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風水學認為背山面水的住宅格局聚氣旺財,是風水上上之選;現代環境學則認為,臨山而居,山體豐茂的綠植,既可提供富氧空氣,保證空氣濕度,又可讓居住親近自然,修身養性,驅除現代都市快節奏生活帶來的煩雜。
紫金山鐘靈毓秀,是江陵住宅風水的不二之選,紫金版塊也一直是降臨豪宅的聚集區。隨著土地資源的逐漸減少,近山的住宅用地可謂可遇而不可求,符合傳統的背山住宅就更加稀少了。
自古以來,物以稀為貴。
紫金山富人區的背山別墅不但價格貴得離譜,而且若是沒有一定身份和背景,即便有錢也買不到。
然而——
即便是如此,身為納蘭家核心成員的納蘭伍凱在抵達江陵的第二天便住進了紫金山富人區的一棟背山別墅。
夜幕降臨,一輛奔馳S600駛入紫金山富人區,在納蘭伍凱入住的那棟別墅門口停了下來。
汽車停下,負責開車的大漢第一時間跳下車,拉開汽車后門,恭敬地等候坐在后排的人下車。
下車之人年約三十左右,身穿一身阿瑪尼西裝,手上戴著一塊價值不菲的百達翡麗,乍一看上去像是商界的成功人士,若是仔細看的話,會發現他和一般的成功人士不同——他的身上有一股無法掩飾的江湖氣息。
而事實上。他本就是江湖中人。
他叫徐莽,曾是楊策身邊的紅人。和當初被裴東來干掉的王雄號稱楊策的左膀右臂。
一熊、一蟒,曾經也淪為江湖一段佳話。
后來。隨著楊策身死道消,徐莽為了保命,迫不得已臣服裴東來,成為了裴東來在江陵的代言人,或者說是一顆棋子。
自從臣服裴東來后,徐莽開始學著改變自己。不但利用各種名牌服飾、手表之類的外在物品偽裝自己,不再注重自己在江湖的地位,而是更在乎錢——他雖然暗地里是裴東來的一條狗,可是從裴東來那里得到的金錢遠比曾經跟隨楊策時期多。
原本。這樣的生活狀態讓徐莽很滿意,甚至萌生了不問江湖事的念頭。
可是——
葉崢嶸和納蘭伍凱的到來,改變了他的生活,也間接地改變了他的命運。
“呼”
面色復雜地吐出一口悶氣,被人尊稱江陵黑道的徐爺徐莽,有些心神不寧地走進了別墅。
別墅大廳里,納蘭伍凱坐在沙發上,學著他哥納蘭長生的樣子,手握煙斗,只是卻學不出那股儒雅的味道。
“五爺。”
見到納蘭伍凱。徐莽第一時間行禮,語氣格外尊敬。
“有裴東來那個小王八蛋離開東海的消息嗎?”納蘭伍凱吐出一口煙霧,居高臨下地問道。
察覺到納蘭伍凱那居高臨下的目光,徐莽的臉上沒有流露出絲毫的布滿。
因為……他如同當初背叛楊策一樣,在面對葉崢嶸和納蘭伍凱的壓迫下,背叛了前主人裴東來,成為了納蘭伍凱,或者說葉崢嶸的一條走狗!
“沒有,他一直在東海。”
徐莽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心中卻是明白,葉崢嶸和納蘭伍凱都是沖著裴東來來的,而失去裴武夫庇護的裴東來多半會死在二人手中,若不是這個原因,他也不會背叛裴東來了。
“繼續密切注視他的一舉一動,一旦他離開東海,立即向我匯報。”
聽到徐莽的回答,納蘭伍凱眉頭微微一挑,略作沉吟,做出指示:“沒其他事了,你走吧。”
“是,五爺!”
徐莽第一時間出聲應答,弓身離開。
“五爺,這個家伙能背叛楊策、背叛裴東來那個小王八蛋,有朝一日就能背叛我們。”待徐莽離開后,納蘭伍凱身后一名身高臂長的魁梧大漢,出言提醒道。
納蘭伍凱輕輕一笑,似乎一點也沒將徐莽放在心上,“徐莽這個三姓家奴只是我們暫時需要利用的一顆棋子,等他的作用發揮完了,自然不會留他。”
“五爺,您說裴東來那個小王八蛋會來嗎?”身高臂長的魁梧大漢猶豫了一下問道,問話的同時,眸子里閃爍著濃烈的戰意。
他叫海東猿,是納蘭家的秘密武器,在過去一些年之中,一直擔任納蘭奕德的貼身保鏢,這次跟隨納蘭伍凱南下,是為了提防裴東來對納蘭伍凱實施暗殺。
“那個小王八蛋一向心高氣傲,不易屈服,如今江陵被我們搶了過來,想必他不會甘心的。”
感受到海東猿身上的戰意,納蘭伍凱道:“聽說裴東來那個小王八蛋在南州擊殺了日本武學天才,實力不容小視,你不可大意。”
“請五爺放心,日本人都是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那裴東來也強不到哪里去,遇到我,我捏死他!”海東猿從小被納蘭家收養,一身功夫練到了極致,此次是第一次離開東北南下,頗有一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架勢。
“小猿,你跟我南下的目的不是要擊殺裴東來那個小王八蛋,而是要在那個小王八蛋狗急跳墻暗殺我的時候擋下來,至于……殺他,不用我們動手,有人比我們納蘭家跟恨他——只要有了他動手殺人的證據,以那些人的實力,玩死他跟捏死一只螞蟻一樣容易!”
