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真正的囂張是這樣的 到了這個時候,趙兮墨才算知道霍元真的厲害。
眼前的這個小方丈,不但才思敏捷,而且智慧過人,有時語帶禪機,有時貌似粗俗,其實卻內有深意,總也不會無的放矢。
自己那個讀書破萬卷,在此人眼中,根本就是一文不名。
雖然被接二連三的駁斥,但是趙兮墨心中并未有多少惱怒,反而是暗暗欣喜。
河南這邊的仗還沒徹底打完,自己就跑來少林寺,不就是為了看看這個寺院究竟是不是真的不同凡響。
自己學佛多年,卻一直沒有找到一個適合出家的寺院,實為一大憾事,若是這少林寺真的讓自己滿意,自己就留下了,若是不行,自己還是選擇回大相國寺出家。
如今看來,這個少林方丈的水平,似乎在大相國寺的方丈之上啊!
但是單單如此還是不夠的,趙兮墨還要繼續試探。
悄悄的對趙元奎打了個眼色,趙元奎立刻領會,兩個人來的時候都商量好了。
趙元奎對霍元真道:“方丈,我們此番前來,不來是看看您,對于您帶領少林弟子抗擊逆賊關天照一事,深表欽佩,一介江湖佛門,做出此等驚世駭俗的壯舉,方丈真乃是敢為天下先的典范,元奎萬分敬仰。”
說完以后,趙元奎對霍元真鞠了一躬,居然是執弟子之禮。
對于趙元奎的態度,霍元真恍如未察覺一般,只是笑道:“貧僧不能說關天照人人得爾誅之,但是他既然拿我少林開刀,貧僧也只能奉陪到底了,當不起趙施主如此贊譽。”
趙元奎又道:“此事已經震動朝野,父皇也是龍顏大悅,特意派我前來,希望大師得閑時候,能夠入京一敘,這位是我的叔叔,趙兮墨,他也是一位居士,和大相國寺的方丈利言禪師,住持利智禪師都是好友,大師如果肯入京,我叔叔定能給方丈引薦二位大師。”
霍元真微笑不語,心說我去見他們干什么,兩個老頭加起來一百好幾十歲了,又不是沒見過。
看到霍元真似乎不為所動,趙元奎繼續道:“大師若肯前去,我可以請旨父皇,讓其尊大師為護國副師,地位僅僅在護國大師之下,表彰此次大師在抗擊關天照事件中的功績。”
趙兮墨也在旁邊開口了:“方丈不必懷疑元奎的話,此事我也可以幫忙,皇兄本來就對方丈大加贊賞,若我們都在旁邊推波助瀾,此事當有八分成功的可能性。”
“讓貧僧去做護國副師?”
“沒做,護國副師,到時候天下出家人之中,方丈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趙元奎補充了一句,然后四下看了看,鬼鬼祟祟的好像做賊一樣,確定周圍無人了,才對霍元真道:“上次尊大師教導,元奎回京后低調做人做事,處處已父皇的事情為中心,如今已經得到了父皇的歡心,并且大哥和太師沆瀣一氣,如今也已經被父皇廢除太子位,禁足宮內不得外出,只怕今生再無出頭之日。”
“那貧僧要恭喜施主了。”
霍元真心里暗動,原來還有這等事,這個趙元奎日后有發展啊。
趙元奎臉上稍微的露出一些得意之色,但是很快又恢復了常態,看來心態確實是不同了,并不是特別淺薄。
“所以說,大師,若有日后的好日子,到時候,大師肯定就是國師,在元奎的心目中,天下出家人都不如大師般智慧博學,而且宅心仁厚,更是本皇子的救命恩人,元奎不好好的感謝感謝大師,實在是心中有愧。”
這句話就等于許諾了,只要他趙元奎有登基一日,那么霍元真就是盛唐的護國大師,到時候可真是站到了天下出家人的頂點了。
何況霍元真閉趙元奎的年紀還要小一些,這護國大師一當上,只要趙元奎還是皇帝,那么這地位就是穩的,幾乎可以一當一輩子了。
霍元真沒有做聲,打量了一下眼前二人。
趙元奎說這種話,其實有些大逆不道,不過趙兮墨卻毫無所覺,顯然這叔侄二人早就商量好了什么。
趙兮墨如今也是緊張的注視著霍元真,從他的眼睛里,霍元真看出一絲猶豫,似乎并不是特別希望自己答應。
若是一般的出家人面對著護國大師的誘惑,怕真是難以把持的住,只不過霍元真根本不在乎當什么國師,自然心態平穩,能夠冷靜面對了。
“想拿此事來猶豫貧僧,試探貧僧嗎?”
霍元真心里暗笑,但是臉上依舊是古井無波,對趙元奎道:“趙施主,貧僧首先謝謝你的美意了。”
“不妨事,大師,元奎所言,句句屬實,希望大師能夠應允,這樣日后在京中,來回走動也方便一些,元奎也可以經常去請教大師一些事情了。”
霍元真又仔細看了看趙元奎,他語出真誠,似乎并不是偽作。
可是趙兮墨又有些緊張,這就說明,此事上,二人的心里是抱有不同的看法的。
瞬間霍元真就已經拿定了主意。
對趙元奎微微的搖了搖頭,“趙施主,此事貧僧怕是要讓你失望了。”
趙元奎一愣:“大師,國師你都不想做嗎?”
