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對陣的主角是皇帝和內閣首輔大臣,其他人在德裕皇帝看來,還不夠班加入到戰團中。兩個主角之間心知肚明,德裕皇帝拿出孟覺曉本意是惡心一下上面的奏折出來,可謂項莊舞劍。蜻蜓點水的蕩起一絲漣漪后,話題一轉就到了工部頭上。
皇帝的潛臺詞是救濟糧都敢伸手,如今的上上下下的大臣如此不堪,內閣首輔同志是有責任的。茅調元不接招啊,或者說暫時性的服軟。占了點小便宜的德裕皇帝不甘心,目標轉向了工部。這一轉大有學問,因為工部的權利實際上是掌握在楚王李文的手里。陛下在暗示茅調元,朕要對工部動手了,你什么態度啊,楚王是你的學生啊,這下你該接招了吧?
德裕皇帝的這一招,可謂陰險無比。看著是奔著工部去的,實則是另有后招。茅調元隱隱約約的意識到問題沒有派幾個人下去幫忙修運河那么簡單,但是陛下的后招是啥他不明白,所以只能順著應了一句。
這個時候,監理司指揮使吳猛出現在門口,似乎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進來。德裕皇帝眼睛很尖的樣子,立刻問威嚴且顯得不快道:“有事情么?”
這個時候,房間里一共有這么幾個人。內閣首輔太師茅調元,吏部尚書周致玄,戶部尚書沈應龍,兵部尚書林志全,禮部尚書姚書成,兩位王爺。
吳猛突然進來,想必是有急事,而且一定是壞事。基本上只要內閣大臣與陛下在議政時,吳猛這種人進來,一準沒好事。
“陛下,適才得到的消息,連日秋雨太湖湖堤崩塌,至少兩百萬畝良田被淹,受災百姓不計其數。”吳猛低聲匯報之后,屋子里頓時一片沉寂。
“還有別的省上報災情么?”德裕皇帝沉穩的問了一句,吳猛道:“暫時還沒有。”
德裕皇帝這個時候突然語氣一變,皺著眉頭朝茅調元問:“上半年工部申請的太湖加固堤壩的折子,朕記得議政的時候決定戶部下撥五十萬貫,怎么還有這種事情發生?”
茅調元這個時候明白了,陛下是要對工部下黑手了。這個時候拿工部來開刀,根子還是在楚王李文是茅調元的學生上。茅調元要是幫著工部說話,那么皇帝大可順勢發飆,連茅調元一塊收拾,如果不幫忙,則可以進一步疏遠楚王和茅調元之間的關系。
這個時候心情最復雜的其實是吳猛,因為這個消息昨夜就到了。按理災情似火,陛下應該連夜召集大臣商議賑濟一事。可是當時德裕皇帝卻讓吳猛等到今日議政時過來,裝著消息剛到的樣子。帝王的無情,真是太可怕了。從這個事情,吳猛意識不管自己多么受信任,一旦有一天皇帝猜忌自己了,照樣會毫不留情的下手。
茅調元面對問題的時候,陷入了沉思中成為了眾人目光的焦點。其中楚王的目光毫不掩飾的看過來,等著自己老師的反應。
“是不是把工部的全大人叫來問一問?”茅調元給出了一個看似含糊的答案,聽到這個話的瞬間,李文的眼神從期待變成了憤怒。如果茅調元想幫忙說話,作為內閣首輔,他完全可以這么說:“不如讓工部先進行自查,看看下面有沒有問題。”現在茅調元建議把全有禮叫來,那就是表示他放棄對抗,給了一個皇帝最愿意看見的結果。而這個結果,利益受到最大損失的是李文,這叫李文如何不怒。
為什么說李文受到的損失最大呢?原因很簡單,全有禮在工部實際上并沒有太大的話語權,兩個侍郎已經上上下下的官員,都是楚王一黨。這一點可謂人盡皆知,皇帝當然也非常清楚。全有禮這個家伙,別的本事沒有,凡事把自己撇清的本事倒是很強的。只要把他叫來一問,不消說最后板子落下肯定是打在下面。全有禮頂多罰俸幾個月,斥責兩句。
“算了,還是讓工部先進行自查吧!另外河間府那邊,盡快挑選精通水利的能員下去。好了,災情似火,先談談怎么賑濟吧?”
