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上一章
下一章

第十一章 顛覆

第十一章顛覆  王畫沒有先做解釋,他對這些小屁孩說道:“各位,先看一下,我給各位帶來的東西。”

  說著他用粉筆再次寫下幾行字: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欄玉砌應猶,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王畫這是無心書寫的,但眾人立即被這首小詞吸引了。

  唐朝文學氣氛還是很寬松的,象杜甫與韓愈都曾寫過一些激烈無比的詩文,甚至卻能皇宮里傳唱。到了清朝就別想了,因此無論世人怎么說康熙大帝,就憑借他搞出文字獄與將漢人奴性化,也是他一生中大的污點。

  王畫寫出這首小詞,并不算犯忌,而且他昨天看望了武則天,有感而化,也能說得過去,王畫確實也因為這種心情,才引用這首詞的。

  但這首詞讓旁觀的這些人,一起再次深深震撼。

  詞人當中的大家有蘇東坡、辛棄疾、秦觀、李清照、歐陽修、柳永等人,李煜算是其中優秀的一員,可不能說是第一人。但對詞的發展貢獻力量李煜無疑排第一位,蘇東坡趕不上,辛棄疾同樣也趕不上。因為詞自李煜后始大,始雅。而這首《虞美人》就是李煜詞中的代表作。這首小詞壯闊雄奇,又不失優美,可也是李煜的絕命詞。正因為這首詞,讓趙匡義后將他毒死。

  不過也算他倒霉,遇到了一個軾兄軾弟殺侄禁兒的毒主。

  但這對王畫影不大,連帶兵攻打洛陽的事都做出來了,況且一首小詞,如果李顯想要王畫死早就下手了。相反,這首詞傳出去,只會讓百姓議論王畫對武則天的忠誠。特別是這時候忠誠,是多么難得。

  上官小婉眼睛已經開始閃出亮光,甚至她都腦海里出現伴隨這首詞的曲譜。

  其他人也評味,老館長不住地搖頭,如果論才氣,除了幾位上古大賢外,這個王畫才氣幾乎達到前無古人的境地。

  不過讓他們遺撼的是王畫隨即用黑板擦將這首美妙絕倫的小詞擦去。

  王畫說道:“各位看到了吧,用這個粉筆與黑板書寫,簡便快速,成本低廉。”

  說完后,覺得后面一句是畫蛇添足,這些小屁孩們無論那一個都是出身于富貴家庭,成本對他們來說,還有人計較么?

  但座的各個學士已經再次想到其中的好處了,眼睛再次亮了起來。

  王畫又說道:“好了,下面我們說今天授課的正題。我今天先教你們算術中的一種,代數。各位看到這些字符了嗎?這些字符有的來自阿拉伯。”

  又改了口:“來自大食某些地方的記數方式,還有大紼林國中某一個小國的文字方式,我教你們使用。”

  說著他教導起各個數字以及加減乘除等符號,以及一些字母。

  聽到這里,老館長坐不下去了,說道:“王學士,這是顛覆!”

  這是唐朝,一個無比開放的朝代,如果放宋明,還不知道引發了多少口水。可就是這樣,祖先留下來的文字不用,居然用夷人的文字,這也讓一些思想保守,比如這位老館長坐不住了。

  王畫對他的反應,成竹胸,答道:“老館長,我請教你一個問題,祖先的文字先是甲骨文、蝌蚪文。”

  沒有等到老館長回答,王畫自己代他回答了:“是為方便,古文書寫艱難,速度又慢,所以前人一步步進化的。那么無論什么文書,又為什么不用草寫呢?教導學生也是先教楷八分呢?因為草書辨認困難,特別象我寫的那種狂草,純是率性而為,也許很好看,可拋去書法不說,能有幾個人能寫出來,又有幾個人能一眼就辨認出來?所以使用多的是楷八分,還有一個原因,實用。”

  王畫這番話說得淺顯易懂,而且也有道理,眾人一起額首。

  王畫又說道:“再說,現舉朝上下,喜歡胡人的音樂與舞蹈,還有來自西域的葡萄美酒,大食的藥玉器皿,這是為什么呢?因為美味美麗。文字亦是如此,管它是夷人的還是蕃人的,只要它適用方便,為什么不將它拿來,使我們文化變得加豐富,加適用?”

