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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莫賀將軍

第七十六章莫賀將軍  武則天大笑起來,很滿意,現王畫是她一手力捧的,也沒有讓她失望,無論文才還是武功方面,都有杰出的表現。居然也沒有看透她的用意,這讓她有些自得。

  笑完后,武則天說道:“主要的原因,也是你造成的。”

  “臣造成的?”王畫不解地問,這不是冤枉我么?血字營這次行動沒有失誤,造成現的原因,與血營沒有關系,不是自己的原因,而且當時也請示過武則天的。

  “對,你說的裁減官員,朕這段時間裁減了許多,然而朝堂之上,冗職泛濫成災,朕是借此機會,將朝堂官員也裁減一批。如果放平時,因為利益的紛爭,朕的耳朵又要讓這些不爭氣的臣子們,吵聾了。”

  原來如此,如果老武這樣想,還真是好事,借機清理一批大臣離開朝堂,然后將一些機構重組,也算是改革她手中存的一個弊病。

  不過就怕不是那么回事,遺留下來的大量空白,會讓張氏兄弟的親信填補上去,反而會形成的弊病。千萬不要說張氏兄弟對武則天多少忠心,可能忠心?想一想,每天與這個老太太睡一張床上,也不是一件開心的事。只要他們勢力壯大到一定地步,同樣也會有一些不軌的心思。

  可以說現朝堂上想找真正對武則天忠心的人,很難了。

  看著她得意的笑容,王畫心里面一陣酸楚。但拱手說道:“陛下英明。”

  不管怎么說,老太太對自己關愛有加,如果這幾年來,不是老太太對自己的器重,就如沐孜李所說的一樣,有可能早被對自己仇恨的七姓“做掉”了。

  武則天又說道:“還有一件事,朕再問你。”

  “臣不敢,請陛下賜教。”

  “朕為什么將突厥居住的驛站圍困?”

  “這是怕突厥人將消息泄露,有可能他們現已經反應過來,我們得到他們態度改變的原因。”

  “這只是其一,”說著喊來一個太監,他耳邊吩咐幾句。這個太監走了下去。

  “你看一下這個奏折,”武則天扔了一本奏折給了王畫。

  王畫一看,是那個服毒自殺太監的一些資料。

  太監名叫劉德,是東都洛陽人,出身沒有問題,是洛陽一個平民家庭出身的,因為家里貧窮,自小被賣入皇宮做了一個太監。前期資料很簡單,主要后期的開始復雜起來。先是服侍武承嗣,武承嗣死后,重回到皇宮,服侍李旦。后來東宮缺少人手,再次從李旦府上調入東宮,服侍李顯。然后張易之府上又因為缺少人手,重調入張易之的府中。但這個人沉默寡言,很少看到與人來往,不過正因為他這種性格,反而容易得到主子喜歡。

  王畫不由地笑了起來。

  武則天也笑了起來,問道:“看出來什么?”

  王畫搖了搖頭,說道:“等于什么也沒有。”

  “是啊,這個人選擇了這個忤逆的劉德,正是看重了他這個復雜的背景,讓人不好調查。不過朕今天剛剛得到一個奇怪的消息。”

  “什么消息?”

  “稍等。”武則天說完了閉目養神。

  王畫只好坐椅子等待。

  過了好一會兒,太監帶上來一個人,王畫看到后,大吃一驚。

  突厥使者莫賀干!

  武則天做了一個手勢,示意莫賀干坐下,對王畫說道:“那天你們都注意血營的事,朕卻聽到葉渾說了一句話,莫賀使者是默啜的心腹肱股之臣。因此朕讓突厥人圍困起來,一是等到兩個月后,嘉貞與知古回來,才將他們釋放回去。二就是為了莫賀使者。”

  王畫再次看了一下莫賀干,看到他臉容憔悴,立即明白武則天的意思。得到莫賀干,等于得到突厥人許多情報,包括他們的地形、兵力分布、各部構成以及經濟與國家重要大臣等等,甚至得到的情報,都能遠遠超過派出一千個斥候,到突厥人打探的情報多。如果平時,武則天不會這樣做。可現兩國反正已經抓破了臉皮,這樣做也無不可,匈奴人扣押了蘇武,突厥人扣押了武延秀,也是一樣的道理。

