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同書記,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李強冷笑一聲,凌厲的目光迎上管同,冷哼一聲:“難道雍州考察團成員跟禮賓處接待人員打架不是事實,考察團成員在酒吧跟地痞流氓打架以至于傷重住院難道不是事實?”
“是不是只有你管同書記知道的才是事實呢?”
李強的聲音一頓,臉上籠上一層寒霜,右手手指用力地在桌上一敲:“管同同志,我知道你跟楊學光的關系不錯,我女兒跟他還是好朋友呢,不過,我們要記住自己的身份,我們是省委領導,是省委常委,全省幾千萬雙眼睛在看著我們!”
管同臉色一沉,食指輕輕地一敲香煙,低頭看著香煙上的灰燼紛紛揚揚飄落,聲音有些低沉:“李強同志,老實說我不在現場,事情的真相我也只是從楊學光同志的匯報中大致還原了一下,至于是不是給黨和政府丟臉,丟了你李強省長的臉,我不敢肯定!”
李強面色一沉,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目光閃動,事情的真相如何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海龜系第一個旗幟鮮明地表明了立場,接下來的蛋糕分配中絕對不能居于任何派系之后。
“楊學光事發之后,立即跟我匯報過了,當時的情況是禮賓處那個叫林丹的接待員接待人員罵我們的考察團成員是阿燦,窮鬼裝什么闊佬。只知道搜刮民脂民膏!”管同緩緩地抬起頭看了一眼李強,臉色一沉:“我知道省長的心胸都很開闊。不過,我管同沒留過學,沒見過世面,我聽了當時肺都要氣炸了,這還是我們共和國的土地嘛!”
“管同書記,你相信這就是事實,難道這就不能是楊學光的一面之詞?”李強冷哼一聲,放下手里的茶杯。
“李強同志,你可能忘記了。這事兒特區政府在現場的有四個人,一個司機,除了林丹,另外還有禮賓處的一個領導。一個女性接待員。現在都已經取得了他們的口供!”管同的臉上慢慢露出一絲笑容,楊學光這小子作為領隊,兩件事情發生的時候都不在當場。的確要承擔責任,只不過,這小子處理得著實不錯。
管同的聲音一頓:“我只想問一句,倘若真的是我們理屈在前,特區那邊只怕早就鬧翻天了!”
“好,這件事情就算是特區接待人員有錯在先。難道我們的官員就可以隨意的打人了,就可以肆意張揚他們的官威了?”李強冷哼一聲。眼神里有些不屑:“雍州的干部就是這種素質?”
管同臉色嚴肅起來:“素質高不高,我不知道,至少我知道他們出去就代表著身后的十三億人民,而且他們還是政府的干部,他們尚且如此被蔑視,換了普通群眾是不是更應該去承受這欺凌!”
“特區雖然是特區,卻還是共和國的土地,我們的人民就是那塊土地的主人!”
管同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雖然力量不大,聲勢卻頗為驚人!
莫非楊天虹給管同下了死命令,力保楊學光么?
杜平心中一動,仔細一想,也很有可能,畢竟楊家這次若是不做出強烈反應,接下來的事情的發展誰能預料,今天是杜明的調動,明天呢,會是發改委的凌國強,還是黑河省的盧文?
有些事情一旦開了頭,就會引起羊群效應的!
李強一愣,似乎也被管同的聲勢嚇了一跳,眉頭一擰,卻沒有說話,杜平見狀一愣,看來要加把火呀。
“管同同志,你怎么能這樣呢,注意點場合,這是在開省委常委會議,不是你家里!”
“對不起,對不起,我激動了,只是想起特區那么大一個島,蔬菜,肉類,淡水,用電等等很多都是依靠著內地,現在卻把內地的官員當成了上門要飯的叫花子,我一想就生氣!”管同立即道歉。
“至于雍州市發改委的于天建在酒吧被一群流氓打傷的事情,楊學光也詳細地匯報了,簡單地說就是于天建這個小伙子看到一個流氓在調戲一個女孩子,就生起了英雄救美之心,結果被一群流氓給打傷了,事情就是這么簡單,什么斗毆,爭風吃醋都不過是欲加之罪而已!”
李強目光閃動,他并沒有愚蠢地追問管同是不是有證據,既然管同敢把事擺到臺面上來說,楊學光那邊肯定做了萬全之策,當然,有一點是楊學光無論如何都逃不掉的,作為考察團的帶隊領導,兩件事情發生的時候,他居然都沒有及時出現在現場!
這個責任無論如何都推脫不掉!
李強要的是追求楊學光的責任,不是要把楊學光往死里整,只要牢牢地抓住了這一條就足夠了!
“我說的這些,考察團那邊都已經保留了證據,如果這些還不足以證明電話,我想可以讓特區政府詳細調查一番,然后將調查結果傳真給省委!”
