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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教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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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娥這時臉上眉頭都皺在一起,如果是趙元儼是教主的話,那么一切都能解釋得通,也只有他有這威望和權利謀劃這些事情,同時他會得利。mhtxs.cc[棉花糖]但是作為最尊貴的親王,就是現在將他捉住,也不好處置,還會引起其他皇族盼望。

  趙禎也是滿臉的苦惱和失望,他可是從小就對這個八王爺抱著祟拜的心理,連學書法也是跟他學的飛白體,不過后來才看到石堅的書體,愛上了趙體。

  石堅也沒有解釋,他揮了下手,楊文廣立即帶著人將八王元儼的府邸全部包圍。

  趙禎小聲地問道:“石侍郎,難道真是八王叔想要造反?”

  石堅的話音未落,他們看到元儼家的大門打開,元儼走了出來。

  看到了元儼,石堅連忙行了一禮,他說道:“臣拜見王爺,讓王爺受驚了。”

  這更讓所有的人傻眼了,他這是在唱那出戲?用重兵包圍了元儼的府邸,然后又對元儼說讓他受驚了的話。

  元儼雙手虛扶,說:“本王還要感謝你這樣安派。”

  大家頭上全部冒黑線,這更是讓他們不懂了,難道元儼腦子進水了?石堅這樣做,他反要感謝。

  元儼又說:“她昨天回來了,然后說生了病,就沒有再見人。”

  石堅點頭,說道:“我一直派人在對她進行監視,也知道了此事。”

  元儼漸愧地說:“本王慚愧啊。昨天要不是小女地分析。本王還不知道她是這種人。還好還好。還沒有讓她得逞。否則本王有何臉面去見列祖列宗。”

  這才使大家明白過來。原來石堅帶人過來并不是抓元儼地。而是他府上某個人。更有些人已明白。石堅將劉娥和趙禎帶來。是親自讓他們見證這個人不是元儼安派地。也就是元儼與那個天理教無關。否則石堅要是私下抓捕天知道劉娥相信不相信?況且石堅還與他女兒有著清不楚地關系。難怪元儼開口就說很感謝他。這樣一來他最多是失察。不會讓劉娥招忌。

  這時趙禎腦袋急轉彎還沒有繞過來。問道:“你們說地是誰?”

  石堅和元儼異口同聲地說:“教主!”

  說完后。元儼將他們帶進府中。隨行還有重要地大臣以及兩百多精兵。可是他們剛一進府。卻看到元儼家中一處樓房起了火。元儼看到那起火地地方。第一次失去了冷靜。他叫道:“快。快。快去救火。”

  其實不用他吩咐。楊文廣早命令士兵撲向那個地方了。

  元儼向劉娥說道:“臣又要失職了,太后干脆將臣也貶出京城算了。”

  原來他之所以搬出皇宮,就因為他家的一個婢女放火。現在連這個教主又再次放火,他主動請貶了。

  劉娥現在也明白過來,說道:“這個天理教邪惡之極。非是王叔所想像,更與王叔無關,王叔就不要自過了。”

  趙禎還沒有明白,他問道:“你們所說的這個教主倒底是誰?”

  劉娥嘆了一口氣說道:“現在連哀家也明白了,她就是英王妃。”

  “不會吧?”趙禎吃驚地睜大眼睛,這個英王妃經常進宮探望劉娥,而且與劉娥關系很好,她平常待人很客氣,在宮中也是舉止有節。連他也十分尊敬這個小王嬸。

  劉娥說道:“禎兒,你就不要猜了,還是讓石侍郎揭開謎底吧。”

  石堅說道:“微臣遵命。”

  然后說道:“微臣奉太后之命。查辦此案,一開始微臣也不以為意,不過后來隨案件越查越深,牽連地人越來越多,特別是天理教。因此微臣是分兩條線去查。一條是明線,也就是與薛大人這條線,一條線是暗線。也就是請求楊將軍的幫助。”

  聽到這里楊文廣一欠身,說:“這是下官應當做的。”

  石堅又說道:“事情的突破是微臣從西京回來時取得的,那時微臣除了知道黨項人參與了此事外,還有遼人,這個不難處理,結果讓微臣用排除法找出這兩個,并且通過這兩人找出耶律季軍。這件事你們都知道。第三撥就是雷允恭指使的,就如呂大人剛才所說,也許認為本官行事太過兇險。如果當時將雷允恭拿下。通過刑訊等手段。未必不能將他口供逼出。當然也許不會有昨天發生地大案,但也許比昨天事情還要糟糕。因為當時微臣就察覺到這個天理教。以丁謂的手段也只查到了他們有一個天龍八部。都不知道有菩薩部,人間部和鬼道部。”

