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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河間府  平原上沒個遮擋,城頭高處風呼呼的吹動旌旗獵獵作響。零點看書河間知府馬本初背著手站在城頭,望著遠端心中暗暗生愁。

  孟覺曉把河間府打造成中原第一富庶的大府的同時,也把這里的百姓養刁了。馬本初上任之后,發現知府對很多事情根本無法掌控。商業協會把商人們聚在一起,利益把當地大豪們綁在一起,知府大人想玩點什么花招,根本沒人搭理你。規矩都是現成的,按照原來的規矩玩,每個月知府大人能入賬個幾萬貫的。不按規矩玩,直接連稅錢都收不上來了。折騰了幾次,馬本初只好放棄了掌握全局的念頭。反正一年下來,也有幾十萬貫的好處,還不用傷腦筋的。

  就在馬本初抱著干幾年,落個兩三百萬貫好回家養老的念頭,安心的在河間府呆下去的時候。平地一聲驚雷,金陵城里亂起。朝中最大的依靠本家叔叔護著幼主出逃,最近才得到消息人在西北。

  金陵城方面多次來人拉攏,馬本初猶豫不決。雄州城里的北大營,最近不知道搞什么,五萬大軍逼近河間府,搞的馬本初緊張的要死,下令四門緊閉。河間府的買賣算是徹底的停了,稅也不好收了。

  馬本初是文官,又是那種裙帶關系上來的。實際能力不強,河間軍方面留下來的宇文校等人也不怎么買他的帳,一貫的陽奉陰違。所以高進的大軍南下,馬本初嚇的個半死。

  “這擔驚受怕的日子,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啊。”趴在城墻上,馬本初幽怨的嘆息一聲。

  遠遠的地平線上突然卷去一陣煙塵,馬本初頓時緊張了起來,扶著垛子極目遠望。半個時辰過去了煙塵越來越近,終于看清楚來的是幾十騎,看意思是一人雙馬,急速飛馳。

  馬背上的孟覺曉再次來到河間府的城下時,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表的情緒。輕輕的勒了一下韁繩,一聲嘶鳴之后戰馬減速,緩緩的來到城下不足百步之處。孟覺曉回頭大聲道:“掌旗”嘩的一聲,一面“孟”字大旗被打開,莊小六的長槍湊一塊成了旗桿,把旗串好了往空中一豎,呼啦啦的風刮起來,“孟”字大旗迎風招展。

  孟覺曉微微提速,戰馬來到城下。仰面望著城頭之上,孟覺曉哈哈大笑道:“各位鄉親父老,孟覺曉在此,還不開城門?”

  “不要開,不要開”馬本初一看就急眼了,眼下城里還是他說了算,孟覺曉進來還有他什么事情。馬本初連忙讓手下的家將去看好城門,不曾想斜刺里殺出一個拎著長刀的宇文校來,身后跟著一票樸刀手,上前來手起刀落,砍翻了馬本初,口中獰笑道:“去死吧你。”

  拎著馬本初的腦袋,宇文校高高舉起道:“開城門,迎接孟大人”

  城頭上頓時一片歡呼,沉重的城門發出咿呀的一聲,數百名河間軍士卒魚貫而出,列隊兩行,齊刷刷的單膝跪下,整齊的大聲喊著:“敬禮”

  孟覺曉緩緩策馬上前,看著城頭上突然出現的無數歡呼的人頭,心中難以抑制激動。當初的努力沒有白費,河間府的富裕讓這里的人記住了自己。

  來到城門前時,城門內出來幾十號商人,遠遠的一起拜服于道路兩邊,為首者大聲高呼:“草民等日夜思念大人,今日上天垂顧。終于盼來了孟大人。”

  “孟大人萬安”“孟大人公侯萬代”歡呼聲此起彼伏,這些日子籠罩在河間百姓頭上的戰爭陰云,因為孟覺曉的出現,陡然消失。北大營算個鳥,能打的過遼國人再說。如今孟大人來了,誰還敢覬覦河間府?

  對于河間府百姓來說,孟覺曉就是安全感的代名詞,就是無敵戰神的代名詞。只要迎進來孟大人,河間府就固若金湯,鐵打似的城池。

  城北,北大營的駐地,聽到河間府方面想起的一陣一陣的歡呼聲,高進的眉毛一陣一陣的亂跳,心說發生什么事情了?難道是金陵方面的大軍打過來了?那也不對啊,打過來百姓怎么會歡呼?

  探馬很快來報道:“孟覺曉到了,河間百姓因此歡呼。”

  高進頓時面色如土,別看他手里有幾萬兵馬,真要打的話,連河間府都打不下來。那一萬河間軍,半數都是跟遼人見過血的,邊軍的戰斗力野戰都未必能打的過,更別說攻城了。弄清楚孟覺曉不過十余騎便來到河間府城下,叫開城門順當的走馬取河間時,高進幽幽的一聲長嘆,下令道:“撤,拔營回雄州”

  拋開河間軍不提,孟覺曉開到之后,隨后肯定跟來西北邊軍。借給高進十個膽子,也不敢繼續呆下去。論打仗,高進不是服氣不服氣的問題,是打心眼里懼怕孟覺曉。孟覺曉的戰神威名不是天上掉下來的,那是河北打完了打西北,領軍至今未嘗一敗,尸山血海里滾出來的威名。高進別看是武將出身,卻是沒有見過血的將軍。招幾個粉頭在床上廝殺那是行家里手,排兵布陣沖鋒陷陣,他沒那個膽子。領軍前來,也就是嚇唬一下河間府,擺一個姿態顯示實力而已。

  坐在馬背上,一路進城來,沿途百姓歡呼聲不斷。河間府不論貧賤富貴,誰沒得過孟大人的好處?其中獲益最大的商戶們,更是把孟覺曉當成了保護神。百姓就更不用說了,孟大人那是活菩薩一樣的存在。河間軍方面也不消說,北大營的幾萬人就敢登門挑釁,馬本初還嚇的不敢出戰,當兵的幾時受過這種窩囊氣?從來都是他們打別人當兵的軍心士氣,都讓孟覺曉給練出來了。窩在城里被人嚇住,那叫一個憋屈。

  如今這一切都不存在了,孟大人回來了,誰還敢擼河間軍的胡虎須?

  城北探馬一路疾馳,沿途大呼:“北大營撤了北大營撤了”城中百姓又是一陣歡呼。一些曾今衣食無著的流民,如今在城中定居者,紛紛跪拜于道路兩旁,用他們最尊重的方式歡迎救他們于水火的孟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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