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則構造世界,你我得以存活,那么沒有法則的世界會是怎樣一番情景呢?”巴爾雙手握爪,手里拉著無數絲線,青白色的瞳仁因為充血,像是急紅眼的兔子一樣。
“只要我還存在,這個世界毀滅又如何!”藍染單手摸著胸口的崩玉,無比高傲。
巴爾被藍染自負的言語一怔,隨后搖頭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世界不是你看到的這樣。一草一木,一花一石,就連你呼吸的空氣都不是真實的世界……沒人比我看得更清楚,讓你感受一下你就會明白,什么都沒有的世界!”
巴爾雙手用力,五指拉著絲線向兩邊扯開。法則細如蛛絲,但是卻堅韌無比,巴爾費勁全力扯開之后,兩手也露出了皚皚白骨。這次他的傷勢沒有像之前一樣恢復,因為法則被他扯斷,在這里,他的力量全部失去,只是一介凡人。
在巴爾扯開絲線的時候,深淵像是平靜的水面突然被一顆石子驚起了無數漣漪,波紋散開之后,上下起伏的鏡面全部失去色彩。一抹黑色裂紋出現,隨后越擴越大,最后整個世界全部都成了黑色。
“這是空間!?”看到黑色裂縫,藍染也吃了一驚,不是空間,沒有能量波動。明明整個世界都在改變,但偏偏卻沒有一點能量波動。就在藍染還沒靜下心神時,突然發現眼前的失去了所有顏色,黑暗只是因為沒了任何顏色……“不是黑色,黑色只是我眼睛看到的……”藍染正說著突然發現自己張嘴吐字竟然一聲也發布出來,隨后無法呼吸,再然后聽不見,摸不到。感覺也隨之消失。
“說起來我們的力量也有一些相似,你的力量是艸控五感,而我……即便存在五感也沒有任何作用!這個世界已經崩壞,留著五感又有何用……”
藍染耳邊最后傳來巴爾的話,之后就再也沒了動靜。黑色的世界靜地嚇人,在巴爾將所有法則全部隔離出藍染身邊后,他就再也感覺不到一切。沒有時間,沒有空間,就連行動也做不到!
藍染站在原地,臉色平靜,斬魄刀依舊穩穩握在手中。但其實他什么也感覺不到,接觸不到世界,他連最起碼地動彈手指都做不到。
“你還存在……但是這個世界卻沒了!”巴爾伸手捂著嘴,咳出幾口黑血,最后眼角也流出兩行血淚。世界的法則不是他區區神明就能改變的,即便他天賦異稟也改變不了這個現實。
咳了兩聲之后,巴爾看了眼藍染,略帶可惜搖了搖頭:“自負的家伙,世界可不是以你為中心,這個世界少了你依舊炫麗,但是你卻不能缺少這個世界!我看的比誰都清楚,即便是主神也只是掙扎的螻蟻……”
巴爾的自言自語沒有傳進藍染耳中,此時的他行走在黑色的通道中。沒有起點,也沒有終點,茫然行走其中,目的就是一直走下去……“都結束了!”巴爾重新拔出長劍走到藍染面前,面對毫無反抗能力的藍染他也沒打算留情。
撲――――劍刃穿過肉體的摩擦聲,還有一些飛濺的血滴聲!巴爾怔怔舉著大劍,鏡花水月正插在他胸口。
“咦……”巴爾愣在原地,沒有恐懼,那雙眼睛里寫滿疑惑、驚訝,更多的則是不可置信!
“不愧是最強的崩玉……當然,也要謝謝你!!”藍染抽出鏡花水月之后,猛地斜揮而下,從左及右從巴爾的肩膀砍到腹下。
鮮血像水槍一樣噴出,濺紅藍染半邊身子,巴爾帶著無邊疑惑緩緩倒下。在他茫然的眼中,藍染被血染紅的蛹狀面具慢慢脫落,露出一張和先前一樣的臉。淡淡的笑容,如春風般和睦,溫柔似水!
“你……”巴爾更加疑惑了,他感覺到了藍染的不同,但是卻看不出變化在哪。還是和開始一樣,什么都看不透!
“你讓我找到了另一種進化的方式……看著吧,即便沒有這個世界我也將永恒存在!”
“果然……到最后還是什么都看不清!”巴爾緩緩閉上眼睛,對魔皇暗道一聲歉意。他的重點已經到了,魔皇的宏愿無法親手幫他實現!
