在那些藥童的后面。(最快更新 院子上首的高臺,陸離宏坐在正中間,左右有陳峰笑和武周墟陪著,楊耀和其他十幾個人則稍微往后的坐著。
眾人坐定,陳峰笑拿起茶碗請陸離宏喝了茶水,開口對臺下弟子道:“眾位師弟,想必大家也知道,臺上這位正是咱們拓丹堂的驕傲,也是現在武鳴堂的杰出弟子,陸離宏陸師弟,他的經歷我就不必細說,最為膾炙人口的就是他作為咱們拓丹堂草部的弟子,當年過五關斬六將,通過外門弟子的考核,成功打入武鳴堂,成為深受武鳴堂重視的復合型精英弟子。我知道眾師弟仰慕陸師弟已久,這才聯合丹部的武周墟武大郎,向陸師弟發出邀請,大家也知道,陸師弟在武鳴堂很是繁忙,可以用日理萬機來形容,他既要擔負自己在武鳴堂的職責,還要擔負一部分武鳴堂弟子不能完成的任務,那就是利用他自己在拓丹堂當弟子的經驗,分擔藥草和丹藥方面的職責,所以,陸師弟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到我們天目峰,指導我們拓丹堂草部和丹部的工作,為此我代表眾位表示深深的感謝好了,以下的時間就交給我們期待已久的陸師弟,請他講講他在拓丹堂的成長經歷,以及在武鳴堂的奮斗經驗!”
陳峰笑話音未落,臺下響起一陣雷鳴般的掌聲。
陸離宏站起身來,虛按雙手,謙虛的說道:“陳師兄言重了,我也沒什么經驗,只有一些感觸說出來跟大家分享,這是可以復制的東西,也許明日,也許后日,也許幾年后,說不定臺下的眾位師弟,就會有一個也通過考核,走到我的身邊的。”
著,轉頭又看看陳峰笑,說道:“其實,說實在的,你們身邊就有一個很好的模板,據我所知,當年陳師兄也跟我一般的奮斗過,拼爭過,只是,陳師兄沒有我這么好的運氣,而我,只是僥幸過關罷了。”
陳峰笑立刻擺手道:“別,敗軍之將不足言勇,若是如陸師弟所講,在座的諸位有很多也是可以學習的,比如武大郎、鄒師弟等人……”
武周墟等人聽了,也都是含笑點頭。
陸離宏見狀,笑道:“嗯,正是如此的,其實天下事有難易乎?為之,則難者亦易也,不為,則易者亦難亦。師弟不才,愿意將這十數年的一些感悟結合這些哲理跟大家分享……”
著,陸離宏就在高臺之上侃侃而談,真是一派宗師的氣度。
張小花躲在許多藥童的后面,也不將神識放出,只閉目聽著,陸離宏的話雖然說的很對,甚至有些話還都說到張小花的心里,可是,他偏偏就是聽不進去,仿佛是十分可笑的一種聲音,每每聽到很是動聽之時,當然陸離宏一番道貌岸然的巡山樣子就會出現在張小花的腦海中,“切”不由自主,張小花嘴里嘟囔著:“表里不如一,就是說得天花亂墜,如何能讓我信服?”
其實,還有最為主要的,拓丹堂的眾人將陸離宏說成是數百年來少有的天才,既能精通藥草和丹藥,也能精通武功,可這在張小花的眼中不過就是小兒科的把戲,當日陸離宏騙了“龍鱗果”施展輕功離開,張小花在心里就是暗自詫異這巡山弟子的輕功怎么如此的差勁兒,現在想來,這輕功是要用內力的,陸離宏雖然天資傲人,可內功修煉卻是慢人半拍,所以在輕功方面也很有欠缺。
既然是這樣,張小花如何能把他放在心里?那他說的話又怎么能聽在心里呢??
當然,還有一點兒,張小花雖然低調兒的行事,可畢竟是十八歲的年輕人,從內心深處有一種傲氣,看到眼前之人明明比自己差了很多,可得到的贊譽比自己要多得許多,自己明明一個指頭都能把他捏死的,就是不能顯露,生硬的有種明珠暗投的感覺,很是自然就有了一種不平之氣:“不就是沒有推薦嘛,若是拓丹堂的弟子知道我的手段,哪里還有你的地方??”
呵呵,看來,即便是仙道煉氣士也不免有“人爭一口氣佛受一柱香”的嗔念呀!
不過,張小花卻是忘記,他若是使出手段,不光是拓丹堂要震驚,就是整個傳香教也是要震驚的呀,嗯,就是整個江湖都要震驚的,他敢出這個風頭嗎?
