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宇里更加沒有風流,似乎就連天地元氣都被徹底的固定在空間里原有的位置,一切不變到了極點。
天地如此靜寂,林夕四人就像一副永恒畫卷里增添的四個小黑點。
有一條腳印清晰的印在灰塵上,雖經歷了許多年的時光卻沒有改變,孤單的深入殿宇深處。
無論是追溯著修行者曾經建立過的高度文明,追尋著修行者最光輝的時代,還是追尋著張院長的腳步,林夕等人的心情都有如真正的朝圣。
他們看著沿途一些殘破如祭天臺般的建筑,看著一些如巨大青鸞般的圖紋和一些巨大的力量沖擊形成的深洞,但卻并沒有花任何的時間去思索其中一些符文和圖紋的意義,也沒有仔細搜索看看有沒有什么魂兵或者什么修行之法殘留,因為他們前方的那條腳印幾乎經過了所有的偏殿和建筑,最終又行往這座殿宇的更深處。
如果這殿宇里有什么殘留的東西的話,那也應該最終到了張院長的手中。
殿宇實在太大,也不知過了多久,林夕的面前變得更加空曠。
他和谷心音、南宮未央、秦惜月的身體被更加空曠的前方傳來的冰藍色光亮照耀得都似乎隱隱透明起來,都甚至顯出了體內骨骼的影子。
四個人的身體,再次不可遏制的顫抖起來。
他們來到了整個青鸞宮的中心。
雖然只是沿著一條直直的線路進入到這深處,根本沒有去過別的地方,但只是第一眼的直覺,就讓他們四個人在潛意識里便能肯定,他們來到了整個青鸞宮的中心。
尤其在林夕的眼中,他面前的這個空曠的廣場,完全就像是一個圓形的角斗場。
他看到所有的建筑都是圍繞著這個圓形之地而建,他看到四面的殿宇都是保持了對稱。
只是讓林夕等人此刻顫抖的,并不是建筑物本身,而是就在這片空曠的圓形廣場的最中心,就在懸空數米的空中,竟然憑空懸浮著一個橢圓形的冰藍色漩渦!
這個冰藍色漩渦就像一條靜止的星河,雖只是一味的冰藍,但卻依舊給人散發出無數種不同光澤的感覺,散發出的冰藍色光亮,照亮了這個空曠的圓形廣場的每一個角落。
更加莫名的是,林夕只覺得自己腦海中的那個“青色輪盤”,就像要從自己的感知世界里硬生生飛出,和自己徹底脫離開來一樣。
他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感覺。
在大腦一片空白的顫抖了許久之后,他卻有些惘然的感知,并不是自己腦海中的那個“青色輪盤”要和自己的身體脫離開來,而是自己體內的所有一切感知,似乎要投入那個懸浮在空中的冰藍色光漩,似乎要和那個冰藍色光漩相融。
在更久的感知后,林夕的心中涌起更加難以用言語來形容的感覺,他隱約覺得自己和那個冰藍色光漩有著莫大的聯系…或者說,那個冰藍色光漩對于他而言,就像是一扇門,或者就是像他來之前的世界。
林夕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有這樣的感覺生成,然而這樣的感覺就是如此直接而清晰的在他的心中生成了,而且越來越為強烈!
谷心音和南宮未央、秦惜月并沒有和林夕一樣的感覺。
他們最初時只是陷入更強烈的震撼之中。
他們感覺到這冰藍色的光漩里,甚至灑落到他們身上的光線中,都蕩漾著他們根本無法想象,甚至比外面符文中的力量迸發時,更為強大…而且強大到根本無法用多少倍圣階、大圣師階來衡量的元氣力量。
這種感知比起林夕先前在冰雪神原中終于發現張院長遺留下來的訊息,看到那熟悉的文字時,一個世界撲面而來的感覺還要強烈。
他們甚至有種要忍不住跪伏在地,膜拜的沖動。
然后他們在和林夕一樣顫抖了很久之后,慢慢的發現,這個圓形的廣場里依舊有許多張院長留下的足跡,而這些足跡最終圍繞著這個冰藍色的光漩,似乎張院長在這個冰藍色的光漩前盤桓了許久。
然而視線所及,卻沒有張院長的任何蹤跡。
這是一種巨大的心靈沖動。
“張院長!”
