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書堊記,我敬您一杯。”陸為民滿臉誠摯的站起身來,雙手舉杯,“祝安書堊記您在新的崗位上,一帆風順,前程錦繡!”
安德健笑了起來,還是這些樸實的話語最貼心,點點頭,“為民,坐吧,這杯酒我喝了,要說我們在一起時間也很長了,但這么扎扎實實喝一杯的時候還真不多,坐吧。”
陸為民一飲而盡,坐下,安德健也端起酒杯,一口干了。
這一頓飯的范圍相當小,只有寥寥四人,除了安德健和陸為民外,就只有徐曉春、楊達金,都是安德健的最貼心的人。
新的一輪人事調整已經拉開序幕,安德健出人意料的調任普明市委副書堊記、副市長、代市長,這一個調整讓很多人都未能預料到。
省委作出這個決定大概也不太容易。
普明市委副書堊記、市長王建釗因涉嫌受賄被省紀委突然拿下,之前毫無征兆,但是拿下之后,迅速挖出蘿卜帶出泥,另外一個常委和一個副市長均牽扯進去,在普明政壇引起強烈震動。
昌江省委為了穩定局面,迅速研究決定由安德健出任普明市委副書堊記、代市長,大概也是考慮到安德健履歷豐富,工作作風扎實穩健,讓他去普明協助普明市委穩定局面有信心。
對昌江省委的這個決定宋州市委書堊記也是尚權智頗為糾結,照理說安德健的升遷是大好事,畢竟要邁上這一步臺階也相當難得,有時候人一輩子也許就在這個坎兒上跨越不了,但是安德健和他的配合剛剛步入正軌,可以說很多工作也是兩人研究要在今年推進,沒想到省委的這個決定打亂了他的部署,對這一點尚權智也不無怨言。
只是這種事情就是有苦他也只能自己吞,他不可能去阻擋安德健升遷這種好事,唯有祝福了。
安德健也有些遺憾,宋州市的情況相當復雜,即便是尚權智和他都在宋州立足一定時間了,但是宋州積淀了長達五年甚至十年的問題卻不是一天兩天甚至一年半載就能消化解決掉的。
最讓安德健和尚權智頭疼的還是干部問題,干部問題和宋州市本身就存在的經濟轉型問題糾結在一起,加上儼然以太上皇在省人堊大遙控發力的梅九齡和坐鎮宋州的黃俊青的掣肘,使得宋州市委的工作推進相當困難。
應該說自己剛和尚權智有了一些門道,現在省里卻突然來了這樣一個決定,不能不讓安德健有些遺憾。
當然遺憾之余安德健還是非常高興的,不說普明情況,單是能跨上正廳級干部這一臺階已經讓安德健相當興堊奮了,而普明雖然出了這么大一個事情,但是普明市的經濟發展還是相對順暢的,經濟總量在全省排在了第六,已經遠高于一直處于下滑境地的宋州了。
“這一次省里讓我去普明我也有些意外,之前我也沒有任何思想準備,太突然了。”酒過三巡,安德健也放開了許多,大概是想到要離開宋州,也就沒有那么多顧忌,“宋州這邊情況不太好,尚書堊記和我好不容易才弄出一些眉目,現在我要走,恐怕尚書堊記也會覺得有些難受。”
說到這里安德健也禁不住搖搖頭,“宋州積弊甚深,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要解決宋州的問題沒有三五年做不到,而且現在宋州多方面問題牽纏在一起,牽一發動全身,要解決一個問題,就必然牽扯到另外的問題,而每一個問題解決的時機有不一致,有些成熟了,有些卻還未成熟,加上我們宋州的不少干部也有問題,難度太大,我看尚書堊記這一兩年都老了不少,身體都快被拖垮了。”
安德健的有感而發,陸為民略有所感,楊達金卻是感之甚深,而徐曉春和張立本就要淺得多。
他們只知道宋州這幾年發展速度慢了下來,而社會治安也不太好,經常爆出一些駭人聽聞的案件,加上當地國企眾多,這兩年效益不佳,維穩壓力也很大。
安德健相當大一部分精力都被牽扯到了維穩工作上,所以能從宋州脫身,對安德健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安書堊記,你這一走,尚書堊記可能壓力就大了,沈秘書長估計也會跟著壓力山大啊。”陸為民笑著道。
“童云松是省委統戰部下來的,原來也在昌西州和昌州都工作過,經驗也很豐富,我想老童應該可以很快上手,幫尚書堊記分擔壓力。”
