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住八一,精彩。
俗話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在認識裴東來以前,因為繼承了大梟雄東方辰的暴力基因,東方冷羽做人做事極為高調,喜歡用拳頭解決問題,在東海小字輩的紈绔圈被稱為混世魔王。
自從認識裴東來之后,裴東來的低調深深影響和改變了東方冷羽——他不再像曾經那般狂傲不說,相反,整個人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無論做人還是做事都很低調。
因為那份低調,即便圣光中學那些紈绔子弟因為受到家長指示巴結他,拍他馬屁,他都不予理會。
很多時候,低調和高傲只有一線之間,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
東方冷羽的低調在那些紈绔子弟眼中,是高傲的表現,他們認為東方冷羽看不起他們,對他們不屑一顧,所以才在裴東來‘出事’后,倒打一耙,投靠朱建,并在剛才對東方冷羽動手。
和那些紈绔子弟不同的是,裴東來能夠清晰地感受到東方冷羽的變化,深知如今的東方冷羽不會主動惹事,所以才暗中問自己,東方冷羽是不是被人欺負了。
只是——
因為圣光中學的校董沒有說太多,他也無法得到答案,只能等到了學校了解事情真相。
“嗡……嗡……”
驅車駛出東海醫院后,裴東來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裴東來單手駕車,拿出手機,看到是季紅的來電后。摁下接聽鍵。
“你到醫院了嗎?婉兒沒事吧?”
電話接通,季紅率先開口,或許是因為知道裴東來基本將婉兒當做妹妹一樣對待,為此沒有像平時那般用一種調戲的口吻,而是一本正經地問道。
“病毒性感冒導致高燒,退燒后打幾天點滴就好了。”裴東來道。
季紅聞言,略微松了口氣:“那就好。”
“你之前說有重要事情跟我商量。是什么事情?”
裴東來想起之前季紅打電話給自己說有要事相談,忍不住問道。
“你知道觀湖壹號那個項目吧?”季紅反問。
“知道。”
裴東來看過季紅等人編制的東海集團今年發展計劃和工作安排,深知觀湖壹號是今年東海集團最大的投資項目之一。也是國內最大的地產投資項目,總投資超過五百億。
眼看裴東來知道觀湖壹號這個項目,季紅開門見山。將吳生的話轉述給裴東來:“觀湖壹號那個項目前期投資需要將近二百億,相關部門已經批了手續,只等我們資金到位便可以實施。可是……就在前幾天,ren.min銀行副行.長朱金認為我們集團的財務有問題,沒有批我們的抵押貸款,導致項目的前期投資沒有到位,主管項目的副市.長傅庸要求我們在今天十八點之前必須確保資金到位,否則要對項目重新實施招標。”
裴東來皺眉,以他的智商自然能夠猜到,這件事情和前幾天葉家對東海集團開刀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
“朱金是葉石的人。而那個傅庸應該是因為曾經和你有矛盾。想趁機落井下石。”
季紅見裴東來不說話,又補充道:“集團一季度的投資項目不少,現有資金不足五十億,不夠觀湖壹號的前期投資。除此之外,因為朱金打過招呼的緣故。其他所有銀行紛紛拒絕我們抵押放貸。這也就是說,如果我們想拿下那個項目,只有兩種辦法,第一,你出面找朱金談談,讓他在今天十八點之前放貸。只要我們資金到位,想必傅庸不敢再刁難。第二,你直接找傅庸,借助江陵事件的余溫對其實行威懾。我個人比較傾向于第一種辦法,因為……即便你傅庸繼續將項目交給我們,若是沒有銀行的貸款,項目也無法順利啟動。”
“小羽在學校出了點事,我先去處理一下。”裴東來聞言,沉吟片刻,道:“下午你跟我一起去找朱金。”
“好。”
季紅聽到裴東來又要去給東方冷羽處理事情,感到一陣無語,隨后哭笑不得地點了點頭,又問道:“需要提前通知朱金嗎?”
“不用。”
裴東來搖頭拒絕了季紅的提議。
與此同時……銀行上海總部大樓的主任辦公室里,身為主任兼renmin銀行.副.行.長的朱金坐在辦公桌前,手中夾著一支香煙,眉頭緊皺,表情顯得格外凝重。
距離辦公桌不遠的沙發上,坐著一名西裝革履的青年。
青年姓朱名嘯,是朱金的大兒子,同樣還是葉崢嶸曾經所呆那個權力部門的工作人員,級別是處長。
因為曾和葉崢嶸在同一棟機關大樓,外加父親朱金是葉石的嫡系,朱嘯還是紅京會的一員,在京城名氣不小。
“爸,根據最新得到的消息,上面很有可能要將葉崢嶸雙.規。”剛進門不久的朱嘯,沒來得及喝水,便將自己得到的最新消息告訴了自己的父親朱金。
“你確定?”
愕然聽到兒子的話,朱金臉色不禁一變。
“紅京會幾位副會長動用一切資源打探消息,得到的內幕消息基本一致,應該可以確定。”
朱嘯的表情也是相當的凝重,“因為有充分地證據證明葉崢嶸涉案,外加江陵火拼案影響太大,還牽扯到境外勢力,如果沒有蕭家老爺子出面,葉崢嶸就算失去問鼎紅頂的機會,但保留官職和清名應該沒問題。如今,蕭家老太爺出面施壓,包括葉石、葉禁在內,葉家人都不敢出面撈葉崢嶸。”
“啪!”
