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聳肩膀,蕭貨曉眾個動作讓李柔覺得很另類,但是犬個種說不出的帥氣。
“我想知道的是,他們用什么理由來找我?”
李柔露出吃驚的表情道:“你難道還不知道自己有一個江南詞王的美名?。
“江南詞王?我怎么不知道?”孟覺曉是真的吃驚了,這個事情實在是聽著有點荒唐,不過是抄襲了那么兩三詞而已,怎么就成詞王了。
李柔露出很無語的表情,一雙大眼睛滴溜溜的看著孟覺曉,覺他不像在作偽時,不由苦笑道:“你這個人真奇怪啊!來金陵都那么些日子了,也不見你四處走動。不是因為茅沖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你來了。你居然連蒙先生和周先生那都沒去,別人有你這個條件,早跳出來四處拜訪了,你倒好窩在河邊不動彈就知道閉門讀書,真是個怪人啊 孟覺曉被她說的很納悶的問:“公主殿下,能不能把說說清楚?。
李柔這才笑道:“上回從江南回來,二哥便去見了那個詩語,把你填的《元夕給詩語姑娘看了。結果那姑娘見了這詞,當即就淚流滿面。哭的是花容失色。說什么君心我心,絕不相負之類的話。接著韓定中回京,在一次集會上又亮了一《臨江仙,眾人叫好的時候,他才說出自你的手筆。前些日子,父皇與幾個內閣大臣閑談時談起你這詞,贊了一句每一都是上品佳作,堪稱江南詞王。”
原來是皇帝開了金口,才有了所謂“江南詞王”的稱呼。孟覺曉聽著臉上平靜,心里卻是一陣竊喜。三詞都傳到了皇帝的跟拼了,這對未來的會試乃至殿試,都會有莫大的好處。
“原來是皇上的金口玉言。倒是害苦在下了。木秀于林風必摧之,什么詞王不詞王的,我不在乎。只是想安心的讀書,迎接會試。”這話有點口是心非,但也不完全是。孟覺曉擔心一個問題。就是這抄襲之日何時是個,頭。范仲淹出現了,誰知道歷史上那些詞家有沒有也出現的,萬一不小心抄到已經出現的詞作,那該怎么是好?
“自古文無第一。你都詞王了,當然有人不滿。還有那個什么詩語,整天對外說對孟公子一往情深,掃榻以待的。每次見客人她唱的都是你的詞,看著她的紅唇里蹦出來的全是一個男人的詞句,多少男人恨不能生吃了你?。李柔似笑非笑的提起詩語來,眼神一直在注意孟覺曉的表情變化。李柔覺得孟覺曉肯定很得意,那么一個美人兒的心思整個金陵城都知道,孟覺曉怕不是得意的要暈過去了吧。沒準這會就惦記這去那慧香苑了。想是這么想的,可是李柔心里又隱隱的不希望看見孟覺曉因為詩語而露出得意的表情。
孟覺曉確實沒有得意的意思,反而有點微微的皺起眉頭,覺得頭疼了。這詩語也太能搞事情了,果然是紅顏禍水,天曉得她給孟覺曉惹了多少的麻煩。
李柔見孟覺曉一副愁的樣子,心里生出好奇心道:“孟公子,想得意的笑就笑吧,憋著很難受的。你可知道,有人開出三萬貫的價錢要給詩語梳頭,都被她拒絕了。有這么一個女人對你傾心,得意一下沒事的 孟覺曉被她這番話氣的笑出聲道:“公主還真會開玩笑,這天底下的女人多了,是個女人表示對我傾心,我就要去跟她好,那我還不得累死么?就我這幅身板子,家里有一妻一妾都未必能應付過來。”
聽到孟覺曉提起妻,李柔的心頭如同被什么大力的猛撞了一下。這一瞬間李柔突然覺得對孟覺曉已經有妻子的事情,產生了一種憤怒。脫口問道:“你已經成親了?。這個情緒讓李柔有點慌了,心道我怎么會這樣?他有沒有妻子跟我有什么關系?
