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阿根廷的比賽被認為是歐洲杯之前最重要的一場熱身賽,因為這是眾多熱身對手中實力最強的一個。()最后英格蘭在自己的主場2:0戰勝了阿根廷,托尼唐恩的球隊至今依然未嘗一敗。
賽后不少英格蘭媒體都在吹捧唐恩率隊所取得的成績。不少英格蘭球迷更是歡呼,多少年了,英格蘭本土終于出了一個優秀的主教練,這下他們不用再羨慕蘇格蘭了。
看到這樣的報道唐恩心里就很想笑,他自己可是貨真價實的中國人。到頭來,英格蘭人在教練這方面還是得在蘇格蘭人面前抬不起頭。
結束了和阿根廷的比賽,唐恩繼續為歐洲杯做著準備,他和助手們在收集歐洲杯小組賽上的對手的資料,以及可能會成為對手的資料。這項工作的進展有些緩慢,他的教練班子不如在森林隊的那一套好,并不是說他們的水平達不到,而是說他們并不習慣做這種事情。
另外國家隊的資料并不像俱樂部那么容易收集,尤其是那些東歐的國家隊情報。歐洲杯擴軍之后,多出來八支球隊,也就多了很多以往并不常出現在歐洲足壇頂級賽事中的國家隊,他們對于英格蘭這樣島國球隊來說,是很神秘的。不過這樣的球隊出現在歐洲杯決賽圈中,也增加了爆冷的可能,讓比賽更有懸念。
“不能因為他們陌生弱小就不予理會。我們必須知道他們擅長地戰術和風格,以往戰績,球隊中有威脅的球員是哪些人……不搞清楚這些,我就不能安心。”唐恩在給教練組解釋他為什么如此次看重那些弱旅的情報研究時說道。“你不能保證他們不會從所在小組殺出重圍,然后出現在我們面前。如果我們對他們一無所知,到時候倒霉的就是我們自己。我可不希望看到這一幕發生。”
對所有球迷們來說。()歐洲杯這樣的大型賽事開幕,總是令他們期待萬分的。他們懷揣著興奮地心情開始計劃歐洲杯期間要怎么安排時間。才能不錯過每一場精彩的比賽,和朋友津津樂道哪些球星會在歐洲杯上一鳴驚人,哪些球星會功成名就。在忐忑不安中期待自己地球隊能夠捧起冠軍獎杯,擊敗所有強敵,將他們的尸首踩在腳下。
他們會提前買好成箱的啤酒和咖啡、零食。放在家里。把攢下來的年假集中到這期間,安頓好自己的老婆、女友和孩子。在接下來地一個月里,只讓足球陪伴自己。
做一個球迷是多么的幸福啊……
做一個主教練,這段日子可完全沒有如此浪漫的情懷。他們確實需要安頓好自己的老婆孩子或者女友,他們也只能讓足球陪伴自己。因為他們忙的昏天黑地的時候,家對他們來說只是一個符號。
仙妮婭回到了英國地家中陪伴自己的丈夫。可是唐恩能夠回家的時間卻并不多,更多的時候他要和自己的教練們在一起,和他們一起研究對手。同時密切留意國腳們的狀態,如果有人受了傷,會有專人打電話去俱樂部詢問那名球員的傷勢,以決定是否需要召入替補。就在和阿根廷的比賽之后,唐恩還專門給幾家國腳大戶俱樂部打電話去,希望他們能夠充分考慮一下歐洲杯對英格蘭的重要性,以國家為重。盡量減少讓隊中英格蘭國腳上場地時間,一方面避免他們受傷的可能,另外一方面唐恩也不希望自己最后得到的是一批筋疲力盡的國腳。
作為主教練,唐恩需要經常在公眾面前露面,無論走到哪兒都會被媒體們圍觀,就好像看到了一只會說話的大猩猩一樣。
他還得經常回答那些很白癡的問題。()比如某某某會不會被召入國家隊?某某某和某某是不是有矛盾?某某俱樂部主席對國家隊沒有征召某某某某很不滿請問你怎么看?某某某先生認為他的球隊本賽季打了太多的比賽,他的球員在國家隊受了傷卻要俱樂部來負責掏錢治療,國家隊又不給俱樂部開工資,憑什么啊,請問您怎么看這番言論?這是史上最強的一屆國家隊。請問您是否有信心奪 這段時間地唐恩心情很糟糕。脾氣也很沖。幾乎每一次和記者們相遇都忍不住要打嘴仗。媒體很樂意刊登此類消息,騷擾唐恩似乎已經成為了全英格蘭媒體們吸引眼球地共用手段。英格蘭足總的首席執行官肖恩巴克萊最近有些偏頭疼。都是被唐恩和媒體們折騰出來地。
你們這些混蛋,就不能消停點嗎!