  “丁謂也知道此事?為何他不稟報哀家?”劉娥聽了氣得牙直咬。

  石堅心想他沒有稟報你的事多著呢。可他答道:“他這個人好大喜功,之所以收回藥玉和堅粉的產業也是因為這樣能將國庫的收入增加。他也曾派人調查這個組織,可都是有去無回,在這種情況下他怕其他人恥笑,也就停止了調查。”

  趙禎好奇地問:“那么你是怎么知道此事的?”

  石堅說道:“圣上還記得微臣曾出過幾副對聯,那個對出其中一副的夏龍圖夏大人吧?”

  趙禎點點頭,說:“朕知道,他和丁謂關系很好。”

  石堅說道:“不錯,這也是他背叛丁謂的原因,夏竦跟在丁謂后面好幾年,可丁謂看到心智過人,一直采取了防范的態度,所以那天他來到我府中,找我談判,說協助微臣揭穿丁謂和雷允恭地面目,本官也答應他事成之后讓進入書樞或者三司。”

  “哦,石侍郎,這樣恐怕不妥吧,”劉娥說道。

  石堅一笑,答道:“微臣知道,朝中大臣,特別是書樞三司六部關系到民生民計。所以用人一定要小心。”

  說道這里,他轉向趙禎說道:“圣上,你還記得微臣說過一句話吧。”

  趙禎也是臉上洋溢著笑意。他現在正想起石堅第一次進皇宮,他刁難石堅的情形,轉眼間兩人都長成了大人。特別是石堅在這次指揮中已經顯現大將風范,將朝中奸邪基本清掃一空,那個讓他看得十分不順眼的丁謂,母后都不得不下命令處死。他說道:“朕自然記得。石侍郎曾說過,君子有君子地用法,小人也有小人的用法。只要朝中重職不讓小人把持,其實這些小人還是有才華的。就比如這位夏大人,石侍郎意思他品德不行,但這個人還是有才華的,可以讓他進入書樞三司六部,但不可以讓他擔任重要的職務。”

  石堅微笑,說:“皇上圣明。微臣正是此意。”

  這時候呂夷簡也在旁邊說道:“啟稟太后,這個夏竦臣也是見過,對于他的品德臣不太清楚。可臣和他交談過幾次,發現他地確很有才智。”

  劉娥聽了一笑,說:“既然你們都這樣說,哀家就讓他擔任禮部郎中,試用一段時間吧。”

  石堅道了聲謝,他知道這個夏竦就是沒有他的推薦,也會如錐脫囊而出。他現在只不過點醒一下趙禎,這個人是小人,以后用這個人得注意一點。他又說道:“其實他也該當此職。這次他不僅是向微臣透露了丁謂種種不法之事,也透露了山陵有可能會出水。”

  說到這里他轉向了呂夷簡,說道:“也許呂大人又要對本官彈劾,臣既然早知道山陵會出水,卻沒有向太后稟報,首先本官就犯了姑息養奸的罪名。”

  一句話將呂夷簡說得臉紅了起來,這次他立下大功,可以說是這個少年對他地信任,否則他完全可以讓其他人來維持京城的治安。可是他卻為了得到劉娥的信任,對石堅倒打了一耙。

  石堅又說:“其實這和剛才微臣所說地沒有立即捉拿雷允恭道理一模一樣,這是因為宮中除了雷允恭一黨,還有那個天理教。微臣若是對雷允恭下手,是怕會驚動這些天理教徒,他們對太后與圣上暴起發難。當然除非將宮中所有的宮人都換了,可這樣行嗎?”

  眾人皆無語,要知道皇中大小嬪妃、太監與宮女,少也有幾千人。多則達上幾萬人。將這些人全部換掉,那在歷史上根本沒有發生過。況且其中還有許多人對先帝都有過莫大的功勞,就是太后也不敢這樣做。

  石堅說:“因此微臣沒有馬上對雷允恭動手,也沒有將山陵的事稟報太后。雖然這樣以后將有大臣言官在此做文章,但微臣本心可作明月,何懼何憂?”