“還沒成親,不過已經定下親事了,恩科之后回鄉便成親。”孟覺曉沒注意到李柔的表情變化,眼睛看著遠處,眼前的天空已經被飛舞的雪花充滿了。
雪花紛亂的飛舞,如同眼下孟覺曉的情緒。一個詩語就夠麻煩了,皇帝還來湊一腳,給了個什么江南詞王的頭銜。麻子不叫麻子,叫坑人。孟覺曉當然知道出名帶來的好處,但是更知道自己很年輕,出名太早未必是好事。歷史上那些年少成名的,沒幾個能得善終的。你說天妒英才也好,說人心險惡也罷,總之孟覺曉因為一個江南詞王的頭銜,擔心起今后的路不好走。
這一玄,孟覺曉突然覺得。自己選擇的道路未必是正確的。其實在宣城做一個土財主,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也能 李柔這邊心里正在糾結,見孟覺曉說話的時候頭也不回的,顯得有點呆呆的看著外面。不禁好奇心又上來了,湊近了低聲問:“談,你怎么老呆啊?難道是被那些人嚇到了?。
孟覺曉回過神來,不屑的冷笑道:“他們要來找茬,我會讓他們知道,填詞這個。東西,是有天才的。比如我,就是這方面的天才。”
李柔聽傻了,長著嘴巴看著孟覺曉,好一會才說道:“我的天的,你這話說的,比外面的風雪都大三分;你也不怕我笑話,孟天才,此刻漫天雪花飛舞,你即興填詞一送我 其實剛才孟覺曉話的那么滿,是因為突然想明白一件事情。這個世界從來都是強者為尊,該來的麻煩肯定要來的,絕對不會因為你的回避而不來;既然躲不掉,就只能讓對手看看自己的強大,當你強大到對手必須仰視的時候,麻煩反而會少了。
孟覺曉聽她這么一說,本不想理睬,可是見李柔目光中的一點輕視,不由心道連這個小姑娘都小看我了?不知道怎么搞的,孟覺曉覺得自己不能在李柔面前丟臉,腦子里搜了嗖,對著漫天的飛雪淡淡的笑道:“既然你要,就送一何妨?”
掰著手指頭算了算,覺得蘇大家這個時代頂多是個三歲孩子,孟覺曉便了有了計較。倒是李柔見他還掰手指頭,不禁覺得好笑,哪有人填詞之前掰手指頭的?
“喂,填詞是耍看心情的,別硬撐著填胡亂填一糊弄我李柔忍不住打趣了一句時,孟覺曉回頭朝她一笑。
“云容皓白,破曉玉英紛似織。風力無端,欲學楊花更耐寒。相如未老,梁苑猶能陪俊少。莫惹閑愁,且折江梅上小樓?。一《減字木蘭花從孟覺曉的口中出來,就在李柔想笑而沒笑出來的時候。蘇軾的詞大氣瀟灑,孟覺曉念著背手而立,注視著茫茫的大雪籠罩的世界,留給李柔一個帶著血跡的背影。
尤其是最后一句“莫惹閑愁。且折江梅上小樓!”配合上孟覺曉顯得有點狼狽的背影,似乎在訴說著孟覺曉此刻的心情。李柔聽的不由不滿嘀咕一聲道:“你這是送給我的么?不算不算,再來再來說著李柔耍起賴來,不自覺的伸手抓住孟覺曉的手,一陣搖晃。
孟覺曉回頭看看她那張精致的無可挑剔的臉,不由暗暗的感激這個。時代盛唐的開房的烙印猶在,自上而下的男女之防還沒有明清那么變態。餓死事小失節事大,這種狗屁理論還沒盛行。
“你只是讓我填一啊!”孟覺曉生出一種調戲一下這個女孩的心情,笑著伸手顯得有點輕佻卻又是不自覺的動作,在李柔的臉上輕輕的擦了一下臉頰上一個。不顯眼的小泥點。
這個動作讓李柔感覺到一種羞怯的蔓延,不自覺的臉微微的紅了。孟覺曉一看她的反應,心道自己有點過了,但是孟覺曉又覺得,李柔此刻的神態足以打動天低下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
“我不管,你給我填,你是江南詞王呢李柔突然覺得自己心慌,聲音也越來越 低頭不敢看孟覺曉的臉。伸手不自覺的觸了觸剛才孟覺曉擦過的地方。李柔嚇了一跳,這臉怎么熱的燙手。
孟覺曉聽著一陣苦笑,怕被李柔看出自己搜藏掛肚的表情,又轉過身去,擺了一個。自以為瀟灑的姿勢?一陣寒風吹來,孟覺曉打了一個哆嗦。腦子里找了一圈又一圈,卻沒有找到一符合女兒家身份的寫雪的詞。
孟覺曉哆嗦的樣子落在李柔的眼睛里,李柔轉身朝不遠處的侍女做了個動作,很快侍女便拿著一件大氅來,李柔輕輕的給孟覺曉披上,這個動作實在是太輕柔了。李柔做的很自然。做完之后連她自己都有點吃驚,怎么會如此對待一個男人。
感覺到肩頭上多了東西,孟覺曉回頭看看,李柔連忙低頭低聲道:“填不出來就算了,下次補上好了。”
“歸鴻聲斷殘云碧,背窗雪落爐煙直。燭底鳳釵明,釵頭人勝輕。角聲催曉漏,曙色回牛斗。春意看花難,西風留舊寒。沈佩簾外雪初飄,翠幌香凝火未消。獨坐夜寒人欲倦,迢迢,夢斷更殘倍寂寥 就在李柔低頭的時候,孟覺曉不疾不徐的念出這么一詞來。雖然與眼前的雪景沒有太大關系,但是各種的味道,卻讓李柔聽著不禁抬頭癡癡的望著孟覺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