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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卷 第五十四節 這一類招呼

  關于宋城區的班子調整一直是近段時期市里邊上上下下干部們探討的焦點,梁一芒是個爭議比較大的人物,但是也是最熱門人選,沙陽春清楚梁一芒的優劣勢,就像知道自己的優劣勢一樣。

  頭角崢嶸鋒芒畢露在有些領堊導心目中是優點是能力出眾的表現,但在有些領堊導心目中則可能是桀驁不馴剛愎自用的特征,這種矛盾對立統一,只能是見仁見智。

  沙陽春自己就吃過這種虧,否則也不會被調到市農業局來打磨,當初沙陽春對尚權智的這一手有很大的怨氣,但是這一年多下來,沙陽春內心雖然還是有些情緒,但是卻也要承認,在農業局這一年多,他自己在修養品性上還是有所得的。

  在市農業局工作期間,沙陽春自認為也沒有被磨掉棱角,適當的自我洗禮剖析當然有必要,但是如果因此而失去了自己的銳氣個性,那就沒有意義了,這是沙陽春的觀點。

  當然沙陽春也意識到自己原來在宋城工作期間的一些毛病和缺陷,在市農業局工作這期間,他也是好好的把自己的一些問題雕琢打磨了一番,自認為還是有所收獲的。

  現在梁一芒似乎也走上了和自己之前的一樣的路子,而這似乎對自己來說就是一個難得的機遇了。

  但沙陽春也清楚,并不是說梁一芒一腳踩空離宋城區委書堊記這個炙手可熱的位置遠去,這個餡餅就會砸在自己頭上了,誠然,自己有優勢,但是優勢要轉化為勝勢,卻不那么容易。

  最為關鍵的是他與市里幾位大佬的關系都很一般。

  沙陽春是被尚權智擼下來的,說是擼下來,也不完全準確,當時尚權智要為艾文崖上位掃清障礙,所以讓沙陽春走人也很正常,把沙陽春調整到市農業局局長位置上也不算太虧待,畢竟沙陽春當時只是區長。

  如果他沙陽春和尚權智關系密切,自然不會擼了他,擼了他也會給他安排一個更好的位置,而童魏二人當時他沙陽春也沒有太多交道,在他看來童云松性子太陰太軟,不太合他胃口,而魏行俠沒什么交道,這種情形下現在是童魏二人掌舵,他沙陽春就顯得有些單薄了。

  秦寶華調研農業局時對農業局工作印象不錯,但是這還不足以讓秦寶華為他沙陽春使大勁兒,尤其是梁一芒與他沙陽春個性風格相仿,秦寶華費盡心思要把梁一芒給拿下來,卻又推薦一個差不離的沙陽春,這好像也有點兒打自己耳光的感覺,朱小平就不能答應。

  很多時候能力固然重要,但是機遇卻更關鍵。

  機遇一說往往是諸多因素湊成,比如領堊導的欣賞,又比如位置空缺,再比如資歷正好,諸多因素集堊合在一起,就是機遇。

  位置空缺和資歷正好沙陽春覺得自己是太符合不過了,但是自己恰恰差在了領堊導欣賞上。

  童云松和魏行俠對自己的觀感是比較模糊的,很難讓他們短時間內有所改變,秦寶華對自己印象還行,但是卻又有其他因素制約,朱小平當然不會對自己有好感,梁一芒合他的胃口不是因為梁一芒的風格,而是其他不足為外人道的原因。

  現在能夠真正起作用而且也有希望說動對方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陸為民。

  在宋城工作時,沙陽春和陸為民接觸不算多,陸為民心思也沒有放在宋城,而是在麓城和麓溪,這讓當時的沙陽春也有些不屑,但是后來麓城和麓溪的巨大變化讓他刮目相看,而當時他已經被調整到了農業局。

  在農業局工作時,沙陽春和陸為民接觸要多一些,但是沙陽春知道自己始終還沒有進入到陸為民最親近的那個圈子中,也就是說他和陸為民之間的關系還僅只停留與工作上聯系較為多一點的普通工作關系。

  陸為民前期的工作思路是放在工業這一塊上,對農業沒有太多關注,但是今年以來陸為民似乎有所變化,對農業這一塊的工作過問得多一些了,但也只是多一些而已,還遠達不到沙陽春期望的那種密切度。

