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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苗頭

  事情看起來很多,但是只要有相應的對策,一切問題都不是問題。至少在這個年代是這樣的,百姓的要求很低,有一個活路就行了。歷史上無數次揭竿造反的過程證明,百姓都是活不下去了才會起來造反。這幾乎是漢文化背景下的一條定律!

  看著自己的“勞動成果”,孟覺曉覺得再累也值得了。唯一有點遺憾的是,孟覺曉無論是任何形式的戰爭經驗都是一片空白,暫時也只能是紙上談兵。

  夜已經很深了,一身清涼的雙兒捧著一碗粥進來,看著孟覺曉勞累的樣子心疼道:“哥,這官做的太辛苦了,還不如在家做個富家翁來的舒坦。”

  “婦人見識!只要心情好,累一點算什么?”孟覺曉笑著打趣一句,接過皺喝了起來。雙兒乖巧的站在身后,伸手捏起肩膀,一邊低聲笑道:“我就是個小女人,也不求大富大貴,但求一家老小平平安安的。”

  孟覺曉舒服的哼哼兩聲,吃完了放下碗,在丫鬟的伺候下梳洗時雙兒在邊上又道:“東邊院子里頭那位郡主,今天來后院竄門了。讓我幫著問一問,什么時候放她回去。還真別說,那郡主長的可真俊,哥扣著她不放,該不會是看上她了吧?”

  這話里頭有點子酸味,孟覺曉算是聽出來了,放下毛巾時看看雙兒那雙閃躲的大眼睛,不禁笑著伸手摸了一把小臉蛋道:“你怎么見著她的?”

  雙兒臉色微微紅了一下,當著丫鬟的面呢。低著頭低聲道:“女兒家的私事,哥就別問了。我是瞅著她一個人怪無聊的,這兩日沒事便過去陪她說說話。”

  雙兒小臉蛋紅紅的樣子實在是誘人的緊,胸前一對挺拔這些日子發面似的迸發出勃勃生機。隔著薄薄的短衫,沒有遮蔽的亮點凸顯搶眼的緊。孟覺曉嘖嘖兩聲道,多少有點輕佻的語氣道:“我們的兒子有福氣了。”

  雙兒的思維沒跟上,瞪著眼睛好奇的問:“什么兒子?”當發現孟覺曉目光的焦點所在時,雙兒的慌張的看了看邊上伺候的丫鬟,低頭羞怯的風情萬種的一笑道:“哥,你不正經!”

  “嘖!夫妻間要那么正經做啥?都這時辰了,再正經豈不是一點情趣都無?”

  孟覺曉說話的語氣讓雙兒羞的慌,趕緊伸手推了一下孟覺曉道:“下人都在呢,也不怕聽了私底下笑話。”

  “笑話什么?夫妻之間堂堂正正的!”孟覺曉看著雙兒嬌羞的樣子頓時興致來了,不管不顧的伸手攔腰抱起,在丫鬟羨慕的眼神中,雙兒把頭埋在孟覺曉的腦后,再不肯抬頭。孟覺曉還道她害羞了,不想脖子后頭一陣濕熱的柔軟的掠過,出賣了雙兒此刻已經蕩漾的春心。這丫頭!成熟的很快啊!

  夫妻之間的春光不去說,次日一早,兩個昨夜伺候到很晚的丫鬟早起哈欠連天的樣子,互相看看對方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這兩丫鬟是紅玉硬塞過來的,打小接受紅玉的訓練,本不是做粗使丫鬟用的。雙兒一個農家女的出身,也沒有貴婦人的架勢,只是曉得這兩丫頭是蒙先生的夫人拜托照顧的,所以對這兩人聽好。放身邊聽用,平日里也不擺主人的架子。

  兩丫鬟到了雙兒身邊,雙兒為了叫著方便,平日里都是杏兒、蓮兒的叫著,她們的名字倒是沒什么人知道。

  看看對方的臉色,杏兒蓮兒都不好意思的偷偷抿嘴笑了笑,昨夜忙到下半夜才睡的,都聽見了少兒不宜的內容。十六七歲的丫鬟,從小學的又是怎么伺候男人,哪有不知道那春閨帳里發生的是什么事情?

