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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一章墨門鉅子

一百三十一章墨門鉅  走進休息區后,老人徑直坐到了魯達達的身邊坐下,朗聲大笑著說:“今天真是罕見,還沒走進休息區,我就聽到賢達你竟然會跟客人爭論起家具風格來,這可和你一貫恬靜、隱忍的性不符。

  真不知道對面的這位小先生先前說了怎樣的見解,竟能讓你魯賢達也起了爭辯之心。”

  說著老人將目光轉到弓亞明的身上,滿臉笑容的說道:“小先生你好,我就是這家奇巧閣的老板,這里出售的所有家具都是自產自銷,所有我還是生產這些家具的東盛公司董事局主席。

  不知道小先生你對我們售賣的家具有什么意見?”

  按說眼前老人的言談舉止,是給人一種事業有成、善長仁翁的感覺,唯一與眾不同的地方也就是講話有些古韻,用來稱呼弓亞明的‘小先生’這個詞非常罕見,但結合他的年紀、職業來看,這些也真不算什么突兀的地方。

  可不知為什么,當老人的目光落在弓亞明身上時,弓亞明就覺得手心一下有些冰冷,好像把一條凍僵的毒蛇握在掌一樣,心不由自主的感到一陣戰栗。

  好在他心早有準備,所以外表沒有顯露出任何異樣,而是微微皺起眉頭說:“老先生你好,我對這個賣場的家具沒有任何意見,相反還非常欣賞。

  你從我身上穿著的這件長袍就可以看出來,對于有歷史感的東西,我是很喜歡的。

  不過喜歡是喜歡,欣賞歸欣賞,事實總是要講的,我剛才一提到這些家具都是仿古風格,多少有些單調,對面的這位先生就馬上開始反駁…”

  弓亞明以未經世事磨礪棱角,不知圓滑的年輕人口吻,抱怨了一番魯達達的強詞奪理之后,魯達達苦笑著說:“西老,我剛才正在設計產品,腦完全沉進去了,聽到這位先生的話,不知道為什么一下就生起氣來,現在想想我作為東盛公司的設計總監,和我們的潛在顧客吵架,真是不應該。”

  老人聽到這話,拍拍魯達達的肩膀,意味深長的說:“賢達快不要這么說,我看依你的性格會這樣莫名其妙的和這位小先生爭論,實在是因為你們的緣分。

  不要說你,今天我會突然來到奇巧閣也是因為心突生感應,就覺的會在奇巧閣遇到什么俊杰人物,結果你看果不其然,就遇到了這位小先生。”

  老人的話讓弓亞明一時覺得口舌干澀,他忍不住想要喝一口純水平靜一下心情,目光在面前的桌幾上一看,才發現自己喝掉一口的水杯,竟不在自己的面前,而在旁邊沙發的桌幾上。

  目光在弓亞明身上微微掠過,老人笑著說:“小先生,旁邊那杯才喝過一口的水杯是你用過的吧,這樣炎熱的天氣,只喝一口水,怎么會解渴,你不妨再多喝一些。”

  老人剛剛講完這句話,恰好郭怡婷挑選完家具,帶著郭怡君興高采烈的跑進奇巧閣的休息區,來到弓亞明身邊坐下說:“亞明,我挑到了一件雕刻了100多種地球花卉的書桌給媽媽。

  本來還打算買一組很好看的餐桌、餐椅,不過價格太貴就放棄了。”

  “怡婷,你喜歡就買下來好了,算我送給你的禮物。”被郭怡婷解開困境,弓亞明不動聲色的說。

  郭怡婷很嚴肅的搖搖頭說:“我說過了,我絕不會收你很貴重的禮物。

  弓亞明,我的原則是,過多牽涉的金錢,是友情最大的敵人。”

  本來往常郭怡婷這樣說過之后,弓亞明便不會在多做解釋,但這次他卻反常的說道“怡婷我只是覺得奇巧閣販賣的家具,除了西京市別的地方很難見到,所以才想要買下來送給你,并沒有其他意思。

