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振海的一句話立即引起了幾個人的興趣,這年頭跨國婚姻雖然不說少見,但是在宋州這樣的內陸城市還是不多見的,而且一聽也就是中國小伙子要娶烏克蘭的大姑娘,這種事情似乎很長國人顏面,所以都是興致勃勃的要聽是怎么回事兒。
“事情也很簡單,人家是自由戀愛,這烏克蘭女大學生一個表姐是模特,這兩年都在咱們昌江這邊工作,這女大學生在滬上一家大學留學,有時候也跟著表姐兼職一下模特,一來二去就和咱們這邊一家服裝企業老板的兒子也是經營者好上了,這小伙子也是大學畢業自己回家跟隨父親創業,企業規模也不大,因為工作需要接觸,認識了這個會說一些漢語的烏克蘭女孩子,發展成為了戀人關系,昨天人家小兩口慶生要玩浪漫,就到環球大酒店去住了一晚,誰知道沙洲公安局這幫人怎么接到反映說環球大酒店有俄羅斯妓女賣淫,就誤打誤撞把這對小兩口給逮住了,……”
“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吧?誤會了,解釋清楚就行了。”譚偉峰忍不住插言道:“現在咱們宋州外國人太多了,前兩天我和家里邊人一起上街,一條街上就碰見了起碼七八個外國人,男男女女,印度人,南非人,還有俄羅斯來的,我都快要以為自己是在香港了,外國人多了,涉外案件肯定多,難免不出紕漏。”
“哪有那么簡單啊,公安局這幫人把人家給帶回去審查了半宿才搞清楚,弄得人家小兩口怨氣很大,那女大學生家里還有點兒關系。她一個伯父是現在烏克蘭執政的‘我們的烏克蘭’議員,人家要給駐華使館打電話投訴,這不就成了涉外事件了么?你說人家真是違法犯罪了,那也沒事兒,咱們不怕。可你這是錯抓了,那還不就得下矮樁認錯?好說歹說才算是解釋清楚,好在那小伙子人不錯,挺通情達理,人家也說的確現在宋州外國人太多,也的確有些不自知愛的外國女人在這邊從事那些非法勾當。所以才算是把這事兒給抹平了。”
曹振海嘆了一口氣,“我都三點鐘才回家,你說精神能好?”
幾個人都笑了起來,郁波也接上話:“曹部長,陳市長。咱們市里的外國人的確越來越多,這跨國婚姻也會越來越多,對外國人管理上,市里邊也要有一個系統性的規則,公安是一方面,咱們市政府這邊恐怕也該有一些應對措施,據我所知,麓溪和麓城的外國人定局增長勢頭很快。像有些賓館都成了一些外國商人聚居點了,這些外國人來了中國,還帶來了他們原來國家和民族的宗教習慣和生活習慣。和我們中國人有比較大的差異,如何解決好這些不適應,也是一大問題啊。”
“嗯,老郁說的沒錯,原來來我們宋州的外國人主要是投資商和高校留學生和外教,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像來自南亞、中東和非洲的小商販數量很大,再加上服裝產業發展又吸引了來自東歐和獨聯體國家的模特。群體的人員素質和來源都發生了巨大變化,而且還在急劇增加中。這就要求我們在工作中有針對性的做出一些變化,市外辦這邊也在積極研究,準備征求相關部門,出臺一個外國人管理辦法實施細則。”陳慶福也點頭認同郁波的意見。
“據說義烏定居的外國人據說已經過萬人,我估計咱們宋州這種勢頭下去,三五年后不敢說萬人,起碼四五千人是很有可能的,而且這種發展勢頭也是呈現出特定地域群體化。像我們麓溪的大塘街道,來自俄羅斯、烏克蘭的商人和模特多,因為這邊生意好做,工作好找,親戚聯系親戚,朋友聯系朋友,所以就是結伴而來,而在五谷街道,最初是來自尼日利亞的商人,后來南非、肯尼亞這些國家的商人也就開始在五谷街道多起來,同樣在三溪街道,最早是巴基斯坦的商人,現在就形成了包括巴基斯坦、印度、尼泊爾、埃及、約旦的商人群體。”
郁波對這個情況是最有發言權的了,來宋州的主要外國人群體雖然居住分散,但是活動都是圍繞著兩個行業,一個是以小商品城為核心的商人群體,一個是服裝產業為主的模特群體,而且這兩個群體人員都在快速增長。
“這不是壞事兒,這也從另外一個側面說明了我們宋州經濟格局的向好嘛。”曹振海也附和著打趣:“雖然昨晚很辛苦,但是了解到一些情況還是挺長志氣,咱們國人也多娶幾個洋媳婦兒,也算是咱們宋州邁向國際化大都市踏出了堅實的一步吧?”
