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378章兩者之差,天壤之別!
清晨時分,紅日從地平線升起,晨輝將東邊的天空染得通紅,貫穿了東西方天際。
山谷的出口處,二十六名軍人如同鋼槍一般站在那里,分成了兩個不同的陣營,兩架直升機分別停在他們的身后。
“你好,我是龍牙預備隊隊長,龐峰。”
晨輝下,龐峰徑直走到率領騰龍特戰小隊的裴東來身前,先是敬禮,然后伸出了右手。
裴東來先是面色嚴肅地還了一個軍禮,然后伸手握住了龐峰的右手:“你好,裴東來,騰龍特戰小隊隊長。”
“感謝你為我們上了一課。”
龐峰看了一眼裴東來左肩觸目驚心的傷口,然后凝視著裴東來那張因為流血過多而有些泛白的臉龐,一臉真誠道。
“互相切磋,互相學習,共同進步。”裴東來的微笑道。
“你的傷勢需要盡快進行處理,所以我就不耽誤你的時間了。”
說話間,龐峰松開了裴東來的手,道:“我希望有一天,我們可以為了保衛我們的祖國和人民,并肩作戰。”
“一樣。”
裴東來鄭重地點了點頭,然后轉身帶著騰龍特戰小隊其他五名隊員登機離開。
“全體都有,敬……禮!”
望著裴東來離去的背影,身為龍牙預備隊隊長的龐峰低吼一聲,率先敬禮。
“唰!”
剩余十九名龍牙預備隊成員紛紛敬禮,試圖用這種方式表達著對裴東來和騰龍特戰小隊的敬意。
耳畔響起龐峰的話。裴東來等六名騰龍特戰小隊隊員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
“啪!”
“唰!”
轉身還禮,一氣呵成。
時間放緩,畫面定格。
這一刻。
二十六名共和國最精銳的軍人,用軍人獨有的方式進行告別。
一分鐘后。裴東來率先帶著騰龍特戰小隊的其他隊員登機。
“聽說你們以零死亡的方式消滅了龍牙預備隊,這是真的嗎?”機艙內,飛行員沒有立刻操縱直升機離開,而是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目光看著裴東來等六人。
昨天早晨,他送裴東來等人來這里的時候,發現裴東來等人帶了兩倍的子彈和壓縮食物,無法理解裴東來等人的做法。
而如今,他雖然隱隱聽說騰龍特戰小隊以零死亡的方式消滅了龍牙預備隊。可是……深深知道龍牙預備隊所代表意義的他,一時間依然無法相信、接受這個結果。
在他看來,這實在太不正常了——按照常理,應該是龍牙預備隊以零死亡的方式消滅騰龍特戰小隊才對。
聽到飛行員的話。望著飛行員一臉活見鬼的表情,伍剛等人驕傲滴挺直脊梁,將目光投向裴東來,試圖讓最大的功臣裴東來說出這個足以讓他們驕傲一輩子的戰績!
察覺到戰友們的目光,讀懂戰友們目光中的意思。裴東來苦笑著點了點頭。
“呃……”
眼看裴東來點頭,那名飛行員的嘴巴張得老大,半天沒有回過神,隨后只聽“唰”地一聲。他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用一種敬畏的目光望著裴東來等人。敬禮道:“祝賀你們,同時。我也為我能親自接送你們參加比賽而感到榮幸。”
裴東來六人見狀,哭笑不得地還了一個軍禮。
“能不能告訴我,你們是怎么做到這一點的?”放下手臂,飛行員似乎忘記了自己的任務,滿臉期待地問道,那樣子感覺就仿佛心中被貓爪子撓啊撓的,癢癢的不行。
“報告上尉,我兄弟他左肩受傷了,需要盡快進行處理,請你立刻將我們送回基地。”伍剛見狀,連忙起身敬禮,表情嚴肅,道:“至于比賽的過程,等你將我們送回基地后,我會告訴你。”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聽到伍剛的話,飛行員尷尬地還了個禮,然后重新坐在座位上,第一時間操縱直升機起飛,離開了山谷出口處。
直升機抵達基地后,裴東來第一時間被送往基地的醫療室,而伍剛等人本來要跟著一起去,結果被負責給裴東來處理傷口的軍醫給阻止了。
無奈之下,他們只好返回宿舍。
伍剛等人離開后,裴東來被抬到擔架上,送進了一輛救護車里。
“聽說你是在演習中親自用軍刀插入了左肩,導致受傷的?”救護車里,一名年約三十歲的女軍醫望著一邊幫裴東來清洗傷口,一邊皺眉問道。
“嗯。”
裴東來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女醫生不解地問道:“為什么要這么做?”