這時,臺上的陸離宏飄過幾個字來:“煉丹呢?就是要靜心……”
張小花一拍額頭,從地上跳起,暗道:“壞了,我在這里跟他們磨嘰什么呀,不過就是個所謂的報告會,也不是我要見的,還是我那爐‘凝骨丹’要緊,誰還愿意聽他嘮叨?”
“哎喲,對了,這廝怎么能煉丹呢?不是說草部弟子不能借出丹房?”
不過急切間,張小花也不及細細思索,神識放開,看沒人注意自己,法訣一掐,徑直遁了出去,也不露頭,往山頂丹房而去。
張小花的御風術修煉的不好,這土遁可是極其拿手,不多時,就回了丹房,進入丹房第一件事就是將神識探入丹爐,看到八個陣法中十數個藥液都在緩慢的旋轉,不時淬出飛灰一般的雜質,張小花才放下心來。
當張小花坐下,心中略微有些好笑,“凝骨丹”雖然是珍貴,可畢竟還是低階丹藥,自己初次煉制“潤脈丹”不一樣順利的成功,這“八卦紫金爐”雖是第一次使用,可經過祭煉,跟先前回春谷的丹爐已是不同,若有心神相通、血脈相連的感覺,肯定不會出現太大的差異,自己這般擔心,倒是有些多余。
既然“凝骨丹”沒有什么問題,張小花也不急著返回山腰,那陸離宏的報告固然不錯,可對張小花一點兒吸引力都沒有,沒理由將時間耗在哪里的,只見張小花法訣一掐,身形飄然而起,竟又是在丹房之內修煉起御風術。
也不知過了多久,御風術漸漸有了一些眉目,張小花這才落地休息一下,可隨即就是想到山腰的盛宴,心里又是暗道不好,扭身遁了出去。
果然,等張小花來到院子門口,原來那個高臺已經拆掉,地上的馬扎早就不見,燈火通明下,擺放十數個方桌,那桌子上早就擺好了不少的佳肴,眾弟子都在胡吃海喝中,看起來最為辛苦的那些小藥童,此時則沒了身影兒,不知道打發到什么地方去了。
院子上首的大廳之內,也是四張大圓桌,陸離宏端坐在上首,旁邊有陳峰笑和武周墟陪著,下首則是大金剛鄒書明,大羅漢呂峰勐等人,旁邊一個桌子以楊耀為首,也是幾個金剛和羅漢陪著,另外的兩張桌子也是坐著丹部和草部的其他人等。
此時的陸離宏已經喝得面紅耳赤,舉著酒杯跟陳峰笑低頭說著什么,而楊耀也是如此,雖然他沒有坐在主桌,從現在看來,似乎也沒什么不妥的。這就讓張小花有些不解了,傳香教的拓丹堂和武鳴堂不過都是一樣的堂口,為何拓丹堂的弟子感覺就比武鳴堂低了一頭?難不成就是因為武鳴堂是外門的弟子?
可想想當年縹緲派內,何天舒作為藥劑堂的弟子,似乎跟其他弟子一樣,甚至還有錦衣弟子的身份呀。
看看場內眾人皆有自己的位置,似乎也沒有自己出現的必要,張小花就有了想退回山頂的打算,他現在摸不清楚楊耀來到天目峰是不是有見自己的打算,自己就這么平白的湊上去,萬一人家給自己個冷臉,那豈不是很丟人?嗯,記得當時在來傳香教的路上,楊耀可是叮囑自己再三,不想讓拓丹堂的人知道自己受他的照顧呀。
想到此,張小花一個抽身,就是要走,而正在此時,一個聲音及時響起:“師弟,請留步。”
張小花一愣,轉身看去,正是一個不太面熟的弟子,滿頭大汗的從遠處跑來,等看清張小花的面容,更是面露喜色,道:“任師弟,果然是你,哎喲,你去哪里了呢?剛才陸師兄的報告會后,陳大當家就讓白師兄和我們幾個找你,可找遍了整個院子都是不見的。”
張小花拱手道:“辛苦了,師兄,小弟到內院找衣服,可走著走著就迷路了,這不,剛從后面繞出來,正在后悔沒聽到陸師兄的精彩報告呢。”
“哎喲,那你可是虧大了,陸師兄……”
這位張小花“素未謀面”的師兄正要說話,又被一聲呼喚打斷,張小花抬頭看時,不正是白歡?只見白歡也是滿臉的汗水,急匆匆走來,道:“總算是找到任師弟了,陳大當家吩咐趕緊讓你進去呢,快走吧,喲,這衣服怎么還沒換?”
張小花攤攤手:“找不到內院,找不到衣服啊。”
“那該怎么辦呢?要不,我帶你去內院再換衣服?”白歡一時沒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