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楊達金陪徐曉春去泡個澡,陸為民則陪著安德健品茶,這也是楊達金和徐曉春主動安排,他們倆都看出安德健可能會有話和陸為民說。
“有什么想法?”安德健把身體仰靠在寬大的布藝沙發靠墊上,讓自己放松成為一個最輕松的姿態,童云松的任命雖然已經都知曉了,但是童云松要下來還要兩天,不過安德健這邊的工作都已經基本交了出去,省委給他留了一天假,明天他可以盡情休整安排一下,后天就要正式赴普明上任。
“什么想法?安書堊記真的打算招我回您手下,我倒是求之不得,但這怕是我做不了主啊。”
陸為民在安德健面前倒也沒有矯情,普明除了市長栽了之外,還有一個市委常委、政法委書堊記以及一個副市長陸續涉案落馬,但是這一次省委只是臨時任命了安德健為市委副書堊記,作為市長候選人去主持市政府那邊工作,而市委常委、政法委書堊記和副市長人選都還沒有落定下來,安德健的意思無疑是有些希望陸為民能到普明工作。
“嗯,我希望如果可以的話,你到普明擔任副市長,協助我抓經濟工作,我對你有信心。”安德健毫不諱言,“這個情況我已經與董部長和賀部長交換意見時談過了,雖然沒有直接提到了,但我說普明要不受影響的繼續發展,需要一個有魄力敢創新的干部來協助我,我相信他們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陸為民心中微微一動,普明的情況還是不錯的,僅次于前面幾個諸如昌州、昆湖、青溪、桂平和宜山這幾個經濟大市,幾年前普明與宋州相比還有些差距,但是現在已然全面超越了宋州,穩穩居于全省第六強,到普明工作又有安德健掌舵,工作應該很快就能融入自己也沒有什么后顧之憂這一點上陸為民還真有些意動。
“安書堊記,我本人當然希望能在你手底下沖鋒陷陣,不過這個可能性大么?”
安德健低垂下眼瞼細細的品著這來自川省的茶中圣品,這是他的習慣,在川省當兵的那一段經歷成為他生命中最深刻的一段烙印,所以即便是多年以后他依然習慣于那個地方的煙酒茶。
“我后天下午打普明報到,上午田書堊記、邵省長以及汪書堊記會見我一面,到時候我會找機會說一說。”安德健顯得很平靜。
普明的情況他還不太清楚,但是一下子栽了三個廳級干部,無論如何都稱得上是一場地震了,省里這個時候讓自己去的目的是穩定局面,而不是打開局面,畢竟現在市委書堊記湯和杰還在,王建釗的貪腐問題他有責任,但責任不大,所以省里的意思是要讓他配合湯和杰穩定普明局面,盡快讓普明恢復到正常的情態下。
這種情況下,如果自己真的希望陸為民來普明協助自己工作,會不會有讓湯和杰感覺自己急于培植自己勢力來搶地盤的感覺?
這是個問題,但是在安德健看來湯和杰也許可以這樣看這樣想,但是省里邊站的高度角度不一樣,應該能理解自己的想法意圖,自己去擔任市長不是只是當維持會長,除了迅速穩定局面外,更重要的還是要承擔起作為市長本身職責,那就是發展,推進普明全市社會經濟事業發展,這才是自己的本職工作,而做好這項工作,提前未雨綢繆就是必須的。
陸為民心態倒也平和,如果真的能到普明工作,也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安德健的運作能力陸為民很敬服,而現在普明的確又空出來兩個位置,若是努力一番未嘗不能如愿以償。
把安德健送上車,楊達金和陸為民、徐曉春寒暄了幾句之后也就告辭了。
陸為民和徐曉春也準備休息,他們住的環球大酒店,這是楊達金替他們安排的,目前宋州首屈一指的酒店。
環球大酒店的設施很齊備,除了酒店客房外,KTV、酒吧、康健中心、觀景長廊和茶廊/咖啡屋一應俱全。
陸為民和徐曉春住在十二樓,電梯從一樓上到三樓停了下來,進來幾個男男女女,撲面而來的酒氣讓整個電梯里都籠罩在一重酒意中。
或許是聽到了陸為民和徐曉春的對話口音,知道是兩個外邊的住客,進來的幾個男人都顯得大大咧咧。
“小齊,今晚多陪錢校長跳兩曲,錢校長的舞技可是咱們全校數一數二的,年輕時候錢校長可是練過國標的呢。”一個分頭男子不無討好的諂媚道。
