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石堅在心中暗笑當然他說的這話也不全部是假待契丹人與對待原來不屬于中國的民族他還是有所區別的。可想與自己民族平起平坐,那是不可能的。當然懷柔是一種手段,可對這種兇悍的游牧民族有時候不進行震駭也是不行的。
耶律燾蓉用腳尖踢了一下,地上的一個石子,她輕啐了一口,嬌嗔地說道:“你這是癡心妄想。”
石堅也呵呵一樂,事實這也是他在開玩笑。現在恐怕還有許多遼國人認為他們的國家比宋朝強大,就是宋朝內部也有不少人認為遼國至少與宋朝平起平坐。這時候叫遼興宗舉國來降,無疑是癡心妄想或說癡人說夢。他不辨解,問道:“這一條我可以答應你。那么第二條呢?”
“第二條,”耶律燾蓉臉上突然現出了一朵浮云。她說道:“石大人,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只有一個小小的愿望,那就是讓我到你家中做一個奴婢。”
說到此時,她幽然一嘆,自言自語道:“也許到了那時候,我只是一個亡國奴,也只有做一個奴婢了。”
石堅搖頭來的事,我不能斷定。就是或許有那么一天到來,恐怕你和我都老了。”
現在他還不能暴露出到遼國的強力野心。遼國的那一片土地大多是中國的土地,石堅是無論如何也不想它成為一個獨立的國家。但也不能讓這個聰慧似妖的郡主知道他這種想法,否則石堅都懷疑她甚至不顧已經搭成的和議,也要破壞這次宋朝即將到來的收復西夏之戰。
但后面一句話,卻也是真話,到那一天,也不知過了多少年,難道她會等到三十多歲或四十歲不嫁人?
耶律燾蓉說道:“所以我說到那天只有到你家做一個奴婢,因為那么時候我想我也年老色衰,配不上石大人了。”
石堅微微一笑蓉的相貌就是到了老了,也會是一個美人兒。”
雖然這句話有些輕佻,可石堅也為她的癡心所動。事實如果耶律燾蓉保養得當的話,就是到了四十歲,還會是風姿綽約。
耶律燾蓉一仰脖子。一陣脆笑一個美老婆子。”
然后低聲道:“這么說石大人答應了?”
石堅再次搖頭樣對你不公平。我還是勸你找一個如意郎君結婚。這樣好歹有一個伴兒。”
“如意郎君。那么你幫我找一個配得上我地人來。”
石堅啞口無言。如果想找一個與她般配地人物。真地很難。
耶律燾蓉說道:“難道我只想做一個奴婢都不行嗎?”
說到這里,她眼睛里似乎又有了濕意,石堅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樣子,不住地搖頭。他心想就是他前世的那個千變女郎梅艷芳也沒有你變化這么快。
他說道:“我再一次說,未來的事我無法預料,就是有那么一天,也不知過了多少年,你和我也不知生了什么變化。我只能答應你,到時候你還是孤身一人的話,我盡量讓你進入我家。”
就是這時,他說話還帶著小心。比如他用了盡量這一模糊的詞眼,還有他無法預料,以及多少年后。
石堅以后對付遼國,不要說她就是遼興宗都知道,可這時間的問題很重要。石堅這樣說是告訴她,我現在沒有對付遼國的打算,你也得要好好安心與我聯手將西夏滅掉。
還有他只是看她可憐的樣子,不忍拒絕,其實想想如果她真的進入自己家中,家里還有一個趙蓉,這兩位主兒每天的爭斗,就夠他吃一壺的 耶律燾蓉聽了,知道這已經是他所能做出最大的承諾。于是再次破啼為笑知道,我知道。放心我這一生除了你,其他的人都不會嫁的。”
說著她倚靠在他的肩膀上,說道:“石大人,我前幾天寫了一詞,現在念給你聽。”
然后她曼聲念了一《夜游宮:“金牙絲床衾薄,驚夢惡,瑞獸正沉。夜來風濤醒雀鳴。披綺羅,推紫閣,人渾渾。白月寒萬里,相思苦,說與誰人?撓起煩鬢絲紛落,怨秋早,只聽得,落葉聲。”
看到石堅不語,耶律燾蓉仰起頭問:“是不是我寫的不好?”