  我對面的這位老先生就是奇巧閣的老板,他旁邊那位先生就是這里家具的設計總監,雖然他們都只給顧客提供純水,自己卻喝齋咖啡,但我想,看在我們剛才聊過幾句的份上,他們應該還是會給很大的折扣。”

  “真的嗎,”郭怡婷驚喜的看著老人和魯達達說:“老先生,你真的是這家賣場的老板,你們這里的家具都很有美感,每一個造型都不雷同…”

  一個極其清純、一個非常可愛,兩個年輕女伴的出現,令老人似乎一下對弓亞明失去了興趣。

  他吩咐店員給郭怡婷打下6折這樣非常低廉的折扣,令郭怡婷精神振奮的開始第二輪選購,又吩咐店員給弓亞明送上一杯齋咖啡,并笑著朝弓亞明說了一句:“真是年少風流。”便不和對面的‘俊杰人物’再多講話。

  將注意力轉移到魯達達身上后,老人嘆息一聲,語氣誠懇的說:“賢達,其實我這次來奇巧閣是向你認錯的。

  你曾經多次講過洪永福只會阿諛奉承根本不堪重任,我心里卻不以為然,認為你只是因為他父親以前的過失,對他心懷偏見,但沒想到事實證明你是對的。

  就在幾日前,洪永福把我只是準許他暫時臨摹的1件重要古董雕刻弄丟了,后來他竟然自己做了一個贗品想要蒙混過關,直到今天才被我發現,這,這,我現在真的是無話可說。”

  魯達達一愣,神色有些發白的凝重問道:“西老,洪永福把哪件古董雕刻弄丟了,總不會是那尊‘老像’吧?”

  “賢達,我再糊涂也不會將那尊老像暫借給他,”老人擺擺手說:“被搶去的是那具小猴樓。”

  “猴樓雖然珍貴,但我們還丟的起,”魯達達神情輕松了一些說:“但如果只是小猴樓丟了,那得到它的人不來我們公司修繕,也沒有辦法使用。

  我想不通他為什么會冒著得罪我們東盛公司的危險,搶這樣的無用之物。”

  老人神情黯淡的說:“據洪永福說,搶去小猴樓的人也是一名手藝出神入化的木藝師,看起來應該是不會貪圖猴樓的角色,因此他才沒有多加防備,被人偷襲得手。”

  說到這里,老人朝站在身邊,始終低著頭不敢看人的年輕人怒斥道:“不會貪圖猴樓的角色,不會貪圖猴樓的角色,你怎么知道哪樣的角色不會貪圖猴樓,那可是幾千年前巨匠制出的古董。

  我也不多說了,你是隸屬設計部門的人,今天我就把你帶到賢達面前,任由他處置你。”

  聽到老人這么說,年輕人抬起頭來,臉色慘白的看著魯達達,乞求著說:“魯總監,我知道錯了,求求您高抬貴手,我以后一定為公司加倍出力…”

  那名年輕人一抬頭,弓亞明便認出他竟然就是被自己搶走‘雷公樓核’的墨門散人洪錦官。

  頃刻間,弓亞明心里便明白了,被魯達達稱作‘西老’的老人應該就是墨門西氏鉅;

  老人所執掌的東盛公司,就是墨門組織;

  而擁有魯賢達、魯達達兩個名字的達達叔,千真萬確就是極端自由主義恐怖組織墨門的高級干部。

  就在弓亞明震驚于這個既在自己意料之,又始終被自己的理智所排斥的真相時,魯達達聲音冰冷的說:“洪永福你丟失公司價值連城的重要資產,還視圖隱瞞,這根本就是一種刑事犯罪,如果交給警方,5、6年的徒刑是少不了的。

  不過既然你有心悔改,又甘愿為公司加倍效力,我不好那么公事公辦,就請西老把你從設計部產品實踐組,調離到公關部特殊聯絡組好了,西老,您覺得我這樣的處置,怎么樣?”

