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主盡歡,米羅男爵親自將黑胡子一行人送出了官邸大門。在敦爾刻,極少有人有這個臉面讓米羅男爵挪動貴步走到大門口送客。如果不是誤會了黑胡子的謀算,如果不是黑胡子這次送上的禮品價值極高,米羅男爵也最多送到大廳門前就是了。
告別了心情大好的米羅男爵,黑胡子又帶著林齊去拜訪了好幾個敦爾刻的頭面人物。
比如說敦爾刻銀行家沙龍的主席,敦爾刻聯合商會的幾個理事,敦爾刻遠洋貨輪商會的首領等等。他鄭重其事的將林齊介紹給了這些人,而林齊和恩佐這一對奇異的組合,也讓這些精明的大人物想到了很多很多。
只要是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誤會了恩佐的身份,他們都將恩佐誤以為是黑虎家族培養的軍方代言人。以黑胡子手上掌握的財勢,加上林齊和恩佐這兩個出色的年輕人,黑虎家族的興旺發達看來是無法阻止的。
既然無法阻止,這些精明的商人自然就要追隨其中,盡可能的獲取利益。
所以黑胡子有意無意的提出自己擔任市長的問題,而這些人也都和米羅男爵一樣,給了黑胡子非常確鑿的保證。只要黑胡子提出要競選市長,那么他今天拜訪過的這些人都將成為他的臂助,所有人都會動用自己最大的能力確保黑胡子上臺。
天色將暗的時候,心滿意足的黑胡子帶著屠刀等隨從返回黑山毛櫸山,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他處理。林齊卻沒隨著黑胡子一起回去,用林齊的話來說,他要讓恩佐見識一下敦爾刻的繁華風貌,同時順便撈點零花錢。
踏著‘咯吱’作響的積雪,林齊和恩佐行走在敦爾刻最繁華的碼頭大街上,在他們左手邊就是海洋,一些體積巨大的漁船正在入港。很多魚販子正大呼小叫的沖上這些漁船,挑選著自己感興趣的獵物。一條幸運的漁船捕獲了一條碩大無比的金槍魚,看那體積起碼有兩千斤上下,這條罕見的獵物立刻引起了整個碼頭的轟動,所有的魚販子都在瘋狂報價,爭奪這條金槍魚的所有權。
“這么大的魚!”第一次見到海,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的恩佐不由得失聲驚嘆,這里的一切對他而言都太過于新鮮。
“這算什么?只是在金槍魚里算是一條大家伙,你還沒見過真正的大魚呢!”林齊雙手插在褲兜里,站在路燈桿下看著不遠處的漁船,撇著嘴不屑的說道:“我十一歲的時候,有人捕獲了一條長須鯨,那可是一條真正的大家伙!”
吧嗒了一下嘴,林齊向恩佐描述了一番那條長須鯨的巨大,然后不無炫耀的說道:“我父親將那條長須鯨的骨頭做成了標本,捐贈給了市政廳,現在還放在市政廳的大堂里呢。那條倒霉蛋的肉么,那滋味還不錯,比得上最嫩的小牛肉,我還在它肚皮里找到了一個很大的珍珠貝,從里面我取出了七顆拇指大的珍珠!”
“珍珠?”恩佐挑起了眉頭:“拇指大的珍珠?那可很值錢!”
攤開雙手,林齊嘆了一口氣:“我的貼身女仆瑪利亞出嫁的時候,我把那七顆珍珠當做嫁妝送給了她!”
“貼身女仆?”恩佐驚訝的叫道:“你還有貼身女仆?見鬼,頭兒,你可真是大戶人家的少爺!”
恩佐嫉妒得眼珠子都紅了,林齊家的祖宅固然驚人,但是恩佐并沒什么大的反應,林齊家再有財勢,那也是林齊的。但是林齊居然有一個貼身女仆,這就讓恩佐非常的不平衡!貼身女仆啊,傳說中和那些貴族少爺總會發生一段感情和肉體上雙重交流的貼身女仆!
林齊聳了聳肩膀,他吹了一聲尖銳的口哨,然后長嘆道:“我和瑪利亞可是純潔的!無比純潔的!我五歲的時候她就開始照顧我,她比我足足大了七歲呢!她是我母親收養的侍女,我和她是純潔的!”
突然轉過身子,林齊望著恩佐冷笑道:“知道么?我為什么挖掉亞瑟的眼珠子?因為他居然敢動瑪利亞!他居然敢對我母親留給我的貼身女仆動那種念頭,所以我才對他下手。只可惜,老爹來得太快,我還沒來得及干掉他,就被老爹救下來了。”
陰狠的笑了一聲,林齊低聲咕噥道:“他的紫色眼珠很好看,我記得我將它泡在藥水里制成了標本,只是不知道后來丟去了哪里。真是可惜了,那是一顆非常美麗的紫色眼珠!”
恩佐的頭皮一陣陣的發麻,他看著林齊,無法想象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因為母親留給自己的貼身女仆被人欺負,居然就能親自動手活生生挖出一個人的眼珠!恩佐不由得長嘆道:“頭兒,我真好奇,您年少時究竟是什么樣的人,起碼我在你這個年紀,我做不出那樣的事情!”
撇了撇嘴,林齊放聲笑道:“我這不就是要帶你去見識見識嘛!認識一些朋友,然后,撈點零花錢,你也就會知道我那時候是什么樣子的了!”
漁船船艙內的海魚被魚販子一簍一簍的裝了出來,空氣中開始彌散出刺鼻的魚腥味。林齊陶醉的吸了一口這港口區特有的氣息,大笑著帶著恩佐竄進了一條小巷子。
這條小巷彎彎扭扭的很是僻靜,但是打掃得很干凈,路面上撒了鹽,還精心雕琢出了防滑的花紋,走上去很是舒適。每過幾步路,墻壁上就會有一盞用磨得半透明的貝殼制成的路燈,燈火不是很明亮,恰好能照見前面的道路。
順著小巷行走了一陣子,盡頭居然是一扇金色的門戶,門上雕刻了復雜的薔薇花紋,燈光下這門戶正散發出熠熠金光。恩佐驟然瞪大了雙眼,他下意識的在門上摸了一把,沒錯,這門居然是用純金鑄成的。
林齊興奮的搓動雙手,他得意洋洋的對著大門就是一腳踹了過去。
“嘿,嘿,開門,林齊大爺來拿零花錢了!哦,三年不見,你們應該會無比想念我吧?”
過了足足一分鐘,大門才猶猶豫豫的慢吞吞的打開,兩個臉色無比難看的青年小心的從門縫里探出了頭來。一看到林齊,兩個人同時大罵了一聲。
“神啊,真是林齊!真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