  但現在他沒有太多時間了,時不我待,他得要主動出擊。

  他不可能這樣冒冒失失的跑到陸為民面前去毛遂自薦,如果有一個能夠在陸為民面前說得上話的人為之搭線,那就好辦得多。

  這個人選不好找,但是沙陽春有。

  接到王舟山的電話,陸為民頗為詫異。

  他和王舟山一直有往來,除了在豐州地委時王舟山對他的欣賞和看顧,王舟山豪爽大氣的性格也很讓陸為民覺得投緣。

  有時候就是一個投緣,就能結下一輩子的情誼。

  平時兩個人也沒有太多聯系,但是陸為民卻一直視王舟山為尊長。

  王舟山依然是洛門地區行署專員,今年洛門地區要撤地建市,王舟山應該要擔任首任市長,現在正是忙碌的時候,這個時候打來電話,倒是讓陸為民有些意外。

  “為民,長話短說,我也不繞圈子,你們市委好像在對下邊進行人事調整?”

  王舟山真沒繞圈子,直接步入主題,這讓陸為民也有點兒措手不及,記憶中王舟山是對這種跑官要官運作關系有些反感的,當然人都在變化,也不能一概而定。

  “舟山專員,怎么,有優秀的人選向我們宋州市委推薦?”陸為民笑著問了一句,也在琢磨著這事兒該怎么辦。

  他一樣很反感這種推薦,尤其是你一個外地領堊導來推薦本地干部,你比宋州本地的組織部門和相關領堊導更了解?究竟是了解私人感情還是工作?只是王舟山他一直很尊重,不好這么說。

  “呵呵,為民,心里邊是不是有點兒膩味?”王舟山在電話里大笑,“換了我,一樣膩味,甚至要冒火,你就比我們還更了解,需要你來推薦?我們是瞎子聾子傻子?看不到誰優秀誰平庸?”

  王舟山的話讓陸為民有點兒小尷尬,但是更多的是高興,“舟山專員,您能理解最好。”

  “唔,我當然能理解,在你我這種位置上,免不了要碰上這種事兒,心里再不舒服也得隱忍。”王舟山嘆息了一聲,然后重新步入正題,“我給你打這個電話,是受人之托,準確的說是我舅子之托,的確不好推,你知道我這人妻管嚴,老婆只有一個雙胞胎弟弟,小舅子的戰友,一直有聯系,我只說一句,如果這個人選在你們市委考察范圍之內,那你們肯定有你們的想法,我不插言,如果不在你們考查范圍之內,估摸著這家伙也沒戲,我一樣不插言,嘿嘿,就是一句話,我把話帶到,表示我心意到了。說實話,我連這個家伙長什么樣都不知道,憑什么推薦?”

  王舟山話語里充滿了戲謔的味道,大概也是被小舅子的糾纏弄得很不耐煩,才想出這樣一個招數來,言外之意很明確,就是說他是盡了力的,把話帶到了,但是你陸為民完全沒有必要因為他帶了話就影響自己觀感和意見。

  這種情形很常見,很多領堊導迫于各方面因素的影響,都不得不打這種招呼,但是其內心對這種招呼也是很厭惡的,而被打招呼一方你要真沒按照對方意圖去辦,他也不會介意,當然也有一部分招呼那是真的有為而來,要區分這種招呼其實很容易,尤其是像和王舟山這樣關系比較親近熟悉的人,就更容易辨識出來。

  王舟山不會在自己面前為這類事情玩什么心思,所以陸為民知道王舟山這話是真話。

  “舟山專員,我明白了,您先說說是誰吧?沒準兒還真就是我們市委確定的調整人選呢,您那位小舅子沒準兒還真是慧眼識才呢?”陸為民也樂了起來。

  “呵呵,他要真有這本事,那也是一大幸事啊。”王舟山也不介意,隨口道:“叫沙陽春,說是你們市農業局的局長,大概是想下區縣去工作吧。”

  “沙陽春?”陸為民略感吃驚。

  “怎么了?”電話里王舟山聲音很隨意,“別真成了你們市委確定的人選吧?”

  “舟山專員,您還真別說,還真有這回事兒。”陸為民有些無奈的道。

  “哦?為民,你可別為了討好我這么搞啊,我說了,我就一帶話,你不要理解錯誤,……”

  “真沒,沙陽春是納入了市委視線,也是人選之一,……”

  “行了,為民,不解釋了,我知道了,既然他已經進入你們市委視線,那就成了,我小舅子那里,他也該知足了。

  ”王舟山很果斷的斷了話頭,“這事兒你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辦,就當我沒說過話,改天你來洛門,我們在好好坐一坐。”

補上昨晚的,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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