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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節 泊頭古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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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菱蒙特羅飛馳而過,將暮色中洛在縣城丟在了身后,從洛丘分道就可以向東南就走進入雙峰的洼崮,而一直向東就是阜頭的泊頭鎮了。據說阜城和泊頭合起來就是阜頭縣的得名,但是也有說這個稱謂并不準確,位于阜頭北邊的牛首鎮,原來叫牛頭鎮,這個牛頭的頭和阜城合起來才是阜頭縣的得名,總而言之阜頭是以阜城為核心加上另外一個以頭字為名的地域名字合起來為該縣得名的。如果單從交通條件來說,阜頭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是要強于雙峰的,國道331從這里橫貫而過,經過阜頭縣城一阜城鎮分道,向東偏北72公里公里就是黎陽市,向東偏南55公里則是豐州,一直向東48公里則是大垣,也就是說阜頭和黎陽、豐州之間形成了一個三角形,只不過黎陽、大垣和豐州則是在三角形的底邊上,大垣則是居于這條三角形底邊中間口  從洛丘到阜頭的路況不錯,國道331這兩年經過幾番整修,維護得也相當好,成為省里出昌的主干線。

  汽車進入阜頭地界時已經是八點半了,天色尚未完全黑盡,從進入阜頭地界到阜頭縣城阜城鎮,還有23公里,按照現在這個路況,七十碼的車速,二十分鐘就可以抵達阜城。不過汽車在進入泊頭速度放慢了下來。

  坐在車后座的陸為民目光幽爍,似乎要把車窗外的這一切盡收眼底,深深納入腦海中。

  泊頭鎮據說是有好幾百年的古鎮了,阜頭縣三大古鎮,阜城、泊頭、牛首、堡口四鎮都至少有數百年歷史,更為難得的是四鎮的老街都保持得相當完好,當然這也算是一種變相的貶斥,意思是阜頭的發展嚴重落后了,所以連這些古鎮老街都還保留著。

  “德生讓車進街,我們進去轉一轉。”陸為民話音一落,史德生已經熟練的打著方向盤,向左一拐進了橫著一條攔車桿的老街。

  攔車桿大概是攔貨車的,對于小車沒多少影響,三菱緩緩的駛入。

  讓陸為民感到有些驚訝的是,泊頭老街上并不像雙峰哪些鄉鎮的街面,一到了晚上就黑燈瞎火,鬼影子都沒有兩個相反,看起來還相當熱鬧。

  不但是陸為民,就連何明坤和史德生都頗覺吃驚,看到街面上來來往往的人流,街邊上納涼喝茶的居民還真的突然覺得這阜頭和雙峰南潭這些縣有些不一樣呢。

  汽車進入古鎮老街緩緩行進街上路燈已經亮了起來,但是很昏暗而且很遠才有一盞老街上基本上都是用青石板鋪筑的路,看得出來都有些歷史了,但走路兩旁的建筑仍然保持者舊有的氣勢。

  陸為民注意到了街上行走人們的一個目的地…………河碼頭。

  河碼頭的規模不小。

  陸為民他們把車停在了河碼頭的一角,還是引來了無數人的關注。

  畢竟這晚上時間,在這里出來的人基本上都是本地居民或者周邊的農民,鮮有外地人而陸為民他們居然是開著車來的,而且看起來這輛車雖然看上去灰塵撲撲,但是要比一般的面包吉普要強許多。

  看見寬敞的碼頭廣場上掛起的銀幕,陸為民這才明白過來這里是在放露天電影,難怪這么多人來看。

  幾個人看見陸為民他們下了車圍了過來,但是并沒有什么敵意,大概也純粹就是好奇怎么會有這樣一輛車開到老街里來了。

  陸為民看見一個敞著胸只穿了一件對襟褂子的男子搖著蒲扇上下打量著自己,先笑了一下,然后摸出一包煙,史德生早已經接了過去,熟練的拆了封,遞給走過來的幾個人。

  “這位大哥,你們這里是放電影么?”

  “是啊,看你們是遠地方來的吧?來我們這里干啥?”對襟褂男子接過煙,點燃,深吸了一口氣,吐出煙霧。

  “嘿嘿,我們是地區電視臺的,想要拍攝一部反映我們豐州地區的農村風貌的紀錄片,所以要到處看一看,取取景,聽說泊頭這邊古鎮夜景很有名,所以我們就趁著晚上過來看一看。”連陸為民自己都很佩服自己的急智,這撒謊簡直就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理由信手拈來,不由你不信。

  “哦?怎么沒見你們有那個機器呢?”另外兩今年齡稍小一點的壯年男子興奮起來了,伸長脖子往車里看,大概是要看陸為民他們車上有沒有攝影機。

  “呵呵,我們是來打前站的,沒帶機器,先來看看,確定一下取景地,還得要篩選一下。何明坤反應仇很快,立即接上話,聽說你們這個河碼頭很有些歷史了,有多少年了?”

