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高,談談你的看法吧。”田海華平靜的道。
即便是高晉支持邵涇川,田海華還是有把握把這個意見提交到常委會上去獲得通過,所以他很篤定。
“對宋州的綜合情況我還不是很了解,但是據我所知,宋州這幾年經濟發展遇到很大困難,這也是導致宋州社會局面不太穩定的原因之一,一個市委常委哪怕不分管經濟工作,但畢竟常委是決策班子一員,所以我覺得選拔一個比較懂經濟工作的干部,會更有利于宋州。”
高晉說得很原則,他支持選擇一個在經濟工作上具有一定能力的干部,至于是本地干部還是外邊選調干部,他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如果一定要回答,那就是誰更合適誰上。
老滑頭!田海華和邵涇川幾乎同時暗自罵道,但你不能說高晉所說沒有道理。
他是分管經濟工作的副書堊記,考慮問題當然要從他所在位置出發,現在從中堊央到地方都是把經濟工作提到了首位,常委是一地決策機構成員,具有較強經濟工作能力,當然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而且他這樣來一招,也就卸掉了田海華和邵涇川碰撞的焦點所在,避免直接成為雙方對壘的勝負手,那不是他現在想要的。
“唔,老高說的也有道理。
”田海華輕輕點點頭,高晉這表面上是不偏不倚,但是田海華卻知道這是高晉在劃下道兒,當然這種畫道是對自己有利的。
如果能夠選擇一個在經濟工作能力上有所建樹的角色,他高晉當然愿意支持,但如果無法滿足他的要求,那么投反對票也不能怪他言之不預。
“老汪,你呢?”田海華的目光終于落到了汪正熹身上。
對于這位省委副書堊記,田海華相處幾年,雖然磕磕絆絆不少,但是總算是平穩的走了過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汪正熹是典型的就事論事派,只看重事情本身,而不太容易被其他人的意見所左右加之其本人是從昌州一步一個腳印成長起來的干部所以在省委也具有很大的影響力。
汪正熹對于田海華和邵涇川的暗戰了然于胸說實話,如果從平常時候來看,一個宋州市委常委算不上什么,但是這個時候兩個人發生爭執,就顯得耐人尋味了。
但汪正熹也知道宋州現在的情況的確不太好,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安德健離去,馬德明的落馬使得尚權智在宋州的控制力影響力受到相當大削弱,童云松不是一個合適人選,當那個市委副書堊記很勉強對尚權智能不能起到足夠的支持作用很難說在這一點上當時汪正熹也是不太認同的,但是田海華與邵涇川達成了妥協,他也就沒有再多言。
只是誰都沒想到馬德明出事,才會弄出這么大狀況,這其中龔德治又在里邊扮演了什么角色,汪正熹都有些懷疑。
田海華要力圖在他離開之前確保宋州局面的穩定這一點汪正熹很清楚,但是邵涇川有什么意圖汪正熹就有些吃不透了。
很明顯邵涇川中意的人選不是最合適人選,這甚至可能會引發宋州局面更進一步不穩,從副市長提拔一個到常委上來,那么也就意味著副市長需要填補一個,這對于宋州情況已經不穩,尚權智的主導權受到挑戰的情況下,很不合適。
“田書堊記,我看宋州這個常委人選大家都很關注,宋州情況不太好,這讓我心情很沉重,宋州是我省第二大城市,全省區域副中心,可以說從建國以來,宋州一直是作為我們昌江的第二中心在建設,但是走到今天這一步,我覺得我們都有責任,現在情況不佳,我們應該要考慮長遠一些,要從今后兩年三年乃至三年五年來考慮,對宋州班子的調整要有一個更長遠的通盤的考慮,不能再這樣修修補補,這一點組織部要有明確方案,否則宋州一直這樣下去,我擔心怕是要出大事。”
汪正熹的話一出來,田海華和邵涇川都是微微一震,這話無疑是在提醒和警告二人,不要把宋州拿來當戰場,宋州耽擱不起折騰不起了。
田海華臉上露出一抹沉思的表情,他雖然有所觸動,但是他還是堅持認為自己選中的人選是合適的,而邵涇川卻觸動頗深。
汪正熹是在提醒自己,要著眼長遠,不要只顧著這會兒和田海華博弈角力,宋州不是田海華的宋州,而是昌江省委領堊導下的宋州,你邵涇川要有更高更遠的視野心胸,下一步輪到你邵涇川掌舵時,宋州局面如果真的失控,能不能扭轉過來?而扭轉不利,又是誰的責任?
