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云聚會東山城啊!”葉開站在外面的大路上,感覺神清氣爽,不由得感慨了一句道。
大雨初停,雨后的東山市,顯得格外的空氣清新。
就在昨天下午,一場大范圍的暴雨降臨東山市區,雖然沒有造成大范圍的積水,但是卻洗滌了空氣,令人精神為之一振。
早上起來的時候,就感覺到跟往日的不同。
在葉開家里面憋悶了許久的徐芷彤,借著這個機會,向葉開請求出去透透氣。
葉開考慮到了安全問題,就親自陪著徐芷彤上了街,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讓徐芷彤稍微化了妝,又戴上了墨鏡遮顏。
“葉市長怎么突然這么感慨了?”徐芷彤輕聲慢語地問道,她的心中有些好奇,平時葉開好像沒有這么多愁善感的。
雖然說葉開的年紀確實只有二十歲出頭,可是從平時的交往來看,他絕對是那種少年老成的典范,深藏不露的政壇高手,很難想象他突然表現出這么感性的一面來。
“呵呵,最近東山市的情況有點兒特殊,所以心情也有點兒激蕩……”葉開笑了笑道。
徐芷彤雖然窩在葉開的家中,可是各種報紙雜志從來都不缺,甚至也能夠看到一些葉開帶回來的文件,不大重要的那種,因此最近一段兒時間,她對于東山市的政壇變化,甚至是整個河東省的政壇情況,都有了比較深入的了解。
此時徐芷彤問起葉開。自然是因為她知道,最近葉開在東山市一手遮天的時代,就要過去了。
“是為了新任市委書記的到來嗎?聽說龍城市的木市長,可是一位很年輕的美女市長呢……”徐芷彤一點兒都不見外地詢問道。
“是啊,以前我在龍城市工作的時候,就是木市長的下屬,當時我擔任市紀委書記。”葉開點頭回答道。神情之中并沒有徐芷彤所預料到的那種擔憂。
難道說,新任市委書記就任,對于葉開而言。并沒有帶來什么壓力?
徐芷彤想到了這個問題,自然是有些好奇的,畢竟。一旦木婉容來東山市就職,那么葉開現在手中的權力,就要縮減很大一部分了,對于人事任免的權力會降到最低。
相信每一位強勢領導在這種情況下,都高興不起來吧?
“葉市長的氣量,真是令人佩服。”徐芷彤搜腸刮肚,也只找出這么一句話來。
雖然說她是東山市電視臺的記者,偶爾還要客串一下主持人,思維也算敏捷,但是對于官場上的一些事情。終究是體會不深,有些霧里看花的感覺,因此在思量葉開的心理時,就不可能那么準確地把握住了。
徐芷彤暗想,如果是嫂子田青在這里的話。估計會對這些事情比較感興趣,也更拿得準一些。
“看,彩虹!”忽然,葉開忽然對徐芷彤說道。
徐芷彤順著葉開的手指望去,果然在西面,就看到一道彩虹凌空而起。氣勢恢宏,放佛一道金梁橫貫南北。
“啊……”徐芷彤忍不住嘆了一聲。
街道上,很多人都看到了天邊的彩虹,不由得紛紛駐足觀看,指指點點。
“每當看見天邊彩虹心兒就會無比激動不論生命剛剛開始抑或他年老態龍鐘 至死依然難改初衷……”葉開忽然嘴里面說了幾句,似乎像是一首詩般。
徐芷彤聽了,不由得有些出神,覺得葉開剛才念的這首詩,似乎是那個節選,但是偏偏又記不起來了。
“葉市長你念的詩,出自于何處?”徐芷彤就問道。
“嗯,我也記不得了,當時好像是在一本英文雜志上看到的。”葉開隨口回答道,“不知道怎么著就記住了,剛剛看到彩虹,就順口說出來了,很奇怪的感覺。”
“哦,原來是英國人的詩……”徐芷彤喃喃自語道。
彩虹在天際出現的時間,并不算是很長,過了十幾分鐘之后,就忽然消散了,就像是來的時候一樣,非常突然。
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西邊兒依然是烏云密布。
“其實官場上的事情也好,社會中的事情也罷,都不可能是一邊兒倒的,生命的有趣之處,就在于多樣性。”葉開忽然說道,“你看,就像是這天邊的彩虹,它就是七彩的,所以才顯得格外美麗。如果說這只是一種單一顏色的話,估計也就沒有這么多人的關注了,或者大家只會把它看成是一種簡單的大氣現象。”