令人所以人意外的事情發生了,皇帝高高舉起,落下卻非常的輕。這其中最為失望的,莫過于齊王李雍。有一個人并不意外,那就是茅調元。既然已經達到了挑撥楚王和茅調元的關系,又何必去削弱楚王的力量呢?這一點茅調元其實早就看穿了,但是他還是認了。茅調元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就是要讓陛下看見自己服軟的態度。也只有這樣,在茅調元百年之后,茅家后人才能得以善終。其實茅調元也很無奈,不是斗不過你啊,是活不過你。如果楚王能夠在此之前主動的找到茅調元緩和兩者間的緊張關系彌補裂痕,那么茅調元的態度將決然不同。是的,師生之間的漸行漸遠讓茅調元絕望了!
“陛下圣明!”茅調元又一次第一個站出來順從皇帝的意思。其顫巍巍的神態落在皇帝的眼睛里,德裕皇帝的心里驚不自覺的生出一絲不忍。當然,這一絲不忍很快就沒了影子,德裕皇帝的心腸可是硬的很。茅調元這個文官集團的頭子,遲早是要搬掉的,絕不會因為他的服軟而改變初衷。
談了一番救災賑濟的事宜后,皇帝正打算表示今天議政就到這時,一個突兀的聲音顯得很不和諧。
“陛下,臣聞河間知府孟覺曉,以官府的名義和商人合伙開了個什么貿易公司,還劃出一大塊地皮修建市場。臣以為孟覺曉此舉標新立異,有違圣人教誨。據查,孟覺曉把一塊百畝荒灘強賣與商人,獲利五十萬貫。”就在風波即將平靜的時候,戶部尚書沈應龍站了起來,說了這么一番話。雖然沒有點名孟覺曉搜刮民財,但是實際上已經是這個意思了。
河間府的事情很快傳開了,消息傳到京城,大多數人還是沒有意識到孟覺曉這一招可能產生的后果。茅調元倒是意識到有不對的地方,但眼下這個時候,即便是利益受損了,他只會忍耐。
沈應龍出來說話,其實是楚王的意思。原因不是楚王看到了大市場產生的效果,而是因為插著楚王旗號的一個商隊被逼著交了過路費不說,商隊還被扣押半個月,最后還是交了過路費和一百貫的罰款才被放行。
這個事情讓楚王很生氣,哪家商隊并不是出自楚王府,但是商隊的主人向楚王交了錢的。之所以交錢,是因為楚王的旗號好使,一路北去只要插了楚王的旗號,北地貿易司的稅卡是不收稅的。京城里眾多官吏的家里都在做北地的貿易,每年花三萬貫買一個楚王府的旗號就能省下大筆稅金。這可以說是楚王一筆巨大的經濟收入,變相的把國家的稅金落袋。
河間府的過路費不管哪家商隊都是一視同仁,但是楚王不這么想啊,插了楚王府旗號的商隊,不管什么錢都不能收。收了就是不給楚王面子,收了就是破話楚王的信譽。其實那個過路費還真沒幾個錢,只是楚王覺得河間府開了個壞頭罷了,決定要堅決的打擊。更重要的是,楚王一直認為,孟覺曉這個家伙跟李雍走的很近,兩個人是舊識。
德裕皇帝已經抬起的屁股又坐了回去,嘴角形成一道詭異的弧線,用一種近似嘲諷的目光飛快的掃了沈應龍一眼,然后淡淡道:“沈愛卿消息很靈通啊,這個事情,還有誰知道?”
德裕皇帝這時候其實已經出離憤怒了!哦,就你消息靈通,朕不知道么?在座的諸位不知道?大家都知道了卻不說話裝啞巴,你跳出來顯得你能是吧?其實這個話,換個人來說,德裕皇帝還不那么搓火,沈應龍來說,就帶著打擊報復的含義了。
這時候茅調元心里深深地一聲嘆息,暗道楚王果然是不堪扶持的對象。剛才皇帝其實已經放了楚王一馬了,雖然說目的性比較陰險,但終究是放了一馬。結果沈應龍跳出來說孟覺曉,正趕上之前還提起了孟覺曉那個奏折。沈應龍成功的點燃了皇帝的怒火,即將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這個時候,皇帝需要一個人出來說話,這個人只要不是周致玄就行。其實皇帝最希望站出來說話的人是姚書成,但是姚書成坐在那里巍然不動,看上去低著頭云淡風輕的樣子。其實皇帝一眼就看穿他的用心,巴不得斗的更兇一點。皇帝栽培姚書成,其實是有利用外戚壓制相權已經兩位王子的意思。可是姚書成這個人實在沒有擔當,別說茅調元和楚王他都不愿意招惹,在場的諸位他都不愿意得罪。這個人無疑格局太小,皇帝看在眼里心里無比失望。
“父皇,兒臣也知道這個事情。孟覺曉修路收費也就算了,居然用官府的名義占貿易公司的股份。兒臣覺得,應該查一查這里面有什么問題。”楚王迫不及待的跳出來,茅調元已經把眼睛閉上不忍心看下去了。
德裕皇帝看著李文和沈應龍的嘴臉,心里怒火騰騰。看見在邊上低著頭裝老實的李雍,心念一動,于是抬手一指李雍道:“雍兒,你知道這個事情么?”
