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海緣回到省城被國安局領導一通狠批!
她出手太狠了,把衡州的問題可以說是扒得干干凈凈,兩天之內,衡州因為媒體的高度聚焦,很多部門和單位都是風聲鶴唳,緊張得不行。
因為這件事情,省委召開了專門的常委碰頭會,沙明德親自下令追查這次事情的原因。
這一追查下來,就追到了國安局這邊,葉海緣因為要找尋洪省生的蹤跡,想出了一個媒體戰策略,衡州的問題一被媒體聚焦,洪省生自然就會露面。
當然,葉海緣的目的達到得很快,洪省生果然在衡州,他一頭扎進了衡州萬通縣,在萬通縣這個地方,有一個國家發改委批準投資的東坪水利發電工程因為種種原因爛尾,他是來了解這個事情來了。
而這一次,東坪水利工程的問題也被媒體追問曝光,洪省生也藏不住了,自然也就浮出了水面。
葉海緣要找的人找到了,可是局面她卻已經控制不了了,整個衡州因為媒體大面積的報道,尤其是港媒對衡州黑社會勢力的深度報道,一下把衡州推到了風口浪尖。
衡州之亂,竟然至斯,這樣的報道,帶給整個社會的震動是難以估量的。
葉海緣對這樣的結果也沒料到,但是事情發生了,而且是因她發生的,她也只能委屈的挨批,除此之外,還能怎么辦?
她是死要面子之人。如論如何也不會說這個主意是陳京教給她的。
她堂堂國安局的處長。還用得著組織部的人教她怎么做?
再說了,她的任務也因為這個辦法成功完成了,能夠完成任務,雖然用的方法有些過激,但這都在可以接受的范圍之內。
要怪就只怪衡州的問題實在太多。
如果衡州真的一片清明,又哪里能夠有這么多問題凸顯出來。
現在媒體圍攻衡州,又不是無中生有,大家都在講證據、擺事實,即使造成了一些動蕩,那又怎么地?
很多事糟糕到了一定的程度。就需破而后立,沒有破,哪里來的立?
就因為這種心思,盡管有多位領導暗示她。希望她能夠說出背后給她出主意的人,可是這些暗示都被她佯裝不懂的掩蓋了過去。
這事就是她干的,和任何人無關,就這樣兒了。
從內心來說,葉海緣真有心算計陳京一次。可是事情到這一步,她的思路卻又悄然的在改變,陳京雖然可惡,但是衡州更可惡。
如果衡州不可惡,陳京哪里會想出這樣的絕點子出來?
當然,她永遠也不會料到。她的隱瞞,對陳京的幫助是有多么的巨大。
幾乎就在她被領導挨批的同時,衡州市委書記孫千石正在用紅機電話和省主要領導通話。
一直以來很看重他的路仲強省長,今天是罕見的發了怒,他批孫千石衡州為什么還有這么多問題。
衡州的問題孫千石搞了三年,到現在為止還是解決不了,這究竟是為什么?
孫千石也是十分的惱火,他向路仲強反應道:“路省長,什么時候組織部有這么大的權利了?一個工作組就能夠隨便搞出這么多事端來,聯系這么多媒體抹黑我們衡州。
這樣做是對衡州的毀滅性的打壓。這是破壞衡州班子的工作計劃,對這樣不負責任的行為,省委和省政府應該要嚴肅追究!”
孫千石的火是沖著陳京去的。
因為忽然之間發生這樣的事兒,只有可能是陳京在搞鬼。
而且孫千石私下里還認為,憑陳京一個處長的能力還搞不出這樣的陣仗來。這只能說明在省委組織部還有更大的領導在暗中支持陳京。
但是孫千石的怒火很快就被路仲強撲滅了。
路仲強明確告訴他,這把火是國安局燒的。如果孫千石有意見,他可以自己找國安局去。
孫千石對路仲強的這個說法根本就不信,最后,路仲強語氣變得嚴厲,道:
“千石!你還是收起你那倔強的脾氣吧!你好好想想,如果你在此前能夠認真的配合省組織部工作組的工作,現在會是這樣被動的局面嗎?性格決定命運,剛則易折,一個人太倔強了,不知道轉彎了,最后傷及的不是敵人,而是自己。”
路仲強最后警告孫千石四個字:“懸崖勒馬!”
