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思想理念這個話題,弓亞美只容弓亞明說了半句,就怒視著他插話說道:“弓亞明,今天是你離家的日子,我不想和你吵,但請你閉嘴。”
看著妹妹憤怒的表情,弓亞明無奈的嘆了口氣,站起身說道:“亞美既然你不愿意聽,我也不多說了。
千萬不要送,我走了。”
看到弓亞明突然站起身,就要灑脫的離開,1秒鐘前還對他怒目而視的弓亞美,眼圈不覺紅了起來,低聲問道:“真的不用我們送?”
“是啊哥,我們還是送你去城邦機場吧。”弓亞磊也站起身大聲說。
“我說了不用你們送,你們就別送,”弓亞明笑著搖搖頭說:“在家里告別不是更好。
再會,親愛的妹妹、弟弟。”之后他直接轉身,高高舉起右手擺了擺,徑直離開了家門…
2小時后,弓亞明由山滕市城邦機場出發,經歷了55分鐘的亞太空飛行,如約來到了號稱地球特別星區亞中陸區‘海灣明珠’的美麗海濱城市濱海市。
走下城邦飛船,漫步來到濱海城邦機場的出口處,他環顧接機的人群,很快便發現了穿著一身白色緊身休閑裝,也在四處張望的郭怡婷。
兩人目光交接,郭怡婷臉上馬上浮現出了驚喜的表情,快步跑到弓亞明身前,什么話都先不講,直接用力抱住愛人,吻在了他的嘴唇上。
熱切的擁吻片刻,雖然也覺得口齒滋潤、十分甜蜜,但弓亞明終究不太習慣在公開場合這樣炙熱的表達情感,他輕輕推開郭怡婷說道:“別這樣怡婷,別人在看我們了。”
郭怡婷微微一愣,古怪的一笑。看都不看的隨意指了指旁邊說道:“亞明,你覺得誰在看我們?”
弓亞明隨著郭怡婷手指的方向望去。就看到不遠處竟也有幾對年輕情侶擁吻在一起。他們身邊有許多旅客經過,卻沒有任何人多看一眼。
收回目光,弓亞明苦笑著自嘲的說道:“怡婷,看來我真是古板的厲害。還沒年輕過就步入老年了。”
最后又親吻了一下,郭怡婷挽住弓亞明的手。一邊前行,一邊甜甜微笑著說:“沒關系亞明,濱海美麗的海濱、溫暖的陽光和我。很快就會讓你重新年輕起來的…”
走出濱海市城邦機場。弓亞明便感到頭頂明媚的太陽,真的遠比山滕要溫暖的多,望著遠處高大的椰樹,他笑著說:“怡婷,溫暖的陽光我已經感受到了,那么接下來你一定是帶我去領略一下濱海市美麗的海濱風景了。”
“你猜錯了亞明。接下來我要帶你回家,在我家吃過午飯后。下午我們再去海濱游冬泳。”郭怡婷搖搖頭說。
“跟你回家,有這個必要嗎?”弓亞明驚訝的說道:“怡婷,我住在酒店就好了,還是不要麻煩你父母了吧。”
“亞明,就算住酒店,你到濱海的第一天,處于禮貌也應該先去我家探望一下我的父母吧,”郭怡婷本來微笑著表情,一下變得有些陰沉的說道:“再說你和我爸爸還曾在原始星球戰場上有過很深,很深的交情。”女孩本來想說友誼,但最終還是選了個更合適的措詞。
弓亞明苦笑著說:“我就是因為這份交情,才不愿意去見你父親。
怡婷,你不會忘記你父親,曾經在海京市紅葉餐廳某間包廂里講過的話吧?
