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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節 誰是敵人?

  皮志鵬走了,屋里只剩下陸為民一個人,甄婕咬著嘴唇出來,悄聲坐在沙發上,看著皺著眉頭思考的陸為民。

  會是誰?如果是半年前,陸為民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指向陳昌俊,但是現在似乎有點兒不像,陳昌俊現在已經和自己沒有直接利益沖突了,官場上損人不利己的事情沒人會做,除非是真的心理有些扭曲了。

  但來自黎陽的昌車牌又讓陸為民覺得有點兒說不清楚。

  陳昌俊就是黎陽人,起家也在黎陽,在黎陽那邊也有相當深的背景,要在黎陽找幾個人來查自己也是很簡單的事情,只是這有必要么?自己和他也就是位置之爭,但是現在早已經煙消云散,就算是把自己搞臭搞垮,也輪不到他陳昌俊來當這個宋州市委副書記,而他現在擔任昌西州委副書記也不比自己現在擔任的宋州市委副書記差,所以陸為民真的不認為這是陳昌俊干的,如果真是陳昌俊干的,那只能說明陳昌俊腦子里有毛病了。

  如果不是陳昌俊,那又會是誰?

  葉久齊?不太可能,就算是葉久齊因為這一次交流的事情對自己有些疑心或者不滿,但是這么短時間里葉久齊就要搞出這一手來,陸為民覺得葉久齊怕是做不到。

  陶澤鋒?似乎也有點兒不像,自己和甄婕的事情,陶澤鋒并不知道,甄妮去了烏克蘭,每年回來的時間屈指可數,而岳霜婷,陶澤鋒也早就放棄了,事實上自打晏永淑出了事之后,陶澤鋒對岳霜婷大概也就是只存有一點肉體上的征服欲望,并沒有其他想法,所以即便是岳霜婷拒絕了,對陶澤鋒來說也沒有太大傷害,那家伙只是有些不忿于怎么岳霜婷對自己怎么就那么親善,而對他就視如賊寇罷了。

  當然,并不是說如果有機會陶澤鋒也會放棄機會來踩自己一腳了,但是如果要讓陶澤鋒專門煞費苦心來尋摸自己的短板軟肋,陸為民覺得這種可能性也比較小。

  那還有誰有這種可能?陸為民細細的梳理著,出現這種情況并不可怕,關鍵在于你得要弄清楚危險來自何方。

  姚家?陸為民心中在掂量著,姚放不會,不論他是不是因為那一次和自己化干戈為玉帛,以昆湖市委副書記的身份要玩這一套,似乎也有點兒夸張了,至少不應該是這個時候,何況姚放到昆湖工作時間也不長,原來一直在團委系統工作,應該很難和這一類人搭上界;姚安,也不太可能,矛盾沒達到那個程度,利益也沒有糾葛,像姚安這種人不太可能花費這么大代價冒這么大風險來玩這一出;那就只有姚平了,但姚平消失在自己視野中已經多久了?這個時候突兀的跳出來針對自己,可能性有多大?

  陸為民在心中為姚家三兄弟畫了一個叉,可能性不大。

  還會有誰?悻廷國?一個人名字從心中猛然跳出來,陸為民吸了一口氣,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二人從無瓜葛,但是陸為民卻知道無論是悻廷國本人還是自己,自從那一晚在季婉茹家樓下的相逢之后,只怕都會是相互之間心中的一根難以拔除的刺。

  季婉茹,張靜宜,沈子烈,幾個人紛繁復雜的瓜葛關系,似乎就像是天生的宿命一般籠罩在自己和他之間,讓人無從擺脫,也不知道這會帶來什么。

  如果是以前,悻廷國和自己雖然心中藏刺,但是也許還能勉力壓制,但是現在悻廷國也是昌州市的常務副市長了,而自己是宋州的常務副市長,宋州今年的經濟發展勢頭遠勝于昌州,雖說宋州與昌州之間的差距還很遠,但是畢竟兩個市在昔日號稱昌江雙核,宋州這樣爆發式的突飛猛進,估計也給昌州帶來了不小的壓力的才對,只怕悻廷國對自己的態度就未必還能像以前那樣相安無事了。

  陸為民細細琢磨著,如果是悻廷國,那么用得著這么大動干戈還要找警察偽裝來?這有些不合情理,他要掌握自己的行蹤,只怕不需要用這種手段,至于說他還想要更進一步了解一些什么,那又另當別論。

  思前想后,陸為民把列出來的幾個可能都一一排除,這讓她有點兒郁悶,敵人來自何方居然沒有頭緒,那也就意味著要防范的范圍太大,只能加倍小心警惕,自己倒無所謂,回這里的時間不多,但是甄捷在這里就比較麻煩,陸為民更為擔心的是如果威脅不是針對自己,而是要針對甄捷,那就麻煩了,需要找一個辦法來消彈這個威脅。

  見陸為民神色漸漸開朗,甄捷這才小心翼翼的問道:“為民,是誰...……?”