  “很好賢達,你的處置人情、公司條列兼顧,非常的好,”老人點點頭,看著聽到‘公關部特殊聯絡組’幾個字,已經快昏倒的洪永福說:“永福,公關部的特殊聯絡組距離西京有些遙遠,不過那里更能磨練青年。

  等到你在那里創出一片天地,洗清身上的污點,我和賢達會親自迎接你回來。”

  “西,西老,按照慣例前往公關部特殊聯絡組的職員,都有著不少于2年的‘溝通技巧訓練’,”

  洪永福聲音顫抖的問道:“我,我是不是…”

  “那就不必了吧,畢竟那些進行溝通技巧訓練的職員都是正常調派,”老人淡然說道:“而你卻是受到處置,去那戴罪立功的。”

  弓亞明在一旁看到洪永福的神情就明白,所謂的公關部特殊聯絡組恐怕是死一生的險境,洪永福被調派到了那里,和被處以死刑相差并不太大。

  想了想,他裝作氣憤的說道:“老先生,你對犯錯的員工實在太仁慈了。

  既然員工觸犯了刑律,你就應該把他交給法律來制裁,僅僅用公司內部條律來處罰,其實起不到懲戒的作用。”

  “年輕人,當你到了我這樣的年紀,就知道寬恕是一種美德了,”老人笑著搖搖頭回答了弓亞明一句,隨后他站起身對魯達達說:“賢達我們難得在這么早的鐘點見面,一起去吃個茶點,聊會天可好?”

  魯達達將手的折疊軟屏卷起來,站起身揉揉眉頭回答說:“我一夜都沒睡好,思路剛好覺得有些枯竭,吃個茶點也好,西老打算去那里?”

  “那里都好,那里都好,”老人微笑著說:“永福也一起去吧,就當做為你送行。”

  眼看著洪永福步伐像僵尸一樣離開奇巧閣的休息區,弓亞明不禁對他的遭遇感到有些內疚,畢竟如果不是自己當初從洪永福頭頂奪走那具小巧木樓,他也不可能落到這種地步。

  但在現在這種微妙而又危險的情況下,弓亞明絕不能夠叫住老人,再次為洪永福求情,最終他只能將這份愧疚隱藏在了心里。

  老人、魯達達和洪永福離開之后,弓亞明獨自一人坐在奇巧閣休息區的沙發上,喝了一口齋咖啡,皺著眉頭閉上眼睛,慢慢整理自己的思緒。

  10幾分鐘后,郭怡婷和郭怡君再次來到休息區,看到弓亞明一副閉目養神的模樣,郭怡婷看看腕間電儀上的時間,敲敲弓亞明的腦袋說:“弓亞明,現在時間才8:43,你怎么就打瞌睡了,還不趕緊醒來。”

  “郭小姐買好書桌了?”弓亞明睜開眼睛問道。

  “不僅買了書桌,還把那一套餐桌、餐椅也買下了,6折的機會不好好利用怎么行,我電訊求了媽媽很久,她才終于答應的。”郭怡婷得意的說。

  “收獲那么大,真是恭喜你,”弓亞明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脖頸說:“現在購物結束了,我們就趕去豐南貢院吧,我想董導游一定等我們等的很急了。”

  奇巧閣距離豐南貢院不過1公里距離,弓亞明、郭怡婷、郭怡君一路小跑著離開奇巧閣來到豐南貢院時,時間還不到9點。

  不過雖然說起來時間不算完,但任由其他客人單獨去逛貢院,一直在豐南貢院恢弘的大門前等了弓亞明3人差不多1小時的董一峰,內心卻早已經覺得焦躁不安了。

  可是當弓亞明真的來到董一峰面前道歉時,他反而寬慰弓亞明不必把遲到放在心上,并殷勤的引導著弓亞明、郭怡婷、郭怡君走進豐南貢院,開始眉飛色舞的解釋起貢院的景物。

  豐南貢院是一片占地面積幾乎達到1平方公里的正方形建筑群,外面以6、7米高的朱紅色圍墻圍繞,圍墻上裝飾著明黃色房檐,在陽光的映照下爍爍放光十分耀眼。

  豐南貢院內里最高的建筑物,是位于貢院央位置的一棟5層圓樓,它和貢院整體恰好呈現出地球原生明漢帝國最崇尚的‘天圓地方’格局,據說在漢帝國舉行選拔官僚的考試時,圓樓就是考官們評判試卷的場所。