  “嗨,年輕人,我告訴你,這河碼頭歷史可就長了,真要追溯,得要追溯到唐朝了,那時候唐朝大將李光弼在在這里追剿農民起義軍,屯兵于此,要轉運糧秣全靠這座碼頭……”””

  走到最后的那個山羊胡子老頭搖著蒲扇,一聽得何明坤問及這個立即來了興趣,“當初袁晃盤踞山區,李大將軍奉命征討,但是袁旯利用山區地利,用小股軍隊頻頻襲擊李大將軍的后勤補給線,使得李大將軍征討屢屢受挫,后來李大將軍采用謀士之策,利用灃河之水輸送糧食到泊頭,而袁旯小股部隊不善水戰,幾次襲擊都被李大將軍剿殺,最終袁旯才被李大將軍徹底剿滅。

  陸為民他們幾個都沒想到這里隨便撥拉一個老人出來,都能給你講出一大段歷史故事來,而且是有理有據,繪聲繪色,讓他耳朵都能聽支楞起來。

  “哦,大爺,這李大將軍豈不是將這泊頭當成了他的福地,沒有泊頭作為后勤補給基地,他的征討肯定沒有這么順利吧?”陸為民含笑問道。

  “那是,在我們鎮后邊還有好幾個嘉慶爺和道光爺時候的糧囤呢,就從這碼頭沿著河邊向后走,原來這種糧囤不少,后來民國時候毀了大部分,文革時期又毀了一些,現在就只剩下幾個了,但是也還是能看得見呢。”山羊胡子說得眉飛色舞,“那夕陽晚照下來,糧囤子矗立在那里,很有點古戰場的味道呢。”

  陸為民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山羊胡子,覺得這老人怕不是一般居民那么簡單,多少也是有些文化的文化人,“大爺,您對咱們這邊的歷史文化倒是挺了解熟悉啊。”

  “崔大爺是咱們鎮里的老教師了,退休了,現在沒事兒就搞研究,在報紙上還發表過文章吶。”旁邊那對襟褂壯漢洋洋得意的道。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山羊胡子樂得胡子一瞧一瞧,眼睛也瞇縫起來,“我這人沒啥愛好,沒事兒就愛琢磨一下咱們這邊的老東西,咱們泊頭的歷史可以追溯到唐朝,甚至更遠的兩晉,北方移民一步一步南遷,我們泊頭其實就是一個中轉站,咱們這里北邊也是山區,適宜掩護,避免北方胡人襲擊,而南邊也是山區,但是卻又坯口通道便于南下,中部這一片就是肥沃的良田,兼有水利和運輸之便,很適宜墾殖,所以這里一度成為兩晉之后北方士族南下的中轉樞紐,也留下了很多而史古跡。”

  山羊胡子老頭一見陸為民似乎很感興趣,更是興致大增,口若懸河,滔滔不絕。

  “像我們南邊的崇圣禪院和崇圣塔,雖然名氣沒有云南昆明的崇圣寺三塔大,但是要說歷史比崇圣寺三塔更早,始建于公元200年,要比云南那邊的崇圣寺三塔還要早幾十年,只不過屢屢毀于戰火又重建,但現在保留下來的塔的基座那也是明代中期的,也有五百多年歷史了,上部修復的部分也有三百多年歷史,是康熙初年時候修復的,當時本地士伸多人捐資,盛況空前,這些都有地方志記述,。””—”

  陸為民和何明坤都覺得好笑,沒想到遇上一個話簍子,自己這邊問題還沒有問,對方已經是一發而不可收拾,看這樣子下去,能說到今晚十二點。

  旁邊那幾個漢子大概也早就對崔姓老者的這個習慣習以為常,笑瞇瞇的聽著山羊胡子神吹海侃,眼見得電影快要開演了,這邊才戀戀不舍的收住話頭。

  陸為民也專門留下了崔大爺的聯系方式,山羊胡子大概也是第一次遇上地區里邊這么重視泊頭歷史的“領導“也是樂顛顛的把自己住哪兒怎么走都告訴了陸為民,歡迎陸為民他們來他家做客。

  上了車,陸為民也有些感慨,舟頭古鎮的這些建筑和舊有格局保持得很好,這既是經濟發展滯后的一種表現,但這何嘗不是一種幸運。

  伴隨著工業革命而來對歷史古跡文明的破壞比比皆是,像前世中阜頭幾大古鎮中除了牛首鎮還能殘存下來,在二十一世界被逐漸開發出來成為阜頭一大旅游景區外,本來條件比牛首更好的阜城、泊頭和堡口三個古鎮都在轟轟烈烈的舊城改造中湮滅了,留下的只是一片千篇一律的水泥鋼筋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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