在此之前,李雍其實心里挺高興的。不是因為他明白老爹的心思,而是因為楚王和沈應龍把矛頭指向了孟覺曉。李雍一直很看好孟覺曉,也很想為孟覺曉說好話。可是這議政會,他只有聽的權利而沒有說話的權利。
突然地皇帝問他的意思,李雍陡然一愣,隨即內心一片狂喜。不由得李雍不高興,每一次老爹要拾掇哥哥李文時,總是要抬舉一下李雍的。
可是該怎么回答皇帝的問題呢?直接說自己知道,河間府有眼線呢。這么說無疑是找死。沉吟了一會,李雍道:“父皇,兒臣不知此事。不過以兒臣看來,孟覺曉到任之后,修繕城池、道路,安撫數萬流民使地方不亂。總而言之此人是一個能吏。至于說到孟覺曉可能借機斂財一事,兒臣倒是想到了之前父皇提起孟覺曉上的奏折一事。”
“好了,不要說了。”德裕皇帝出聲打斷了李雍的話,怎么說呢?李雍還是聰明過頭了,適得其反。如果不提之前孟覺曉的折子,今天他必然獲益匪淺。
閉著眼睛端坐的茅調元,此刻心里又是一聲微微嘆息,暗道李雍畫蛇添足了。陛下這兩個兒子,怎么都有點聰明過頭的意思呢?孟覺曉的折子,陛下不是已經有了結論了么?你出來多一句嘴,不等于否定陛下么?這讓陛下的面子何在?
李雍沒想到老爹翻臉那么快,頓時如霜打的茄子低下頭。人生的大起大落,今天算是讓李雍品嘗了一番。
“陛下,老臣有話要說。”茅調元睜開眼睛,拱手說話。
德裕皇帝多少有點意外,點點頭道:“太師請講。”
“臣以為,孟覺曉在沒有花戶部一文錢的前提下,做了那么多利國利民的事情,就算稍有微瑕,也是瑕不掩瑜。”茅調元這個話說的很有水平,也算是不偏不倚。關鍵暗暗點了一下,按照時間來算,戶部下撥的欠款送到河間府最快不過是七八天之前的樣子。也就是說,孟覺曉做了那么多的事情,真要等著戶部的撥款,黃花菜早都涼透了。
最關鍵的還是茅調元的下一句:“老臣以為,如果天下臣公都如孟覺曉一般,在面對困局時不等不靠,不叫不鬧,自己動手想辦法解決問題。那么,老臣這個內閣首輔的頭發,也能晚白幾年。”
以上的話,無疑是說到了皇帝的心坎上。表面上茅調元是在說孟覺曉,實際上是在說沈應龍。河間府流民如潮,三個月前河北巡撫的奏折就上來了,戶部拖拖拉拉磨磨蹭蹭的,過了兩個多月才把第一批款子撥下去。就這個樣子,你還有臉說孟覺曉的不是?朝廷的官員都像你照樣做事,天下不早亂套了。
皇帝看見了最愿意看見的事情,茅調元給楚王找麻煩了,雖然沒有旗幟鮮明的。
“好了,河間府的事情就不要說了,讓孟覺曉去折騰吧。只要地方不亂就行。”德裕皇帝的話更加有意思了,說的一干大臣們個個臉上閃過一絲怪異,只有茅調元穩穩當當的坐回去。這一回合,茅調元贏了,因為沒有人看出他的用心何在。即便是皇帝,也上了他的當。
帝王心術講究的就是制衡,現在朝中有分量的勢力大致為三塊,一是茅調元,二是楚王,三是林志全為首的老牌權貴。周致玄和姚書成這兩位,別看他們官升的快,其實影響力很小很小。皇帝要在這三股最有影響力的勢力中制造一種微妙的平衡,茅調元正是利用了皇帝的這一點心思,成功的打消了皇帝搞一下楚王的心思。皇帝希望楚王和茅調元之間不合于對立,那么茅調元就讓皇帝看見這一點。只要楚王不倒臺,在沒有出現新的力量能夠平衡力量的天平前,茅調元也需要楚王這股力量的存在。
總的來說,皇帝和茅調元是站在同一個高度看問題,區別是茅調元更加老道。在這個風月飄搖的時期,茅調元收斂起羽毛,刻意營造出一種平衡的局面。茅調元心里非常清楚,只有出現了平衡,皇帝才不會輕易去削弱哪一方,平衡其實也是一種自保之道啊。
就在大家以為要散伙各自回家的時候,德裕皇帝突然又冒出一句:“各位愛卿,朕擬讓雍兒今日起參與議政,大家以為如何?”