沒有回答,朱金面色難看地點燃一支香煙。用力地吸了一口,似乎想用尼古丁麻醉自己心中越來越明顯的恐慌。
“爸,接下來我們該怎么辦?”
朱嘯見朱金不吭聲,忍不住開口問道,他今天之所以從燕京趕到東海,就是為了這件事情而來。
怎么辦?
朱金依舊沉默著吸煙。
在葉家對東海集團,準確地說是對裴東來開刀的時候。朱金為了討好葉石,更加鞏固自己在葉家梯隊中的地位,爭取更上一層樓。自作聰明地以東海集團財務有問題,固定資產清查不明,在‘觀湖壹號’項目即將實施的時候。拒絕給東海集團放貸不說,還暗中打電話施壓,不允許其他銀行給東海集團貸款,以便于斬斷東海集團的資金鏈條,讓煮熟的鴨子從東海集團嘴中飛走,給東海集團和裴東來一個打擊。
原本在朱金看來,以葉家的能量,要消滅裴東來和東海集團,并不費事,他只是推波助瀾。加快裴東來和東海集團的悲劇。
讓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的是,裴東來忍痛割肉,將東海集團所有涉黑的生意全部踢了出去,抵擋住了葉家的第一輪打擊、報復。
而面對葉崢嶸南下實施的第二輪報復,裴東來非但沒有悲劇。相反,以不可思議的方式將葉崢嶸一腳踢進了地獄,并且令得葉家停止了打擊、報復。
在這樣一種情形下,他知道,他自作聰明的舉動,直接將朱家推到了風尖浪口。
朱家將將面臨抉擇——在裴東來和葉家之間二選一。
這是一個極難做出決定的抉擇。也是一個極為危險的抉擇,可謂是兩頭不討好,無論選擇哪一邊,都很有可能將朱家推進萬劫不復之地。
“裴東來既然敢對葉崢嶸下手,而且是用那種雷霆的方式,那么自然敢報復我們。”
不光是朱金明白,就連朱嘯也看出了這一點,忍不住道:“如果不想被他報復,唯一的選擇就是批準東海集團的放貸手續,變相站到裴東來這邊。可是……這樣一來,卻又得罪了葉家。
葉家葉天和葉崢嶸這兩個最被葉家老人看好的第四代成員紛紛折在了裴東來手中,若是在這個節骨眼上,我們臨陣脫逃,叛變到裴東來的陣營,葉家很有可能會拿我們朱家開刀,在發泄怒火的同時,殺雞儆猴。”
“嗡……嗡……嗡……”
朱嘯的話音落下,不等朱金開口,朱金放在桌子上的私人手機震動了起來。
突如其來的手機震動聲令得朱金、朱嘯兩人紛紛將目光投向了手機。
因為身居高位的緣故,朱金和許多上位者一樣——知道他私人手機號的人并不多。
為此,聽到手機震動聲,朱金心不敢怠慢,第一時間掐滅香煙,拿起手機,赫然看到是圣光中學校董康劍的來電。
所謂校董,其實是指合作學校或私立學校的主要出資者(資金投資或學術投資),構成了學校董事會,可以抉擇學校的各項重大事務。
對于康劍而言,他不惜砸下重金投資建立圣光私立中學,且讓圣光私立中學成為全東海乃至全國最知名的私立中學,一方面是為自己賺一個好名聲,更為重要的是,他要通過圣光私立中學這個平臺擴張自己的人脈,以便于他在商界有更大的發展。
銀行機構的負責人一向是商人賣力巴結的對象,康劍面對朱金這樣身居高位、手握實權在金融領域威名赫赫的大人物,自然也不例外——自從朱金的兒子朱建到圣光中學就讀后,他沒少見針插縫地和朱金打交道。
在康劍眼中,朱金是財神爺,可是在朱金眼中,若不是他兒子就讀圣光私立中學的緣故,他連跟康劍說話的興趣都沒有,更不要提打交道了。
在這樣一種情形下,看到是康劍的電話,心情煩躁的他,直接拒接。
“嗡……嗡……”
約莫半分鐘后,手機震動聲再次響起。
這一次,只響了兩聲,是短信。
朱金有些不耐煩地再次拿起手機,點開短信,赫然看到了短信的內容:朱行長,朱建在學校跟人打架了,被打掉了四顆牙齒,中度腦震蕩,您若有時間的話來一趟學校吧。
嗯?!
愕然看到短信的內容,朱金先是一愣,隨后無名火起,直接將電話撥了過去,冷冷地問道:“我兒子現在怎么樣了?”
“朱行長您好,我們第一時間將朱建送到了校醫院,根據醫生所說,沒有太大危險,牙齒可以重新補上,腦震蕩治療一段時間也會痊愈。”似是感受到了朱金的怒意,康劍有些緊張,以至于只只顧著回答朱金的話了,忘記說明朱建是被東方冷羽打傷的。
“學校是學習的地方,不是打架斗毆的場所!對于打傷我兒子那種社會人渣,應該送進監獄,而不是讓其呆在學校!”
稍后,不等康劍說明事情原委,身居高位的朱金用一種毋庸置疑的口吻,道:“我現在沒時間過去,你應該明白怎么做。”
這一刻。
他將自己當成了法官,卻不知道是在自掘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