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咣!咣!……”
云霧繚繞的龍宿山上,清晨五點半準時響起了陣洗滌心靈的浩蕩鐘聲,早已聚集在龍宿山腳下的信眾們開始緩緩地往山上挺進,沒有收到邀請函的那些人,則是站在邊羨慕地看著能夠上山的那些信眾。下書網 在龍宿山山門旁貼著張字跡清晰的公告,大概意思就是龍宿山于初八正式封山,初九早上鐘聲響起之后,攜帶邀請函的信眾、道友們才可穿過山門開始登山,沒有邀請函的信眾,請在第二次鐘響后退出百米之外以防意外發生……
山門口沒有人把關,雖有這張通告對觀禮的信眾做出了限制,但依然不乏有心存僥幸的人混在人群當中穿過了山門。
然而,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任何個試圖蒙混過關的人,只要穿過山門,絕對就會在三秒鐘內失去平衡,然后屁股跌倒再滾出山門之外!
如此反復的場景在龍宿山下頻頻上演,惹得山腳下聚集的那些信眾們無不驚嘆萬分,對即將開始的法會,也更加地期待了。
在所有登山的人群當中,個個身穿道袍三五成群的道士,卻是最引人注意的特殊觀禮者,這些道士的年齡普遍都在四十五歲以上,但走在蜿蜒陡峭的山路上,大部分道士卻都是龍行虎步,健步如飛。
其中幾個走在前列的道士,邊走邊在那交頭接耳,若是有內行的人出現在這里,絕對眼就能辨認出來,這幾個道士當中那個鶴發童顏的老道士,正是岷元市道教協會的會長,岷元市的政協委員、人大代表!
曾教風走在幾個老道士之中明顯就是領頭的角色。身為岷元市道教協會的會長,岷元市最大宮觀白虛宮的主持,在龍宿山青云觀沒有嶄露頭角的時候,曾教風就等于是岷元市道教的領頭羊,在岷元市有著無比崇高的地位。
但自從龍宿山青云觀崛起之后。岷元市大大小小近兩百座宮觀都陷入了人人自危的局面,特別是在暮隆鎮多妙宮遭遇天譴之后。這種針對青云觀而產生的懼怕情緒。就蔓延地更加迅速了。
在這種離奇的事件壓力下,原本收到些風聲準備對龍宿山青云觀睜只眼閉只眼的曾教風,也不得不站了出來,帶領協會內幾位副會長同出席龍宿山青云觀舉辦的第次神像開光法會。
這路上走來,他們這幾個人就直在探討著青云觀聚集他們的用意所在。
“依老道看,這龍宿山青云觀的觀主青城子,自青云觀嶄露頭角以來便不曾到協會內登記過哪怕次,顯然是在藐視協會的存在,忽略國家政策法規形成的約束。此番邀請我等前來觀禮,怕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走在曾教風身旁的個老道士壓低了聲音,十分不滿地說道:“暮隆鎮多妙宮雖無法查出具體坍塌的原因,但絕對不會是天譴所致……就從這青城子囂張的行為上看,龍宿山青云觀分明就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話雖如此。但我等還不是來了?”曾教風通過某些渠道隱約了解了些國家方面對龍宿山事件的最終態度,今天既然來了,他也絕對不是抱著踢場的心思來的。只能邊走邊說道:“無論這青城子想要做些什么,我們冷眼旁觀即可,今日自然有人會來尋他的麻煩!”
“哦?是誰?”邊上幾個老道士都露出了感興趣的模樣,追問起來。
只可惜曾教風守口如瓶,根本不肯再泄露更多的信息,“稍后法會開始之時,你們自然能夠看到那些人的出現……且看青城子會如何應對吧!”
余下幾個老道士對視眼,見曾教風不愿多說,他們也不好繼續追問了。
就在曾教風等人腳下生風呼呼往上躥的時候,后方的人群當中也混入了幾個年紀在四五十歲左右的中年道士,路上左顧右盼的觀察著山上的情況。
趙青山早就站到了殿外的懸崖邊上,開了天眼掃視著下方山路上密集的人潮,自言自語道:“還真有幾個不速之客啊……”
“觀主,法壇已經布置完畢,香火蠟燭都已經點上了。”滿頭大汗的丹陽從殿外的空地上走了過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朝趙青山問道:“距離八點鐘還有近兩個小時,讓大家先凈身嗎?”