不知被何種情緒左右,這種情緒甚至壓過了難以想象的力量震撼,讓谷心音嘶聲喊出了這三個字。
在這三個字喊出的瞬間,這個在地底水牢呆過了很多年都意志如鐵的男人,卻是已經淚流滿面,難以自已。
南宮未央成了此刻相對而言最為鎮定的人。
她竭力調整著呼吸,讓自己不去感知那團冰藍色光漩的力量,然后她看到,就在那團冰藍色光漩的下面不遠處,有一個小小的黑色鐵箱。
那是一個很普通的,青鸞學院的人經常用于存放東西的鐵箱。
“那應該是張院長留給我們的東西。”于是她伸出了手,點了點那個鐵箱,認真的說道:“他應該會告訴我們他到底怎么樣了,還有告訴我們這團光漩到底是什么東西。”
在南宮未央的聲音里,林夕慢慢的清醒過來,他的目光也終于脫離了那個冰藍色的光漩,落到了那個距離他們很遠,只是一個小黑點的鐵箱子上。
他深吸了一口氣,心臟雖然依舊不可遏制的劇烈跳動著,然而他的心情卻慢慢變得冷靜下來。
因為他知道,不管那團冰藍色光漩是什么東西,和自己之間又有什么樣的聯系,那個鐵箱子里,一定會有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他轉頭看了南宮未央和谷心音、秦惜月一眼,然后在冰藍色光線的沐浴里,走向那個黑色的鐵箱,一直走到了那個黑色的鐵箱前,然后什么都不想,只是在鐵箱前坐了下來。
“如果你真的來了…看到我的字跡,那便說明我的推斷應該是正確的。”
鐵箱子上也有纂刻的字跡,依舊是林夕熟悉的,屬于他和張院長先前那個世界的文字,他用手指輕觸著這些字跡,輕聲讀了起來。
鐵箱子沒有鎖。
因為張院長肯定除了將神之外,在仙魔時代那個燦爛的修行者文明已經消亡了千萬年之后,已經根本沒有人能夠進入到這里。而且這里的天地元氣都似乎永恒禁錮不變,所以也不用擔心這個鐵箱子和鐵箱子里的東西會被銹蝕或者損毀。
林夕讀完了鐵箱子表面刻著的字跡,他艱澀的吞咽了一口口水,打開了張院長的這個鐵箱子。
鐵箱子里唯有一卷牛皮卷。
林夕打開了這卷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跡的牛皮卷。
“嗨,老鄉…你沒有萬一,如果你真的見到一個和我們一模一樣,來自同一個世界的人,你們見面的第一句話,想要說什么…換個方式來說,你有沒有想過,你和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第一句想說什么話?”
林夕一個字一個字的讀出聲來,他就像在青鸞學院第一次讀那塊碑文一樣。
“你真的很多廢話啊…”
林夕輕聲的回答。
他和寫下這字跡的張院長,在很多時候的心情應該是一樣的,他當然也想過張院長所說的這個問題。“你真的很多廢話…”這當然不是他想過要說的第一句話。只是此刻,他也根本不知道自己第一句話會說什么。
“其實不管你想說什么,我卻是想好了…我會告訴你,看見你真好,因為我終于可以肯定,我所經歷的那一切,不是一個夢。我的那一生,那些過往,之前的那個世界,是真實存在的。”
“是的,是真實存在的。”林夕自言自語一般,和手中的這卷文字交談著。南宮未央和秦惜月都很能理解他的心情。因為張院長和他有著絕大多數完全相同的東西,包括心情,如果說知己的話,那張院長和林夕一定是這個世上最懂得對方的知己。
“要說的,想說的實在太多,卻反而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我看還是只能說些這里的正經事…如果你是純粹來找我這個老鄉,我想你不會失望,因為你會有更多的選擇…但如果你除此之外還想從這里獲得青鸞宮的傳承和力量,你或許又會有些失望。”
“我在這里轉了很久,最后我確定了一件事實…作為最后的決戰之地,我想青鸞宮一定是動用了某種玉石俱焚的力量…即便如此,最后的勝利者應該還是昔日的修魔者。因為似乎一切有價值,或者說對于我們現今的修行者有價值的東西,都已經毀去了。不是最后的戰斗,或者是成魔者有意的毀滅的話,絕不會毀滅的這么干凈。至于說這里的符文和一些圖錄,我想如果用我們的一生都沒有辦法參悟得出奧妙,那至少對于我們這一生而言,便也沒有什么意義。”
“然后你也應該感覺到了你和這團東西的一些古怪感應,和你一樣,我也有這樣的感應。”
這句話里并沒有說這團東西是什么,但林夕自然明白他說的這團東西是頭頂上那團冰藍色光漩,他忍不住微微抬頭,再次望向那團冰藍色光漩。
(終于真正的接近張院長了,有些亢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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