  再說后來夫人衣衫不整的起來打水伺候老爺擦拭,她們也進去幫襯的。說到辛苦什么的倒不覺得,孟家夫婦待身邊的人寬厚的緊,尤其是老爺更是對下人親切的很,而且從不越矩。在這家做事,比起以前兩人都倒是前世修來的福氣。

  只是昨夜在臥室外頭等待的光景實在有點難熬,夫人的叫聲雖然不大,但是在夜里聽的人心跟貓撓似的癢癢。按說她們的年齡,在尋常人家也該定親了。雖然沒有想過離開孟家的心思,但是這辰光的少女,豈有不懷春的?每日里見著老爺那張俊秀的臉蛋,兩人都會不自覺的偷看幾眼。

  兩人正收拾院子時,臥室的門吱的一聲開了。淡淡的晨色沖出現的是孟覺曉挺拔的身軀,兩丫鬟急忙上前來問候。

  “老爺早!”

  孟覺曉沖二人笑道:“夫人還沒起來,你們忙你們的。”打發走兩位丫鬟,孟覺曉在院子里活動一番。習慣了早起,昨夜雖然折騰的晚了,時辰到了孟覺曉還是起來了。

  兩丫鬟交換一下眼色,目光中都是羨慕。老爺對夫人可真好,這年月的女人哪有比男人起的晚的?換做一般的人家,男人起來了女人還在睡覺,少不得一句“懶婆娘”罵過去。

  孟覺曉絲毫沒有注意到丫鬟們那期待的眼神,在院子里運動一番結束后,臥室門口雙兒探出頭來,看見孟覺曉便不好意思的伸出粉紅的舌尖,羞怯的低聲道:“哥起的好早,怎么不叫醒妹子?”

  孟覺曉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道:“你不是累了么?多睡一會嘛。”

  “做女人的哪能偷懶?”雙兒笑著應了一聲,連忙去給孟覺曉打洗臉水。

  梳洗早餐完畢,孟覺曉到書房里收拾好文稿,不緊不慢的往前頭來。走進書房時,錢先生已經在里頭忙活了。孟覺曉見了心中暗道,兩位師爺幫襯自家倒是盡心盡力的。按說一個知府手下,少說也要有七八個幕僚幫襯。不然平時時間都得花在瑣事上,這官當著就累了。

  孟覺曉不懂這些,不過倒是心疼兩位師爺。上前輕輕地咳嗽一聲,錢先生聽見抬頭,看清楚來的是誰,連忙站起拱手道:“大人起的好早。”

  “錢先生不是起的更早么?這些日子辛苦兩位先生了。”

  錢師爺笑道:“應該的,忙也是暫時的,過一陣子就好多了。再說大人不也很辛苦么?”

  孟覺曉笑道:“本府打算再請幾個人給兩位先生打下手,兩位先生有合適的人選可以優先錄用。”孟覺曉想的是給二人分擔工作,錢先生則想到的是孟覺曉許下的諾言,當下沉吟一番道:“此事不急吧?一些事情交給新人辦理,在下也不放心。”

  孟覺曉聽這話的意思,曉得錢師爺誤會了,連忙笑著解釋:“先生誤會了,就是單純給二位先生打下手。一些要緊的事情,就算兩位先生的位置定下來了,本府也不放心給別人去做。”

  錢師爺一聽這話,不禁老臉微微激動道:“多謝大人體諒,在下一定替大人物色兩個能干的幕僚,至于眼下的嘛,不妨從一干書吏里頭選拔兩個聽用。”

  “人歸二位先生調配,你們看著辦就是。”孟覺曉大度的放權,錢師爺有一種被信任的知遇之感。錢師爺到孟覺曉身邊后得到了充分的信任,但凡有事情孟覺曉沒有隱瞞他的時候,什么事情都跟他商量。讀書人都有“士”的觀念,士為知己者死,這句話不是空說的。所以這些日子事情再多再累,兩位師爺都沒有叫苦的時候。倒是孟覺曉看不下去了,主動提出招人幫忙減輕負擔。