聽到海東猿的話,納蘭伍凱皺了皺眉頭,他很清楚,納蘭家這次能夠南下,完全是被葉家,或者說葉崢嶸看中選為一顆棋子,一顆逼得裴東來犯錯的棋子——只要裴東來犯錯,有把柄被葉崢嶸抓住,那么葉崢嶸要弄死裴東來跟捏死一只螞蟻沒有任何區別。
夜幕降臨后。一輛掛有江陵市委牌照的奧迪A6,穿過一條主街道。在一家私房菜的停車場停了下來。
汽車停下,司機第一時間下車開門。空降江陵擔任常.務副.市.長的葉崢嶸從奧迪A6里走下,獨自一人走進私房菜館。
一分鐘后,葉崢嶸在私房菜館最豪華的一間包廂門口停下腳步,沒有讓領路的大堂經理敲門,而是讓其離開,然后輕輕敲了敲包廂門。
“進來。”
很快。包廂里傳出一個充滿威嚴的聲音。
嘎吱!
隨著一聲輕響,葉崢嶸推門而入,赫然看到在南蘇根深蒂固的楊遠坐在包廂的沙發上,吞云吐霧。
燈光下。楊遠的兩鬢可以清晰地看到白發,整個人看上去比一年前老了五歲不止。
這一切,只因為被他當成親兒子一樣對待的義子楊策,在去年被裴東來一腳踢進了閻王殿。
“不好意思,讓楊書.記久等了。”
進入包廂,葉崢嶸率先開口打招呼,語氣沒有像紫禁城那些一線紈绔那般目中無人,而是顯得很客氣,完全隱藏了那份屬于葉家大少的驕傲。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葉崢嶸很清楚。在南蘇根深蒂固的楊遠,是南蘇官場本土派的代表之一,他想在江陵乃至南蘇鍍金成功,和楊遠搞好關系是必須的。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他和楊遠有一個共同的目標:對付裴東來!
“不算久等,我也剛到。”
楊遠掐滅煙頭,示意道:“坐吧,葉市.長。”
“如果楊書.記不介意的話,叫我小葉就好。”葉崢嶸坦然入座。微微一笑。
耳畔響起葉崢嶸的話,望著葉崢嶸臉上那自然的笑容,楊遠心中暗暗感嘆豪門家族后代非同一般的同時,也不禁想起了死去的楊策。
“小葉,你之前可是說過,只要讓那小子失去南蘇,那小子絕對會狗急跳墻前來南蘇,可是……這眼看都一個星期過去了,那小子始終沒有出現,他會不會不來了?”一想到楊策,楊遠心中就隱隱有些作痛,話語之中流露出了深深的恨意,那感覺恨不得立刻給自己的兒子報仇。
察覺到楊遠語氣中的濃濃恨意,葉崢嶸輕輕一笑,道:“在我的記憶中,裴東來一向心高氣傲,不愿低頭。這次他雖然聰明地將那些黑道產業從東海集團分割了出去,避免整個東海集團被卷入,躲過一劫,可是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在這樣一種情形下,我讓納蘭家的人以雷霆之勢奪走原本屬于他的南蘇,他的忍耐應該快到極限了。”
楊遠點燃一支香煙,沉默不語。
“一旦他無法忍下去,那他的末日就到了——這場比賽,我們既是裁判,又是球員,他必敗無疑!”葉崢嶸一臉自信地說道。
因為已經和葉崢嶸大成了合作意向,為此,楊遠也知道葉崢嶸的計劃——利用納蘭伍凱當誘餌,吸引裴東來出手,從而抓到裴東來犯罪的證據,利用法律一舉將裴東來消滅!
“如果他放棄南蘇不來呢?”楊遠問道。
葉崢嶸淡淡一笑,一副掌控大局的姿態,“即便他能夠放棄江陵,但絕對無法放棄東海——在東海,我一樣能玩死他!”
“小葉,只要你保證能夠幫我兒子報仇,我保證,你在江陵、南蘇這幾年能夠向上面交一份滿意的答卷。”楊遠略微沉吟,許下一個承諾。
“那就麻煩楊書.記了。”葉崢嶸等的就是這句話。
雖然葉家可以給他大力地支持,可是若是他能通過自身能力籠絡一批人,以出色的政.績完成鍍金,那樣一來,不光是升職那么簡單——無論葉家大佬還是其他一些大佬,都會對他刮目相看,為他問鼎全力巔峰打下堅定基礎!
眼看葉崢嶸一點也不客氣,楊遠心中一動,豁然明白,對葉崢嶸而言,此次南下,玩死裴東來倒是其次,主要是為了仕途。
因為……在他看來,如今的裴東來連給葉崢嶸當對手的資格都沒有,隨便一巴掌就拍死了!()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