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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著小曲兒,王清心情愜意的回到家中。《》www../《》www../.
他剛進門,老婆就嚷嚷,道:“你得瑟啥呢?我讓你辦的事兒你辦了嗎?”
王清一愣,才想起今天早上老婆叮囑自己,過兩天老丈人生日,讓王清下班后去到煙酒店買一對好酒,他今天一高興,到組織部轉了一圈,回來早把那事丟到九霄云外了,哪里還記得?
王清的老婆也姓王,叫王淑芬,個子生得高大,和王清相差無幾。
平常在家都是王淑芬做主,王清是特別懼內。
見到王清兩手空空的回來,王淑芬火冒三丈,逮著王清就是一通臭罵,王清只是低頭道歉,承認錯誤。
王淑芬甕聲道:“那行,你現在馬上去,馬上去買東西。東西不買回來,不準你吃飯!”
“行,行,我去!我馬上去!”王清點頭哈腰,立刻準備出門。
王淑芬皺眉看著老公,忽然覺得老公和平常有些不一樣,以前王淑芬也動輒向王清發脾氣,但是一般的情況下,王清都是悶頭不做聲,點著一支煙在客廳嗒吧噠吧抽。
今天這事這是怎么回事?被臭罵了一頓,立刻就承認錯誤,還一臉是笑,像吃了蜜糖似的,莫非這罵人還能將人罵高興不成?
“慢著,哎,老王,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兒瞞著我啊?我瞅你不對勁啊?”王淑芬叫住王清道。
王清連連擺手道:“沒有的事,沒有的事,我有事哪里敢瞞著你?”
王清心情高興,但不意味著他不懂組織紀律。
只要任命沒有正式下來,他的去向問題就應該要保密,如果因為自身保密工作沒做好,引起了議論,后果他承擔不起。
尤其是現在,王清想著唐招招那副陰沉的臉,他就不敢大意。
他非常清楚。只要自己哪怕犯一點小錯誤,唐招招是絕對不介意對自己痛打落水狗的。
王淑芬的眼神在王清臉上逡巡。滿腹疑惑,半晌,她沒好氣的道:“先吃飯,飯做好了!什么事兒吃飯了再說!”
“是。一切聽從老婆大人的安排!”王清笑道。
“油嘴滑舌!”王淑芬嗔道,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兩口子將飯菜端上桌,對坐著吃起飯來。
兩人坐在一起,王淑芬又忍不住說一些父親過生日的事兒。
王清的老丈人家生了四個女兒。.沒有兒子。
四個女婿有三個從政,有一個從商,相比來說,王清算是其中混得差的了。
老丈人也是從稅務局退下來的領導,平常家里人在一起的時候。他也喜歡訓訓話。
每到那個時候,王清就是被重點提點對象。在四個女婿中,王清的個性最直。也最不善迎奉。當然,最重要的是他的條件最不好,所以,老丈人對他是毫不客氣。
偏偏王淑芬又爭強好勝。自己丈夫受委屈,她就受不了。所以父女關系處理得并不好。
老丈人還喝酒,每年過生日,四個女婿酒是必備的。
其他三人,有錢的有錢,有權的有權,給老丈人送一對好酒自然不在話下。唯獨王清這幾年干一個沒什么實權的府辦副主任,根本沒什么人給他送酒。上檔次的好酒,讓他掏工資去買,難免捉襟見肘。
而且,現在女兒馬上上高中,又供了房子,經濟方面也不允許他買價格太離譜的酒。
至于其他的禮物,他更是拼不上,所以每一次,老丈人過生日,就是他們兩口子難受的時候。
“八百塊,八百塊!”王淑芬吃飯的時候喃喃的道。
她一個人嘀嘀咕咕良久,抬頭看向王清道:“這個數不能少,我們花八百塊錢,到那些正規一點的禮品回收店淘一對好酒,我估摸國窖打折后能搞得到一對,你看如何?”
王淑芬沒等王清回話,便接著道:“老王,我們今年可不能太寒磣。上次你沒聽大姐夫說嗎,說讓我去到他公司做事,幫他管倉庫,一月給我《《》》這話是什么意思?還不是看我們給爸爸送的東西寒磣,以為我們家都揭不開鍋了呢!”
王清皺皺眉頭,道:“行了,大姐夫也不是那意思,他也是想照顧一下我們,你別領會錯了!”
王淑芬一聽這話,惱了,道:“什么領會錯了?我領會錯了?我說你老王就是沒骨氣,我再窮,再下崗,自己不會找事做去?還跟他做事,看他的臉色?
我們已經在家里抬不起頭來了,現在還這樣沒志氣,以后老爺子正臉都不會讓我們倆看!”
