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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節 家族的傳承(上)

第八節家族的傳承上  雖然心中千般不解,但是不管怎么樣,趙雪峰畢竟還是他老子,趙天佑不可能駁他老子的面子。

  于是,他只能走上前,拉了拉周建兵的胳膊,“周大哥,你早點回去休息,有消息我會給你電話的。”

  說著,趙天佑湊近一點,對著周建兵說道:“我父親可能受刺激了,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對的,還請你見諒。”

  周建兵是個有量的人,雖然并不理解趙雪峰的作為,但是并沒有生氣,現在聽到趙天佑這么說,自然也就只能從命了。

  于是,他點點頭,轉過臉,對趙雪峰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先走了,有什么要幫忙的,隨時給我電話。”

  “一定。”趙雪峰笑著點點頭。

  片刻之后,等周建兵離開之后,趙雪峰臉上的笑容也完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趙天佑從所未見的冷峻。

  就在趙天佑對趙雪峰的陡然轉變大感不解的時候,趙雪峰轉過頭,看著他,問道:“你接下來打算怎么辦?”

  幾乎是想也不想,趙天佑就答道:“等到張揚的手術結束,我就去找吳兆龍。他把張揚打得多傷,我就要用加倍的傷還給他。”

  “問題是,你打得過他嗎?”趙雪峰看著趙天佑,反問道。

  趙天佑本來想說能,但是想想現在還不是讓他父親知道太多事情的時候,所以他轉口道:“我能想到辦法打贏他的。”

  “就算你真的能打贏他,能夠把他打成重傷,那又怎么樣呢?”趙雪峰再一次反問道,“吳兆龍這種流氓頭子,不過是爛命一條,你就算讓他在醫院里住了幾個月。出院之后,他還是要想辦法報復回來,到時候又跑來襲擊你,然后你又打回去,周而復始,一直這么糾纏下去,這有任何意義嗎?”

  聽到這里,趙天佑才隱約有些明白過來,“老爸,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像吳兆龍這樣的人,只有消滅,才是唯一的解決之道。”

  趙雪峰說這話的時候,自然得像是在談天氣預報一樣。

  趙天佑簡直不敢相信地看著趙雪峰,“爸,你的意思是……讓我干掉吳兆龍嗎?”

  “不。”趙雪峰搖了搖頭,“吳兆龍必須死,但是讓人死亡有太多種方式,自己親自動手是最為愚蠢的一種。親自動手殺人,除了證明這個人大腦發育不健全之外,沒有任何意義。”

  “那……”趙天佑有些頭疼地按著太陽穴,今夜的趙雪峰實在是讓他有些措手不及,“那老爸你的意思是?”

  趙雪峰并沒有直接回答趙天佑的問題,而是雙手交后,仿佛一個歷史教授在上課一般,一邊在走廊里踱著步子,一邊不急不緩地娓娓道來。

  “我的父親,也就是你的爺爺,他曾經教過我一些東西。我父親說我是他所見過,對于這些東西最有天賦的人。事實上,我的確也學得很快。但是,我天生不喜歡這些東西。因為我覺得這些東西把人的本性想得太壞,太殘忍。我不喜歡那樣的人生,所以我雖然把這些東西都學會了,但我最終還是選擇了跟你母親在一起,選擇過一個平淡的生活。我一直以為我的選擇是對的,并且引以為傲。然而,直到今夜,我才知道,我的父親才是對的,有些東西是男人所無法逃避的。無論是在高層,還是在社會底層,都會有些血淋淋的,讓我們不得不面對的殘忍。”

  趙雪峰說到這里,停下步子,無比嚴肅地在三米開外看著趙天佑,“過去的這么多年來,我從來都沒有試圖將你培養成一個多么強悍的人。我一直都是讓你自由發展,讓你按照自己的心意選擇自己所想要過的生活。但是……我必須告訴你,從現在開始,你的這種生活結束了。就從這一刻開始,就從張揚這件事情開始,我要把我父親曾經教給我的東西,一樣不落地完全教給你。而你,不管你究竟是否喜歡,你都必須給我認認真真地學到你的腦子里去。我不希望你有朝一日,重復感受到我今夜所感到的恥辱和絕望。”

  在從前的時候,趙雪峰只要跟趙天佑連續不斷的說話超過三十秒,趙天佑就會忍不住打斷他,然后不耐煩的問他到底想要表達什么。

  然而,這一次,趙天佑自始至終一句話都沒有插,只是無比認真地在聽著他父親的話。因為無論是從他父親的表情,以及談話的內容中,他都可以感受得到那種深刻的凝重。

  也是直到這一刻開始,他才知道他的父親和他一樣,身上藏著一個完全不同的自我,而現在,這個自我第一次開始冒出頭來。

  在經歷了并不算短的前言之后,趙雪峰終于開始了正題,他從懷里掏出了一張紙,還有一支筆,這些都是在張揚進手術室沒多久之后,他親自到護士臺拿來的。

  “過來。”

