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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節 修路和奴隸

  咸豐年間的那口臺灣第一井,明人“坑主”當時只往下挖了3米多的深度就開始出油,日產量是40公斤。

  雖說那口井的具體位置早已泯滅在歷史長河中,也不見得就是潘明忠他們腳下的這口井,但是這無所謂:處在同一個產油帶,并且已經有油砂滲出地面的地方,總歸是能挖出石油的。

  事實證明,3米就是這個油層壓力的臨界點:兩個多小時后,隨著一個勘探隊員驚喜的喊聲從坑底傳出,大伙急忙沖到坑邊探頭一看,一股拳頭大的黑色液體,正泊泊從坑底涌出來。

  從一開始塘莊定策,到今天黑金出土,穿越眾們整整用掉了一年零一個月的時間,才最終使夢想成真。

  而當寧韋探頭看到這一幕時,急忙把幾個帆布折疊桶扔了下去:“盛滿,盛滿拉上來。”

  一旁用雙手拄著膝蓋,撅著屁股往下看的潘明忠,這一刻再也止不住笑容,咧著嘴哈哈大笑起來。

  土著們不理解外來者為何會大笑。在他們看來,黑色的石油并不是什么好東西。這種冒著黑水的土坑,每隔一些年頭就會從不同的地方滲透出來,有時還會聚成一個小油坑,氣味難聞,動植物都會遠離此地,通常土著們在這種地方都是繞著走的:他們總覺得這是不祥之物。

  然而今天不一樣。今天這片密林里充滿了外來者興高采烈地喊聲,土著們先是迷茫地看著他們將粘稠的石油裝滿了十幾個布桶,然后這些人便做起了奇怪的拜神儀式:合影。

  于是乎,一群露著鳥,提著梭鏢的原始人和勘探隊員圍繞著黑色油坑的歷史性一幕,就在“咔嚓”幾聲后,定格在了照片上。

  拍完照就要散伙,和畢業照一個道理。

  然而當潘明忠看到寧韋指揮大伙迅速收拾走人時,還是稍稍有點不解:“這就走了?”

  “啊,不然呢,跟這兒過夜?”

  “我的意思是不應該再勘探勘探,化驗測試什么的感覺有點草率?”

  “狗屁,樣品已經有了,坐標也記錄了,還勘探什么,抓緊回家才是正事。你看看這鬼地方,上看不見太陽,下看不到山腳,不能多待,有殺氣。”

  “那下一步怎么辦?進設備鉆井采油?”

  “噗嗤”一聲,寧韋終于哈哈大笑起來。

  一邊指揮著隊員和土著挑起油桶下山,寧韋一邊給潘明忠講道:“下一步什么都別干,呼叫包工頭先。”

  “包工頭?”

  “嗯,陳棟那幫搞基建的隨便來一個。”寧韋說到這里,轉頭正色對潘明忠說道:“要想富,先修路不懂嗎?要想采油,同樣先修路,其他的別想。”

  “我去。”潘明忠聽到這里有點郁悶:“這里距離營地差不多有18公里的直線距離,修路的話大概還要多繞一點,夠麻煩的。”

  “你來前沒看資料嗎?當年日本人同樣是修了石板路,然后靠著纜車和索道往山下運石油的。”寧韋說到這里嘆了口氣:“咱們還不如日本人呢,我估計前期修條便道,然后就得靠肩膀挑。”

  “不能安個管道直接往山下運油嗎?”

  寧韋聽到如此白癡的語句后,被迫翻個白眼,然后伸出一根手指:“第一,你看窯區那些正在攻堅自來水閥門的貨,像是能生產出石油管道和壓力閥門的樣子嗎?”

  “第二,要上馬石油管道,那么油田的年產量至少也要萬噸起吧?你不覺得咱們這個百噸級的納米油田,上管道有點”

  寧韋說到這里,用大拇指掐住小指尖,比劃了個“小蝦米”的手勢。

  “明白了明白了,這就是個原始的作坊,上不了臺面。”潘明忠這下懂了。

  “其實日本人在后期也修了管道的,不過那時候的井深都在500米以下,年產量也上了萬噸。”

  寧韋說到這里,露出滿臉感嘆的表情:“咱們用不著那么苦逼,因為全世界都在咱們手里。只要咱們的石油消耗量能達到千噸級,那么開著鐵甲艦去婆羅洲挖高品質的輕質石油不好嗎?誰還待這里挖油,太沒效率。”

  “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所以說,在這兒不需要整多大的攤子,湊活著混兩年就完事。回頭等大部隊來了,我再打幾口百米井出來,產量足夠窯區那幫貨用了。”

  “被你說得我都沒激情了。”

  “你一個搞勘探的要什么激情?”