王淑芬一生氣,將手上的筷子就放下了,飯也吃不下去了。
王清連忙道:“行,行,一切聽你的。八百就八百,還不行嗎?”
王淑芬瞪了王清一眼,好像是取得了什么重大勝利一般,臉上又露出了笑容。
以前每年為買酒的事情,王清總忍不住和她吵架,在王清看來,家里條件差就差點,沒必要和幾個姐姐哥哥攀比。
人家能拎茅臺五糧液,自己酒提杏花村,那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王淑芬好強,好面子,總是不依,所以兩人都會斗爭一番。
今天王清答應得爽快,可是大出王淑芬意料之外!
一頓飯兩口子吃得其樂融融,飯吃完,王清自覺的去收拾。
就在這時候,外面有人敲門。
王淑芬走到門口將門拉開,門口站著一個四十多歲,白白胖胖的中年人,看其形容氣質,就很是不凡。
中年人臉上笑容滿臉,兩只手,一只手拎著一大包東西。
“請問,您……”
中年人笑道:“您是嫂子吧?我找王主任,我是荷花魏東明。”
“魏……東明?”王淑芬皺眉想這個名字,這名字很熟,怎么一時就想不起來呢!
她連忙回頭沖屋里喊:“老王,有客人找你!”
他便叫王清,便熱情的請魏東明進來。
就在魏東明換鞋的當口,她心中咯噔一下,想起這個人來了。
魏東明不是以前市化二廠廠長嗎?后來化二廠破產后,聽說他下海經商了,賺了大錢,怎么今天到自己家來了?
王淑芬偷偷瞅了一眼魏東明手上拎的東西,不看不要緊,這一天她倒抽了一口涼氣。
他首先就看到了一對酒,那是五十二度的五糧液陳釀,一瓶酒兩千塊,這一對酒就是三四千。
還有兩條鉆石芙蓉王煙,這又是一兩千,還有其他的東西王淑芬看不清楚,但光這兩樣東西,就讓她的小心臟受不了了。
王清從廚房出來,用手帕擦手,魏東明迎上去道:“王主任,您還認識我吧,我東明啊!”
王清直愣愣的看著魏東明,半晌道:“東明?華二廠的東明,哎呀,稀客稀客,來,坐,坐,淑芬給魏總倒茶!”
魏東明坐在沙發上,將禮物不經意的放茶幾上。
王淑芬已經熱情的將茶端上來,魏東明忙站起身來道謝。
“老王,你們先聊,我去書房輔導孩子做作業!”王淑芬道。
王清愣了一下,今天孩子補習,哪里來的孩子?王淑芬連忙對他擠眉弄眼,他便含含糊糊的應了一聲。
魏東明道:“嫂子,您忙去,沒關系!”
王淑芬進到房里面,心臟砰砰的跳。
她怎么也搞不明白,這個魏東明怎么上自己家來了?
王淑芬以前在化二廠短暫的上過班,那個時候魏東明就牛哄哄的,可沒聽說他和王清有什么交情啊!
很快,她便敏銳的感覺到這里面有問題。
她便躲在門口偷聽外面的談話。
只聽兩人寒暄了幾句,魏東明便道:“王主任啊,老魏我以前一直就想過來拜訪您,可是都未能成行……”
魏東明舌如蓮花,一通說得王淑芬心中特別舒坦,只覺得這個姓魏的特別會說話,從來就沒聽說他要來自己家拜訪的事兒,但經他這樣一說,好像還真就是那樣。
接下來王清開始客氣了,說了幾句話,魏東明話鋒一轉說到了荷花。
王清便和他說荷花的事兒,說什么荷花局面困難,任重道遠云云。
又說什么一切都不知道組織安排,什么都沒定論云云。
最后,魏東明便說以后還需要王清照拂,兩個大男人說的很多話,王淑芬都聽不太懂。
她只知道兩人說的事兒和荷花有關,她心中就納悶,自家男人和荷花有什么關系?這幾年,王清在區政府被上面壓得死死的,一點實權都沒有,在什么地方他能說得上話?
王淑芬腦子里面很迷糊,但很快她的心思就轉到了那對酒上。
真是想什么來什么,剛剛想去買酒,就有人送酒上門了,而且正是送一對酒。
這可是陳釀的五糧液啊,大姐夫每年去爸爸家都沒拎這種酒,上次拎的五糧液都是玻璃瓶的那種,沒這種上檔次。
王淑芬腦子里面已經想到將這一對送給父親,那天該要露多大的臉啊,看大姐她們平常那種趾高氣揚的樣子,今年終于輪到自己揚眉吐氣一次了!
還有那一對煙,煙可不能送,煙放到禮品回收店能抵得住老王一月工資呢!
就在王淑芬胡思亂想的時候,客廳忽然異變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