  說到這里他哂然一笑,在這笑容里劉娥和呂夷簡都感到羞赧。

  石堅說:“當然先帝對微臣可以優柔到無以復加的地步,微臣也一直沒有忘記先帝。”

  說到這里,他從懷里掏出了幾張圖紙,這是石堅按照前世中山陵樣式畫出的。劉娥立即被上面圖紙上地肅穆大氣,簡樸莊嚴吸引住了。特別這個山陵不是以奢侈取勝,而在簡潔中透出磅然大氣,這更符號了她的心性。

  不要說劉娥,就是呂夷簡和元儼看了這個圖紙也被圖紙上的山陵樣子傾倒,呂夷簡和石堅打地交道還比較少,不過此時看到這個山陵形狀,也深為折服。

  石堅說道:“這是微臣畫的草圖,太后可著大臣參考。另外可以叫曾樂正指導使用宋雷,可以加快建造的速度,不至于誤了先帝下葬地日期。”

  太娥還沉浸于這個山陵的壯大之中,沒有清醒,她沒有聽到石堅這句話的話外之音,為什么要讓曾公亮指導使用火藥?她應了一聲。不過她不知道石堅畫了這幾張草圖只花了一個時辰,她還以為石堅為了設計這個山陵花費無數地心血,不要說她,就是趙禎和眾人都是這樣認為。從這一點他們也認為石堅那可是真正尊敬真宗,劉娥也不生氣了。

  石堅又說道:“但是當時微臣心里很著急,如果不在雷允恭建造山陵找出這個天理教地主謀,那么事情將會變得很嚴重。不過事情在新春開始有了轉機。首先是楊將軍的手下幫微臣找到了指使那個草包將軍地道士。”

  這時候楊文廣在旁邊說道:“下官哪里敢居這樣的功勞,這完全是石大人的神機妙算。當時石大人用那種排除法畫出了那個道士地畫像,并且叫下官吩咐手下在京城一帶的道宮搜尋。當時下官問石大人的原因,石大人告訴下官此人受最后一撥人地指使,而這一撥人的主謀就在深宮里。并且拿出了這么大一筆錢,說明他和這道士一定很熟。石大人叫下官試想一下,能讓宮里的公公很熟悉,那么他只有在京城一帶。只是這個道士大概知道自己有可有被官方搜找,深居簡出,下官廢了很多時間才在四賢宮找出。不過當時石大人又叫下官只是派人暗中訂住這個四賢宮。于是下官又發現那個劉德妙,還發現了一些奇怪的人與這個宮里道士聯系,才知道這就是那個天理教的一個窟穴。”

  石堅又說道:“這只是其一,其二薛大人也知道了。”

  薛奎也謂然一嘆,說:“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些人可謂是神秘之極,但是還是讓石大人找出最大的破綻。那就是這些刺客地祖先全部都是李唐與我朝戰死的將士后代。那天下官也沒有想起,后來經過石大人提醒,也最終醒悟。這個組織所有的目標都直指朝廷。想破壞朝廷安定的局面。下官也和石大人分析過,他們這樣做原因只有兩條。一是皇族的人。”

  說到這里他一帶而過,不過眾人都知道他的意思。是皇族某一個人想取仁宗而代之。他繼續往下說去:“二是被我太祖太宗所滅的偽朝小國,他們的后人不甘心,現在想要再次謀逆。可是我順著這兩條路線查下去,并無一點收獲。直到石大人指出后,下官才找來所有李氏、孟氏、錢氏、劉氏與周氏的家族地存案。”

  他所說地李氏就是指南唐李氏、西蜀孟氏、吳越錢氏、南漢與北漢劉氏以及湖南周氏。宋朝統一天下后,為表仁政,對這些國家的國君或者后人并沒有擊殺,反而圈養在京城,每年拿出大筆地金錢供養他們。還給了他們官職,對他們后人也封官加爵。其中錢氏最早投靠趙家,還幫助趙匡打敗江南李煜,因此宋朝對錢氏最為優厚。這也是宋朝建立百家姓錢排在第二位的原因。現在錢惟演就是錢氏的后人,還與太后結成了某種意義上的親戚關系。當然事關到皇位,就連親兄弟也要懷疑,況且錢氏。薛奎這樣說劉娥也不生氣。

