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兩名追隨者在演武場上斗得昏天黑地,李察似乎也被他們所感染,心底涌上勃勃的生機和活力,甚至冒出想要上場大戰一場的沖動。剛德拿躲在厚殼里的提拉米蘇沒辦法,可不代表李察沒辦法。比如閃電就是金屬重甲的克星,提拉米蘇的裝備還是比較簡陋,目前純粹在堆金屬厚度,還沒有附加各種其他屬性。另外,李察吹出的炎息威力之大,可以輕易洞穿沒有附加魔抗能力的盔甲。
李察灑然一笑,不再看結果,而是向自己的住處走去。目睹追隨者們一個個日益強大起來的感覺,真的不錯。
李察忽然覺得,自己心頭積壓的很多重負,悄然的就放下了。他回到自己的居所,吩咐沒有重要的事,不許任何人來打擾,然后就把自己關在房間里,開始了夜以繼日的冥想。
這一關,就是三個月過去了。
某一天,流砂躺在屋頂天臺曬著太陽,懶洋洋的象只小貓。她也不去找李察,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才會從冥想室中出來。反正知道那家伙是在干正事,而不是干珞琪,那就夠了。
陽光照在她的身上,琥珀色的眉毛上似乎都泛起了一層朦朦的光華,顯得說不出的可愛美麗。流砂翻著時光之書,懶懶地說:“神啊,你說李察那小子究竟想通了沒有呢?他對戰爭現在是什么想法啊?”
這本是她無意中的自語,卻沒想到時光之書中真的浮現出一段話:“不畏不避,當戰則戰。”
流砂反復看著這八個字,心情忽然復雜,其中有欣慰,也有寂寞。
三月之后,李察終于走出了冥想室,這時候的他已經是一位十六級的大魔法師了,而從法羅的標準來看,已經能夠使用魔導師這個稱號。
李察只是短暫休息了半天,就又一頭扎進了魔法實驗室,夜以繼日地工作著。除了追隨者們,李察不允許任何人進入他的魔法實驗室,這次的繪制容不得分毫打擾。
一個月,就這樣悄然流走。人們只看到海量的魔法材料被源源不絕地送入魔法實驗室,李察的倉庫也漸漸變得空曠,而各種廢棄品源源不斷被扔出來。
當李察終于走出魔法實驗室時,那曾經堆滿了材料的庫房已變得空空如也。一個月不見陽光,李察瘦了,臉色變得更加蒼白,原本修剪精美的短須則成了有些雜亂的絡腮胡子,而過長時間的工作,讓他的雙眼深深陷了下去。不過這樣一來,李察身上本屬于精靈的優雅倒更加突出了。此刻的他,就象一只頹廢的高等吸血鬼,優雅卻極度危險。
沒錯,現在的李察給人的感覺,就是極度的危險。
李察瞇起雙眼,看了看空中的太陽,浮上一個淡淡的微笑。他手里拿著一個封魔盒,就那么隨意地提著,絲毫不以為意,里面應該沒有什么貴重的東西。那個封魔盒里確實只放了一幅構裝而已,只不過,那幅構裝有些特殊。
珞琪這時走過來,說:“主人,您的工作完成了?”
李察嗯了一聲,隨手把封魔盒遞給了珞琪,說:“把這個收起來。另外記得做好準備,這幾天內我就要回一次諾蘭德。對了,通知其他人,晚上到我這里來開會。我也好久沒見過他們了。”
“是,主人。”珞琪捧著封魔盒,轉身離去。不過她心底卻也有小小的疑惑,看李察那毫不在意的樣子,似乎封魔盒內就是一件很普通的構裝而已。然而珞琪或許比任何人都清楚李察在構裝上的恐怖造詣,能夠讓李察埋頭苦干一個月的構裝,怎么可能普通?