  和他們講道理,就象與倭人講道理一樣,就能放人么?要么付出代價,要么將他們以牙還牙,別無其他的選擇。

  現老武這樣做,是異曲同工。武延秀是娶扣押的,莫賀干是嫁扣押的,彼此彼此。

  也許這個莫賀干是一個突厥人能臣,但是面對唐朝的酷刑,估計那些非常規審訊手段使出一樣來,看他小胳膊小腿的,這個另類的突厥人就會嚇軟了,立即投降唐朝。

  這個,王畫都小覷了莫賀干,大理寺整整玩了莫賀干一天,使出十八般武藝之后,并且武則天答應派斥候悄悄將莫賀干的家人接到唐朝來后,才答應下來的。

  就是大理寺的一些酷吏,也不得不佩服這個瘦小的突厥人堅忍。

  王畫這一次心悅誠服地說道:“陛下英明。”

  武則天再次得意地呵呵一笑,說道:“另外,朕還有一個想法,這次血營正好重組一下。”

  聽到這個消息,王畫不由豎起耳朵。

  “本來梁王設為營督,是怕你歲數小,鎮不住這些悍兵勇將。現已經沒有這個需要了,因此朕想讓你擔任營督之職。”

  “這個臣恐怕還是因為歲數的原因,擔當不起。”

  “莫賀使者,請你來說一下。”

  “陛下,遵旨,”莫賀干就象一只斗敗的公雞一樣,耷拉著腦袋說道:“現突厥大汗怕的人就是王中營,怕的軍隊就是血營,這一次為了圍剿兩支非正規的血營,突騎施的軍隊與靺鞨人的軍隊不算,突厥就調動了近五萬大軍。”

  聽到莫賀干改稱突厥大汗,王畫有些想笑。然而聽到后面,臉色加慎重,雖然聽起來讓他感到自豪,可是突厥人調動的軍隊數量太多了,再加上其他兩國,是七萬還是八萬人。羊腸嶺之戰,只是一萬五千人,還自己苦心埋伏之下,打得如此吃力。戰爭,并不是象寫的那樣容易。

  他不由擔心地望著北方。

  武則天嘆了一口氣,她現已經不指望那六千士兵能夠安全返回來了。她說道:“王畫聽旨。”

  王畫跪下。

  武則天說道:“著王畫遷歸德將軍,血字營營督。著莫賀干為忠武將軍,血字營中營將。血字營擴軍為六千士兵。”

  武三思是以大將軍之職代營督,王畫是歸德將軍代營督,這個不妨事,官與職是不同的,薛仁貴父子都以白衣做過三軍統帥之職。但歸德將軍已經是從三品之職,與十六衛大將軍僅是一級之差,與御史大夫、國子祭酒、殿中監、少府監、將作大匠、諸衛羽林千牛將軍、下都督、上州刺史、大都督府長史、大都護府副都護、九監正卿平起平坐。

  其實王畫已經明白武則天的用意。首先莫賀干是突厥重臣,投奔唐朝后不能太委屈了,現擔任正四品的武官,職位也算馬虎地過得去。主要還是血營的中營將,這對突厥人將產生很大的打擊,還有他對突厥比較熟悉,有了他的幫助,血營以后行動加周密。但這樣一來,也必須將自己升遷,才好將莫賀干壓著一頭。

  還有一個原因,武三思不代營督之職下,提高自己官職,可以使血字營少了一些掣肘。

  還有,現武則天也感到朝堂上的大臣們一起亂了心了,各自尋找主子,因此沒有信服的大臣。這種背景下,又讓她產生對自己破格提撥的想法。

  也許她也考慮到自己心情不好,用這個來安慰一下自己。以及默啜對自己與血營的評價也是一個因素。同時也說明了她現對武姓也開始不放心起來。

  現這道圣旨還沒有傳出去,否則將會再次引起軒然大波。本來血營不受三省六部節制,現從四千擴軍到五千,再到六千,再加上自己的升遷速度,當然后面一點并不重要,主要是前面兩點。王畫可以想像各位大臣的臉色。

  莫賀干已經謝旨了,可王畫還猶豫不決。

  “難道你有什么意見?”