  薛奎又說道:“本來下官以為李煜后人已經絕滅,一直對中宗李的兒子與他的弟弟他景遂的后人中查尋,可是卻沒有發現絲毫馬跡。直到石大人的提醒。下官這才又拾起卷宗,終于發現了一件鮮為人知的事情。”

  南唐王朝皇帝中主李在烈祖李靈位前發過誓言“兄終弟及”,即把皇位傳給其弟景遂,但因為李煜地哥哥弘翼即李的長子當時立下了戰功,就立弘翼為太子了,“兄終弟及”的事就多年未提。但是李煜的哥哥弘翼與其父李的性格是有天壤之別的,弘翼為人果斷剛毅,權力欲極強,所以讓正在當皇帝的李不滿意。李便又想起兄終弟及的事情。李弘翼擔心父親遵照誓言將皇位傳給叔父。便秘密的將自己地叔父景遂殺害了,盡管如此李弘冀還是沒能當上皇帝。可一門心思想做皇帝的他居然在叔父死了之后沒幾月也跟著去了。這個李煜精書法。善繪畫,通音律,詩文造詣更是非凡,特別是在詞上,可以說宋詞的崛起他功不可沒。而且他長相豐額駢齒,一目重瞳。可以說是一個超級美男子,某種意義他十分接近石堅。因為害怕李弘翼猜疑,他只是以讀書為樂,特別是他國亡后軟禁生活,使他的詞作凄涼悲壯,意境深遠。象《相見歡》、《虞美人》等詞詞意之幽美,影響之深遠,某種程度不亞于蘇辛李張等人。可是他做皇帝完全是一個錯誤,甚至連準備也沒有做好,面對宋朝的強勢,他連忙稱臣,自稱為國主。但是趙匡讓他去開封他又稱病不去,于是讓曹彬滅了南唐。后來他寫下《虞美人》。惹火了宋太宗,被宋太宗用牽機毒藥殺之。他還有兩個兒子,李仲寓、李仲宣。李仲宣幾歲時在皇宮里被一只貓嚇死,大兒子李仲寓也在三十幾歲時就死了。因為李煜性寬恕,好生戒殺,在江南民間地位很高。自李仲寓死后,李煜等于斷絕了后代,江南百姓聞之全部痛哭。其實真要說起來,連他大兒子死因都有些可疑。

  聽他說到這里,石堅對趙禎說道:“圣上,這也是微臣所說詩詞僅是小道,供人娛樂而,單論在文學上造詣,后主只在微臣之上。并不在微臣之下。但是作為皇帝,如何使國家變得強大富裕,不可侵侮。這才是皇帝的本職。”

  他這說的可是心理話,他不認為自己文學上才華能超過李煜,可眾人都認為他這是在謙虛。一個人寫下《紅樓夢》與《資治通鑒》,還有那么多波瀾壯闊的詞作,就是李太白在世,也不敢與之比肩。

  當然石堅不能說宋朝后面還有一個皇帝趙佶完全可以與李煜比肩,不過后面這句話使劉娥與趙禎全部動容,趙禎站了起來,施了一禮道:“受教。”

  同時呂夷簡也在心里面天人交戰。每次與石堅相遇,都被他博大的情操折服,一方面是高官在等著他,一方面為讓這少年地品德所欽佩,叫他不知何去何從。

  薛奎又說道:“本官在卷宗里發現了一件事。其實李后主并沒有絕后,他在江南時還與一個宮女養了一個女兒。因為怕小周后生氣,所以一直沒有公開,秘密養在民間。”

  眾人聽了一起動容,漸漸也明白了案件地真相。說起這個小周后。就不能不說她的姐姐周后。在史載里,她能得到李煜地專情,是因為她性情賢慧,精通書史,善音律,尤工琵琶。李煜每作一詞,她必譜曲彈奏,可以說她成了李煜早期作詞的最大動力。然而在李煜二十八歲那年她生病死了,李煜還為她寫了一篇感人的文辭優美的《昭惠周后誄》。這篇文章從某種意義可以與曹植的《洛神賦》比美。后來他又娶了周后的妹妹為皇后。并將對周后滿腔感情寄托在小周后身上。當李煜死后,小周后也硬是悲傷郁悶而死。

