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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毒的后母

  溫婉見狀,用力在莊頭的胳膊上咬了一口。莊頭手一松,溫婉就跳了下來。也沒說什么,轉身進了廚房。莊頭看了冷笑,漢子看了有些心疼。這么一個孩子,那可是東家的小主子,這個莊頭竟然欺主。

  “你做什么?”看著溫婉拿了一把菜刀朝著兩個綁人的漢子走去,那個莊頭嚇了一大跳。

  溫婉左手指著那兩個人,右手舉著菜刀。那兩個人看這個樣子,齊齊看著莊頭。莊子看著溫婉兇神惡煞的,再看著今天要真把人綁了,說不定這個煞星真敢殺人。到時候自己手下可就白死了。其他人不知道溫婉的底細,他可是知道的。雖然是落難的鳳凰不如雞,但到底是鳳凰。真鬧出來,他準沒好事。

  “他真的是小姐請來幫忙的呀?看來是場誤會了,既然是誤會,解除就好了。這樣,我們把人放開。你把刀放下。”那田莊提議看著溫婉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忙說著軟話。溫婉直直地看著他,看得莊頭心里毛毛的,立即吩咐把那漢子放了。

  “既然是誤會,我們不抓他。可是內宅不能留外男,雖然小姐還只是六歲,可傳回京城也是影響你的閨譽。這樣,我們都走,好不好?”田莊子看著不像樣,打著商量。

  溫婉看著被打傷的漢子,比畫了幾下,讓他先走。

  “小姐,你以后要小心啊!”彭春有些擔心地說著。

  溫婉感激地對著他笑了笑。溫婉看著他走了,想著莊戶人家也都是有親戚朋友,相信那個莊頭也不敢明目張膽使壞害這個人。人都走了以后,就只有自己來照顧嬤嬤了。

  “咳、咳、咳。”溫婉被煙嗆的眼淚直流。以前都是打下手的,真不知道這火怎么這么難起。兩個石頭碰了半天,都點不著那干毛。好在溫婉是個有毅力的人,弄了半天,把自己弄成黑貓臉以后,終于把火給點著了。慢慢地熬著藥。

  溫婉一直守到大半夜,心里焦慮、擔心、害怕,所有的思緒全都在一起,腦袋亂哄哄的。

  溫婉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這么無助過。當年媽媽死的時候,自己只是害怕了一會,就昏迷過去。可是現在,卻是不知道在前方等待著自己的是什么。如果嬤嬤死了,那自己還剩下什么。自己什么都不剩下了。對這人生地不熟的,除了嬤嬤,誰都不認識。外加一個心懷不軌的莊頭。這日子,將來的日子,定然也是不好的。

  好在老天保佑,嬤嬤吃了三次藥,當天晚上燒就退了。第二天天亮,人就醒過來。看著嬤嬤醒過來,溫婉抱著嬤嬤,眼淚嘩嘩地流。

  “姐兒,苦了你了。”嬤嬤一睜開眼睛就知道怎么回事,全身軟綿綿,想掙扎著起來。溫婉搖了搖頭,把做好的蠟肉粥給她吃。

  “姐兒,這是給你補身子的。你吃吧,我都是這把老骨頭了。不吃也沒事了。”嬤嬤怎么都不肯吃,溫婉也不吃。嬤嬤知道溫婉的性子,最后妥協,一人一半。嬤嬤吃著吃著,眼淚刷刷地掉。

  “姐兒,這樣可怎么是好啊!姐兒,嬤嬤不行了。嬤嬤不在了,你可怎么辦啊!到時候姐兒你可如何是好啊!”嬤嬤摟著溫婉大哭。溫婉聽了拼命地搖頭,可是眼淚也一樣刷刷地流。

  說不得,寫不能。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溫婉心里恨極,恨極了自己的無能為力。這種感覺,真的很難受。溫婉忍著心里的痛苦,安慰著嬤嬤。強制讓嬤嬤好好休息。