“不,你看的很清楚!只是眼睛是最會騙人的,有些事不能僅僅靠眼睛,眼見全是虛假……”
藍染走過巴爾,瞬步朝著深淵盡頭趕去。還差一點,巴爾雖然遠超他的預計,但是終究還是差了一點,他還需要九頭蛇的幫助。
“不能靠眼睛……”巴爾茫然躺在地上,失血過多,他已經無法保持意識不散。在他閉眼的那一刻,無數法則絲線纏繞上他,在那雙眼中,帶走了一點晶瑩白光。
那是巴爾的能力來源,此刻這抹白光朝著深淵盡頭瞬間飛去,一躍而起,超過藍染之后消失不見。
……――――――――――――――――――――――――――――――――――――――――――深淵另一邊,大蛇丸昂首站在三頭巨蟒身上,臉上一直掛著慘笑。阿雷加斯被數十條虛化巨蟒圍攻,還要留心應付大蛇丸的忍術偷襲,苦不堪言。虛化大蛇的力量并不強,但是虛閃卻讓他疲于應付,而且大蛇丸的蛇像是無窮無盡一般,不論他斬殺多少,馬上就能再次通靈出來。
“早點結束吧,感覺到了嗎?深淵的主人似乎不太高興……”像是感覺到了什么,大蛇丸臉上一驚,雙手飛速結印,按在三頭大蛇腦袋上。
“禁術.萬蛇羅之陣!!”
大蛇丸的獰笑聲中,無數狂蟒化成蛇海直奔阿雷加斯而去。不是普通的蛇,全部都是虛化的蟒蛇。
嗖――――――數以十萬計的虛閃像是雨點般沖出,照亮整個峽谷。一道虛閃阿雷加斯可能不在意,但是數萬到甚至數十萬,就不可同曰而語了。
“空間寂滅!!”
深知帶著白骨面具的巨蟒皮糙肉厚,七系禁咒也無可奈何,阿雷加斯直接用出壓箱底的招數。這招來自魔皇,但是阿雷加斯的模仿也不輸給他,散開的空間裂縫劃開無數黑芒,將蛇群全部攔下,最后攪成粉碎。
“哈…呼…呼……”一口氣滅殺數十萬蟒蛇,阿雷加斯全力施展下也覺得腳步一陣虛浮。無力感從身體內部傳出,剛才那一下把他的精神力消耗不少。
“怎么,已經不行了嗎?”大蛇丸站在三頭巨蟒上,最后一個手印剛剛結好。在他面前,尸山血海,到處都是蛇尸,除了阿雷加斯周圍,找不到任何立足之處。
“要是你想著靠人海戰術打贏我,那我只能說……”說道最后阿雷加斯戛然而止,臉色由青變白。對面的大蛇丸沒有再次召喚蛇群,在他背后,一顆巨大的白色蛇頭騰空而起,蛇頭上鑲著慘白的骨質面具,緊接著是第二顆、第三顆……一直到第八顆才停下來!
“八岐之術!!”
八顆蛇頭仰天而起,動輒山崩地裂,昏暗的深淵中,只見白色的巨大身軀盤旋之上。在八顆蛇頭頸部,黑色的空洞讓人心生寒意……“這是什么怪物……”想到之前的萬蛇,阿雷加斯頓感不妙。眼前這條白蛇比萬蛇更大更強,而什么且肆意舞動的八顆蛇頭猙獰異常,只是遠遠看去就心生無力。
“這是見證你死亡的姿態……很快就會結束!”大蛇丸從其中一顆蛇嘴中探出,而后消失不見。八顆蛇頭接到進攻的命令,立刻張著滿是獠牙的大嘴,游蕩著腹鱗蹂躪深淵脆弱的泥土,舞動之間飛速沖到阿雷加斯身邊。
“好快!”
思索之間,大蛇已經沖來,仰頭看去才頓感渺小,阿雷加斯面前的大蛇,只是一塊白鱗就比他要大上數倍。
“七元素……眾神判決!!”被大蛇撞飛之后,阿雷加斯仰頭吐出一口黑血。光系修補好傷勢,直接在半空凝聚魔力,強大信念之下,七系元素再次集合,在高空匯聚成一顆混沌色大劍。
“這么巨大的身軀,我看你怎么閃躲!”阿雷加斯不顧自身安危,直接將手按下。混沌巨劍隨著他的指揮朝大蛇胸口的虛洞刺去,務必要一擊殺滅!
“八重虛閃!!!”
八顆蛇頭高高仰起,面對從天而降的混沌巨劍張開猙獰大嘴。八道白色虛閃在蛇頭前方會于一處,然后組成一道更強大的虛閃朝著虛閃沖去。
“死吧!”兩人齊聲喝道,話音未落,虛閃和巨劍半空相遇。
也不知是巨劍切開了虛閃,還是虛閃淹沒了巨劍。照耀整個深淵的強光直沖天際,頂破魔界上空層層黑云消失在虛空之外。平靜了片刻之后,深淵之中傳來一聲巨響,聲響回蕩魔界,久久不平!
大爆炸來得快去得也快,掀起一陣颶風后就回歸平靜。強烈的震動直接將空間震碎,所有爆炸余波全部被空間吸納,不然,魔界的板塊就要重新繪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