安德健笑了笑,事實上他對省委把童云松安排過來并不太看好,童云松性子有些軟了一點,在統戰部工作多年,對下邊情況未必就清楚了,也不知道省委究竟是作何考慮的,不過他也隱約聽說了,在這個人選上邵省長力挺,后來田書堊記同意了。
其他人可能對童云松不太了解,但是安德健有個戰友就在省委統戰部工作,對童云松評價不是很高,用了一句老好人來形容,這讓安德健也有些為尚權智日后工作感到擔心。
宋州沒有一個殺伐氣夠強的角色來幫尚權智撐場子,單靠尚權智一個人來應對黃俊青這一幫人,工作起來的難度可想而知。
陳昌俊和沈子烈都屬于同一類人,陳昌俊性子圓滑老練,但是欠缺一點果決殺伐,對沈子烈,說實話安德健不是太欣賞,他覺得這個人也許是性格使然,始終給人一種單薄孱弱感,缺乏作為一級領堊導那種壓迫性的氣場,即便是當了市委常委、市委秘書長,給人的感覺依然是個副秘書長的味道。
好在市委常委、宣傳部長馬德明現在與尚權智關系日益密切,這也分擔了尚權智的一部分壓力。
馬德明也算是宋州的老地頭蛇,即便是在梅九齡時代,梅九齡也沒有能把馬德明徹底踩死,只是馬德明也相當油滑,在梅九齡時代也是和顯得低眉順目,而到了梅九齡離開,尚權智繼任市委書堊記之后,馬德明在相當長一段時間里也是保持著不偏不倚的中立態度,一直到去年才開始逐漸和尚權智密切起來。
大家的話題也漸漸落到了省里邊這一輪陸續開始的調整上來。
普明事件提前引發了省里的這一輪人事調整,但是因為普明事件較為突然,省里邊對許多調整尚未考慮成熟,所以也才會有安德健如此突兀的到普明去上任,但是其他地方的調整卻還沒有開始。
“大家都知道調整肯定會有,到底有多大卻不好說。”安德健在這幾個自己絕對信得過的人面前依然還是比較謹慎,倒不是說他信不過這些人,而是他性格使然,沒有絕對把握的話絕對不會從他嘴里出來,“不過這一輪調整是省委早就有意圖的,下半年十五大就要召開,加上也有一些領堊導干部年齡到了,所以調整方案很快就會出來,我估計按照慣例,也會采取陸續調整到位的方式來,像我這樣毫無征兆的就讓我單槍匹馬去上任,只怕還真是個意外。”
“嘿嘿,安書堊記,您若是覺得單槍匹馬不穩當,讓我和為民跟著你去啊,達金現在剛當市委辦主任,也不好動,我和為民可是沒問題,愿意追隨你鞍前馬后啊。”徐曉春微微笑著半開玩笑道。
“呵呵,各人有各人的造化,達金剛當市委辦主任不久,子烈對他也很倚重,我想要把達金拉走,只怕尚書堊記和沈子烈就要說我挖墻腳了,我堊日后還想回宋州呢,不想被人埋怨。”
安德健斜睨了一眼楊達金。
他也考慮過帶楊達金到普明去,但是一來楊達金的確擔任市委辦主任時間不算長,尚權智、沈子烈對他還是比較看重的,二來自己是過去擔任市長,加之普明出了這么大事情,自己卻要從宋州帶人過去,顯得有點兒小氣,很容易遭人詬病,所以他考慮再三還是不帶人過去,最起碼最近一段時間不考慮這個問題,安安心心在普明開展工作,站穩腳跟之后再來考慮其他。
這個問題他也和楊達金說過,楊達金也很坦率的說他也很糾結,既想跟著安德健過去,又覺得這樣走不好對尚權智和沈子烈那邊交待,安德健的態度明朗到時幫他解開了一個心結。
“你們倆,呵呵,曉春倒是可以考慮,不過現在還不成熟,至于為民么?我都說了,各人有各人造化,沒準兒省里早就有其他安排呢?”
安德健的話一下子就讓楊達金和徐曉春的目光望向了陸為民,楊達金是驚訝而震動的,而徐曉春則是欣賞夾雜艷羨的,但是毫無意外都有些震撼。
雖然連楊達金都隱約知道陸為民在去年年底曾經競爭過豐州地區副專員,但是卻失敗了,沒想到這么快,這才過了幾個月,半年時間還不到,難道陸為民就真的要卷土重來了?
夏力行帶自己去拜訪田海華的事情陸為民并沒有瞞安德健,節后和安德健吃飯的時候陸為民就提及過,安德健也很高興,陸為民看得出來安德健是發自內心的高興,這也讓他頗為感動。
這當兒安德健這么說,自然是話出有因,徐曉春和楊達金自然不清楚這其中的奧秘,所以陸為民也只是淺淺一笑,不多解釋,用半真半假的玩笑話來圓場:“安書堊記這么說,那我心里就更有信心了,我一定屢戰屢敗,屢敗屢戰,決不氣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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