  溫婉自己作飯,洗衣。回到溫家以前,在孤兒院的事情都是自己做的。所以,雖然有些生澀,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會。嬤嬤到底是老了,一個小小的感冒,就一直在床上躺著,起不來。

  溫婉個子太矮,根本就夠不著窩鏟。拿了個小凳子墊著,站在上面,放了點油星子下去,把切好的菜扔到幾個大口子的鍋里。溫婉被黑煙熏得眼淚汪汪,不過好在,飯菜是做好了。雖然不好吃,但是總比沒的吃要強很多。

  嬤嬤幾次想掙扎起來,都起不來。溫婉拉著她的手,搖了要頭,再點了點頭。嬤嬤就摸著溫婉的頭,撲撲地掉眼淚。

  “呀。”作飯添柴的時候,一跟刺刺到肉里去,疼得溫婉睚眥裂嘴。用手去吸了那血。

  “姐兒,是嬤嬤拖累你了。”嬤嬤看著溫婉手上的血泡,眼淚又掉了下來。溫婉笑著搖了搖頭,給他端來飯菜。嬤嬤哪里吃得下,可是溫婉就這樣直直地看著她,嬤嬤只得用力嚼著,吃了一碗飯。

  因為生病,嬤嬤不愿意跟溫婉睡一塊,怕過了病氣給他。溫婉也不強求,反正在溫婉看來,那榻跟床也沒什么分別。

  就這樣,過了六天。都說不當家,不知當家的艱辛。溫婉見著米缸里的米越來越少,吃完了米缸里的米,還不知道下次送米會是什么時候。而這幾天,吃的菜也就重復著那幾樣。東西沒有營養,病又怎么能好得快。溫婉倒想買,可是嬤嬤不讓她出去。好早過年時存了一點肉菜,溫婉將就著給嬤嬤與自己兩個人吃。

  自然,還有一件令溫婉很頭疼的是,每次洗米,看著米里的大小石子。溫婉總是忍不住撿,這一撿可不就得小半天。不過經過這段時間的磨練實習,她已經學會生火了,做飯的水平也有了較大的提高了。

  就是柴火沒了,得自己劈,粗得柴火也要折斷才能燒。砍好的柴都用完了,溫婉去柴房搬了一捆柴到院子里。再到廚房里找了半天,找到一把半新的柴刀。拿了柴刀到院子中間,一小刀一小刀地砍,很快就滿頭大汗。砍了一個上午,砍得手上全起了血泡。可就是這樣,也才砍了那么一小撮,剛夠做一天的飯。

  溫婉看著那雙的白皙的小手,雖然這四個多月一直在鍛煉,但這身體,還是很嬌氣。溫婉偷偷用針挑了,涂了醋消炎。嬤嬤看著溫婉的手,嗚嗚地哭,哭得很傷心。

  嬤嬤能下床,就開始不讓溫婉干活。溫婉不依,兩人就搭把手似的做事。嬤嬤前前后后半個多月,才好利索,可也只是看著好利索了。事實上,溫婉從嬤嬤的咳嗽里可以聽出,嬤嬤的病還沒好全。而且這幾年受了這么多苦,估計是有損壽命。

  嬤嬤摸著溫婉的腦袋:“姐兒,嬤嬤就是拼了這條命,也會讓平家的人來接你回去,不會讓你一輩子呆在這窮山溝里的。”

  溫婉搖了搖頭,意思是不要。雖然她知道,回去以后兩人的生活水平會大大上升,但是,卻是存在著巨大的風險。溫婉寧愿苦一點,也不想去承受這萬一的事情。

  嬤嬤看著溫婉的樣子,紅著眼睛說著“姐兒,這是唯一的辦法了,要不然,就這樣呆在這窮鄉僻壤,你這一輩子就得這樣。將來找個好的婆家都找不著。”

