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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一章 薨

  柳卿期望的女學生出乎所有人預料的多,劉蕓兒隱■了小班的大姐,大班的年齡跨度倒不是很大,集中在十二歲到十五歲。

  原本柳卿是打算大班也是做學問,只是相比小班要深入一些,后來仔細一想,十五歲已經是要出閣的年紀,學那么多學問還不如多學點夫妻相處之道。

  柳卿始終相信,不管是出閣的小姐,還是迎娶的少爺,成親的時候都是抱著美好的幻想的,誰不想長伴身邊的是一朵解語花?誰又不想自己的夫君是個疼她寵她的好男人。

  上床是蕩婦,下床是貴婦是所有男人對妻子的美好希冀·她當然不是想著要教出一群貴婦蕩婦,而是開闊大家的思路,眼皮子看得長遠一點,只要胸中自有丘壑,又哪需要怕外面那些狐媚妖怪。

  這個年代最不缺的就是深閨怨婦,她希望她們能有自己的生活,而不是把所有的一切都掛靠在男人身上。

  現代的女人能撐起半邊天,讓男人不敢輕易辱之,不就是因為自立自強嗎?

  這年代雖然差得遠了點,甚至可能都不在一個軌道上,但是女人所期望的東西都差不多不是嗎?

  柳卿覺得這事要是做好了,說不定以后她還真被萬人景仰了,怎么說也為夫妻之間的事做出了貢獻不是。

  心下這么安慰著自己,柳卿便把大班改成了一個女人養成班,她需要做的,便是把這些坐姿端莊,說話端莊,行為端莊,思想端莊,各種端莊的女人變得不那么端莊,男人娶的是妻子,不是端著張臉的木頭。

  闕子墨一邊聽著希及的解釋一邊笑不攏嘴心中無比贊成,要是希及是個和其他那些世家小姐一樣端著個面孔,他也不至于把心丟得那么快那么措手不及。

  在闕子墨眼里,柳卿就是最好的,好得都沒邊了,天上沒有地上無尋那些世家小姐只要有希及一分,都是大預朝男人的福氣,當然,他不在乎其他男人有沒有福氣,他這么支持只是因為希及好像做得很開心,看她帶著壞意的笑他就覺得要是不支持,那就是犯了大罪。

  柳卿不是菩薩,安的當然不全是好心,京城中人暗地里是怎么說她的那天那些男人看她的眼神有多下流猥瑣,雖然她表面上當作什么都不知道,可心里卻也不是一點也不介意,法還不責眾,她當然不可能一家家去報復。

  想來想去都覺得要是給他們個厲害老婆·讓他們以后尋歡都得躲著,回去還得編理由也不錯,就算報應不到他們身上·報應到他們兒子身上也不錯。

  她現在有個王妃身份,上頭有聞聽罩著,膽子好像也被寵得大了許多,她自認都快無法無天了天時地利人和之下不做點事來消遣消遣都對不起自己。

  學院里的其他事柳卿并不需要費心除了徐長州和賀敏之外全是柳家人,雖然不說個個和她親但是個個為她著想是肯定的,就算再不親近也是柳家人不是,在這個家族觀念無比嚴重的年代,家族里再斗得厲害對外也是一條心的,更何況柳家向來和睦。

  所以柳卿大部份的時間便放在了女班這邊,小班因為年紀還小,先生都是選好了并且和柳卿商量過應該教些什么的,還有膽子不小的劉蕓兒帶著,柳卿也不需要費多少心,最讓她關注的便是大班了。

  大班一共有二十二人,來這里講學的人柳卿費了不少心思,有夫妻和睦的貴婦人,也有衣著樸素但是氣質不凡的清貴寒門中的夫人,甚至連柳卿的母親文語菲都被她拉來講了兩個半天,柳卿的主意已經打到皇宮中的妃子頭上去了,要是時機合適,哪次進宮她不介意提一提這事,相信宮里那些女人也是想找些事做的,皇帝在時要爭寵,這會需要爭的人都不在了,還需要斗什么,閑著也是閑著,來她這里逛一圈也是嘗個新鮮不是。

  大班的課有個和其他班明顯不一樣的特色,那就是講臺上的先生講得不多,反而是學生提問的多,然后先生再回答,一開始沒幾個人敢提問,慢慢的,大家才放開來。

  她自己也應學生的要求講過幾堂課,可能是因為年紀相差不大,對著她學生倒是沒那么拘束,什么都敢問,什么都敢說,就邊夫妻之間的情事都沒有放過,膽子大得很。

  時間一久,整個班的學生倒是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這對不能常出門的閨閣小姐來說是最大的收獲。

  除了女班這邊,男班那邊柳卿并沒有每個班都去講課,◆是像在大學一樣單獨設了一堂課,愿意束聽的隨時可以來,不愿意聽了半途走人她也沒意見,一開始大家不太適應,時闡長效果就出來了,因為是自主來學的,當然就學得很認真,比那些因為是那樣,所以必須去學來得好多了。