在巴克萊先生的內心深處,他無力的呻吟著。
四月十六日,是英格蘭超級聯賽的第三十四輪比賽,諾丁漢森林客場挑戰為保級而戰的紐卡斯爾。這場比賽關系到兩支球隊下賽季的命運,森林隊需要獲得冠軍杯參賽資格,那樣才有更多的錢賺,而目前他們才排名第六,距離第四名利物浦還有六分差距,他們需要在隨后五輪比賽中拼命搶分,才可能避免去踢聯盟杯。而紐卡斯爾則需要留在超級聯賽中,避免降級,如今的他們就在降級區邊緣,隨時可能掉下去。
這是一場生死存亡的比賽。所以從一開始就進入了激烈的爭奪中,雙方身體接觸不斷,動作粗野,嘴巴上還不干不凈的。
作為球隊核心的喬治伍德自然成了對手重點照顧的對象。森林隊不管進攻還是防守都需要通過伍德來控制節奏,他是球隊的“節拍器”。
如今的他不能像以前那樣拿到球之后就馬上傳出去。()把進攻什么地都交給自己的搭檔。他現在需要把球控住,然后觀察場上形勢,決定怎么進攻。這樣一來足球在他腳下停留的時間長了,就會讓對手們有機可趁。
上半場比賽伍德就被六次放倒,哪怕他的身體再強壯,也擋不住對手像伐樹一樣的防守動作……紅色的球衣都變了顏色。克里斯拉克在場邊大吼大叫,只要紐卡斯爾對伍德犯規之后。他就會對著第四官員咆哮。就好像托尼唐恩附體。
可是這樣地咆哮無濟于事,因為他的人也在用同樣地辦法對付紐卡斯爾球員。
第四官員很清楚這場比賽對兩支球隊而言意味著什么,這些動作他不好干涉,只要沒出事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咯。
下半場的場面依然沒有好轉,甚至還越來越斗氣。雙方球員都沒有把進球放在第一位。倒是一門心思想著放倒對方的誰誰誰。
伍德很惱怒,對手不停的犯規讓他根本無法整場比賽,他全部精力都要放到對付那些犯規者身上。
不過他到目前為止一直沒有出人,已經算是很大的進步了。他地脾氣在他三十歲的時候終于不那么火爆了……
第七十三分鐘,喬治伍德在一次被對手鏟倒在地,這一次他沒有向以往十一次那樣快速爬起來。而是躺在地上沒動。
克里斯拉克還在大聲斥責對手的卑劣行徑,旁邊他的助手伊斯特伍德臉上的表情已經不對勁起來。
伍德沒有在地上痛苦的翻滾,也沒有無力地舉起手示意要被換下。()他就是那樣安靜地躺在地上,好像睡著了一樣。
距離他最近的隊友是加戈,他沖上去想看個究竟,卻被伍德的表情嚇了一跳。
這個以堅強聞名的隊長,正躺在地上,手捏著自己的右腳尖,臉色煞白。眉頭都擰在了一起,滿臉汗水。
可他緊咬牙關,一聲都沒吭。
“喬治!”加戈叫他。
伍德沒回答他。
加戈知道壞了。他連忙起身向場下做擔架和換人的手勢。
“真糟糕……”伊斯特伍德看到加戈這個手勢之后喃喃道。弗萊明已經跟著擔架快步跑了上去。
克里斯拉克停止了向第四官員噴口水,那樣的舉動現在來說毫無意義。因為伍德已經受傷了……
弗萊明沖到伍德旁邊,迅速掃了一眼,然后將他右腳上的鞋扒了下來,開始動手檢查。
克里斯拉克見弗萊明上去之后,很快就轉身對自己做換人的手勢。他心里頭一跳——喬治伍德可從沒受過傷,也從沒因傷被換下過……
一個不好地念頭在他腦海中浮現出來。
喬治伍德最終被約翰博斯托克換下了場,他是被擔架抬下來的。這恐怕是他第一次受到這樣的待遇。()躺在擔架上的他有些呆若木雞。受傷被抬下球場,這樣的場面他并不陌生。但是第一次發生在他身上的時候,他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媒體們一直認為他是鋼鐵戰士,他自己也這么認為,卻沒想到在三十歲的時候鋼鐵戰士竟然生銹了……
電視解說員面對這一幕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他沉默了半天覺得不說點什么實在是不行了才開口:“……喬治、喬治伍德受傷離場,看樣子他是無法參加這場比賽了……這真是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那個從來不會受傷的喬治伍德竟然受傷了……讓我們來看看剛才發生了什么……”
紐卡斯爾的西班牙左后衛何塞恩里克從側面沖上來,鏟倒了伍德。看起來這次沖撞并不激烈,但是在鏟球之后恩里克身體很自然地一擰,伍德地右腳剛好陷在恩里克兩腿之間,被他這么一剪……作為支撐腳的右腳承受了全部地能量,如果還不受傷那伍德就應該被拉去實驗室解剖了。
作為英格蘭的守護神“圣喬治”,紐卡斯爾的球迷們在看到伍德受傷離場的樣子后,也停止了歡呼和噓聲,恩里克正拼命向主裁判和那些涌上來的森林隊球員解釋:“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這時候解釋這些有用嗎?