  但他臉色一正,對這些小屁孩說道:“但無論如何記好了,我這只是拿來,而不是讓你們對夷人所有東西都膜拜尊重。如果要膜拜尊重,請尊重我們祖先留下來的文化遺產,我們華夏的文化才是世界的驕傲與自豪。就象我曾經制作了一件風笛,吹奏起來也很美妙,但無論它再怎么美妙,我心中也趕不上瑤琴,甚至連我們的牧笛都比不上。”

  王畫本身是一個憤青,這句話是發自內心。

  看到他的表情,眾人啼笑皆非,連老館長都嘟嚨了一下,不好再說什么了。

  可是王畫心中有點不悅,并不是對老館長不悅,而是看到老館長這個反應,他對國人心中某些思想不悅。對前人的尊重,不代表著迂腐守舊,甚至夜郎自大,閉關封鎖,這是兩碼事。

  想到這里,他心中又想,反正也開了這個先例,不如再次事情鬧大一點。

  大家不知道他心中產生這個想法,很快再次被吸引了。

  因為王畫開始授課了,將剛才兩道題目用公式表達出來。

  然后一邊提出各種讓大家先是覺得匪夷所思的問題,然后直接告訴答案,再黑板上寫出簡便的公式。

  這種啟發式的教學方式,同樣也是對以前教學方式的顛覆,但讓眾人都感到耳目一。

  小屁孩們還逐磨,可這些前來的大人們,都非是常人,看著聽著王畫的教導,再將以前一些算術題一一對照,都感到大有收獲。

  一堂課講下來,竟然不知不覺地,一個時辰過去。

  王畫宣布下課。

  孩子們都跑了出去,可大人們圍了上來,眾人將以前不懂的算術題都拿了出來,向王畫請教,不是請教答案,而是讓王畫告訴他們計算的那種公式。

  這對王畫來說還不是手到擒來,不說他們提出高等涵數的。

  但越問越產生興趣,后王畫發現不對了,大聲說道:“不對啊,好象教導你們,不是我的職責范圍。”

  聽到王畫的抗議聲,眾人一起大笑起來。

  可一會兒笑不出來了,王畫開始教授第二課了。他又黑板上寫下一些字符,然后寫下四行字:

知、勇、克己、中庸、敏、儉  孝弟、慈嚴、禮(夫如婦,注,但王畫沒有寫)、友(兄弟)

禮、義、忠、信、直、寬、惠、溫、良、恭、讓君臣、父子、夫婦、昆弟、朋友  但這四行字上面全部寫了那種奇怪的,可能全來自大紼林某個小國的文字,或者說是符號形象一點。

  王畫開始說道:“這堂課我教導你們,使用一種的認字方式。”

  也就是漢語拼音吧。

  王畫講解了一番,眾人是大嘩。

  現有一部重要的參考字典,《說文解字》,雖然查詢字體復雜艱難,偏旁達到五百四十個,另還有異體字,這還不是主要的。主要的就是對音節的注釋,說文解字是以六書解音節的,但這是一回事么,究竟山讀山還是單?

  唐朝王畫刻意注意了一下,又有許多人是以平仄音韻注音節。比如去與處是六御,來與開是十灰,幕與薄卻是十藥,冰與凝卻是十冰。這能準確標注出音節么?唯獨有一門好處,寫現的駢文與律詩時,因為有了這個基礎,變得就容易起來。

  但對發音幫助都不是很大,象小九到現也因為這個原因,他說話還不敢太快,否則大家還是聽不懂。

  可是眾人面面相覷,臉上都露出駭然的神情,這件事王畫是即興發揮,后果沒有怎么想過,但眾人明白,要么被世人承認,取得與撰寫《說文解字》的作者,五經無雙許慎許叔遠一樣文壇上的功績,要么將引起無限爭議。