  溫婉仍然很堅定地搖頭。可是嬤嬤卻有著自己的打算,并不需要溫婉的同意。

  “小姐,我回京都找人,一定讓平家的人接你回去。這個盒子,是貴妃娘娘傳給公主的。貴妃娘娘千交代萬交代,一定要好好保存這個盒子。姐兒,你一定要好好保存這個盒子。”嬤嬤拿一個盒子出來。溫婉一看,不說里面,光是這個盒子就是上好的東西,是上等的金絲楠木做的。打開一看,里面有幾樣鵑花,還有一些金銀寶石等首飾。估計著,是嬤嬤當初千防備萬警惕才留下來的。

  “小姐,這個盒子是娘娘的命根子,你要好好的保存。娘娘千交代萬交代,不能落到其他人的手里。所以,公主其他很多東西都沒了,但這個盒子我也還保存著。現在,你要好好保存著它。這里面的東西,是嬤嬤千辛萬苦才保存下來的,是姐兒以后的嫁妝,萬一嬤嬤不在身邊,也不要交給任何人。要自己好好的保存。”仿佛在交代后事一樣。

  溫婉感覺很不好,拼命搖頭,表示著不要。可是嬤嬤卻是下定了決定,溫婉怎么勸都沒用。

  “姐兒不用擔心,嬤嬤每年都會回京城一躺。這次快則三天,慢責五天就會回來。姐兒好在等著嬤嬤回來,等著平家的人來接你。”嬤嬤很樂觀地笑著說道。

  溫婉就是再反對,也動搖不了嬤嬤的決心。溫婉很氣惱,為什么自己不能再大一點,為什么就不能開口說話呢!現在就是因為小,因為人微言輕。所以嬤嬤才不聽她的話。

  第二天,嬤嬤說是要去平家,收拾一番后,就準備去了平家,溫婉拉著她的手,不讓她去。豪門之中,勾心斗角的,自己前世的家,是豪門了,有著大伯的嚴厲與訓導。溫家沒有那些個骯臟的勾心斗角。但不妨礙看別人家的。看得多了,也就那么一回事。之前莫名其妙的吃了過敏的雞蛋,所以,溫婉很擔心嬤嬤會有危險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嬤嬤要去平家肯定是非常兇險的事情。溫婉死命地拽著嬤嬤。溫婉很著急,在想著怎么才能不讓嬤嬤去平家。去平家,可是兇多吉少。

  “傻孩子,嬤嬤也就剩一把骨頭了。這次僥幸好了,可下一次呢,萬一嬤嬤撐不住呢。到時候又沒個人來照顧你。嬤嬤就是閉了眼,也沒臉去見娘娘跟公主啊。”嬤嬤慈愛地抱著溫婉。

  其實嬤嬤心里的卻是知道,這次要不是因為放心不下溫婉,也不會硬撐著那一口氣熬過來。可她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她活不了多長時間了。這次要是再不趁著能動去平家,姐兒的未來,不知道會如何。溫婉表示,自己可以不要那勞拾子郡主縣主。就這樣過一輩子也可以。

  “姐兒,你是天驕貴女,你怎么可以就這樣過一輩子。一輩子窩在這不見天日的小山溝溝里。你以后還要嫁人,嬤嬤不能讓你就這么毀了。嬤嬤也不求你以后有多顯貴,可至少也要衣食無憂,平平安安的。”嬤嬤狠下了心要去找人,讓平家的人把溫婉接回去。說再不請人教導,溫婉一輩子就廢了,以后,找不著好人家了。

  “姐兒,就拜托你了。”對著一個走進來的女人說著。那女人尖眼眉梢,長得像個球,眼里透露出的也全是精明。看向溫婉,那眼眸里閃出一種莫名的光。溫婉心頭一顫,有種羊入虎口的感覺。可這種感覺,在看到嬤嬤就要離開。想說也沒法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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