  但是他與小周后結婚數年。并沒有一子,當薛奎說到李煜怕小周后生氣時,眾人先是動容,然后也會意地一笑。憑著李煜對小周后地感情,的確很有可能做出這件事。

  薛奎又說:“同時李煜也感到此事對這宮女母女不是很公平,他留下了一大筆資產。后來這個女兒長大了,下嫁了江南的一個紳士子弟,兩人只養下了一個兒子。可當聽說了李仲寓死了的消息,這個女子將她的兒子改姓了李,叫李重承。因為這個李重承手十分地巧,還進入工部做了一個小官。后來在試制弓弩時受了傷,辭官返鄉。但是他利用自己的天賦以及在工部學來的知識,很快成為地方上一個大戶。在石大人提出新大陸時,他又果斷地將資產投入航海中。于是財富象雪滾球越滾越大。”

  聽到這里,眾人全部將目光看向石堅,石堅無奈地苦笑了一下。

  薛奎又說道:“但是因為常年在海上漂泊,他身體本來就不好,于是生了病,沒有兩年時間就死了。可故事到這里并沒有結束。這個李重承還養了兩個女兒,長得都十分地漂亮。但其中一個小一點的是他的婢女所生。他地正妻是當地一個大戶人家的女兒,而且善妒,這也是他沒有其他子女的原因。于是這個婢女再次落得與他母親一樣地命運,被李重承打發了出去,后來這個婢女因病死亡,而這個小女兒卻不知所蹤。現在我們就說他的大女兒。”

  聽到這里,元儼嘆了一口氣,臉上出現了無比的羞愧。不過他還是做了一個手勢,讓薛奎繼續說下去。

  “這個大女兒叫李織,大概繼承了祖父的血統,她從小就聰明伶俐,多才多藝。同時也眼高絕頂,一直沒有嫁人。在她父親死后,她以一個姑娘家將家中大梁全部挑起,而且將整個產業打理得有條不紊。然后她因為京城里也有產業,于前年進京。恰巧遇到了八王爺。以后大家都知道了,她就是英妃。”

  雖然早有了準備,大家聽了還是大嘩。元儼更是跪在劉娥與趙禎面前,淚流滿面,說:“臣有罪。”

  劉娥連忙將他扶起,說道:“王叔。你也不知道此事,何罪之有。”

  元儼站了起來,無力地坐在椅子上,他似乎蒼老了幾十歲。可以想像,他一生精明過人,連英姿勃發的太宗都對他瓜目相看,可現在卻被一個青年女子玩弄于股掌之上,無論太后怪不怪他的失察或者是牽連之罪,這次的打擊也不是很好受。

  這時候石堅接著薛奎的話說道:“接到薛大人這個消息。于是微臣派人對這個英妃進行了監視。”

  說到這里,他向元儼施了一個大禮,說:“因為她太精明了。所以我不敢向王爺打招呼,怕她發現蛛絲馬跡。還清王爺恕罪。”

  元儼說道:“石侍郎何罪之有,如果不是石侍郎動察于先,如果真的出了什么大事,本王如何有臉面見列祖列宗。”

  說著又要向劉娥謝罪,看來他這次打擊是夠重了,就連舉止都有些失措。

  劉娥連忙對他安扶了一番。其實在她心里反而幸慶,現在她唯一忌憚地就是元儼,還好。看來他還是對自己尊重,對朝廷忠心,雖然這件事上他也有一些過錯,但相對前者而言,也不算什么了。其次她也沒有膽量將元儼逼急了,這可不是大臣,而是真宗的親兄弟,只要他沒有犯下大錯,將他逼急了。學著太宗來個刀光斧影,那可不好玩。而且憑著他地威望還能夠做到。況且自己還與錢家聯姻,要元儼提防一個青年女子,這根本不可能。

  石堅看到他們叔嫂之間表演了一場感情戲,他才松了一口氣,如果他們不和,那個危害甚至比丁謂還要猶烈。他又說道:“而且微臣還發現她常在宮中走動。說到這里,還要感謝小楊公公。”

  提起這個小楊公公,眾人都知道就是那個拼命幫真宗要石堅寫的字的小太監。

  石堅又說:“于是微臣叫小楊公公暗中注視這個李織進宮與那些宮人交談。或者使過眼色。終于微臣知道了一些可能是天理教的名單。還悄悄提審了一個膽小的天理教的公公。這才得知這個教派地名字。并且得知她就是教主,而且因為她是李煜地后人。當年江南的一些余孽后代才聽她的招喚。可是這一切僅憑這個公公的一面之言還嫌得證據不足。正好此時,微臣接到夏龍圖說有可能山陵出水的消息,這才逼得雷允恭慌亂,讓天理教乘機而入,將他們一網打盡。”