無論尚權智是誰的人,作為省委書堊記,你都得要考慮宋州的大局穩定,而不是市委書堊記市長是什么人,可以說以當下宋州的局面,無論誰來擔任這個市委書堊記市長,或者說班子成員的調整,只要能穩住局面或者扭轉局面,作為省委書堊記他就要毫不猶豫的予以支持。
在這一點上田海華的安排,對日后的邵涇川來說并無壞處,而宋州的局面已經超越了個人甚至派系利益,而是關乎到整個昌江的局面,甚至也會影響到日后他邵涇川日后的政治形象。
見田海華和邵涇川似乎都有所觸動,汪正熹這才繼續道:“我覺得,既然是宣傳部長人選,是不是可以征求一下幼蘭部長的意見,她省委的宣傳部長,她的意見也很重要。”
這是一個給雙方下臺的臺階,花幼蘭和田海華、邵涇川二人關系都不大,可以說一直也是等距離交往,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和汪正熹一樣,是土生土長的昌江本土干部,她的態度也就可以代表三方的意見。
“省長回來了?”魏行俠接過邵涇川的皮包,小心的替他放好。
“嗯,有些乏了,哼,晚上還要繼續開常委會,你隨便替我弄點兒吃的過來。”邵涇川心情不是很好,雖然高晉和汪正熹的態度都看似不偏不倚,但是邵涇川卻知道自己還未真正贏得這兩個家伙的認可。
這也可以理解,田海華在昌江掌舵多年,自己也是從他副手成長起來的,這多年形成的積威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扭轉來的,今天能贏得高晉和汪正熹的中立態度,哪怕是一個貌似中立的態度,也算是一個不錯的進步了。
魏行俠把茶端上來,“我已經安排了,我看都六點半都還沒見散會,就讓小袁去準備了,我馬上讓他送過來。”
“唔,對了,行俠,陸為民你好像比較熟吧?”邵涇川似乎想起了什么,靠在沙發上歪著頭問道。
魏行俠微微一愣,他也知道陸為民這一次進入了調整的大名單,不過他不知道邵涇川突然問及這個問題是什么意思。
“嗯,我們倆私人關系一直不錯,經常在一起坐一坐。”魏行俠沒有隱瞞什么。
“哦?你們來往很頻繁?”邵涇川有些驚訝,他知道自己秘書和陸為民有往來,但是沒想到魏行俠居然和這個家伙關系如此密切,但魏行俠這么說,也顯然沒有隱瞞自己的意思,邵涇川有的只是驚奇。
“是,逢年過節,有時候周末他回來,我們都要坐一坐。”魏行俠很坦然,“我是92年跟您到豐州調研時和他認識的,那時候他還是夏力行的秘書,所以在一起就認識了,覺得還比較投緣,他這個人也挺靈性,我們也有很多共同的話題,所以走動也就比較多了,后來他下了縣,這層關系也一直保持著。”
邵涇川微微沉吟了一陣,“老夏的秘書,這個人現在好像很受田書堊記的青睞,董昭陽也對他很看好,今天老董的意思就是要讓他擔任宋州市委常委、宣傳部長,一個才29歲不到的年輕人,擔任宋州市委常委,嘿嘿,宋州可是咱們昌江的第二大城市,副中心,就算是現在落魄了,但瘦死駱駝比馬大,這么一個年輕人,就擔任宋州的市委常委,合適么?”
魏行俠對自己老板的心思十分了解,老板說了這么多,后邊的話都不重要,關鍵在于前面兩句。
既然陸為民位列大名單其中,那么升任副廳級干部就是必然,至于到哪個地方擔任什么職位,反倒是其次。
宋州市委常委又怎么了?宋州的經濟總量已經下滑到了全省二流陣營中的末端,這個時候再來提什么第二大城市,省級區域副中心,那只能說是自我安慰。
現在誰談到全省第二會想到宋州?首先想到的不是昆湖就是青溪,就連老四老五這些位置都沒有宋州的份兒。
關鍵在于老板的前邊兩句,夏力行的秘書,田海華很青睞,董昭陽力薦,這是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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