德裕皇帝笑瞇瞇的征求大家的意見,李雍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剛才還垂頭喪氣的低著頭思索自己錯在哪里,這會便激動抬起頭來。很明顯德裕皇帝這個要求合情合理,天下都是李家的,齊王議政誰敢出來說半個“不”字。那不是找不自在的傻子是什么?
相比起李雍的興奮,李文則一臉的陰沉,今天發生的事情讓他的心情壞到了極點。
朝廷里發生的這些事情,遠在千里之外的孟覺曉一無所知。疏浚運河的工程有兩個副手在負責,孟覺曉基本上當起了甩手掌柜。其實孟覺曉不是不想管,而是心理非常清楚一點,理論上的東西他行,實際操作遠遠不如兩位副手。所以孟覺曉除了聽取匯報和隔三差五的下去視察,具體的操作上很少指手畫腳。
河間府的平原大地上農田間忙碌的身影漸漸的多了起來,豐收的季節來了,孟覺曉又有的忙了。有了夏收的教訓,秋收的糧稅收的很順利,稅吏不敢亂來了,老百姓納糧的熱情也比以往高了許多。
眼看糧稅收的差不多了,這一日上午剛衙門剛上班,通判劉羽皺著眉頭到孟覺曉的房間里。“大人,秋高草長,正是北地戰馬肥壯的日子。也是每年遼人打草谷最密集的時期,河間府今年收成不錯,大人不可不防啊。”
最近諸事順利,孟覺曉還真的把這茬給忘記了,劉羽這么一提醒,孟覺曉頓時警惕起來了。秋收之后,村鎮之中存糧眾多,雖然孟覺曉下令敞開收購,但是民間還是有很多存糧的。邊境上大量流民集中在河間府,導致邊境一帶大量的田地荒蕪,遼國人想打草谷就必須深入。搞不好占便宜占習慣的遼國人就會來河間府走一趟。
這一提醒,孟覺曉覺得真不能馬虎大意,萬一河間府被搶,朝廷那些閑的蛋疼的言官沒事都要找事,有事了還不往死里參啊?更別說朝中有多少人看自己不爽呢。
“多謝劉大人提醒,本府自有計較。”
劉羽最近大權在手,心情好的不行。當然不希望再換個喜歡攬權的討嫌上司,巴不得孟覺曉好好的在河間府多呆幾年,他也好過幾年舒心日子。
送走劉羽后,孟覺曉便叫上莊小六帶上衛隊策馬出城,奔著軍營而來。最近事情多,孟覺曉還是堅持每月抽三日到軍中跟著一起訓練,主要還是為了起一個督促的作用。小三個月的操練下來,現在的河間府駐軍有點樣子了,不論是隊列還是作戰技巧,都得到了相當的提升。當然主要還是曹劍和張二明這兩位的功勞,這兩人都是有真本事的,都是戰場上廝殺過有豐富實戰經驗的戰將。
孟覺曉來到軍營的時候,里頭空蕩蕩的,問起門口的崗哨才知道,今天是部隊拉練的日子。一早曹劍和張二明就帶著全軍出了軍營,往西邊一處不高的山崗實戰拉練去了。
孟覺曉也沒進軍營,直接策馬往西邊跑去,跑了半個時辰,總算是看見了前方一處高坡上有人策馬往下看。孟覺曉還沒靠近,就被崗哨發現了。崗哨認得知府大人,急忙去匯報。不一會高坡上的曹劍飛馳而至,翻身下馬單膝跪稱:“卑職見過大人。”
“起來吧,本府就是過來隨便看看。”
“前方兩軍正在進行實戰演練,大人請隨卑職而來。”曹劍在說罷在前引路,上了高坡往下看,前方不遠處的高坡上有一軍身穿灰衣在防御,坡下有一軍穿藍衣在進攻。