  說到這里,他長嘆了一口氣。這段時間與這個天理教斗智斗勇,而且還要提防丁謂與雷允恭,他感到很累。看到他坐在哪里一臉倦容,劉娥更是感到對不起這個少年。這少年這段時間壓上了這么大擔子,自己還在疑神疑鬼。

  這時候英妃所在小樓火勢已經撲滅,他們得到消息說英妃與她陪嫁過來的兩個丫環全部葬身火海。

  但是劉娥還是很高興,主謀伏誅,那怕是她自殺的,也是好事。沒有了主角,這些江南的余孽沒有了效忠地對象,也就成不了大事了。

  可石堅還是皺著眉頭,他叫楊文廣將那個對李織監視地幾個禁兵喊來,詢問了下,當得知他們看到李織從寺里返回王府就沒有再對那個寺廟進行監視。他又再次向元儼詢問他昨天有沒有和李織接觸過。

  元儼苦笑地答道:“當得知宮中發生叛亂時,本王問過蓉兒,她說也不知道此事。本王就開始對她產生懷疑,她昨天下午回來后說身體不舒服,也沒有下樓,本王生氣,也沒有去看她。”

  石堅明白他地話音,本來這件案件他多次請教過趙蓉,可后面沒有通知她,元儼雖然以前不在意,可這樣還不從李織身份上聯想到其他,那才奇怪。

  他又想起了李楠地話,悠然地望著遠方。說道:“微臣擔心地是燒死的不是她本人,這是微臣疏忽了。”

  昨天他被劉娥的詰問,弄得心里有些不舒服,后來又發生了紅鳶被撞,自己被“奸”,在這件事上馬虎了。不過按照他本來的目的。也是今天早上朝會上請劉娥親自出馬,對李織抓捕,這樣一來,可以消除劉娥對元儼的誤會。沒想到有可能造成一次重大的失誤。

  劉娥想到這個女子地手段,也有些害怕,她問道:“石侍郎,你是說昨天進入王叔府中地李織有可能是冒充的?”

  石堅默然,他說道:“憑著這個邪教的能力,完全可以做到。”

  這時王曾說道:“啟稟太后。現在我朝國家富裕。人民安定。唯一就怕那些專諸雞鳴狗盜之流直接危害太后與圣上的安全。只是以后對進入宮中的宮人進行仔細地甄別,宮中安定,這些人縱然再怎么猖狂。也掀不起大浪。”

  呂夷簡也是隨聲附和。這才使劉娥神情放松下來。經此一役,宮中所有不詭之人全部一網打盡,至少再也不會向以前那樣,即使睡覺也提心吊膽。

  然而石堅皺起的眉頭卻始終沒有放下,雖然王曾說得也有道理,可他們真的掀不起來大浪嗎?

  他向劉娥又說道:“雖然微臣有負太后所托,此案余尾有些不完美,可也算查破了此案。”

  太娥含笑說道:“石侍郎,你不用太過苛刻。這次要不是你,無論是其他任何人,對這個案件,特別是這個邪教,可以說都束手無策。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哀家很滿意。”

  從巧兒身死,再到宮中三命案,然后石堅與沙戒斗法,查獲了平云宮奸侮婦女案。再到他與趙蓉折柳,捉拿李重昭。然后又發生了襲擊欽差案,再到當街行刺朝廷命官案,靳家滿門被滅案,山陵案,宮中叛亂案。可以說石堅一路行來,都是在懸在兩個懸崖之間鋼絲上跳舞,有幾次可以說生命懸于一絲,其間他還要主持工部事務以及活字印刷和報紙。還有設計這個山陵。想到這里。眾人不管懷著什么樣的心態,都是唏噓不已。

  石堅又說道:“不過微臣有一請求。還向太后啟稟。”

  劉娥看到這少年這段時間,人已清瘦了不少,也是心中又產生了他剛進宮時那種憐愛。她柔和地說道:“石愛卿,你有什么樣要求只管說,只要哀家能做到地,哀家一準答應。”

  她說出這話,可以說是一個天大的獎賞,憑現在劉娥的權利,她可以做到的簡直是太多了。眾人不由地望向石堅,眼里閃著艷羨的光芒。本來早上還以為石堅也要失勢了,可現在看來石堅在劉娥心目中地地位并沒有降低。

  石堅卻說道:“微臣孝期并沒有滿,因為先帝病危,得蒙先帝厚愛,這才破戒重至京城。現在大局已定,微臣也要重返和州替祖母守孝了。”

  這次眾人全部宣嘩起來,紛紛阻止。連劉娥也說道:“那怎么可以,現在朝中出現了這樣的大事,正需要你替哀家幫忙打理。況且還有先帝的囑咐,反正你也破戒了,不如留下。”

  聽到她最后一句,所有大臣都在腦門上冒黑線,反正也破戒了,這叫什么話?