石堅說道:“寫的很好。”
其實這句話石堅說的言不由衷,這詞寫得也只是一般罷了,但石堅聽出這詞中的情意綿綿,不好傷她的自尊心。
說完后,他喟然一嘆。可惜他們屬于宋遼兩國,而且兩個人還各自為自己的國家出謀劃策,這正如一道鴻溝攔在兩人中間,這可憐了她一番心思。
他說道:“不早了,我們要回去了。”
耶律燾蓉點點頭,她默默地跟在石堅后面回到了送 群前,然后對石堅說道:“我真的要走了。不過臨T你一句,要防止元昊狗急跳墻。”
石堅知道她的意思是防止元昊派人對他刺殺。這不是沒有可能,大洋島的土著人與丁謂已做過一次。
他點了點頭說:“多謝郡主提醒。”
耶律燾蓉這才與興平公主說了幾句話,再次轉過臉來,看著他,似乎想要把他的相貌印在心里似的,一張如花似玉的俏臉上,也帶著幽怨、哀傷,然后才跨進轎中。
看到她這一別的傷感神色,送行的宋朝官員都明白她內心的沖突,一個個全都默然。
石堅也感到了心里很壓抑,一直沒有說話,直到看到她與她的手下越行越遠,最后看不到人影時,他才回到延州。
然而回到別院后,石堅卻正色對申義彬他們道:“你們現在就將契丹與宋朝聯合的消息放出去,并且說遼國這次一旦占領西夏,就會因為上次他們許多戰士被元昊殺死,加上契丹人兇殘,不象宋人,這次一進入西夏境內,就會大肆殺人。”
申義彬會意。這個消息放出去后,西夏人得知了,本來西夏對宋朝就害怕,加上遼國與宋朝的聯手,西夏根本就別指望保得住,進一步加劇了西夏各個部族的擔心和百姓的人心惶惶。同時也將元昊的注意力從宋朝轉移到遼國,這也是為了以后兩國真正進攻西夏時,讓遼隊卷進來做下埋伏。不然以這個耶律蓉的性格,她到時候恐怕只出動大軍做做樣子,一次戰斗也不參加。等到宋朝將西夏滅完了,她撿現成的皮夾。
只要元昊聽到這個消息可以想像元昊的怒火。與宋朝不一樣,元昊對遼國還是一直很恭敬的,可是遼國不但不在他危難的時候幫助一把,反而落井下石,現在更要連西夏都要消滅了。元昊的心情可以想像。并且就是現在的西夏,石堅也不敢過于低估,黨項的士兵本來就十分地兇悍,而且還在本土。如果元昊對遼國產生了強大的怨氣,以他的軍事才能與士兵,也夠耶律燾蓉吃上一壺。
還有一條,就是人口。現在宋朝勞力緊缺,而遼國地廣人稀,也需要人口。雖然現在西夏剩下的百姓大多是婦孺老幼,可他們作為普通的勞動力,從事耕種與低強度的勞動還是可以的。
這也是耶律燾蓉看到石堅起搶人的行動時,連忙派使通知遼興宗也加入這場搶人大戰中來原因。
聽到這個消息,只要遼國一出兵,河套地區的西夏百姓就會紛紛進入銀川平原,或直接進入宋朝。就是耶律燾蓉也起一場宣傳戰,說遼國不會殺西夏百姓也沒有用。畢竟與加入遼國相比,百姓更愿意加入宋朝。因為石堅這段時間實行的政策,確實很吸引了許多西夏人的眼球。而且宋朝生活也富裕些。
這樣遼國只有得到一個空空如也的北河套平原,就是遼國把自己的國家百姓遷移過去開耕,也需要時間與大量的金錢。也就是說遼國想要得到河套平原的收益,最少需要幾年的時間才行。
申義彬笑道:“石大人,不會吧。人家臨走時還對你這樣的情意綿綿,還囑咐你小心元昊的刺殺,你這么快就對人家下手了。你也太狠心了。”
石堅微微一笑:“就是她不囑咐,我也知道元昊在這種情況下,很有可能采取斬行動。”
說到這里,他搖頭道:“不說他們沒有本事將我刺殺,就是有本事,現在兩國實力懸殊太大,而且本官的種種理論已經悄悄深入人心了。雖然現在太后守成,可不是一個昏主,因此宋朝還在大踏步向前展,與西夏以及遼國,將他們的差距越拉越大。刺殺了我,也阻擋不了西夏滅亡的命運,還能引來朝廷的瘋狂報復。”
他說的不假。如果石堅死了,劉娥也不會忌憚他了,更能想起他的好處,那么現在西夏這種樣子,就是她再守成,也會大軍消滅西夏。這也是那天野利仁榮說出三殺時,張元沒有插話的原因。就是元昊再大的本事,石堅也不指揮了,在兩個最大的國家聯手之下,元昊還是保不住西夏的。況且現在的西夏早不是元昊登基時的西夏。
石堅又說道:“不過正好他們要是這么做了,我也找到了一條出兵的理由。”
現在元昊很乖,石堅如要出兵,很可能被元昊利用哀兵激起西夏人的反彈,造成征討軍的麻煩。所以出兵的理由很重要。
石堅繼續說道:“至于耶律燾蓉,你都不用擔心,恐怕她現在也正在合計我。”