“葉市長你說的話,很有道理……”徐芷彤聽了,就認真地表示道。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徐芷彤覺得葉開的形象越來越高大了,可是卻偏偏越來越沒有威懾力了,似乎給她一種很容易親近的感覺。
“也不知道今天是否還會下雨……”徐芷彤看了看天邊的烏云,就不由得說道,“每次暴雨,東山市的市政系統都要受到一次嚴肅的拷問。”
葉開知道徐芷彤說的話是什么意思,市政系統建設不力,每當暴雨之后,街道上面就是一片狼藉,污水橫流不說,下水道什么的經常會不敷使用,這個問題才是最嚴重的。
“老話說得好,烏云往東,有雨也不兇,今天估計不會有什么大暴雨了。至于說市政建設么,總得慢慢來,現在就要解決所有問題,我這個市長也是有心無力。”葉開背著手在街道上走著,一邊兒低聲說道,“錢是一方面,各方面的利益均衡也需要考慮到,畢竟暴雨不多見,但是亟待解決的問題卻很多,千頭萬緒,市長也不是那么好當的。”
“我明白。”徐芷彤聽了之后,倒是能夠理解葉開的心情。
事實上,以前徐芷彤總覺得官場中人,勇于任事的官員太少,大家都是花天酒地貪圖享受,結黨營私中飽私囊,但是通過在葉開家里面居住的這一段兒時間,她就發現,葉開這樣的官員,還是比較勤勉的。
無論是在家中批閱文件,還是搜集資料制作東山市的發展規劃,或者是通過電話督促各方面的工作人員去解決問題,又或者是身體力行地推動東山市的制度改革,葉開都是走在最前面的,付出了很大的心血。
如果說這樣的干部都不合格的話,徐芷彤真的很難想象,國內是否還有合格的官員。
因此當葉開的話中,忽然產生了一絲疲憊感的時候,徐芷彤的心里面,忽然產生了一絲淡淡的哀愁,為了他的心情波動而產生的憂慮。
“我是怎么了?為什么忽然會有這樣的感覺?”徐芷彤忽然清醒過來,就發覺自己已經走到了葉開的背后,差點兒就靠上去了。
這種不知不覺間的失態,讓徐芷彤感到有點兒臉紅。
看著眼前少年市長葉開的背影,徐芷彤也有點兒走神兒,強自鎮定了一下,然后隨著葉開繼續向前走過去。
忽然前方發出了鬧哄哄的聲音,有十幾個人圍在一起,不知道在做什么事情。
“嗯?”葉開明顯愣了一下。
眼下正是上班時間,大家都在趕時間,不大可能在街上閑逛,也不大可能有時間打醬油,那么前面肯定是出了事情了,否則不可能引發這么多人圍觀。
要知道,現在企業也好,政府機關也好,對于時間觀念的堅持還是比較強的。
“走,過去看看情況。”葉開對徐芷彤說了一聲兒,兩人就向前走了過去。
因為距離不遠的緣故,很快就走了過去。
李海先走了上去,用手撥開人群,向里面看了一眼,皺了皺眉頭,然后出來對葉開說道,“下水道的井蓋不見了,有人掉了進去。”
“哦?”葉開聽了就是一愣,然后也擠了過去。
徐芷彤緊隨其后,她的個頭兒不低,又穿了高跟鞋,自然能夠看得清楚,里面發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圍觀者眾多,所以她只得擠在葉開的身后,窈窕的身子幾乎就貼在了葉開背后,然后向里面看過去。
只見人群當中,一個中年人滿臉是血,看不出來是被碰傷了那里,自行車也翻了,栽倒在一邊兒,那人一手捂著額頭,身上的,沾滿了泥漿。
失去了井蓋的下水道,此時正不斷地咕嘟著濁水,而從遠處街道上留下來的雨水聚集到了一起,似乎掩蓋了下水道的存在。
這也難怪中年人沒有發覺這邊兒的情況,所以才栽了進去。
周圍的人確實指指點點,議論紛紛的。
“大清早地就掉進了臭水溝,這哥們兒運氣不大好啊。”
“市政的人工作不力,怎么下水道蓋子都不見了,都沒有人來處理的?”
“最近市里面好像有人偷下水道蓋子賣錢的。”
“聽說廢品收購站那邊兒,出現了不少這種下水道蓋子。”
葉開聽了之后,頓時就重視起這個問題來。
東山市的下水道蓋子,目前來說還沒有采用那種水泥制品,一般都是鑄鐵的,分量自然不輕,所以這就導致有的時候,會有人打起這種下水道蓋子的主意,趁人不注意,偷了蓋子去賣廢鐵。
一只下水道蓋子,總是能賣幾十塊錢的,出來喝頓酒,吃點兒燒烤是據對沒有問題了。
尤其是在這種夏季里面,這個問題出現的就比較頻繁一些,丟失現象也比較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