“為了公平。”裴東來微微一笑,絲毫不在意酒精刺激傷口的疼痛:“我被對手擊中了左肩,如果不這么做的話,就算是作弊。”
“公平?我看你是當兵當傻了!”
聽到裴東來的話,女軍醫先是一怔,隨后帶著幾分責怪地叱喝道:“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的傷口再晚些處理的話,將會留下后遺癥,如此一來,你不要說留在特種部隊,今后能否留在部隊都是問題。”
這一次,裴東來選擇了沉默。
“把鮮血留在戰場上揮灑不更好嗎?”女軍醫忍不住道。
“對我而言,之前的比賽就是戰場。”
裴東來想到自己此次前來燕京的目的,輕聲道:“你可以當做另類的戰場。”
女軍醫聞言微微一怔,隨后……她隱隱覺得裴東來身上的氣息給她一種極為熟悉的感覺。
下一刻,一道身影忽然浮現在她的腦海里,她的臉色陡然一變。流露出了幾分哀傷。
察覺到女軍醫的表情有些不對勁,裴東來也是微微一怔,隨后……不等他說什么,一些零碎的記憶忽然如同潮水一般涌向他的腦海。
有了之前許多次與蕭飛靈魂融合的經歷。如今的裴東來在靈魂進行融合的時候已經能夠輕松承受了。
漸漸地,漸漸地,那些零碎的記憶碎片重新串聯在了一起,女軍醫那張之前對裴東來而言極為陌生的臉龐,陡然間變得極為熟悉。
因為。
那張臉的主人叫蕭楠,出生于京城蕭家。
她是蕭飛的姐姐。
親的。
“如果有一天,你真的上了戰場,一定要保護自己。”
待救護車抵達醫務室門前的時候。蕭楠從悲傷中回過神,用一種柔和的目光看著裴東來:“因為……無論你受傷還是死在戰場,都會讓你的親人傷心。”
“謝謝你,蕭姐。”
蕭楠的話像是魔咒一般。觸動了裴東來的心扉,令得裴東來不假思索道。
“你……你怎么知道我姓蕭?”聽到裴東來的話,蕭楠不由一愣。
“你胸前的牌子上有你的姓名和就職單位。”裴東來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指了指蕭楠胸口的卡片,心中卻是明白,剛才自己因為剛剛融合蕭飛關于蕭家的一切記憶。從而觸景生情,以至于蕭楠說出關心的話后,情不自禁地說出了那句話。
明白這一點的同時,裴東來心中也是有些疑惑——蕭飛不是說。等我的靈魂和他的靈魂進行融合后,他的靈魂印記便會被抹去嗎?為什么剛才他的靈魂還能對我造成影響?
沒有答案。
裴東來陷入了沉思。而蕭楠則是和護士一同將裴東來抬下救護車,推進了醫務室。
“你的傷口很深。骨頭和軟組織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壞,而且因為你沒有第一時間進行處理,引起了傷口感染。”
待幫裴東來包扎完傷口后,蕭楠叮囑道:“我雖然幫你處理了傷口,但是你在接下來三個月內不能用左手做劇烈運動,而且回去后要按期換藥。”
耳畔響起蕭楠的話,裴東來眉頭微微一挑,沒有回答。
“如果你還想繼續留在部隊,尤其是留在特種部隊的話,那么就按照我的話去做。”見裴東來不說話,蕭楠有些生氣道,生氣之余,心中越來越覺得躺在病床上的裴東來實在太像他的弟弟蕭飛了,都屬于那種倔強型的。
似是察覺到蕭楠有些惱火,裴東來松開眉頭,輕輕一笑:“知道了,謝謝你,蕭姐。”
“你戰友在外面等很久了,我知道你也想跟他們說話,所以允許你跟他們聊一會,然后你需要立刻進食,然后什么都不要想,好好地睡一覺。”蕭楠又道。
裴東來點了點頭。
稍后,蕭楠離開醫務室的病房,騰龍特戰小隊的領隊和伍剛等五名騰龍特戰隊員相繼進入病房。
“裴東來同志,你是騰龍特種部隊的驕傲,也是全軍區的驕傲!”