申義彬聽了好笑,這一對男女。差點他在心中都將那一個狗字**來。
耶律燾蓉變臉的速度比石堅預料得要快得多。
到轎中,臉上那種依依不舍立即消失,變成了一種肅T
這一次她與石堅的交談,得到了許多訊息,至少石堅在五年之內不會對遼國動手。因此她還有時間來準備。她對著轎子外邊的丫環說道:“將鐘夫人請來。”
過了片刻功夫,一個中年宮女打扮的婦人走了過來。她行了一禮,耶律蓉讓她進了轎子,然后對她說道:“你回去可對你們教主答復了,我可以答應與你們聯手。”
這個鐘夫人聽了大喜,這次她聽從教主的安排,前去契丹,特地找到這個郡主,商討與遼國聯手的事。但這個聰明的郡主一直沒有答復她,還把她帶到延州來。這個鐘夫人感到很害怕,她的家族在宋朝不小,她省怕有人認出她來,因此她提心吊膽地躲在驛站里不敢出來。今天終于聽到耶律燾蓉的答復,并且還同意了聯盟,叫她感到喜出望外。
耶律燾蓉又說道:“但是我不管你們教主怎樣想,但要聽從我的安排。”
鐘夫人點頭哈腰地說:“那是當然,契丹自五代起,就是上國。這次行動中我們肯定會聽從你們的指揮。”
耶律燾蓉厭惡地看了她一眼,這些人也許就是石堅嘴里所說的漢奸吧,為了自己的利益,根本不顧他們同族人的幸福與生命。
鐘夫人此時正堆著一臉諂媚的笑容,為了表示對耶律燾蓉的尊重,她低著頭,也不敢看耶律燾蓉。更沒有看到耶律燾蓉這種厭惡的眼神。
厭惡歸厭惡,可耶律燾蓉卻希望宋人中這樣的漢奸是越多越好,最后所有有本事的人都象那個天理教主一樣,一個心地想謀反。
耶律燾蓉繼續說道:“鐘夫人,你回去對你們的教主說,在沒有滅掉西夏之前,不要將大洋島的事鬧大。”
“為什么?”鐘夫人一臉詫異地問。按照教主的意思,在石堅一出兵西夏時,全大洋島都舉事,讓宋朝疲于奔命。再讓石堅調到大洋島去,然后教主的大計正式實施。那時候宋朝連連征戰,也是最虛弱的時候。
耶律燾蓉閉上眼睛沉思了一會,說道:“你們那個教主一定想,這次征討西夏,一定會讓宋朝元氣大傷,是吧?”
鐘夫人點點頭。這點也隱瞞不了這個聰明的女人。
“那她就錯了,現在西夏困窘如此,加上我們遼國出兵,宋朝不會傷到元氣的,這也是石堅將時間隱忍一年多甚至兩年的原因。他是想用最小的代價拿下西夏。而且我相信,他到時候甚至還會變出錢來,不動用你們宋朝國庫里的一文錢,就可以維持大軍的費用。”
聽到這句話,鐘夫人終于抬起頭來,她露出一臉不解。
耶律燾蓉說道:“你不用看我,說這話的不是我,是石堅,他還說過,仗打得好,有時候不是出錢,反而是賺錢。當然我現在也不知道他賺錢的方法,但知道了一件事,他前段時間還向朝廷獻上五百萬貫的巨資。”
說到這里,耶律燾蓉嘲笑地說:“這些事情并不是裝神弄鬼就有明白的。”
鐘夫人知道她在嘲笑自己教中那些騙老百姓的把戲,不過她不敢辨駁。
“因此,她的計劃也要修改。”
鐘夫人再次諂媚地一笑請指教。”
“你回去后對你們教主說,我需要時間,等到我們契丹將所占的西夏地盤整理完畢。那時候我可以叫我們陛下派人和你們聯系,到時候大洋島舉事,將石堅調到大洋島去。然后我們遼國再出兵騷擾河西走廊與肅瓜二州。這樣逼得宋朝不得不派大量士兵來西北,然后我們契丹再派出大軍到邊境做出要進攻宋朝的樣子,這樣再一次逼得宋朝分出許多兵力到邊境,那時候才是宋朝內陸兵力空虛的時候。這樣,你們的教主大業就可以成功。”
這才是她一個勁向石堅討要騰格里沙漠的真正用意!因為從涇州到瓜州長達兩千里。雖然河西走廊富裕,也是重要的商道,如果宋遼到時候生磨擦,遼國因為與河西走廓緊挨,所以宋朝不得不派出許多士兵,才能將這條走廊守住。然后再調動大軍在河東河北邊境震攝宋朝,那么宋朝只有將全國的兵力向長達近萬里的宋遼邊境開赴,宋朝的內陸也就會形成真空。
那時候這個教的起事,就會讓宋朝遭到致命的打擊。
這也是耶律燾蓉射出的最致命的一箭,這一箭如果成功,將會使宋朝立即土崩瓦解,到時候石堅也形成不了危脅,遼國也可以長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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