  “呵呵,回頭在下和老李商量商量。”

  孟覺曉點點頭道:“那就這樣,回頭讓人把幾位領軍的校尉都叫來,本府要召開軍事會議。兩位先生也來參加,很多事情需要你們配合。”

  上午八點辦的樣子,也就是巳時差兩刻,一干帶兵的武人都到齊了。正兒巴經是軍人出身的只有曹劍和張二明,其他的都是草莽出身。所以這個會議室里就有點亂,孟覺曉沒到之前,很自然的一干草莽聚在一起竊竊私語。曹劍一個人站在邊上沒說話,張二明也筆挺的站著沒吭聲,兩人都不摻和到一干草莽之中去,顯得有點格格不入。

  孟覺曉來到門口時沒有直接進去,聽到里面的說話聲時在窗子邊上站住了。

  “老大,今后這軍營里不知道該聽誰的?”這話是宇文對周小小說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孟覺曉正好聽的清楚,心里不禁微微一怔。倒是忘記這一條,這一幫子草莽之人,是不是會拉幫結派?他們倒是有這個習慣的。

  此風不可長!孟覺曉心里暗下決定,慢慢的邁步走到門口時輕輕的咳嗽一聲站住了,冷眼看著里頭一干人等。曹劍和張二明兩個跟標槍似的安靜的站著,一點動靜都沒有。其他幾個顯得散漫的很湊在一堆,看見孟覺曉還一起上前來拱手問候。

  “卑職見過大人!”曹劍和張二明幾乎是異口同聲的拱手大聲說話,但人卻依舊站著沒動。這才是軍人的樣子,孟覺曉心里暗道。同時拿眼神看看一身戎裝的張二明,這小子變化很大,不像是那天的邋遢樣子。一身戎裝整理的清爽,邋遢的胡子也刮的干凈,變化之大前后判若兩人。

  這家伙不笨的!孟覺曉想著心里一陣暗笑。臉上卻是一臉的嚴肅,朝周小小等三人嚴厲的掃了一眼道:“軍人,就該有點軍人的樣子,看看你們像什么?還跟以前一樣大碗喝酒大塊吃肉么?想留在本府帳下聽用,就得給我拿出點軍人的樣子來。”

  孟覺曉一番話如同一盆冷水迎頭澆過來,鬧的三人有點不好意思,各自尷尬的笑了笑。再看看邊上兩個正規軍出身的家伙,三人這才反應過來,大人是什么意思。

  “卑職魯莽了!”三位草莽出身的還是很重視孟覺曉的看法的,連忙拱手認錯,各自退下戰列兩旁。

  孟覺曉這才慢悠悠的走到張二明面前,看看他那敦厚的表情淡淡的笑道:“張校尉,營中諸事可按照本府的吩咐做好了?”

  “回大人,軍營的衛生已經全部打掃干凈,校場也清理出來了。卑職早起已經率弟兄們在操場上操練了一回,弟兄們操練之后見有早餐,都請卑職帶大家感謝大人關照。”張光明行伍多年,本也是充滿了豪情壯志的,奈何到了軍中,才發現理想和現實差距太遠,在邊軍之中蹉跎多年,因為不合群被打發到省軍中做了個校尉。昨日孟覺曉親自到軍營中去,打發了其他四個校尉之后,下令大搞衛生修繕軍營,張二明就覺得機會來了。

  以前的知府大人對軍營根本就當不存在,新知府的做派昭示著要打造一支像樣的軍隊。所有早起張二明就起來帶著兄弟們操練了一回就是想給孟覺曉看看自己的本事,結束之后發現伙房居然做了早飯,這個讓張二明更加堅定的相信,孟覺曉對這支軍隊的下大力氣的決心。

  果然孟覺曉聽他提及早晨的操練,頓時臉上露出了微笑,贊許的點點頭道:“張校尉果然是個人才,本府沒有看走眼。”

  說罷孟覺曉在張二明激動的目光中走到書桌后面,再看張二明,那腰桿子挺的更直了。這年月的文官難得贊揚武將,應該說是眼睛里根本沒有武將,哪會有文官贊許武將是人才的。可說孟覺曉的一句話,就是高度肯定了張二明。

  “今天把幾位請來,就是想和大家談一談,對這支省軍的如何改造,本府的一點點看法。”孟覺曉說著放下手里的文稿道:“幾位都讀過書吧?”