陳慶福和郁波、譚偉峰一聽這話,都哈哈大笑,陳慶福笑著道:“曹部長,這國際化大都市邁出堅實一步用這方式?曹部長,早知道你就該率先垂范,不該娶嫂夫人,而該娶個大洋馬才對。”
“呃,過都過了的事兒了,不過曹部長,你兒子不是在滬上跨國公司工作么?他可以找一個洋媳婦兒啊。”譚偉峰接上話。
“什么事兒大伙兒這么高興啊?”林鈞的聲音一出現,朱小平的聲音也緊隨著出現。
“呵呵,林書記,我們在說昨晚的事兒。”曹振海接上話,把昨晚的事情介紹了一遍。
“哦,市公安局現在這方面的任務也的確很重,服裝博覽會期間,市里邊也接到不少反應說有我們宋州賣淫嫖娼猖獗,其中還有不少外國女人賣淫,我覺得市公安局加大這方面查處力度沒錯,不過要在方式方法上注意,不要誤傷無辜就行了。”林鈞點點頭,端起茶杯徑直往自己的位置上走去,“我們宋州以后這類事情可能還會越來越多,市政府應該要拿出一個處理的具體辦法來。”
看見林鈞有些不咸不淡的態度,郁波和譚偉峰都不動聲色的低垂下目光,各自歸位,不再多說。
隨著林鈞和朱小平的到來,常委們都開始陸續進入各自位置,沈君懷比林鈞和朱小平還先到一步,但是他沒有直接進會議室,而是在走廊一頭和張靜宜說話,所以當林鈞和朱小平進了會議室之后,二人也緊隨著進了會議室。
這一下子基本上常委們就算是到齊了,只剩下兩個主要領導未到。
陸為民和秦寶華是肩并肩走進常委會議室的,兩個人一邊說著什么,秦寶華不斷輔之以手勢,而陸為民則是背負雙手,臉色沉靜,只是微微點著頭,似乎是在贊同秦寶華的觀點。
“寶華市長,這事兒咱們下來在研討一下,這可能需要一些專業人士來分析評估,你我在這方面都是外行,人家說得熱鬧,你我就覺得有戲,沒準兒就是一個坑呢。”陸為民一邊走一邊說:“機會還是陷阱,還真不好說。”
“那是,這也只是一個動向,不過我覺得可以好好研究一下。”秦寶華也拉開椅子,坐進位置,“就算是要研究,恐怕也只有等到年后了,年前事情太多,恐怕是沒有多少精力來研究了。”
陸為民也坐進正中的位置,看了看跟進來坐在第二圈的常嵐和錢垂剛,點點頭:“常嵐和老錢也來了?靜宜,人到齊了吧?”
“都到齊了,除了包書記請了假,晚一點。”張靜宜回應道。
“嗯,老包請了假,稍微晚一點兒,紀委那邊有些事情需要處理,我們不等他,那就開會。”陸為民目光一掠,“今天這個常委會議程很簡單,兩個,一個是研究人事調整,一個是研究下一步工作,準確的說應該是年前到明年的工作,所以議程雖然少,但是每個議程都非常重要,而且估計耗時會比較長,常嵐你安排伙食團準備伙食,咱們爭取第一個議程能在上午搞完,吃了午飯休息半個小時,接著研究第二個議程。”
“陸書記,老包是怎么回事兒?這個常委會早就定了日程,什么重要事情非要他親自去處理啊?”林鈞在陸為民說完之后,抬起頭來問道:“難得開一次常委會,就像剛才陸書記所說的,今天要議的事情都非常重要,軍分區古政委那邊就不說了,老包缺席合適不合適啊?”
“嗯,老包也肯定是有重要事情耽擱了,他在電話里沒有具體說,但是我想老包也是一個講政治的干部,他應該知道今天會議的重要性,如果不是特別重要的事情,我想他也不會缺席。”陸為民看了看表,面無表情,“但我們不可能十個人等他一個人,我想還是先開,他來了之后,可以停一下簡單介紹一下我們已經討論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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