  “現在還不清楚,但是肯定是有人對你我感興趣了。”陸為民顯得很輕松,淡淡的笑著:“真沒想到這些人心思居然這么細膩,連我在昌州的落腳點都不放過,非要刨根究底,這是要干啥啊。”

  陸為民輕松的表情并沒有讓甄捷感到輕松,“他們想要干什么?”

  “誰知道?也許是想要拿住我的一些把柄,以便于日后真要有什么利益沖突,他們好拿捏我;又或者是要搞清楚我金屋藏嬌的底細,準備給我來一招一擊斃命,……”陸為民有點兒調侃的言語讓甄捷臉頰也發紅,嗔怒道:“我說正經事兒,……”

  “我也說正經事兒,我現在還真不確定對方是誰,怎么知道他們的意圖?”陸為民聳聳肩,“我的敵人遍天下,這也許是我的榮耀。”

  被陸為民有點兒腦殘的話語噎得無話可說,甄捷也不知道陸為民都已經是如此身份了,怎么還會偶爾時不時的冒一些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話語,事實上陸為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有時候為什么就下意識的要冒這樣一些沒頭沒腦的話語,這或許是一種排解他這種兩世為人給自己心緒帶來的巨大壓力的最佳方式。

  不過一天之后,皮志鵬險些將半夜潛入小區的一個家伙抓住,讓陸為民還是驚出了一身冷汗,原因無他,皮志鵬從對方翻出院墻德時身上抓下了一個微型相機,這顯然不是偷雞摸狗的蟊賊隨身攜帶的,而如果不出意外,蟊賊翻進院墻時,也正是自己騎在甄捷身上縱橫馳騁的時候,而如果不是皮志鵬他們的巡邏與對方相撞,陸為民不知道會發生什么,要知道他們住的是一樓,而臥房的窗戶因為天氣還不算太熱,他也并沒有關嚴實。

  這一回陸為民是真有些感激皮志鵬了,若不是此人的敬業,自己還真有可能沾上一些麻煩。

  翻進來的人有三個,但是準備工作做得很足,甚至擺放了一個梯子進來,所以當皮志鵬他們發現的時候,對方也迅速撤離,甚至還在墻頭上爭斗了一番,這才扯掉了對方掛著的這個微型攝像機。

  這年頭還不是十年后,微型攝像機并不多見,能夠搞到這東西,足見對方是真的有謀而來,是存心要讓自己玩完兒呢,只可惜皮志鵬他們沒有能抓獲對方,否則陸為民倒是要好好“雕琢”一下對方,看看究竟是誰會這么對自己“上心”。

  陸為民知道必須要正視這件事兒了,不管對方是針對誰而來,這里都不適合再住下去了。蕭勁風早已經搬走了,這里雖然也承載了不少美好的記憶,但是也該是搬離這里的時候了,其實也不算是搬離,空置,而為甄捷安置一處更合適的住所,或者是以自己名義購買,讓甄捷臨時住一住。

  “有這種事情?”聽得陸為民這一說,剛才還懶洋洋的蕭勁風一個鷂子翻身就從沙發上翻了起來,“怎么不早點兒告訴我?”

  “告訴你又能怎么樣,對方被這一驚,估計也是嚇破了膽,短時間內不會來了,可惜了。”陸為民也有些可惜,四處打量了一下,“勁風,你自個兒現在都在做房產,怎么沒考慮弄一套好點兒的房子?”

  “嗨,我現在哪有心思琢磨這個,湊合著住就行了,就像你說的,現在正是黃金時期,還不抓緊把公司弄起來,錯過這個村就沒那個店了,昌州這邊房間有些波動,但是變化還不大,你說這取消福利分房之后,就會迎來一波房價上漲,怎么不見動靜啊?”

  蕭勁風現在的心思已經全部轉移到房地產這一塊上來了,三妹連鎖酒店有限公司那邊的擔子基本上都交給了朱杏兒、范蓮和隋立媛三人。

  有時候連陸為民自己都覺得不可想象,朱杏兒、范蓮和隋立媛這三個女人居然也能支撐起這樣大一個攤子,而且竟然還能干得有聲有色,三人小組中朱杏兒負責市場開拓發展,隋立媛負責日常業務工作,而范蓮則負責人事培訓和采購,而另外一個游離于三人之外的卓爾已經全部接手了三株客棧的經營,成為三妹連鎖酒店有限公司旗下的一個子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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