  除了正間的圓樓之外,豐南貢院的其他房屋都是修建的密密麻麻、一排一排,面積只有2、3平方米的考生考試使用的房間。

  據說地球原生明的漢帝國知識分,就是經過士兵搜查后住進這樣的小房間,用毛筆和黑濃的墨汁,在一片白天當做書桌,晚上當做床鋪的木板上,耗費7天或9天的時間,完成漢帝國至高統治者親筆擬定的試題。

  聽董一峰介紹說參加考試的知識分,要在這樣局促的空間呆滿整整7天,郭怡君捂住小嘴驚呼著說:“7天,1百多個小時住在這樣的地方完成考試,期間連洗漱的機會都沒有,用這么沒有人權的做法對待考試的學生,怎么會有這么可怕的政fu!”

  聽郭怡君這么說,董一峰陪著笑臉說:“怡君小姐,古代人生活的社會,制度當然不像我們現代那么進步。”

  董一峰一句解釋的話,卻引起了不遠處一名穿著白色汗衫、短褲,長著國字臉、筆直鼻梁,看起來正氣凜然的學府生模樣人的不滿,他轉身皺著眉頭說:“一聽你講話,就知道你是西京市的導游。

  你們這些導游沒有知識就不要胡亂向游客介紹,說什么古代人的社會制度不如現代,我告訴你,科舉考試是一種遠比現在的聯邦官僚選拔,還要公平的制度…”

  看到國字臉學府生開始滔滔不絕、引經據典的講述科舉考試的好處,郭怡婷在弓亞明耳邊笑著低聲說:“亞明,你看我堂妹的魅力多大,到處都能招人搭訕,這次搭訕的男生聽起來還真的有些學問,資素不錯。”

  證實了魯達達極端自由主義恐怖組織干部的身份,弓亞明表面看似沒有什么異常,但其實內心深處卻受到了深刻創傷,而且這種創傷越被壓抑,對他潛移默化的影響就越巨大。

  比如此刻對持有偏執思想者,弓亞明就本能的感到極為厭惡,即使那個人也許不是真的保持有偏執思想,而只是為了引起某個漂亮女生的注意。

  于是他冷淡的回答郭怡婷說:“資素不錯,我倒不這樣覺得,對一個會思考的人來說,沒有腦比沒有知識還要可悲。”

  弓亞明的聲音并不很大,但卻已經足以讓周圍的人都聽到,本來教訓董一峰正起勁的國字臉學府生,聽出弓亞明的話針對的應該就是自己,馬上閉上嘴巴,朝弓亞明怒目而視。

  弓亞明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怒視自己的國字臉學府生,口氣淡然的又對身邊的郭怡婷說:“你看怡婷,這就是那些持有原生明社會制度,遠比聯邦社會制度更進步的偏執思想者的典型表現。

  看到艱辛度日,被生活磨平棱角的性格隨和的人,這些人就盛氣凌人的用語言欺凌他們;

  遇到稍微強勢的人,這些人就變得毫無勇氣,除了向羚羊一樣用眼睛瞪人之外,連一句完整反駁的話,都講不出來。”

  聽到弓亞明這么說,國字臉學府氣的滿臉通紅,指著他結結巴巴的說:“你,你,你…”

  盯著國字臉學府生的手指,弓亞明笑著嘆了口氣說:“怡婷,你看是不是就像我說的,這種人連一句完整反駁的話,都講不出來。

  不過看起來我們對面的這位同學,比他的同類還要強上一些,最起碼有勇氣用手指著我。”

豬豬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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