“許主任,你這話就不對了,你是說現在錢校長很老了?男人四十一枝花,錢校長正當壯年,可是花正俏的時候呢。”另外一個稍顯年輕一點,只有三十歲的西裝男子馬上接上話。
“小田,你少在那里曲解我的意思,……,小齊待會兒好好陪錢校長表演一下你的舞技,我聽說你在麓城那邊學校里可是文娛尖子,到我們學校來,卻還沒有表現過呢。”分頭男斜睨了一眼那個年輕男子。
“怎么沒表現,小田在去年國慶全校文藝匯演那可是……”西裝男子還未說完,就被分頭男打斷:“那叫表現么?表現好不好那得錢校長親自鑒定才行!……”
“那我一會兒可得好好鑒定一下,小齊和小朱,還有小陳,你們幾個……”被叫做錢校長的高瘦男子顯得極有氣勢,語氣也是一口不容置辯的態度。
“喲,校長,我們可不敢和蓓蓓比,蓓蓓那是教音樂的,那舞蹈可是她強項,沒見她的身材……”穿著黃色高腰夾克一條齊逼小短裙的女人扭著身子嬌媚的道。
興許是酒勁兒上來有些發熱,而酒店中堊央空調溫度也不低,這女人姿色不差,一件高腰夾克也敞著,露出內里黑色的半鏤空黑色針織T恤,還真有點兒勾人眼球。
“呵呵,小陳,你的身材也不差啊,該大的大,該小的小,我看一點也不比小齊差,錢校長,您說是不是?”西裝男子立馬接上話。
“呵呵,各有千秋嘛,小齊,怎么了,沒喝幾杯啊,我覺得你酒量一直挺不錯嘛,今兒個怎么了?”高瘦男子看著旁邊那個低垂著頭扶著額際的女子問道。
“沒事兒,就是頭有點兒暈,待會兒就好了。”女子聲音如蚊蚋一般。
陸為民和徐曉春都皺起眉頭,不過這檔子地方,怎么也都不管兩人的事兒,不過也對宋州這邊風氣如此不堪有些搖頭。
看樣子這應該是那所學校的校領堊導和老師們飯后要去Hahhy,而這些個年輕女教師們明顯是要去傍大腿,迎合校領堊導的喜好。
也許這是一種說不出的曖昧情調暗示,也許就是把你給打了來吃的先兆,甚至可能是暗示你自個兒分開雙腿讓人操的氣氛醞釀,就看你自己理解和把握了。
這種現象在哪里都不鮮見,但是這種在還有外來陌生人在場的情況下說這些半帶挑逗性的言語,就有些放肆了。
陸為民聽得那蚊蚋般的聲音似乎在哪里聽過,但他也沒太在意,一直到電梯在四樓KTV停下開門,幾個男男女女嘻哈打笑著出門,陸為民才看見以手遮臉的女人急匆匆出門的背影有些眼熟,這才反應過來,這女人好像有些像季婉茹的弟媳婦齊蓓蓓。
見陸為民臉上有些怪異的表情,徐曉春也有些奇怪,“怎么了?”
“沒怎么。”陸為民搖搖頭。
徐曉春的反應也很靈敏,“剛才那里邊有你熟人?”
“嗯,不好說,也算不上熟人,只是見過一面,可能人家沒認出我來。”陸為民干笑了一聲,事實上齊蓓蓓恐怕是認出自己來了,但對方以為自己被認出她來,事實也是如此,自己也是出門這一瞬間才認出來。“這種場合最好裝不認識。”
徐曉春以為陸為民是和那幾個男人中哪一個見過面,也不太在意,笑了笑,“這年頭,都好這個調調,有些人雖然為人師表,但卻不知自愛。”
電梯到十二樓,兩人各自進屋,陸為民想了一陣之后還是覺得給季婉茹打一個電話說一說這事兒才好,這把齊蓓蓓的調動給解決了,到頭來季永強的腦袋上綠油油就不好說了,自己這都知道卻不給季婉茹打招呼,有些不合適。
打通季婉茹的電話問及季婉茹在哪里,季婉茹也是喜出望外,說自己在宋州,陸為民楞了一下之后也就問她和誰在一起,季婉茹回答是和弟弟兩人在一起,弟媳晚上學校有活動。
陸為民猶豫再三,還是讓季婉茹單獨一個人到環球大酒店來一趟。
不管怎么說,這事兒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發生,雖然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但是這事兒因自己而起,如果齊蓓蓓不是經他的手幫忙調到紅旗路小學,他也不會有這種負疚感,但是經他的手幫忙最終卻演變成這樣的結局,那是他難以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