他那時可是指著我的腦袋說‘你必須保證,今后離我女兒遠些’!”…,聽到弓亞明是因為這種原因才不想去見自己的父母,郭怡婷表情一下重新變得生動起來,她笑著說:“可是那之后你可是救了他一命。
放心亞明,我爸爸的個性我很了解,他其實心底非常欣賞你,沒事的。”
見郭怡婷一再堅持,弓亞明也只好答應跟她回家。
但坐進郭怡婷駕駛的一輛紅色流線型懸浮飛車的前排位置,等到飛車緩緩升空時,弓亞明突然又說道:“怡婷,我們還是先去選購幾件禮物,然后再去你家吧,這樣顯得禮貌些。”顯然他想先拖延一下時間,再慢慢計較。
“不用亞明,你10幾天前在海京市給我父母買的禮物已經足夠多了,”早有準備的郭怡婷一邊駕駛著飛車融進半空中的車流,一邊笑著說:“行李廂里有幾件我特意留了下來,你可以今天送給他們。”說著她猛然加速,很快消失在車流之中…
大約20分鐘后,郭怡婷駕駛著她的愛車,降落在了濱海市拓海社區一棟天藍色公寓樓前的停車坪上。
走下飛車,弓亞明隱隱就聽到一陣海浪涌上沙灘的‘啪啪…”聲,隨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他發現西行大約500米,穿過一條海巖鋪成的人行道,就是濱海市美麗的海岸線,自己仰頭就可看到遠處波濤蕩漾的海景。
再看看眼前的公寓樓,雖然只是獨棟而且樓層很矮,但四周竟然建了4、5座錯落別致的小小花園,用作住戶休憩的場所,可以想象在人口密度已經達到承載極限的今天,在海濱城市購買一處如此優良的住所,一定所費不菲。
“怡婷,你家居住的環境真是不錯,看來銀河聯邦‘精英稱號部隊’的職業軍人收入,比我想象中還要豐厚一些。”環顧四周,弓亞明有些贊嘆的說道。
“我爸爸的收入是不錯,但那都是他冒著生命危險,賺回來的,”郭怡婷一邊從飛車的行禮廂中取出一大盒精致煙草、幾支用竹條扎在一起的紅酒和一組包裝奢華的女士化妝品,一邊說道:“就像你一樣。
真不知道你們為什么會那么愛和都靈人、蠻荒生物廝殺、戰斗。”
郭怡婷的話里雖然都是抱怨,但語氣卻明顯顯得十分自豪,弓亞明這時當然不會煞風景的向郭怡婷點明,其實她父親是文職軍人,根本沒有直接和都靈人、蠻荒生物進行過戰斗,而是笑笑沒有答話。
看著弓亞明的笑容有些古怪。郭怡婷以為他是心中緊張,便將所有的禮物都塞進了弓亞明的懷中。語氣略帶慌張的說道:“現在我帶你回家。別緊張亞明,就像我剛才說的,我爸爸和你其實有很多相同之處,他不會真的為難你。”
聽到郭怡婷的安慰。弓亞明點點頭,但本來不太緊張的心。反而突然感到有些坎坷不安,不過事已至此,他也只能任由郭怡婷拉著。走進了公寓樓的A2單位。
兩人沿著樓梯走上3樓。在一扇寬大、雕工精美的木門前停下腳步,之后郭怡婷操縱著腕間的電子儀,打開了房門。
走進房門后直接便是一間面積足有7、80平方米,裝飾華麗的客廳,看到客廳中空無一人,郭怡婷便高聲喊道:“媽媽、爸爸。我帶著朋友回來了。”
隨著她喊聲落地,一位容貌艷麗、衣著時尚、身材高挑、氣質自信的中年女人推開側門。走進了客廳,來到了弓亞明的面前。…,在郭怡婷對弓亞明的描述中,她的母親是那種在丈夫離開地球,踏上星際戰場之后,就安靜的擔憂,悲傷的等候的柔弱婦人。
因此和眼前這位目光堪稱銳利的美麗中年女人對視時,弓亞明并沒有意識到她就是郭怡婷的母親,而是認為應該和自己一樣是某位訪客。
“弓亞明,快叫人啊。”看到弓亞明一直和母親對視,微笑著沉默不語,郭怡婷在一旁氣惱的小聲說道。
弓亞明一愣,這才恍然大悟的尷尬笑笑,有些木訥的說:“您好郭伯母,我是弓亞明,是怡婷以前在盛德的同學。”