  柳家的人從來就是個腦筋轉得快的,看到這樣效果不錯也紛紛效仿,這樣不只是自己輕松了,學生也輕松了,徐長州和賀敏之當然也就有樣學樣了。

  整個學校就成了一堂一堂的講座,不過時間上柳卿調節了下·倒也沒有撞車的事發生。

  這成了這所私學最大的特色,慕名而來的人越來越多,柳卿收人卻越來越嚴格,并且也沒有聽從旁人的意見擴大學院,在她來說,現在這樣的大小已經足夠了,人不能太貪心,有些事是需要積累的,一口氣吃不成個胖子。

  大預朝戰敗,皇帝戰死的消息來得突兀,還沒有傳得眾所皆知時,知道消息的幾人已經震傻了。

  闕子墨臉色慘白,怎么都不相信這個消息是真的,在他眼里,皇兄就是戰場上的巨人,那么多場征戰,受過那么多傷都挺過來了,并且一直護著他,現在明明他都成了皇兄最堅實的依靠了,皇兄怎么反而倒地不起了呢?

  這不可能,皇兄絕對不可能如他所說的落入圈套力竭而亡,一腳踢翻滿身傷痕狼狽回來報信的親衛,闕子墨向來平靜到淡漠的臉滿是暴戾,“誰讓你傳回來的假消息?你是奸細是不是?你這么說是故意要讓大預朝的后方大亂是不是?告訴你,不可能,有本王在,誰也翻不了天去,來人啊,把他拖出去,剝皮削骨,本王要讓他嘗嘗痛苦的滋味。”

  親衛眼淚橫流,趕緊又翻身跪好,他不是怕剝皮削骨,而是真正的傷心,從小便是作為皇上的親衛死士訓練,在他的心里皇上就是天,忠于皇命的概念已經融進了骨子里,眼看著落入圈套陷入包圍之中,皇上受傷不能脫圍,眾親衛里他輕身術最好,身體又最小,相比來說最好突圍,皇上命他去搬救兵時情況便已經不太好了,他拼死突圍出來搬了救兵回去時,那里已經沒有一個活人,皇上被眾人圍在最里邊,最終還是沒能躲過無孔不入的箭,一根射入脖子的箭要了他的性命。

當時他便覺得天塌了,大預朝的強盛已經可以預期,可是現在國內沒立太子,年紀最大的也才十八歲,要承擔一個國家肩還不夠寬不夠硬,而且皇上親征時是三皇子監國,要是皇上能凱旋,三皇子要是朝務處理得當便極有可能是太子,可惜  從懷中掏出一個扳指顫抖著雙手奉上,闕子墨眼神中透出絕望,這東西他認識,是皇兄戴了許多年的扳指,從沒離身過,足可見他的喜愛,現在出現在這里,被一個親衛送了回來,打碎了他所有的希冀。

  皇后早就哭成了淚人,可是早年便跟著皇帝打拼,魄力自是不同旁人,抖著手把扳指拿過來仔細辯認,好半晌嗚咽著道;“聞聽,這是皇上的,本宮認得。”

  闕子墨身子有些晃,爹娘都死得早,他是被皇兄帶大的,就算是來皇兄稱帝后對他偶有猜疑,對他的愛護之心也從沒變過,可以說,皇兄對他的這些皇子都沒有費過那么多心。

  他對皇兄的敬重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皇兄對他的信任倚重也從沒隱瞞過,所以從來沒有朝官在皇帝面前說過他的壞話,這在歷史上便是極少見的情況。

  現在,那個帶著他上戰場,教他讀書識字書法槍法的皇兄居然倒了,這讓他怎么相信,如何相信。

  柳卿鼻子酸澀,上前扶著闕子墨坐下,把他的雙手合攏在掌心,明明不久之前還是笑著的,這一會卻悲傷得壓抑。

  “聞聽,你不能亂,大預朝不能亂,境外敵國虎視耽腫′,前方的將士還在等著看朝堂的變化,不能給他們亂了的錯覺,不然······外憂,內患,大預朝建國才二十多年,會撐不住。”

  她還想在太平盛世下閉上眼睛,不想在亂世中掙扎,寧為太平犬,不為亂世人,她哪能例外。

  闕子墨閉上眼睛,把心中翻涌的所有情緒壓下,悲傷也好,難過也罷,現在都不是時候,皇兄打拼下來的江山,他要守住。

  在皇后,闕曉潛,柳卿的期待下,闕子墨緩緩張開眼睛,里面已經平靜無波,但是柳卿知曉,他的內心早已經是翻江倒海,因為她掌心里的手還在微微顫抖,他信任她,所以他縱容自己在她面前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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