結束和路仲強的通話,孫千石老邁的身軀爆發出驚人的能量。
他狠狠的把電話摔出去,電話在地上滾了幾個圈兒,竟然一點沒碎。
他尤覺得不過癮,拿起茶幾上的咖啡杯又往地攤上摔,所謂惱羞成怒,就是他此時的真實寫照。
這接二連三發生的媒體聚焦衡州的事件,如果這背后沒有陳京的影子,他孫千石可以拿腦袋撞墻死。
可是,陳京偏偏就把自己撇得干干凈凈了,最后背后扯出來的赫然是大名鼎鼎的國安局。
他孫千石關系再寬,路子再野,他能夠將觸角涉及到國安局?
另外,路仲強語氣很堅定,很明確,說這件事是國安局干的,這已經暗示得很清楚了。
那就是這事陳京沾不上半點關系,讓孫千石不要再繼續堅持自己的意見了,否則被陳京反咬一口,他吃不了兜著走。
陳京的話孫千石是言猶在耳。
四天之內,他會等著孫千石去主動找他幫忙,兩人一起商討解決衡州的問題。
孫千石面對這樣的狂悖之言,根本就只有譏諷和嘲笑。
可是現在……
孫千石越想越氣,越想越惱火,他千防備萬防備,就從未想過這一手。
媒體不可怕,可怕的是權威媒體。
權威媒體不可怕,可怕的是其爆料的內容很觸目驚心。
現在,面對衡州的問題就是權威媒體已經爆料了衡州觸目驚心的事兒。
孫千石壓根兒就沒想過陳京會有這么大的能量,能夠驚動像央視這樣的權威媒體,從前他想都沒想過危機會從這里發生。
一切問題走到現在,孫千石已經沒有回頭的余地了!
“讓老子去向那小子卑躬屈膝,門兒都沒有!”孫千石咬牙切齒的道。
他幾乎是吼著叫秘書長歐陽虎過來,歐陽虎進來,他劈頭就道:“歐陽,離開召集市委主要領導開會,所有在市里的常委,全部參會!”
歐陽虎道:“是!”
可是他嘴上應了,腳下沒動,似乎有什么話欲言又止。
孫千石皺眉道:“怎么了?還有事兒?有事兒就說,吞吞吐吐干什么?”
歐陽虎訕訕一笑,道:“書記,今天去南園賓館的領導很多,都是主動去交代問題的,其中有……有……馬市長……”
孫千石一愣,整個人臉上的表情凝固。
“誰讓馬肯去的?他……他……他……”孫千石用手指著一變,一連說了三個“他”字,情緒非常的激動。
但最后,他終究還是控制住情緒了,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悶聲不說話。
歐陽虎還待再說什么,他已經極其不耐煩的擺手道:“去忙,去通知人開會!其他的事兒你不用管!”
歐陽虎點頭,緩緩的退了出去。
孫千石并沒有安靜多久,歐陽虎出去,副書記趙千金的電話就打進來了。
趙千金道:“書記,現在局面越來越糟糕了,我剛剛視察衡州一中,出來的時候就被記者圍在了校門口,非得讓我接受采訪談相關的問題,我是狼狽如喪家之犬啊!”
“誰攔你了?公安局劉策貴是吃屎的嗎?讓他多派幾個人負責維護領導安全,以后我們常委出去,一律要多帶幾個人!”孫千石怒聲道。
趙千金在電話那頭笑得很呆,連連稱是。
他陪笑了一會,又道:“孫書記,現在局面這樣了,我看我們還是應該主動跟工作組談談,一起商討問題解決辦法嘛!這對我們衡州的大局有利,利于衡州目前局面的穩定。
今天我已經跟陳京談了一個初步的意向,他對我們班子的反應迅速表示贊賞,認為這樣迅速的表現,衡州的問題順利解決指日可待!”
孫千石一聽趙千金這話,他頭一炸,只差要暈倒。
好個趙千金,在這個時候,他不陰不陽的,竟然是給自己施壓叫板來了。
他跟陳京談?他和陳京達成初步意向?
什么時候他趙千金能夠代表衡州班子了?
孫千石冷冷的道:“行了,老趙,你愿意怎么做都行,只是有些事情,我自有分寸,你不用擔憂!”
孫千石結束和趙千金的通話,只覺得身子發軟,他忽然覺得有些悲哀。
平日里他孫千石威風凜凜,可是到現在,連一個趙千金也趕這么跟他說話,這簡直就是對他的羞辱。
而就在這時候,剛剛出門的歐陽虎忽然去而復返了,他急匆匆的沖孫千石道:“書記,剛才從南園傳來消息,工作組已經完成對衡州的調查工作,準備立刻回省城……”
“什么?”孫千石一愣,驚訝的站起身來。
歐陽虎重重的點頭,道:“千真萬確,剛剛陳處長親自給我打電話說的,不然我絕對不敢向您這樣草率的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