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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黛兒

第七十一章黛兒  既然答應了決戰,王畫就要做準備了。

  鄭家是有備而來,王畫不能驕傲自滿,想要贏得這場決戰,只有燒出好的瓷器。

  畢竟人家的人脈占優勢,如果相差不大人的情況,判決的結果,對自己并不是有利。但如果自己燒出的瓷器遠勝于他們,到時候任何人也無話可說了。

  就象《馬車行》與》與《賣炭翁》兩首詩所揭示的意思相差無幾,可有人敢說后者勝過前者嗎?

  王畫看著鄭十三郎離去的背影,心里想到,彩瓷也到了該問世的時候了。彩瓷上也有許多人陷入一個誤區,認為是元青花才是開啟彩瓷的到來。這是錯誤的說法。唐朝時就出現了原始彩瓷的雛形,也就是繪花瓷。到了宋朝時彩瓷已經正式到來,比如王畫前世出土的遼代三彩印花長盤,金代三彩劃花水禽紋枕,宋代刻花平竹桃紋花口瓶。

  只是這種技術還比較落后,因此宋遼金時代的彩瓷收藏價值上有時候不如單色瓷。

  彩瓷的填色也與畫畫是兩回事,古彩填色采用平涂法,調查色較稀且飽和,以便填平填勻。用筆方法是短距離前后移動,不能象王畫寫大草時用大筆橫掃,或長距離反復拖動,以免影響呈色光澤與均勻。還有粉彩填色,采用的是洗染法,以表現出深淺明暗。

  除了彩瓷外,還有一種罕見的香瓷。這也是宋代出現的,利用制胎過程中胎里面摻雜香料。燒出成品瓷后,會散發出一種淡淡的香味,這也是一件風雅的事了。但無論它用什么方法,過了幾百年后香味還是走失。因此就是有這種香瓷出土,人們也會忽略不見。不過這種瓷器出現,會當時起到嘩眾取寵的味道。可惜時間不允許了。

  真正的彩瓷還到明代以后,才不斷有精品出現。主要還是材料!

  王畫打算整個五月出外集各種材料,包括泥、釉、彩,特別是明代的彩料大多來自國外,如青花的勃泥青,西域的回青,戲色則是三佛齊的紫石非,勃泥的紫礦胭脂石。不過他還記得許多原材料的來源,并且國內就有,河南境內也有不少。

  到六月回來,用半個月時間試驗,反正現家里有五座瓷窯,這足以讓他揮霍的了。下半月開始燒瓷。并且因為現自己的教授,到時候窯上也有許多技工能做自己的幫手。這一點就如同寶林齋一樣,有人協助,將會大量節約自己的時間。

  心中有了計劃,他抬起頭來,看著父母親。

  看到他們眼里都有了一些憂郁之色,普通人眼里,滎陽鄭家就是泰山,就是黃河,是一座永遠不能逾越的大山。想一想,從南北朝到現,都經過了多少朝代,然而這個家族依然屹立不倒,反而不斷壯大中。這不是奇跡,是底蘊!

  王畫笑了一下,無限風光險峰,既想要富貴,又想要平安,那有那么好的事。但王畫想到此處,他心中也是一片惆悵,他以后的生活離他想要的生活有可能越來越遠了。

  他說道:“父親大人,技術。”

  鄭家可不是王申,普通人眼里,他們就是一個個活著的神。如果他們想要通過技工的嘴得到技術,比王申容易多了。因此必須對技工關注,還有核心的技術必須掌握自己手中。比如釉面的配方,那怕王迤再忙碌,也要親自操作,或者請大鳳一旁幫忙。

  王迤會意地點頭。

  因為技術,他都吃了很大的苦頭,王畫沒有再點明。他又看著一家人問了一句話:“這些年來,我家中那一個人貢獻大?”

  他一家人面面相覷,如果說到貢獻力量也只是這個小子貢獻力量大了。如果沒有這小子奇般地崛起,這時候一家人估計還吃黑餅,喝野菜湯。

  王畫搖了搖頭,說:“你們錯了,不是我。是母親大人,以及大姐,如果不是她們倆辛勤勞動,王家不可能挨到這一天,早就垮下去了。”

  頓了頓,又說道:“父親大人,因此我希望你以后永遠善待我的母親。”

  一句話讓王迤莫明其妙,現家也有這小子掌了,經濟大權也歸自己妻子了,自己現只成了一個空架子,我什么時候沒有善待你母親。

  王畫說了一句讓大家一頭霧水的話后,立即就離開了青山溝。

  他帶著陸二狗以及牛得富。河北的事已經結束,留下張三龍看地運泥,陸二狗與牛得富已經能抽出來。萬大海卻另有安排,他離開之前,將萬大海喊來,說了很久,然后遞給他許多圖紙,還有地圖。萬大海接過來后,立即騎著馬奔向南方。但對于萬大海這一行,王畫抱著僥幸的心理,沒有完全指望的。他帶著這兩個人,雖然未必會幫上多少忙,可招惹了鄭家,王畫還是以防萬一。有兩個人身邊,也多少兩雙眼睛與四只耳朵,等于多了一層警衛。