“現在是聯邦C級探險家,媽媽他就是爸爸曾經向你提過的那個弓亞明。”弓亞明剛說完,郭怡婷馬上接著說道。
“難怪你一直這么神秘,原來這次是請弓亞明探險家來家里做客,”郭怡婷的母親向女兒有些責怪的瞪了一眼,隨后朝弓亞明笑笑,指著一旁落地窗下,沐浴在海邊柔和陽光中的米黃色舒適沙發說道:“弓亞明探險家您請坐,我是郭怡婷的母親安惠絮,很榮幸能認識您。”
說話無論措辭還是語氣,都顯得矜持而客氣,并沒有平時對待晚輩訪客的親近。
這時才知道郭怡婷竟然沒有向父母說明,今天她帶回家的客人是自己,弓亞明不禁更覺尷尬,他把懷中的禮物放到客廳地板上說:“郭伯母,我帶了些禮物給您和伯父,不成敬意。
還有您叫我亞明就好了。”
聽到弓亞明講話非常客氣,態度拘謹而質樸,安惠絮語氣一變,笑著說“亞明,‘亞中陸區的光明’,很好聽的名字,你父母一定對你期望很高,而你也沒有辜負了他們的期望。
剛坐過城邦飛船來濱海,你一定累了,快讓怡婷陪你去沙發坐下,阿姨給你倒杯冰飲。
以后再來作客,不要帶禮物來了,你能多來看看怡婷,我就很高興了。”
看到安惠絮態度改變,弓亞明心中輕松了一些,他和郭怡婷一起走到沙發前坐下說:“也不是什么太昂貴的禮物,只是表示我的一點心意…”
弓亞明正說著,突然房門再次被人打開,一位穿著泳褲,身上還濕漉漉不時滑落海水的中等身高,體態偏廋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看到客廳中有人坐在沙發上談話,他微微一愣說道:“怡婷,你不是說客人要12點以后才能到嗎,怎么現在…”
說到這里中年男人突然看清了弓亞明的面容,他馬上住口,呆立了一會,面無表情的緩聲說道:“綠魔,怎么會是你,你不是和怡婷失聯很久了嗎?”
中年男人自然就是曾經和弓亞明在原始星球短暫共同戰斗,后來又被弓亞明救過一名的鼴鼠,聽到他的問話,弓亞明極為尷尬的笑笑說:“是失聯了一段時間,不過最近又恰好碰到了。”
聽到這樣避重就輕的回答,鼴鼠心中又氣又急,大聲說道:“恰好碰到,這個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我看一定是你主動聯系了怡婷。”
“爸,真的是巧合。學院剛放年假的時候。我和一群朋友去海京很有名的海味人家餐廳聚餐,想犒勞一下自己,沒想到遇到了剛剛返回地球的亞明,這是我們的緣分…”郭怡婷看到父親為難弓亞明。在一旁急忙解釋道。
但郭怡婷主動替弓亞明解釋的舉動,反而令鼴鼠更加氣惱。他打斷了女兒的話,口不擇言的說道:“什么緣分,我看是孽緣。…,郭怡婷。你自己想想。綠魔這家伙失聯的這些日子,你是怎么過來的。
如果你真和他在一起,他要是再失聯了,甚至,甚至死在星際探險中,你又該怎么辦!”
“那我就等他一輩子。臨死前留下遺囑‘星葬’,和他在宇宙里相會。”聽到父親講話這么過分。郭怡婷沉默了一會,眼含淚水,倔強的大聲說道。
聽到女兒這樣決絕的回答,鼴鼠張口結舌再也說不出話來,這時一旁的安惠絮才趁機勸說道:“俊巖,女兒大了,早已經有她自己的主見了,尤其感情這種事,本來就無法勉強。
再說亞明這個年輕人,無論能力、學識、外表都是無可挑剔,又曾經在原始星球救過你的命…”
“我知道,我知道綠魔他有多優秀,”鼴鼠打斷妻子的話,說道:“可是,可是一想到怡婷以后要像你一樣,一輩子過這種擔驚受怕的生活,我就,我就難受的揪心。”
安惠絮輕笑著說:“女兒以后會過擔驚受怕的日子,會讓你難受的揪心,那我呢?