主裁判向恩里克掏出了紅牌!
克里斯拉克瞪著第四官員:“如果你早一點干涉,就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了!現在只能祈禱喬治受的傷不嚴重,否則……”他和第四官員都同時想起了托尼唐恩憤怒的臉。
克里斯拉克扔下第四官員,轉身跑向另外一邊,他得去看看伍德究竟怎么樣。
弗萊明面對著他詢問的目光,搖搖頭:“情況不太妙,大衛。”
“有多不妙?”克里斯拉克心一沉。
“好像骨折了……”
克里斯拉克只聽到自己腦海中“轟”的一聲。
在爭奪冠軍杯門票的關鍵時刻,隊長兼核心骨折了,這意味著接下來的四輪比賽都踢不了。他幾乎已經可以預見到自己在賽季結束之后的命運了。埃文多格蒂可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俱樂部主席。
本賽季兩手空空,什么冠軍都沒有拿到,冠軍杯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看起來他要準備開始計劃一番下個賽季怎么辦了……
他還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英格蘭隊怎么辦?
唐恩是在這輪聯賽之后才聽到喬治伍德受傷消息的,因為他和沃克沒有在紐卡斯爾看比賽,而是去了曼徹斯特。
這個消息傳到唐恩耳朵里的時候,他還不相信,以為自己聽錯了,或者沃克在開玩笑:“你確定是喬治伍德受傷?不是隨便什么其他喬治?”
沃克搖搖頭:“英格蘭隊還有哪個喬治?”
“怎么受的傷?”唐恩沒有先問“傷勢如何”,因為他覺得伍德就算受傷也應該不是什么大問題,頂多算磕出了血,他倒是對如何受的傷更感興趣。
“被對方后衛鏟倒了,支撐腳受了傷。”
唐恩在腦海中試圖重現那場面,不過怎么想都覺得別扭,于是他隨口問道:“傷勢如何?”
“右腳大腳趾骨折。”
唐恩把驚訝的目光投到沃克臉上,那神情就好像聽到了火星人入侵地球一樣。
“是真的,我剛剛和弗萊明通過電話。”沃克可以理解唐恩為什么會作出這種表情。一開始他和唐恩也差不多。
唐恩將視線移開,漫無目的地投向其他地方,始終沒有停下來。
“!”他突然罵道。“!真他媽狗娘養的!”
他像發了瘋一樣,臟話源源不斷地從他嘴里冒出來。幸好房間里除了沃克就沒有其他人了,否則別人一定會對此大感詫異。倒是老搭檔沃克熟悉了唐恩的脾氣,沒太意外。
“我他媽之前還專門給英超教練們打了電話,希望他們少安排點針對國腳的殺傷戰術……紐卡斯爾那群混蛋把我的話當耳旁風?金尼爾(紐卡斯爾主教練)那個老混蛋不知道喬治伍德對英格蘭的意義是什么嗎?我們的主力核心大腳趾骨折了!這可不是傷風感冒!”
唐恩在酒店房間里來回轉著圈,激動地揮舞著手臂,高聲喝罵。
沃克也被不勸他冷靜,他知道唐恩壓力大,脾氣也不好,正好借此機會讓他發泄一下,說不定還有好處。
罵完了所有該罵的人,唐恩慢慢冷靜下來,他問道:“弗萊明說多久能好嗎?”
“……三個月。”沃克說的時候有些猶豫,他擔心唐恩又是一頓亂罵。
這次還好,唐恩聽到這個期限之后只是愣了愣神,倒沒有張嘴就是“”了。他的目光越過沃克,頭像窗戶外的藍天。
三個月之后,歐洲杯早已結束,黃花菜都涼了……
(梨樹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