  他們第一站卻是鞏縣縣城。

  陸二狗帶著王畫來到了一條小巷。

  小巷歷史很悠久,南方雨季來臨之時,現黃河兩邊也多了雨天,于是小巷兩邊古老墻壁上的青苔,上面沾滿了濕意,便有了一層滑膩的味道。

  小巷也很安靜,三個人的馬靴踩青石板,小巷子里傳來深深的回響。

  走了一會兒,來到一戶民房前,陸二狗停了下來,說道:“就是這里了。”

  王畫抬頭看了一下,這是一戶普通的四合院民居,一個大木門,上面一個門楣,還有幾個字,可因為時間太長了,有著太多的斑斕,已經看不清是什么字。后面便是一棟三間居民房,青磚褐瓦,與鞏縣其他的民房別無二致。中間還有一個小院子,院子里有一口古井,旁邊有幾株普通的花卉,其中一株是梔子花,也有一段歷史了,長得十分地粗大,五月即將來臨,上面開始繁茂的白色花朵,打老遠就可以聞到一股幽香。

  此時一個少婦正就著井水洗衣服。看到這幾個人到來,她站起身回過頭來。然后凝視著王畫,說了聲:“小二。”

  說完后不知所措站哪里。

  王畫拍了一下陸二狗的肩膀,示意他這一次做得很好。然后走了進去,看著這少婦,幾年沒有見了,還可以看到當日的風情,只是眼角有了一些魚尾紋。王畫喊了一聲:“黛姨。”

  少婦眼睛里露出一些惶恐不安,放下衣服,說了聲:“請進。”

  說著將王畫請進屋子里。

  王畫又看了一下屋子,里面布置很簡單,但打掃得十分清爽。這也是王畫對這個女子應象不惡的原因。雖然某些時間,因為她的出現,使母親受了一些委屈。可這個女子本身不象其他人家的一些寵妾,爭風吃醋,脾氣有些溫和,做田間活不行,但家務活還是經常操持的。

  婦人又說道:“請坐。”

  王畫說了聲:“謝!”

  坐了下來,婦人又要站起身來準備茶水,王畫說道:“黛姨,不用了,你也坐下來,我還有事,坐一會兒就走。”

  婦人忐忑不安地坐下來。

  王畫又說道:“黛姨,這里住得習慣么?”

  婦人再次點頭,低聲道:“還行。”

  王畫又說道:“想過四鳳么?”

  聽到王畫這一問,婦人低聲哭泣起來。

  王畫沒有顧慮她的反應,繼續說道:“但四鳳現卻不想你。也許她記憶力都將你忘記了。我也聽說了一些,你張家過得并不好,但比起你來,我母親這些年過得辛苦。”

  婦人的抽泣聲大。

  王畫又說道:“現我如果顧慮四鳳的幸福,將你帶我家里,我也三思當中。現我一家過得很開心,你進入我家里,我都不知道能給我家帶來什么樣的后果,甚至是不是真正能給四鳳帶來幸福。”

  婦人還哭泣,只是看著王畫,眼里露出了一絲緊張。

  “正因為如此,我才讓陸二狗將你從張質手中攔下來,帶到這里,是因為我沒有想好,到現都沒有想好。”

  婦人停止了哭泣,看著王畫,說了聲:“二郎。”

  “不用,黛姨,我與鄭家十三郎剛剛說過一句話,每一個人都有自尊,你還是象小時候那樣喊我小二吧。”

  婦人低聲道:“小二,當年并不是我想離開你家,是你父親的主意。我只是一名小妾,就象一叢浮萍一樣,叫我有什么辦法?”

  婦人說到傷心處,聲音越來越低,恍若鬼魂幽咽,聲音到后冥不可聞。說完后再次低下頭,用手捂著臉,低聲抽泣起來。

  “這個我也知道,如果不是這樣,我也不會做這個安排了,沒有你我今天坐這里講話的機會,而是讓你隨著張家一道走上一條不歸路。”

  王畫說到這里,有些煩燥。

  如果換前世,早就趕這個女人走了,可這是唐朝,連他都有可能納妾納婢。情況不一樣,他也是一個果斷的人,可面對這情況,真不知如何處理。

  他站了起來,屋子里走來走去。

  婦人終于停下來哭泣,她微微抬起頭,盯著王畫。幾年沒有見面了,當初的小孩子現也長成了一個挺撥偉岸的少年。她也聽過王畫的一些事跡,對此她是深信不疑的。這個小二從小,就表現出許多天賦。只是這個出息來得有些晚了,也有些過頭了一點。

  現自己的命運,就這個少年一念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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