  此言一出,在場的諸位眼睛都直了。只有宇文的目光憂郁了一下,上前一步道:“卑職讀過幾年私塾,也算粗通文字。”

  孟覺曉聽他這么一說反應過來了,這年月讀書二字的含義不必他來的那個年代。一般上過幾年私塾的,那叫識字。真正敢稱讀書人的,都是浸淫書本多年,最少是個秀才身份的,才敢自稱是讀書人。

  “卑職就認識自己的名字!”曹劍不好意思的站出來表示之后,其他幾位紛紛上前表示,都是識字不多的粗人。窮文富武,一般練得好武藝的,都是有錢人家的出身,但是這幾位都是從小不喜歡讀書,見到書本就頭疼的主。只有宇文還是世家弟子,讀過家里的私學。才敢自稱粗通文字,其他人都是認得百十來個字而已。

  “既然是這樣,本府慢慢的跟大家解釋吧。”孟覺曉打開文稿,一點一點的把自己的意思解釋給大家聽。足足講了一個時辰,才把文稿里的內容大致說了一下。曹劍和張二明是老行伍了,兩人聽了都是眼睛瞪得溜圓,心里都在想一個問題,大人怎么曉得練兵的?說的頭頭是道的。

  “各位,本府這些都是紙上談兵,真正要實施,還得靠大家。不過,為了表示本府對這支軍隊的重視,每十日本府都會到軍中一次,與眾軍士一道訓練。”

  這句話又一次把在場諸位給鎮住了,知府大人是什么身份?居然要跟著大家一起訓練,在此之前大家根本想不到。

  “大人,這么做不太好吧?于大人的清譽……。”說這個話的是宇文校,他的出身好一點,曉得孟覺曉這么做傳出去了,會在文人之間落下笑柄的。

  “只要能練出一支敢打仗又能打勝仗的軍隊來,本府的那點虛名算什么?事情就這么定了,倒是諸位明日記得來取操典,本府給你們十日的功夫,都給我把操典背熟了。背不下來的,自己卷鋪蓋滾蛋吧!”

  丟下一句狠話,孟覺曉轉身施施然歷來,去找書吏抄撰書稿。留下來的五個家伙面面相覷,都是一臉的苦相。

  操典要做到每個校尉手上一本,其中孟覺曉編的軍規三十條,更是大字抄寫,讓人張貼到軍營中去,并派人讀給士兵們聽。

  孟覺曉又想到這些軍規讓那些大老粗去記,估計很難記的住,不如編成歌來讓大家唱。歷史上的好多兵家都這么干過,比如曾國藩。總之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孟覺曉也知道心急不得,只能是想到一點就補充一點,然后根據實際的練兵效果,慢慢的改進。

  回到書房的孟覺曉提筆給曹毅寫了一封信,信里的意思是希望曹毅來做河間府省軍的副將。具體怎么操作,孟覺曉也想好了,拜托韓定中來做這個事情,花多少錢都可以。產生這個念頭,原因是三個草莽出身的家伙拉幫結派的苗頭,孟覺曉覺得有必要找一個絕對可以信任的人來掌握這支軍隊。

  處理完這些事情,孟覺曉帶上莊小六和孟仁出了門,往驛站而來。

  住在驛站里的耶律才最近也很著急,都來了好幾天了,出了那么些事情,擔心影響與孟覺曉的談判。沒曾想河間府又亂了起來,事情更是有無限期延后的可能性。

  幾次想出門去見孟覺曉,結果都被門口當兵的給攔住了,耶律才有一種被軟禁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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