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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0節 徭役是怎樣發動的

  時光匆匆如白駒過瞬,一轉眼,到了1631年的春天。這個時間點,距離當初曹川在1627年的第一次穿越,已經過去四個年頭了。

  在這滿打滿算的三年半時間里,穿越眾從無到有,從弱小到強大,已經初步建立起了自己的事業。

  與此同時,穿越眾滲透大明的工作也沒有一絲一毫停歇,畢竟工業化所需要的人口和原材料都要指望大明來提供。

  事實上,從今年開始,再說“滲透”這個詞已經有點不貼切了。隨著肌肉愈發強勁,穿越政權現在愈發不耐煩掩飾,動作開始變得強硬,姿態也從滲透漸漸轉化為了“吞噬”。

  增城縣的徭役就是開端。

  此次徭役,其實說白了,就是一次大規模的官方移民活動。

  這是穿越眾竊用大明朝的公權力,第一次在大明朝的正規縣域組織社會活動,背后的含義很深刻。

  如果追根溯源的話,這其實還是曹大人當初招安投靠大明后,延續至今的紅利。這股紅利一直以來,都隨著曹總兵在大明體制內的節節拔高繼續增值,在可見的未來,紅利還會源源不斷涌來直到有一天曹忠臣正式舉起反旗為止。

  時間倒回到剿匪后不久,廣州特區區長丁立秋入增城。

  增城縣這一次提前征發1631年度的均徭,關于縣衙方面,丁立秋也是做了一番細致工作的。

  雖然有著來自高層官場的天然威壓以及通過剿匪展示出來的硬實力,但是徭役畢竟是一縣大政,是要通過縣衙來行事的,所以丁立秋這邊肯定要和增城縣衙勾兌好,不能硬來。

  另外,徭役只是一方面。關于增城縣下一步的社會改造,其中還有很多內容,這些都需要縣衙方面的配合。

  于是當丁大區長坐鎮增城后,就抓緊在1630年底這天,拜訪了谷縣令。

  在剿匪一事上,即得到了豐厚的政績,又沒有付出代價的谷縣令,現在對曹總兵一系的人馬是充滿了好感的。這次得知曹總兵手下的大師爺來訪,谷縣令這邊自然是不敢怠慢,雙方隨即在縣衙的花廳里,展開了一輪親切而又富有成效的“談判”。

  兩輪茶水喝罷,互相商業吹捧幾句。谷泰谷老爺雖說在做封建官僚一事上不太合格,但是待人接物,世俗交往的技能點卻是很高的,于是氣氛很快變得融洽起來。

  這個時候,丁師爺也不墨跡,便首先提出了要求:增城縣衙需要配合曹大人這邊的戰略,提前征發崇禎四年的均徭,將應役民人調集到黃埔軍港,并且按照指令將徭役銀子翻倍。

  丁立秋來縣衙之前,自然是提前通報過谷縣令,雙方大致都知道今天的議題,所以谷縣令之前其實是和自家師爺有過商量和心理準備的。

  現在聽到丁師爺說出要求后,谷老爺和身旁參與談判的馬師爺對望一眼后,輕捋胡須,眼中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笑意。

  緊接著,馬師爺便賠笑著問道:“如此,于縣衙,于我家老爺何益?”

  丁立秋點點頭。

  他是穿越眾,之前在福建當師爺時,就接觸過很多滿口道德的明代官僚,所以他現在很喜歡谷老爺這種把利益擺上桌的明人大家時間都很緊,按后世的節奏來,有話明說不好嗎?

  現在既然谷老爺是明白人,那么丁師爺也就直接說出了條件:只要谷老爺配合,那么曹大人在徭役一事上,不但會全額現銀補足縣衙在徭役方面的損失,于縣衙上下這些私人也有好處,而且還有特殊回報......待到谷縣令這一任滿后,京城方面在吏部可以幫忙運作,分配谷縣令去一個上縣或者上州當官,而且很大可能官升一級。

  聽到這些承諾后,谷縣令先是稍稍有點失神對方能量大他是知道的,但是如此大刺刺的應諾能搞定吏部,還是令谷老爺驚訝了一下下。

  然而接下來谷老爺依舊沒有點頭,而是提出了另外一個疑慮:“這般使來,兩三載后,增城的錢谷便收不上來了。”

  曹總兵在臺灣的基業缺人,到處在拉人頭去墾荒,這已經不是什么秘密了,所以這次征發徭役的背景,谷老爺心里很清楚。

  于是他就提出了這個疑問:大批征發徭役,然后佃戶都給你們弄去夷州不回來了,今后縣衙的賦稅找誰去收?要知道谷老爺在增城可還要干幾年呢,貪圖眼前這點好處,過兩年給蕃庫交不上賦稅,這可是要被上官貶斥抽臉干的!

  這就是谷老爺一直以來最大的擔心。相比這一點,之前丁立秋承諾的升官,谷老爺卻反倒不是太在意:他本身就是個隨遇而安的性子,指不定這一任后,他感覺沒意思就回老家享福了,大明這溫吞官兒,不做也罷。

  丁立秋雖說不知道谷老爺的內心活動,但是眼下這個問題他是必須要解答的:“好說,只要谷老爺在這增城任上一日,這每歲的夏秋兩賦,曹大人這里就提前給老爺墊付了,如此可好?”

  “此話當真?”

  聽完丁師爺石破天驚的土豪言語,谷老爺和馬師爺頓時瞠目結舌不敢相信。

  “呵呵,我家大人富有四海,這一縣之賦,大約也不是什么難事。”

  丁師爺說到這里,優雅地在冬日敲了敲手中的扇柄:“只需谷父母點頭,明日一早,就有現銀現糧送入縣庫......至于這數量嘛,就按縣衙去歲的賬目來,滿額足十,銀子都是新鑄的銀圓,糧食都是夷州運來的新米,再給縣衙加一成損耗,如何?”

  話說,中古時代的地方官,其實最大也是最難的政績,就是如何把賦稅收全上交,其余那些勸農勸桑坐堂審案都是捎帶的,有沒有就那么回事。

  所以土豪一出手,臉被銀子打腫的谷縣令自然就點頭應諾了能在年初就收到全年足額的夏秋賦稅,一個縣令還有什么話好說?

  然而曹將軍的錢谷是那么好拿的?

  在談妥了第一樁生意后,丁師爺順勢就提出了第二樁生意:既然今后幾年的賦稅曹大人都墊付了,那么自然而的,增城縣的應收賦稅,是不是也應該交給曹大人來處理?

  是的,這里就牽扯出了丁立秋打算在日后實施的下一步行動:包稅,討債,扒房拆屋,牽牛拉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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