我現在的日子就時常擔驚受怕,怎么不見你愿意退役,或者干脆和我離婚。”
鼴鼠一聽妻子這樣說,緊忙回答道:“那怎么一樣,我們之間的感情…”
安惠絮打斷了丈夫的話,用眼神劃過對面的女兒和弓亞明,輕聲問道:“俊巖,他們倆個現在和我們,又有什么不一樣呢?”
妻子問話的語調雖然輕柔,但卻像巨雷猛然在耳邊炸響一樣使鼴鼠身體僵住,良久無法動彈,這時他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平常經常不經意說出的“女兒已經長大”了6個字的真正含義。
那個曾經踉蹌著走進自己懷中的‘小小人兒’,早已經不在單單屬于自己一個男人了,她將為人妻子,并終會生出另一個,或者令幾個‘小小人兒’,也許那時她才能體會到此時自己的堅持是為了什么,但在這之前,恐怕自己再不可能左右她的想法。
想到這里,鼴鼠心中不覺感到意興闌珊,他長長舒了口氣,抬頭凝望著女兒倔強的面龐,沉默片刻,低聲說道:“怡婷,你長大了,有些事情,不是爸爸能決定的了。
既然你一定非要和一名聯邦職業探險家交往,我希望你能清楚的知道,以后你將面臨怎樣的生活。
你如果把一切都考慮清楚了,還希望堅持下去,那,那,爸,爸爸祝福你…”
聽到父親說出這么感人肺腑的話,郭怡婷心中的怨氣早已消散的無影無蹤,眼淚頃刻間便流了出來,她哭著站起身擁抱住父親,呢喃的說道:“爸爸,我知道你是最疼我的,謝謝,謝謝你,我愛你…”
抬頭看到這親情滿滿的一幕,弓亞明不由感到有些手足無措,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做出一些安慰的反應,同時內心深處也頗為愧疚,自己在和郭怡婷的情事里越陷越深,萬一沒有結果,還不知會釀成什么樣的后果。
不過轉念一想,自己才27歲,距離銀河聯邦男性一般適婚年齡,還有至少10幾年的緩沖期,一切都可以從長計議,弓亞明的心神又漸漸安定下來。
就在他胡思亂想時,安惠絮眼圈發紅的朝丈夫和女兒說道:“俊巖,今天是怡婷帶亞明第一次來我們家做客,你快換身衣服回客廳陪他聊聊天,我去把午餐準備好。”
雖然被迫答應女兒和弓亞明交往的要求,但鼴鼠對待弓亞明的態度,卻絲毫沒有變得緩和,聽到妻子的話,他惡聲惡氣的說道:“準備什么午餐,綠魔這家伙在原始星球連雜草的根莖都能吃,在冰柜里找些冷面包給他就可以了。”不過話雖這么說,他還是轉身走進臥房去換衣服了。
鼴鼠走后,安惠絮也去了廚房準備午餐,客廳中只留下了弓亞明和郭怡婷兩人獨處。
“亞明,你聽到了,我爸爸答應我們交往了,”父母剛剛離開,郭怡婷就對弓亞明破涕為笑的說道:“成功了,我們終于成功了。”
弓亞明靠在沙發靠背上,長舒了一口氣,心中終于輕松下來,有些氣惱的低聲說道:“是啊,這的確是件好事。
但是怡婷,你連今天的訪客是我這件事都沒告訴你父母,就敢把我帶回家,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爸爸發怒,一定要把我趕出去,又該怎么辦?”
過度一下豬腳就要踏上大時代的舞臺了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