“大人請看,坡上負責防御的是周小小的一千步卒,山下進攻的是張二明領的兩千人馬和李川的八百騎兵。”曹劍指著戰場詳細的介紹一番,孟覺曉看的清楚,演戲雙方手持的都是前端幫著石灰袋子的木槍,被擊中要害者便算作死亡。
盡管是演戲,戰場上雙方拼的確非常激烈,不斷有士兵被判陣亡退出。對于冷兵器時代的作戰孟覺曉根本就是外行,其實熱兵器作戰也是外行。因為外行,孟覺曉一直在安靜的看著,面無表情的不發表任何意見。這么一來搞的曹劍心里有點發慌,他認為孟覺曉是懂的,是不是對他練兵的效果不滿意,所以才一言不發呢?
“遼人以騎兵為主要突擊力量,所以軍中以槍盾兵和弓箭手為主。”曹劍小心翼翼的接著介紹,孟覺曉突然想到了一點便道:“我軍有多少弓箭手?”
“目前只有五百!”
“少了,我軍的主要任務,還是據城防御,所以要加大弓箭手的訓練和弓箭的儲備。練兵不單單是操練他們的作戰技巧,關鍵還是要鍛煉士兵的作戰意志和勇氣。一定要練出一支令行禁止,戰鼓一響有進無退的軍隊來。這樣吧,回去以后你以召輔兵為由,征召三千壯士充實弓箭手的隊伍。所需物資,本府想辦法去弄。”
曹劍聽了心中竊喜,臉上肅然道:“長槍倒也好辦,盾牌、盔甲、強弓多有不足。卑職有個建議,大人不妨集中城里的鐵匠,專為我軍打造盔甲。”
“這個建議可以考慮,只是有一點,當兵的披甲作戰的持久力,你訓練的如何了?”孟覺曉的雖然是外行,但是也知道士兵的素質是決定戰斗力的重要因素。
“按照大人編寫的操典,士卒每日須全身披掛跑步十里。盔甲不足,卑職讓士兵每人背一袋五十斤的沙子訓練。每月還抽三日在山地負重練習,一般的鐵甲全重也就是五十斤,經過一段時間的操練,目前全軍皆可負重完成訓練項目。”曹劍說著多少有點得意,孟覺曉聽著卻不滿意。
“不行,只是跑步還不行,以后在跑步的過程中,要加上一些項目。比如障礙翻越,越過泥潭等。意思就是在道路上設置多處一人高的障礙,在行軍路上挖坑倒水形成一個大泥坑。”孟覺曉說的這些,曹劍聽都沒聽說過,頓時一陣目瞪口呆,心里暗道這個大人,折騰人的損招還真多啊。
這時候前方演戲接近尾聲,經過一番苦戰,靠著李川騎兵的突擊,張二明這邊總算是全殲了高坡上的一千守軍。
關于演戲孟覺曉啥意見也沒發表,只是丟下一句話道:“本府回去了,晚上全體武將到本府那開會。不送!”
說完孟覺曉拍馬便走,曹劍愣在原地送也不好,不送也不好。總覺得今天孟大人有點怪怪的,似乎心情不那么好。
孟覺曉能有好心情才怪呢,想到遼人的打草谷,孟覺曉便恨的牙根癢癢。心說好不容易,河間府經營的有點樣子了,遼人真的來打草谷的話,還不知道損失有多大。從來都是破壞比建設要容易,遼國人搞生產建設不行,搞破壞和搶劫倒是個個都是熟練工。想到邊軍的糜爛,孟覺曉一個文官居然要為遼人的擾邊煩惱,心情想好都很難啊。
回到家里,孟覺曉的壞臉色,把一干下人給唬的個個小心翼翼的。知府老爺平時是挺和氣的,真的發起火來也是很嚇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