霍元真這時候終于是站起來,對趙元奎道:“國師有什么好,貧僧是少林方丈,難道我還能將少林寺搬到京城去不成。”
趙元奎聽到霍元真如此說,最后竟然一咬牙:“大相國寺的兩位禪師年紀也大了,若是方丈愿意,此事趙某日后定會從中斡旋,爭取讓方丈....。”
霍元真擺了擺手:“趙施主的心意貧僧領了。”
說完以后,霍元真來到了桌案前,拿起紙筆,提筆寫了一首詩,遞給了趙元奎。
趙元奎看了一眼,閉口不言,略略有失望之意。
趙兮墨有些忍不住了,將趙元奎手中的紙拿了過來,一看上面是一首七言。
“我也不登天子船,我也不往長安眠,清風明月兩相伴,古卷青燈度流年。”
看完之后,趙兮墨不禁神色有些激動,突然大聲道:“好!大師說的好啊!出家人,不被名利所動,不為紅塵亂心,此份心境修行,就已經勝過大相國寺的利言禪師許多了!”
霍元真微笑道:“施主謬贊了。”
“沒有謬贊,絕對沒有謬贊,大師不必謙虛了,您雖然年紀不大,但是人品心性,實乃是老夫生平僅見,這少林寺老夫沒有白來呀!”
說完以后,趙兮墨更是哈哈大笑:“元奎,你沒有成功,我們叔侄來的時候,就已經說過此事,此事的結果,只能是滿足一個人的心愿,如今看來,你要失望了。”
趙元奎苦笑了兩聲,“大師不肯前往長安,實乃是元奎的一大憾事啊,不過也罷,大師世外高人,元奎實在是不敢勉強,最多日后元奎有時間了,當親自前來少林見大師,只希望大師不要那么輕易的拒絕元奎,事在人為,總是能找到變通之法。”
“哈哈,元奎你就不要惦記著變通了,要依叔叔我看,大師是真的絲毫也不在乎你那什么狗屁國師,這才是高人境界,你就死心吧。”
雖然趙元奎沒有成功,但是卻好像真的不太死心,繼續道:“元奎看也未必,大師悲天憫人,若是國有危難,相信大師定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趙兮墨擺了擺手:“你這個都是設想,不成立,如今關天照勢微,沒有幾天蹦跶了,關天照一滅,西北的那群人也就獨木難支了,還能有什么大的危難。”
話說到這里,趙元奎也不再繼續探討這個問題,而是對趙兮墨道:“叔叔,那你自己的事情,可考慮好了嗎?”
趙兮墨一拍大腿:“考慮好了,老夫日后就留在少林寺了,出家當和尚!”
“那恭喜叔叔了,恭喜叔叔終于尋得寶地,得償所望!”
說完以后,趙元奎起身給趙兮墨道喜,然后對霍元真道:“方丈,恭喜啊,我這位叔叔終于要留在少林寺出家了。”
不想霍元真卻沒什么表情,而是道:“每日都有無數人想來我少林出家,但是我少林可也不是什么人都隨便收留的,何喜之有?”
趙元奎和趙兮墨一下就楞了。
怎么這個方丈不同意收留嗎?
來的時候,他們心里惦記著考驗少林寺,考驗這個方丈,但是從來就沒有想過,方丈會拒絕他們的提議,在他們看來,趙兮墨的身份武功,到哪里,哪里都是巴不得收留,日后無論從哪方面講,都能給寺院帶來極大的方便,怎會有不同意一說。
趙兮墨這個時候,才想起自己并沒有說出自己的武功,急忙道:“方丈,老夫修煉一陽指有成,習武天賦還不錯,如今已經是先天后期了。”
“哦,先天后期,那又如何?”
被霍元真的這一句話噎的啞口無言,趙兮墨喃喃的不知該如何回答。
“不說這個了,二位遠來是客,貧僧的待客之道確實有些疏忽了,今日天氣不錯,我這里有雨后龍井,來來來,買盡青山當畫屏,汲來江水烹新茗,二位嘗嘗貧僧的茶香是不香。”
說完以后,霍元真弄出了一盒茶葉,就泡起茶來。
趙兮墨和趙元奎對視一眼,都有些傻眼了,怎么好不容易找到這里,人家還不買賬呢。
尤其趙兮墨,眼看多年心愿就要完成,卻要吃閉門羹,當下就有些著急上火,嘴角都要起泡了,哪里還有心思喝茶,只能是眼巴巴的看著這個方丈,希望其能收留自己。
這一切霍元真看在眼里,心中暗笑:“你氣焰囂張的來,若是不磨一磨你的棱角銳氣,你也弄不清楚在少林寺日后該聽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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