但是珞琪捧著的就是一個普通的封魔盒而已,李察遞過來的樣子也非常隨意。封魔盒沒有封口,然而李察沒有說,她就不會打開,無論多么好奇都不會。不過她如果真知道里面裝的是什么,或許就有可能抵擋不住那種誘惑了。
因為封魔盒內裝著的,是生命誅絕。
在走向實驗室倉庫時,珞琪忽然想起來一個差點忽略的細節,那就是李察遞過封魔盒時,衣袖向上卷了卷,在他雙手前臂上都露出幾條構裝的花紋,那是以往所沒有的。
珞琪離開后,李察走進已經好久沒有回過的寢室,吩咐侍女放了滿滿一缸熱水,躺了進去,舒服地出了口氣,然后頭一歪,發出微微的鼾聲,竟就此睡著了。
流砂走了進來,又悄悄地離開。珞琪也走了進來,為浴缸換上了熱水,輕柔的動作并沒能驚醒極度疲倦的李察,然后她也悄悄離開。
日落,黃昏,然后夜歸大地。
時間在流逝著,而在會議室內,李察的追隨者們都在,大家姿勢各異,東倒西歪。
早就過了約定的時間,但是沒有任何人不耐煩。他們都在隨意地天南地北地閑聊著,猜測著李察又會帶來什么樣的驚喜。
一屋子的人中,提拉米蘇無疑是個關注的焦點。提拉米蘇的潛力本就毋庸置疑,雙頭食人魔沒有到不了圣域的道理。而他多了魔動武裝這樣大殺器后,實力完全可以用飛躍來形容。可以說,在提拉米蘇的魔力耗干前,屋子里的追隨者都得被他象攆兔子一樣追到上竄下跳。
就連戰斗神官伊俄,看著食人魔的目光都有著不加掩飾的嫉妒。他從來沒有把李察的構裝放在眼里過,但那是指普通構裝,如魔動武裝這樣的構裝,所帶來的沖擊完全可以擊垮任何人的心理防線,包括伊俄的。
李察這時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沉浸在最深沉的睡眠中。在無盡的黑暗中,他覺得自己被片片柔軟的深藍所包圍,說不出的安全和舒適。
當李察走進會議室的時候,天都快亮了。一屋子的追隨者還在胡侃亂聊著,許多人在和提拉米蘇斗嘴,因為在操場上打不過食人魔。說到斗嘴,提拉米蘇倒也不懼,他畢竟嗓門夠大,又有兩張嘴。
不過李察進來時,所有追隨者都安靜下來,目光一瞬間都落在李察身上。然而首先伊俄的臉色就變了,緊接著其它追隨者也紛紛色變。到最后,就連感知理應最遲鈍的山德魯都下意識地挪了挪身體,離李察遠了點。
會議室的氣氛瞬間降到冰點。
李察有些詫異地看著自己的追隨者,不明白發生了什么。
最后還是剛德開口了:“那個,頭兒,您似乎有些變了。變得有些讓我畏懼,這種感覺,怎么說呢,就好象您是一頭剛剛變成人形的龍族,靠太近了就是件很危險的事。而且您的目光有些不對,好象總在我們要害和破綻附近打轉。”
“哦,是這樣?”李察一怔,隨后深呼吸了幾下,慢慢收斂了氣勢。這樣總算讓追隨者們覺得正常了些,但他們仍然覺得偶爾會有淡淡的針刺感覺從李察身上傳來。
“現在好多了。”剛德點頭。
“那就好了。”李察直接坐到會議桌上,對著下面一群根本沒有正經樣子的追隨者說:“這段時間,有什么需要處理的事情沒有?”
剛德對法羅形勢最為熟悉,說:“紅杉王國內部現在力量空虛,三大公爵和王室力量都遭到重創,所以很有一些人蠢蠢欲動。另外,最近鐵三角帝國也有插手王國內部事務的跡象。我們的人最近在邊境和鐵三角帝國起了好幾次沖突。看來他們是在試探我們的虛實。”
李察眉宇間流露出一縷殺氣,說:“諸神不是有神諭,討伐入侵者有功的貴族是受到諸神庇護的,一年內都不得侵掠他們的領土嗎?”
剛德聳肩:“這種事,明著不會打,但是暗中插手總是免不了的。”
李察淡淡地說:“看來得找個時間,和鐵三角帝國再打一仗了。他們總是記不住教訓。不過不是現在,先等我處理完諾蘭德的事。”
“第二件事,頭兒,蒼狼公爵的繼承人,托夫勒,現在還沒正式繼承到公爵頭銜。”
李察忽然想起了蒼狼公爵,默然片刻,才說:“原因呢?”
“還是有人插手,想要蒼狼公爵領,據說王室的動作挺大。”
李察點了點頭,說:“好,我知道了。這件事你們的意見如何?”
追隨者們大多默不作聲,他們精于戰斗,卻不長于政治。最后還是伊俄說了一句:“通向王座的地毯,都是由鮮血染紅的。”
“好!就按你說的辦!”李察直接把黑鍋扣在戰斗神官的頭上。
接下來,就沒什么重要的事了。于是李察繼續讓剛德在法羅留守,自己則帶著水花和流砂,以及十匹販售版的魔騎,悄然回到了諾蘭德。
法羅位面的四個月,在諾蘭德不過是十二天。這是一段不長不短的日子,足夠讓一些消息傳播開來,卻又來不及采取大的行動。
近期浮世德非常的不平靜,約瑟夫家族集結盟友,傾巢而出,攻擊法羅位面的消息已經傳開。而以法羅位面十倍從容不迫神恩的情況看,到了現在,戰爭應該早就有了一個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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