  “首先他,”王畫指了一下莫賀干,不客氣地說道:“他的身體素質不行,還有,如果他反悔,對血營將是一場災難。”

  “王畫,莫賀將軍的品性與毅力絕非你所想像的,以后你就會知道。”

  老武都這樣說了,王畫只好謝旨。

  武則天又說道:“但莫賀將軍這道任命,暫時不能公開。”

  王畫點了點頭,這個一公開,默啜就知道出了大麻煩,有可能贏來的寶貴時間立即失去。

  “你們都起來吧。”

  兩個人站了起來。

  武則天這回對莫賀干說了:“莫賀將軍,你放心,朕已經派了人去突厥接你的家人。還有,朕的國度,也不可能發生默啜對閻知微那種事情。”

  莫賀干還是怏怏不樂地謝恩。

  但越是這樣,武則天反而越看重,如果他立即手舞足蹈,能背叛默啜同樣能背叛唐朝,真有可能如王畫所說,反而給血字營帶來災難。

  武則天又說道:“莫賀將軍,我們再說另一件事。”

  “遵旨。”莫賀干轉過頭看著王畫,反正臉上神情不大好,他沙啞著喉嚨說道:“是這樣的,這一次默啜得到血營的消息,是七月末,如果按照血營出發的時間計算,有可能血營前面出發,后面就有人將情報送向突厥。因此我也只是幾天前,突厥使者團到達時,才接到消息的。但整個使者團里面,知道這個消息除了我外,還有丹珠公主,以及葉渾、布爾金三個人。但這之前,連我都不知道是誰知道這個消息,你那天晚上打了丹珠耳光后,丹珠公主因為害怕才告訴我的。”

  說到這里,他苦笑了一下,王畫這次純是誤打誤撞,卻將突厥完整的計劃變得肢離破碎。抬起頭說道:“我聽陛下說,有人冒充張易之命令,下令京兆縣衙的官員毒殺葉渾等人。這也是令人奇怪的地方,我都不知道葉渾知道這個秘密,這個人怎么知道這個秘密的,還派了人想要謀害葉渾?”

  聽到這里,王畫也覺得其中有些古怪,他問道:“難道你也不知道究間是我們大周那個人送的信?”

  “不知道,我還回去問過丹珠公主。”

  問丹珠公主?王畫狐疑地抬起頭。

  武則天再次一樂,這一次她對自己的安排很滿意。她解釋道:“是這樣的,為了不使突厥使者團里面的人起疑,莫賀將軍投奔我朝后,朕還讓他繼續呆驛站。”

  武則天沒有細解釋,但王畫會意,這樣做有一個好處,莫賀干留驛站,能夠幫助唐朝穩定突厥人的人心。畢竟武則天也不想給默啜太多借口,有可能連那個丹珠都會釋放回去。可現雖然將驛站圍住了,如果突厥人意識到不妙,想要強行逃跑,將消息送回突厥,雖然成功率不大,但不是沒有。有了莫賀干呆驛站,這種可能性立即消失,就是逃跑了,唐朝也能迅速知道。以及莫賀干降伏唐朝的消息這個風聲走漏。

  這還是晚年的老武,如果再早十年,那個老武心思細膩到什么地步,雖然那時候她手段殘酷,但王畫想到那時候老武的風彩,不由地悠然向往。

  當然想是一回事,可讓他選擇,可不愿選擇那時候進入朝堂做官。

  王畫回過頭來,問道:“那么莫賀將軍,能具體說一下嗎?”

  “這個消息是突厥一個士兵帶過來的,他塞北巡哨時遇到兩個唐人,不,周人,將這個消息遞到他手上,然后騎馬離開了。這個士兵沒有來得及阻攔,但看到消息后,立即稟報了大汗。這兩個人還防止這個士兵失誤,同時也將消息送到另一個突厥士兵手上。可都不知道他們的來歷。是不是這樣的,我就不知道了,但聽丹珠公主說的。”

  王畫默然,這個人當然不可能讓默啜知道他的來歷,可是心圖大寶的人,以后讓默啜拿著這個話柄怎么辦?

  莫賀干又說道:“臣回去細想了一下,除非有一點,他看到你下令抓人時,感到有些擔心,因此才通知了手下關注此事,并且另一邊派手下請來那個太監,當得知葉渾想要將消息吐出來的時候,那個太監立即進入縣衙。”

  分析得絲絲入扣,不愧是默啜看重的親信大臣。

  然而武則天與王畫都叫了一聲:“疏忽了。”

  想要得到葉渾有沒有知道這個秘密,或者知道了有沒有吐出來,必須有內線京兆縣官員或者衙役里面。順著這根線理下去,就可以理出多的線,直到將這個人找出來。

  說完后,武則天立即下令,將那天場的所有衙役與官員立即抓捕。下完令后,武則天長松了一口氣,不但她,就是王畫也似乎看到了一絲黎明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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