  石堅說道:“太后莫慌,且聽微臣一言。微臣早就說過,單論才華本領,就是千萬須眉男兒也不及太后本領。微臣相信在太后與圣上地治理下,我朝將會出現一個繁榮無比地王朝。其實現在大事已定,臣在與不在已經不重要了。其次還有一條最重要地。那就是結黨。雖然臣身負先帝與太后及圣上重恩,決沒有結黨的心。可朝中百官看到臣在太后心目中地地位,肯定有一些臣子想辦法依附。或者臣依然潔身自好,但因為臣的地位,以及恰巧將這個重案破獲,臣在朝堂上發言,也沒有大臣質疑,這就會成為一言堂,或者說與結黨無異。因此現在微臣一是要守孝,二也是讓太后重整朝堂。太后,微臣在這里還有一言,允許朝堂有不同的聲音,不能成為一言堂,以防不臣之子生起野心。但決不能出現黨派之爭。那么朝議分裂,政策不能得到連貫統一,這也為禍不小。”

  說到這里,他大有深意地看了呂夷簡一眼。

  然后他又說:“至于國內,雖還有天理孽教余孽存在,但微臣也認為他們自宮中勢力全部撥除后,危害也不大了。只是西北,太后要多加小心。一定要修一條寬敝的堅粉路到西北,以防不測,國家能迅速調兵調運糧草。”

  然后他又從懷里掏出一件東西,這是一個筒壯事物。他說道:“這是微臣與學生高兢共同研制的望遠鏡,它在軍事上有很大地用途。”

  說著他將望著鏡遞到劉娥手中,教導她用法,劉娥拿起來望遠處一看,差點大叫起來。原來她竟清楚地看到很遠外皇宮上的景象。她立即將它交與曹瑋之手。所有大臣試過之后,就連對軍事一竅不通的人都知道它在軍事上的用處,有了它可以洞察先機,比敵人更先一步了解對手的動向。須知,就是這個先機,有時候可以完全決定戰爭的勝負。

  石堅又說道:“這個東西制造原理簡單,現在只有五個工匠參與,微臣已經與他們簽定了特級保密條例。但一定要提防黨項人剽竊這個技術。”

  在石堅印象中西夏除了兇悍,技術應當很落后,來到這時代后才發現其實不是那么回事。黨項由于生存環境嚴酷,戰事頻繁,在兵器制造上很下了功夫,其水平與宋遼相比也算是先進的,在冶鐵水平上要不是石堅出了高爐和轉爐,鍛造水平更在其上。象騎戰厲器西夏帕鉺錘,還有宋人夢寐以求都想得到的天下第一劍夏州劍。但是西夏的統治者依然不滿足,還經常剽竊宋人地技術,然后改良。石堅還不知道,成吉思汗的死因就是中了西夏從宋朝偷盜過來改良的瓷蒺藜,而從馬上摔下來受傷,最后不治身亡的。這還是它地域狹小,資源貧困,否則對宋朝的危脅還要大。

  自從石堅的高爐煉鋼出現后,就捉拿過幾起黨項人密探試圖盜竅的事件。這幸好石堅事先說了技術保密的重要性,以及真宗看到玻璃所取得的利潤,加強了重視,甚至到了矯枉過正地地步,這才使他們沒有得承。

  不過想到了西夏這個國家,石堅竟不住想到那個在東方地島國,一樣的堅韌,一樣地殘暴。他的眼睛望著遠方西邊的天際,低聲嘆道:“路漫漫兮,其修遠兮。”

  看到這少年眉頭緊鎖,憂國憂民的神情,劉娥更加為自己對他產生猜疑之心感到慚愧不安。

  這一卷到此結束,下面進入第四卷。關于重發的一章,有少數大大訂閱了,我和我的責編說過此事,并采取他的方法,下周傳一章公眾版,彌補大大們的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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