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坦了一番,孟覺曉也雖然有點不舍這種感覺,但總不能讓珠兒一直捏下去吧。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她在管,本來就夠累的了。現在是伺候自己,年后把老娘接來,還得伺候老的。
“好了,到這吧。”坐直了身子,孟覺曉離開了那處溫軟,回頭笑道:“買回來的三分女人用的玩意,有一份是你的。這些日子家里全靠你管,辛苦了。另外,張大官人送來的年貨,你挑一點用的上的帶回家,讓家人也高興高興。”
“怎么?老爺不帶婢子回去?那身邊誰來伺候您?”珠兒聽說化妝品有自己一份,心里正高興呢。沒曾想后面的意思居然不在想象當中,多少有點失落的問,主人再怎么信任,沒有得到老夫人的首肯,這家當的就不牢靠。
“你都辛苦了一年了,我怎么好過年也使喚你。”孟覺曉笑著解釋,珠兒想說點啥爭取一下時,孟覺曉已經擺手道:“就這樣吧。”
“是,老爺!”珠兒只好不甘心的回答,這就要退下。孟覺曉這時抬手道:“以后能不能不叫老爺?這稱呼聽著別扭,我才多大啊?按年齡算,估摸著我還比珠兒小。”
珠兒聽了頓時臉色大變,低下蒼白的臉低聲道:“怎么?老爺嫌棄婢子老了?說的也是,過年婢子就十八歲。一般人家的女兒,孩子都滿地跑了。”
這年月,16歲的女孩家叫正當年,18歲還沒主的,就有老姑娘的嫌疑了。
“撲哧!”孟覺曉忍不住笑了出來,珠兒的話讓他想起以前一個女同事,三十來歲了見男人就說自己才十八歲,哪曾想到珠兒這里,18歲就是老女人這種滯銷產品了。這話真要讓現代一些女人聽見情何以堪。
“十八歲就老女人了,你還真能編排自己。沒有別的意思,這些日子有你伺候著,舒坦的很,哪里會嫌棄你。這不是過年了么?讓你回家和家人團聚,你還不樂意?”孟覺曉笑著問,珠兒聽了臉上好看許多,搖頭道:“婢子十歲上頭,叫父親賣到張家。這些年托張家夫人的福氣,沒受什么罪累。如今夫人把我送到孟家,自然心里只能有老爺一家人,哪能再惦記著以前的家人?”這話說的有點怨氣,孟覺曉聽了一陣心中無奈,這年月生孩子養不活的人家太多了。再說女人在一些家庭眼里,不能算人。
“不管怎么說,終究是生養你的父母,回去看看吧,順便休息休息!”孟覺曉嘆息一聲道,珠兒見狀只好作罷,不過心里還是很感激主人的關懷。這年月,大戶人家過年都忙的很,哪有給下人放假的時候。
“那今后我該叫您啥?”珠兒只好回到原來的話題上去,孟覺曉想了想到:“老爺老爺的把我叫老了,叫少爺吧。”
珠兒點點頭答應了下去,心里一直在琢磨著。眼前這個主人好是好,但是太規矩。守株待兔的戰術明顯是不行了,得想點辦法了。一陣寒風吹來,珠兒打了個寒顫,腦子里浮現出書桌前孟覺曉搓手哈氣的場面,頓時有了主意。
寒風一陣緊一陣的往屋子里鉆,天色漸漸暗下時,張光明和曹毅捧著酒壇子找上門來了。見了孟覺曉兩人就是一陣大吐苦水,原來回家之后,兩人都沒能討過各自老娘的念咒。什么“沒小沒良心的!”“什么白疼你那么多年!”之類的話,好在兩人早有準備,拿出各自置辦的禮品,這才算是逃過一關。
在外面跑的時候有錢賺也不覺得啥,這不回到家,張光明見家里年尾的事情,都有張大官人安排做了。老娘的意思讓他在家好好休息,最近一陣累了。張光明正尋思拉上曹毅和孟覺曉出去偷著喝花酒的事情,下面負責算盤和印制小冊子的管事來了。拿出弄好的樣品上呈,張光明一看這玩意自己也玩不轉,直接帶上管事的出門,剛走到街上就撞見曹毅正在溜溜達達的往孟覺曉那去,手里還捧著個酒壇子。
曹毅在縣城里年輕一輩中朋友不多,只有張光明和孟覺曉。這不想到年后兄弟要分開了,心里想著多呆一陣算一陣吧,于是乎捧著酒壇子就出來了。兩人正好撞在一路,結伴而至。
算盤的樣品看著還不錯,就是附帶的小冊子印刷的和現代有點差距,當然這是孟覺曉的眼光來看。換成這年月的眼光,這個小冊子印制的算不錯了。
孟覺曉拿起算盤劈里啪啦的一陣擺弄,口中念念有詞的來了一趟九九歸一。張光明看了笑道:“這玩意不是當面看著教,單單看小冊子誰能弄明白?”
“這個好辦,年后大哥找幾個可靠的人來,一教就會。”說著孟覺曉拿起小冊子翻了翻,看見扉頁上印著一行字“神算子宣城孟覺曉編”,不由的一陣苦笑道:“大哥真能忽悠,搞出一個神算子的噱頭來。當初弄這個,無非是見算賬困難,臨時想到的一個辦法。后來也沒想賺錢,就是想借著這個東西,把張家商鋪的名頭推到全國去。大哥這么一搞,倒成了宣傳我了,這怎么好意思。”
曹毅在邊上呵呵笑道:“這有啥不好意思的,三弟當得起神算子這個稱號!”
“對,不說這些了,喝酒!”張光明應了一聲,心里想的還是怎么利用這個算盤賺上一筆。
兄弟三人邊喝邊聊,沒一會一壇子酒喝了個干凈。壇子不大,但也有兩斤左右,張光明和曹毅還好,孟覺曉喝的看誰都是重影的。
酒席散了,張、曹二人搖晃著回家去,這年尾上不在家過夜,兩人都沒這個膽子。說到底歲數都不大,換在現代就是兩高中生。這個年月的人平均壽命都不長,十六七歲就該支撐家里的門面了。
迷迷糊糊的孟覺曉摸到床上,平時珠兒都跟著伺候的,今天居然沒有,孟覺曉還真有點不習慣。自己脫了衣服,往被窩里一鉆,沒想到一伸手摸到一片光滑溫暖的所在。
這一下把孟覺曉給嚇著了,狠狠的打了一個酒嗝,清醒了三分。床上的人被冰涼的手摸了一下也醒了,哧溜一下坐了起來。孟覺曉接著燭光看清楚是珠兒時,拍拍胸口出了一口氣道:“原來是珠兒,你怎么在我床上。”
珠兒穿著里頭的衣服,面帶嬌羞的解釋道:“這不見天太冷了,婢子給少爺暖床呢。”
“暖床?”孟覺曉嘀咕一聲,印象中過去在書里看見過類似的事情,大戶人家的老爺冬天的時候都有這習慣,無恥一點的順手就把暖床的下女給那啥了。當然前提是動心了!
這當口珠兒披著衣服起來了,手腳麻利的給打來熱水,拉住想直接上chuang睡覺的孟覺曉道:“少爺,您沒洗腳呢。”
孟覺曉酒勁又有點上來了,迷迷糊糊的說道:“頭暈,我想睡覺。”珠兒見狀心中一陣暗喜,連忙幫忙把鞋子脫了,給橫躺著的孟覺曉洗了腳,然后幫著把身子扶正了,蓋好被子收拾了一番,回來時孟覺曉已經迷迷糊糊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