進入醫務室后,騰龍特戰小隊的領隊帶著幾分激動道:“為了專門祝賀你率領騰龍特戰小隊以零死亡的方式消滅了龍牙預備隊,獲得本次全國特種兵大比武的團隊賽冠軍,首.長乘車正在往基地趕,很快就會到了。”
“報告首.長,這是我應該做的。”說話間,裴東來試圖起身敬禮。
“裴東來同志,我命令你躺在床上,不準動。”
騰龍特戰小隊的領隊沒好氣地命令了一句,令得裴東來的身子僵硬在了半空中,引得伍剛五人哈哈大笑了起來,就連騰龍特戰小隊的領隊也是忍不住笑了。
中午的時候,護士為裴東來送來了按照蕭楠叮囑廚師做的午飯,伍剛等人不是傷員,沒法享受這樣的待遇,只能前往基地的餐廳就餐。
“唰!”
眼看伍剛等人進入餐廳,在餐廳里就餐的所有特戰隊員紛紛抬起頭,用一種看向怪物的目光看著伍剛五人。
察覺到其他特戰小隊成員的異樣目光,伍剛等人心如明鏡,沒有說什么,只是挺直腰桿去打飯。
“伍剛,你們是怎么做到的?”號稱虎王的王奎見狀,厚著臉皮,起身走到伍剛身前問道。
盡管王奎第一天見到裴東來便用握手的方式測試裴東來的實力,但在前兩次比賽中就認識王奎的伍剛很清楚,來自東北的王奎是個真性情的爺們。
因為了解王奎,知道王奎和裴東來握手只是牛刀小試,伍剛并不反感王奎。
“我們的隊長單兵作戰能力無敵,指揮有方,我們跟著打醬油。”
伍剛說著,故意看了一眼狼牙特戰小隊所在的桌子,發現葉天沒在后,回頭對小豬等四名騰龍特戰小隊成員,道:“是不是,兄弟們?”
“東來無敵!”
四人異口同聲。
“呃……”
聽到伍剛五人的回答,包括王奎在內,餐廳里所有特戰隊員都是一怔,隨后……王奎想起了什么,道:“對了,伍剛,我聽說裴東來受傷了,嚴重嗎?是否會影響到明天舉行的格斗比賽?”
咯噔!
面對王奎的提問,伍剛五人心中一咯噔,臉上的笑容蕩然無存——理智告訴他們,以裴東來的傷勢不可能參加明天的格斗比賽。
“可惜了,本還想著讓裴東來教訓一番不知天高地厚的葉天呢,看來沒戲了。”王奎見伍剛五人面色難看,不說話,當下知道了答案,帶著幾分惋惜道。
“誰教訓誰還不知道呢!”
王奎的話音剛落,安靜的餐廳里又傳出了一聲冷哼。
聲音的主人是狼牙特戰小隊的成員。
“暫且不提明天的格斗比賽,僅僅憑借東來在團隊賽中所做的一切,無論是單兵作戰能力還是統帥能力,都足以把你們的隊長葉天甩幾條街。”
聽到那名狼牙特戰小隊成員的冷哼,心中始終覺得有愧于裴東來的小豬,一臉憤怒地上前,道:“一個犧牲戰友成就英雄之名,卻未能完成任務;一個不畏犧牲,心甘情愿親自當誘餌,只求可以一個不少地將身邊的兄弟帶出戰場,卻完美地完成了任務——兩者之差,天壤之別!”
小豬憤怒的話語就像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在了那名崇拜葉天的狼牙特戰隊員的臉上,令得他閉上了嘴巴不說,面紅耳赤。
不光是那名崇拜葉天的狼牙特戰隊員,其他狼牙特戰隊員也是一臉尷尬的表情。
而其余六支特戰小隊的隊員則是露出了一臉敬畏的表情。
敬畏那個此時此刻依舊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對于這一切,裴東來并不知情,此時的他,停止了用餐,將目光投向了門外的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