管同掐滅了手指頭的香煙,拿起了水杯。
“好吧,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這些事情的發生考察團都是被動參與,不過,楊學光作為雍州市長,這一次考察團的帶隊領導,事發的時候居然私自提前回國,這一點總沒有錯吧?”
李強冷笑一聲,拋出了最后的殺手锏!
管同聞言一愣,拿著水杯的一顫,幾滴水珠跳躍出來,砸落在他面前的桌子上,頃刻間碎裂成無數的小水珠。
京城西二環的一處別墅區,邊緣卻很突兀地矗立著一個胡同里才常見到的四合院,別墅是京城常見的那種四合院。青石的磚為墻,紅色的瓦為頂。朱紅的大門上金黃色的銅環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耀著冰冷的光。
青石的臺階兩側是一對張牙舞爪的石獅子,左側的獅子兩眼怒目圓睜,揚起左爪,右側的獅子則揚起右爪,互為呼應。
四合院外的空地上不時地駛出來幾臺汽車,又不時地有汽車開過來,幾乎就沒有停歇的時候。
老爺子閉著眼睛躺在床榻上,鼻孔里插著氧氣管,眼窩深陷下去。臉頰上沒有一絲肉,就好像在骨頭上蒙上了一層皮。
看到老爺子這幅模樣,楊學光的淚水不由自主地滑落下來,立即走過去跪在地上。雙手緊緊地握著老爺子的左手。深切地痛哭起來,雙肩劇烈的抽動,淚水如泉水一般地洶涌而出。站在后面的許煙柔慢慢地轉過頭去,老爺子回到京城之后,她就請假在這邊照料著,畢竟有這么多大領導來看老爺子,總要有個招呼的人才行!
房間里的醫護組的成員都被這一幕感動了,楊學光雖然沒有哭出聲音來。不過,整個身軀劇烈的顫抖在訴說著他心里的哀傷。
兩個孩子一見爸爸哭了。他們嚇得一呆,旋即異口同聲地大哭起來,許煙柔立即走過來,拉著兩個孫子哄著他們出去了。
醫療小組的一個專家走了過來,低聲道:“小首長,該讓老首長休息了,不要驚擾了他吧!”
楊學光點點頭,慢慢地起身,冷不防腳下一個踉蹌,一頭栽倒在地,向敏佳大吃一驚,疾步走過去,卻見楊學光兩眼緊閉,一動不動,心下大駭,伸手去搖了搖楊學光:“哥,哥,你醒一醒,別嚇我呀!”
“不要著急,我來看看!”
醫療專家伸手拉住向敏佳的手臂,探手在楊學光的鼻梁下一放,隨后送了一口氣:“沒事兒,他只是一時氣急攻心,昏厥過去了,讓他好好地休息一下就好了!”
許煙柔也聽到了向敏佳的叫聲,慌忙進來一看,立即嚇了一跳,聽了專家的解釋,這才松了一口氣,轉身叫了兩個人過來把楊學光送到隔壁的房間里。
楊學光幽幽醒轉,睜開眼睛,看著古色古香的房間,突然想起來這是在老爺子的別院里,腦海里閃過老爺子枯瘦勝過干柴的面容,一股悲傷迅速地侵襲上心頭。
房門被輕輕地推開,隨風飄進來一股熟悉的幽香,楊學光伸手擦了擦眼角:“老婆,幾點鐘了,我明天還要趕回江南去!”
“哥,你感覺怎么樣,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沒有?”向敏佳的聲音有些哽咽,伸開了燈,走過來,將楊學光的腦袋摟在懷里,小手在他的額頭上一貼。
“老婆,沒事兒呢,就是有點累了,這兩天沒睡好!”
“哥,你沒事就好,媽讓我來看你醒了沒有,中辦的古主任來了!”向敏佳的手輕輕地撫摸著楊學光的臉頰:“哥,你要注意身體呀,你現在又黑又瘦,我好擔心你的,你就算不為我著想,也要為兒子著想呀!”
“古主任來了?”楊學光眉頭一擰,用力摟了一下向敏佳的腰:“老婆,放心吧,我沒事兒,你老公可是武林高手,真的是這幾天沒有休息好,這次去香江的考察不太順利!”
“哥,我聽古主任的意思是問你想不想回京?”
“回京?”楊學光一愣,伸手掀開身上的被子,接過向敏佳手里的衣服,迅速地穿上,看了一眼向敏佳:“老婆,你的意思呢?”
“哥,我一切都聽你的!”向敏佳溫柔地幫楊學光系好領帶,又幫他扣上扣子:“江南的事情古主任也說了,你如果就這么灰溜溜地被趕回京城,以后還怎么抬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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