在開光法會正式開始之前,當天早上八點之前,所有參與法會的人員按規矩都要用三張凈身符//最快文字更新無彈窗無廣告//洗去身上的污穢、蕩除身上的邪氣,以最飽滿的精神狀態以及最干凈的身體,來表達對仙神的尊敬。
雖然趙青山本人對這樣的儀式并不感冒,但身為觀主的他,卻也不好做出主動破壞規矩的事情來。
因而,趙青山愣了愣后,便回頭說道:“再過個小時吧,你帶人從頭到尾給我檢查遍,尤其是法器、樂器之類,必須全部確認遍,不要等會兒法會開始了,再鬧出什么讓人啼笑皆非的烏龍來。”
法會現場除了法器之外,其中用來烘托宗教氣氛的最有利的法寶,就是各式各樣的樂器,有的人曾經說過,看道教的法會,有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早上起來已經檢查過遍,但聽到趙青山的話后,丹陽也不敢忤逆趙青山的意思,只能抬手擦擦汗,點頭答應了下來,“好的,我這就帶人再確認遍。”
由于凌霄寶殿內陳列的供桌太過緊密,無法騰出更多的空間來舉辦法會,最后只能把萬法宗壇的大部分東西都轉移到了殿前的空地上重新布置。
因此,丹陽、長松子、丹云等人,其實直都在趙青山的身后忙碌,整個龍宿山上,恐怕除了什么都不懂的唐燦燦之外,也就剩下個趙青山最清閑了。
時間很快便到了早晨七點多鐘,剛剛又把法器、樂器從頭到尾檢查了遍的丹陽,這才又跑回到了趙青山的身旁,氣喘吁吁地問道:“觀主,可以凈身了嗎?時間已經差不多了……”
“可以開始了。”趙青山收回了落在山路上的視線,扭頭看眼后方張燈結彩、彩旗飄飄的法會現場,點點頭道:“通知下去,所有人輪流回后院凈身、凈口、凈心,換上法衣,準備迎接訪客的到來!”
“是。”丹陽應了聲,轉過頭去朝那些已經忙完,正站在法壇邊上不知道還能干些什么的道士們喊道:“觀主有令,開始凈身儀式,保持肅靜!”
趙青山作為龍宿山青云觀觀主,又是今天這場法會當之無愧的主角,按照從上到下的排列,他是第個要凈身的青云觀道士。
向來都會以身作則的趙青山,在后院當中褪去了自己身上的日月白寶衫、摘下紫金通天冠、放下乾坤朗日太極拂塵。
丹休手捧木盤,為趙青山送來了件正面跟背面都繡滿了圖案的大紅色絳衣法袍,在絳衣法袍上繡有金龍、三清、八卦、寶塔圖案,這件絳衣法袍還是丹云下山后特別為趙青山定制來的,極盡奢華之意。
木盤上除去這件大紅色絳衣法袍之外,還有凈身符三張、溫水杯、火柴盒,這些都是凈身儀式上必不可少的東西。
捧來這四樣東西的丹休扯著嗓門高呼聲,“請觀主更衣!”
趙青山面色莊嚴地走到丹休面前,從木盤上取來了張凈身符,用火柴將其從底部點燃,待火焰燃燒之箭頭處的時候,趙青山右手抖,將這張折疊好的凈身符投入了身前的桶溫水當中。
用這桶溫水洗去身上的污穢之后,再取來第二張凈身符點燃沖水,用杯中的溫水直接沖服,以此來蕩除身上的邪氣。
做完這切后,趙青山又步踏天罡,取來第三張凈身符用雙手托住舉過頭頂,朗聲誦道:“靈寶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臟玄冥,青龍白虎,隊仗紛耘,朱雀玄武,侍衛身形……今日凈身,乃為神像開光而行!”
誦畢,趙青山穿上底衫、燈籠褲,上前雙手捧起木盤上的大紅色絳衣法袍將其披在了自己的身上,接著將最后張凈身符佩掛在了腰間的褲繩上。
至此,凈身儀式全部完成,換上了絳衣法袍的趙青山看起來奢華萬分,法袍上繡著的金線,更是在光照下熠熠生輝!
丹陽等人遂稽首誦道:“觀主凈身禮畢,無量天尊!”
趙青山甩甩寬大萬分的袖子,頗有些自得地說道:“爾等快些凈身吧,先熟悉下法會的流程,都換上新裝出來演習遍。”
“是,觀主!”長松子等人齊聲應下,然后就開始了忙碌的凈身儀式。
等到青云觀內所有道士都完成凈身,并穿上了前些天才下山采購來的全新法袍后,時間,青云觀內五彩繽紛、寶光閃爍,法會雖沒開始,但那種濃郁的法會氣氛,卻已經提前流露出來了……
書庫索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