  “那你一個搞石油的也沒見有激情啊?”

  “廢話,有激情是一定要射出來的,你看今天那口井,有半點噴射的樣子嗎?”

  伴隨著兩人的聊天聲,歡快的“土洋聯合礦井勘探隊”開始打道回府。而不久后從元斗號上發射出的電波,則迅速引起了大員方面的關注即便是在戰云密布的備戰時期,發現石油的消息依舊戳中了大部分穿越眾的點,所以大辦公室當即派出了第二艘增援船只。

  這一次隨船而來的,不但有基建工人,還有關鍵人物:包工頭。身為基建方面的權威人士,某個戴著金絲眼鏡的貨色在兩天后親自來到苗粟:馮冠杰。

  馮冠杰的到來直接引起了苗粟現有格局的改變:潘明忠和雷劍,包括他們的勘探隊員和元斗號在內,功成身退,即日返回大員另有任用。

  而馮冠杰在登岸的第一時間,就出任了油田鎮的鎮長,外帶油田建設指揮部的副總指揮寧韋是總指揮。

  事情很快就隨著馮冠杰的到來走上了正軌。就在他到達苗粟的第二天,150名建筑工人開始了擴建營地的行動。這些人在營地擴建完成后,就會和那些已經達成協議的土著一起,砍伐森林,按照馮冠杰實地勘探后給出的圖紙,修一條直通油井的土路出來。

  而暫時沒事干的寧韋,則成了保安隊長。

  他現在每天的任務,就是帶著50名士兵巡邏和解決糾紛后龍溪上越來越多的船只,已經將附近其他村落的土著吸引了過來。寧韋現在不但要阻止地頭蛇頭苑社的戰士和對方打群架,還要負責安排交易,并且和那些新土著談判雇傭勞工的問題。

  馮冠杰在搞定臨時營地和土路后,很快又規劃出了采油小鎮的設計圖位置很明確,和后世地圖上那個小鎮是重疊的。

  元斗號當初為了方便停船,是將落腳點選在了南邊一處小河灣里。事實上那里并不是安營扎寨的最佳地點:油井方向的山頭有一條匯入后龍溪的支流,這條溪流和后龍溪交匯的河口地帶,才是最合適土建的地方。

  當然了,17世紀的這處河口小平原,目前還處于茂密的植被,連片的水洼,恐怖的螞蟥和蚊子軍團的掌控下:這也是某些人不敢把船停在那里的原因。后世出現在地圖上的那個石油小鎮,在17世紀是需要拿命去開拓的。

  “來200炮灰先。”實地勘探過那塊面積不到100畝的河口小平原后,馮冠杰言簡意賅地向大員發出了電報。隨著他話音落地,極度渴望石油的大員方面居然罕見的沒有討價還價,而是毫不猶豫地送來了200個極其珍貴的炮灰爪哇人。

這200個奴隸到達苗粟的第一時間,就被派駐到最危險的河口地帶,去清理那里的植被,水洼,螞蟥和蚊子  事實上,這些奴隸此刻面對的工作環境已經相當不錯了。因為在他們到來之前的兩天,已經有一艘轟隆作響的沙船停在了河口。而這塊小平原上的植被,都被一些穿著全身防護服的人用電鋸和鏟子推平了。

  所以,奴隸們現在所要做的,首先是焚燒。當大量的植物被點燃后,奴隸們就要趁著蚊子被熏跑的機會,速度將一切水洼填平,并且墊高地基:現在是雨季,未來的小鎮需要將地基墊高一點。

  艱難的拓荒工作就這樣開始了。

  這200個奴隸很快就會在殘酷的環境中被消耗一空。搞定河口小平原以后,他們還要繼續去清理上下游那些河岸,消滅一切蚊子和螞蟥這項工作會一直持續到他們全部死亡為止。

  所以,講真,這次的油田開荒,大辦公室可是確確實實下了血本的:200名活不過半年的爪哇奴隸,價格就是5萬兩銀子,這實在不便宜。

至于這些新奴隸的來歷  讓我們把時間倒回元斗號出發去苗粟尋找石油的第二天。

  事實上在元斗號出發后的當天傍晚,安裝在大員商館東南角的雷達站屏幕上,就顯示出了從西南方駛來的一支船隊。

  由于某個可以穿梭空間的人不愿意過多承擔風險,所以穿越勢力現在所用的雷達都是民用版本。這樣一來,探測距離自然就會和軍用版有很大差距:只有不到100公里。

  好在現在是17世紀,100公里的預警范圍已經足夠。

  于是當大員這邊得知有一支數量不下15艘的船隊自南而來后,當即派出了正在休整的2艘驅逐艦出海一探究竟。

  消息很快就通過電報傳了回來。對方船隊的旗幟,是旗荷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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