  當然了,急議的原因也就是因為王畫用了夷人的東西,為漢人的文字作音注。

  讓大家啼笑皆非的是,王畫舉例的四行字,正是包羅了孔夫子所講的德中所有精華所,第一行字對待自己的要求與道德標準的,第二行字是對待家族與親人的要求與道德標準的,第三行字是對待社會與國家的要求與道德標準的,第四行字是講五倫的。

  顯然王畫對儒家經學,特別是孔夫子的經學無比的熟悉,才精練出來這四行字。

  這算是他對傳統的尊重,還是對傳統的藐視與有意顛覆?

  王畫繼續講解,既然做出來了,他就不考慮后果了。肯定有爭議,守舊迂腐的老儒不會少,對他攻擊的儒生不會少。可這些儒生他還會再乎么,難道他們因為生氣,撥刀與自己相向?連口水也不愿意與他們噴,圖奈我何?

  不過他標注得很小心。

  與后來的普通話不同,現唐朝官話發音很近于廣東話。也不是純粹的廣東話,后來的廣東話是隨著南宋政權一步步南移遺留下來的產物,但已經是與當地土語結合一起了,因此變得生硬,加難懂。又經過幾百年演變,早已面目皆非。

  但是一個很奇怪的問題,單論血緣來說,廣東話得到華夏發音的真髓。至于普通話是什么產物,是隨著金蒙清數次入主中原,游牧民族與漢語的結合體,也就是一個很混種的發音。而且是與許多異族混種的。

  不過這也不能計較了,就象后來的漢人,能找出幾個身上流著純正血液的漢人?不知道有沒有,但肯定有一點,比大熊貓數量還要少。

  可就是官話,洛陽發音與長安發音又有所不同。

  王畫想了想,還是采取了長安發音,畢竟現李家重掌權,政治中心已經開始有意向長安轉移。

  這有很大的區別的,采取長安官話的發音,也是一種變向地對李氏政權的承認。自己可以寫《虞美人》表達對武則天現情況的感傷,可要是對李顯的地位不承認,那個麻煩就大了。

  這堂課就是教授聲母韻母以及音節的標準發音的,還舉了一些字做范例,同時連用這種發音簡便檢字的方式,也大約說了一下。不過王畫可沒有編寫字典的想法,這個工程太龐大了。

  一堂課再次讓大家不知不覺就度過。

  不管這次王畫會造成什么樣的爭議,可除了小屁孩外,大家都隱隱感到王畫這種“發明”會帶來多大的簡便,還有可能統一全國語言發音,帶來的意義。

  有的聰明的小屁孩也總識到王畫這兩堂課帶來的風氣意義,眼睛里是閃著小星星。

  還有兩個十來歲的小郡主,眼睛望著王畫,都勾了起來。

  當然王畫不會與她們有什么瓜葛的,不過他看到這種男女混雜的情況,雖然都是一些沒有發育的少年,可也不能不佩服現唐朝風氣的開放程度。

  講完了,王畫向老館長拱手道:“今天我的任務算是完成了,我還有傷身,下午就不來了。”

  這是走個過場,還真將自己當作老師了?

  不過館長還沒有從震撼中醒過來,只是連啊了幾聲,不知道他有沒有同意。

  上官小婉突然走過來,對王畫說道:“王家二郎,請留步。”

  然后壓低聲音說道:“王二郎,可否為我設計一件衣?”

  也就是讓王畫特別為她設計一件款衣服,字義上是這樣說的,但大有含義里面。

  王畫看著她,這是一個很俏麗的少女,而且身體嬌小,別人一番風味,加上他鼻際處陣陣幽香傳來,他居然有一點神魂顛倒,不假思地說道:“再說吧。”

  說完了,后悔起來。心想,看來自己難道身體發育到了頂峰,身上雌性激素大漲,才說出這沒有腦子的話。如果偷一回腥,王畫都不會正經到這地步,也不是很重的,只是她現是李顯的昭容,還與武三思媾姘,與這兩個中年猛男搶女人?