  趙雪峰蹲了下來,將紙撲在走廊的椅子上,然后第趙天佑招手道。

  趙天佑不明所以地走到趙雪峰身邊,蹲了下來。

  然后,他就看到趙雪峰在紙上畫了一縱一橫兩根線,然后在這兩根線上分別標明了A,B,C,F四個字母。

  做完這一切之后,趙雪峰跟趙天佑解釋道:“人與人之間,最激烈的斗爭方式就是戰爭。如果你想要在這個世界上戰勝你想戰勝的人,那么你就必須像對待一場戰爭一樣去對待你們之間的斗爭。而戰爭的第一要素,就是知己知彼。這條縱線,就是你的敵人,而這些橫線就是你自己。”

  “那這個A,B,C,F是什么意思?”趙天佑好奇地問道。

  “人跟動物最大的區別,就是動物之間的斗爭完全是基于體力,而人類之間的斗爭,從來都是一個系統性的戰爭。沒有任何兩個人之間的斗爭,是可以脫離于他的社會背景的。打個比方,如果你在街上遇到一個比你還弱小的人扇了你一巴掌,那么脾氣再好的人,都會馬上扇回去。但是如果這個比你還弱小的人后面跟著一支軍隊的話,那么即使是脾氣再壞的人,也會選擇忍讓。而人的社會背景,說白了,還是基于人。我們基本可以將人的人際關系分為四個層級。

  “首先是A——極親密的關系,這種人包括父母兄弟等擁有直接血緣以及達到這種交情程的朋友,又或者有著重大利益或者其他關聯的社會關系。其次是B——擁有較大共同利益,同時感情也不錯的人脈,比如公司合伙人,關系較近的同事,同學等等。然后就是C——有著一定共同利益,同時交情尚可的人脈,比如普通關系的同事,同學等。這三個層次都可認為這個人的正面資產。至于F,就是這個人的負資產——跟他在利益或者感情上有過或者正有矛盾的人。”

  趙雪峰說到這里,頓了頓,“所以,首先,我們要將我們自己的A,B,C,F四種人脈以及對方的A,B,C,F四種人脈都列清楚。現在我們對吳兆龍的情況還不是十分清楚,所以我們現在可以先列一下自己的人脈。現在做為交戰的另一方,你先按照我所說的把自己的A,B,C,F四種人脈列一下。”

  趙天佑撓了撓頭,在A上面首先寫下了三個名字——趙雪峰,周建兵,張揚。

  稍微想了片刻之后,他又鬼使神差地在A類寫下了第四個名字——陳夢琪。

  “A類還有沒有?”趙雪峰看到趙天佑寫完陳夢琪之后,老半天都沒有再寫下去,于是便開口問道。

  趙天佑搖了搖頭,抬頭看著趙雪峰,“我A類想來想去才四個人,這是不是特失敗?”

  “不算,能夠有4個A類人脈,已經算是不錯的水準了,繼續寫B類。”

  趙天佑先是稍微想了一會,在B類也寫了三個名字——劉馨雨,馮逸,畢小宇。

  再然后,趙雪峰又讓趙天佑寫C類的名字,趙天佑順手寫了一大堆,寫了接近十個名字之后,被趙雪峰制止了,“好了,C類寫十個就夠了,你現在寫寫F類。”

  趙天佑很快便在F類寫下了吳兆龍,荀雄,王宇岸三個名字,略微猶豫了一下之后,又加上了錢三明的名字,而到最后,他想來想去,終究還是放棄了沈豪這個名字。

  “很好。”

  很認真地看了一遍這些名字之后,趙雪峰點了點頭,然后又在每個名字上旁邊都寫了三個字,名,利,情。

  再然后,他又在每一個名,利,情旁邊注上了兩個小寫字母,a,b。

  做完這一切之后,趙雪峰又再次把紙筆推到趙天佑面前,“第一,你要給每個關系人都在這名,利,情這三個項目上做一個選擇。”

  “做什么選擇?”趙天佑不解地問道。

  趙雪峰答道:“你要選擇你認為你們之間的關系最重要的取決因素是什么,三種因素中只能勾選一種。”

  趙天佑“哦”了一聲,開始勾選了起來。

  首先是A類的四個名單,趙雪峰,張揚,周建兵三個人他都很快勾選了“情”字,而最后在陳夢琪的時候,趙天佑有些為難地摸了摸下巴,最后也勾選了一個“情”字。

  之后B類方面,對畢小宇趙天佑很快就勾選了“情”字,馮逸則是“利”字,至于劉馨雨,他猶豫了好一會,終于還是勾選了一個“利”字。

  雖然他自己都沒搞明白,他跟劉馨雨之間到底有什么利可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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