  王畫頭上長著幾個腦袋?

  上官小婉聽了臉上露出無限的歡喜,勾魂攝魄地嫵媚一笑,說道:“那么我就等待你給我的好消息了。”

  說過了話,潑出的水,想收收不回來了,王畫只好一笑,告辭。

  但這件事很快就傳開,連那些公式與聲韻母表都流傳開來。

  很讓人覺得怪異,可確實也如王畫所說,很簡便實用。

  但有些人就不這樣想了,這不僅僅是一個不倫不類地將異族文字,拿過來對本土文化進行補充的問題,一旦得到世人的承認,普及開來,以后王畫算術與文字發音上的地位可想而知。有可能因此他成為一個著名的開壇宗師,甚至會成為孟荀那樣的亞圣,至少會后人心中象孔穎達那樣,成為一個舉世無雙的大宗師。

  爭議的人有之,思考的人有之,眼紅的人有之。

  王畫后知后覺,或者說是不思不覺。他根本就沒有考慮過后果,第二天又來到昭文館。

  可沒有想到早就來了許多人,有國子監的,還有一些朝中官員,以及正好來到洛陽的名儒。他還不知道,因為昭文館的地位,這才進來少數一部分人,多的人被阻外面。

  這些人一起要旁聽。

  但這是不可能的,一個書房能有多大,不要說坐了,就是全部站著也擠不下去。

  王畫無所謂了,老館長不同啊,這些名儒,有許多人讓他平時仰幕萬分的,于是想出了一個主意,反正風和日麗,將教室搬到外面。

  王畫無所謂,反正一樣,自己只是打算走幾個月過場,將差事了了就行。

  他開始再次授課,算術還好一點,當他再次授課拼音時,終于許多儒生站起來反駁。

  王畫用黑板擦黑板上狠狠敲了幾下,然后大聲說道:“各位請安靜,請大家記好了,我是一名武將。”

  還有許多儒生是客觀思王畫這幾個式方法的優劣的,他們聽了全都笑了起來。以他才試天下的經歷,請問天下有幾個人將他當作了純正武將看待的?

  王畫繼續說道:“我這樣教授,是我的想法。也可以告訴你們原因,我小時候家里窮,因為想要掌握知識,所以平時里總喜歡想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試圖用捷徑迅速掌握。”

  能迅速讓學生接受知識,不可否認,但可不是他想出來的。不過就是孔夫子世,也不會因為他這句話與他抬杠,因為沒有人知道這些方法的真正來歷。

  “現我無私地傳授給我的學生們。如果認為我不好,你們可能請皇上免去我這一職務。但我職一天,就繼續用這種方法教學。可我不會強求別人接受,也不否認別人的對錯。同樣,你們認為好,你們也可以將它向世人推廣,我不會為自己挾半點私心反對。如果認為不好,你們可以摒棄,我也不會辨駁。但你們記好了,我同樣也不想,不會,與你們辨駁對與錯!請你們立即出去,我也沒有那閑功夫!”

  噴口水,慢慢噴去,不要與我噴。

  “還有一點,也要告訴你們,現我功名也有了,大圣皇帝與皇帝對我先后寵愛有加,我不需要培養名聲。如果你們想通過我,來達到增加你們的名聲,那好,我再說一遍,我是武將,那么請你們披甲上馬,我們大戰三百回合吧。”

  將一些大儒臉都氣白了。

  但其他的人笑得前仰后合,這講道理么?讓這些白發蒼蒼的老儒上馬與他大戰三百回合?恐怕披甲都披不動,就是披了甲后,還能夠上馬么?也不要大戰三百回合了,將一套盔甲披上,兵器拿上,就將這些儒生報銷了。

  有的儒生還真氣走了。

  李顯與韋氏皇宮也聽到這個消息,他們倆人對視,哭笑不得,這個王畫還真不省事,連授個課,才兩個半天,就鬧出這么大風波來。

更多精彩

上一章
書頁
下一章